路西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效果,可惜天還沒黑,路西樓隻好歇了這份心,準備等天黑再來看。


    隻是辛苦忙了一天,還沒等到天黑,路西樓先累得在沙發上睡著了,還是霍青川做好了飯來叫他吃飯,路西樓才再醒來。


    “天黑了?”剛睡醒路西樓聲音有點啞,他眯著眼適應房裏的光線,等覺得燈光不刺眼了,路西樓才徹底睜開眼。


    霍青川嗯了聲,牽著路西樓去洗漱,“已經八點多了。”


    “我睡了這麽久?”路西樓擠好牙膏刷牙,含糊道,“我還以為我隻眯了一會。”


    霍青川笑道:“今天太辛苦了。”


    “遊秋去看了燈籠嗎?效果怎麽樣?”路西樓沒忘記睡前他惦記的事。


    “感覺還不錯。”霍青川摸出手機,給路西樓看他拍的照片,“是不是還行?”


    路西樓原先還擔心燈不夠亮,晚上亮燈看起來不夠大氣,但等他看了霍青川拍的照片,發現效果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


    霍青川還錄了視頻,見路西樓看得差不多了,他往左滑,讓路西樓看視頻。


    路西樓驚喜得啊出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霍青川,聲音帶笑道,“我越來越期待過年了。”


    霍青川笑了起來:“我也期待。”


    等了這麽多年,才又能和路西樓一起過年,霍青川如何不激動。


    (二)


    臨江有個習俗:不出十五不可換洗床上用品,所以下午掛好燈籠後,兩人順便換了床上三件套。


    晚上吃飯時,霍青川拿了瓶酒出來喝,路西樓酒量不佳,怕喝醉了難受,喝完一杯就沒喝了,剩下的酒全是霍青川喝的。


    一身酒味聞著難受,吃完飯幫著霍青川收拾好衛生,路西樓就去洗澡了,結果澡洗到一半就出問題了。


    或許是有前世記憶加持,路西樓明明才和霍青川在一起幾個月,卻恍惚感覺兩人已經戀愛了許久,牽手、擁抱、親吻,乃至同床而眠,他們都做得特別熟練,沒有為此感到不好意思。


    不過兩人並沒有做到最後,若是情到深處,也是互相用手解決,隻有極少數時,霍青川會用嘴幫他。


    正因如此,路西樓一直以為他和霍青川可能再過幾個月才會關係再一步,因而見霍青川要跟他一起洗澡,路西樓並沒有多想,還提醒霍青川記得帶睡衣。


    誰知霍青川心懷不軌,竟然存了別的心思,以至於澡洗到一半,路西樓就被霍青川困在懷抱和牆之間。


    路西樓沒掙紮,相反眼裏盈滿了笑,微勾著嘴角看霍青川,“遊秋什麽意思?”


    “求愛。”霍青川親了過來,不是平時那種溫柔的吻,而是那種恨不得將路西樓拆吃入腹的很凶的吻。


    路西樓驚訝於霍青川話的直白,張嘴想要揶揄霍青川,結果卻被霍青川鑽了空子,淺吻瞬間被深吻。


    很快,路西樓舌根被吸吮麻了。


    像是察覺到路西樓的不適,霍青川放過了路西樓的舌頭,轉而含住他的嘴唇舔吻,路西樓被親得臉頰通紅。


    “我在求愛。”霍青川重複了剛才說過的話,同時吻向旁邊移,他開始親路西樓側臉,親他耳朵,咬他耳垂,“阿淩。”


    這話是貼著路西樓耳朵說的,霍青川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像一片羽毛,撓得路西樓心癢。


    路西樓別開頭,不讓霍青川再親了,也不準霍青川再說求愛了,“我知道了,你別……”


    “阿淩不知道。”霍青川打斷路西樓,吻落在路西樓下巴,隻是沒過多久,霍青川就改吻為咬,輕咬起路西樓下巴,“你不知道我的意思。”


    吻一路往下,霍青川咬住路西樓喉結,微微用力咬了一咬,呢喃道,“從你答應和我談戀……不對,從第一次再宿舍見到你開始,我就想親你。”


    “除了想親你,我還想和你做更過分的事。”霍青川邊親邊說,“想將你關在房間,這樣每天早上醒來就能看到你了,我還能想親你就親你。”


    霍青川酒喝得多,親吻時路西樓能嚐到淡淡的酒味,現在被霍青川讀者咬脖子,他也能聞到一股酒味兒。


    在路西樓的認知了,人喝醉酒後身上會有股難聞的味道,但莫名其妙的,霍青川身上這股酒味並不難聞。但路西樓無心細品,因為霍青川說的話讓他像被火烤了一樣,渾身發燙,皮膚更慢慢變紅。


    “不要說了。”怕霍青川說出更過分的話,路西樓伸手去捂他的嘴,想要他閉嘴。


    結果手剛捂上去,就被霍青川親了。


    “你!”路西樓睜大眼瞪霍青川,不敢信他竟然做出這種事。


    霍青川倒是坦然,眼神澄澈地望著路西樓,“怎麽了?”


    路西樓沒有霍青川臉皮厚,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坦誠相對了,也不止一次互相互助過,此時卻還是很不好意思。


    路西樓耳朵紅透了。


    路西樓臉埋進霍青川頸窩:“遊秋想做?”


    “想得不得了。”


    路西樓臉更熱了,心跳慢慢變快,“東……東西呢?”


    兩人今天一直呆在一起,路西樓可以確定霍青川沒有時間去買做這些事需要的東西。


    不過霍青川的回答再一次讓路西樓意外,霍青川說他買了潤滑用的:“但是另外一個沒買。”


    “沒有套?”路西樓皺眉,“沒有這個那我們就……”


    “不用那個。”霍青川又親了上來,在黏膩的親吻中,補上未說完的話,“從過去到現在,這麽多年來,我隻有你。”


    … …


    年二十九,本該早起去花市買花的兩人,因為前一晚睡得太晚,一覺睡到下午才醒,早先計劃好的行程也隻能作廢。


    好在花市年三十上午還營業,這次路西樓和霍青川沒再睡過頭,一早出門買了好些鮮花回來插好。


    臨江習慣晚上過年,下午四點一過,霍青川就進了廚房,開始處理等會炒菜要用到的食材。路西樓沒閑著,跟著鑽進了廚房,穿了件印著小貓圖案的圍裙,站在霍青川旁邊幫忙。


    兩個人過年不需要做太多菜,免得吃不完浪費,但做得太少又沒過年的氣氛,於是兩人一商量,打算做六道菜,正好六六大順。


    路西樓不會做菜,進了廚房能幫忙的地方很少,擇完菜後就沒別的事做了。不過他還是沒出廚房,反而拿了手機進來,對著正在做飯的霍青川哢哢一頓拍。


    霍青川聽到快門聲,笑著側頭看路西樓,“拍我幹嘛?”


    路西樓笑嘻嘻的:“留著晚上發朋友圈。”


    會做飯的人做飯速度快,霍青川便是如此。


    當春晚進入播放倒計時,最後一道菜盛碗出鍋,霍青川招呼路西樓洗手吃飯,路西樓卻拿起提前準備好的鞭炮,跑到院子裏去放鞭炮。


    劈裏啪啦一陣響,小花被嚇得躲到了桌底下,路西樓卻一臉笑的跑進屋,“遊秋,除夕快樂!”


    路西樓長到現在,從來沒過過這麽熱鬧的除夕,今天一整天都情緒高漲,而這份好心情在吃完飯去院子裏放煙花達到了巔峰。


    霍青川買了很多種類型的煙花,一開始路西樓隻敢玩小心煙花,拿著根仙女棒都玩得特別開心。後來玩的久了,路西樓膽子就變大了,他開始想去點桶裝的煙花。


    這種煙花炸開後特別好看,路西樓迫不及待想要放幾桶熱鬧一下,隻是霍青川卻不讓路西樓去點,“我去點,阿淩你站這兒看著。”


    路西樓當然知道生手點這種煙花有危險,霍青川不讓他點是擔心他,路西樓想說霍青川小題大作,他已經不是小孩了,點煙花不會有危險的。


    不過路西樓隻在心裏想了想,並沒有真說出來,反而順了霍青川意,乖乖站在原地,“那遊秋小心一點。”


    霍青川笑了:“好。”


    霍青川跑過去,用打火機點燃引線,然後飛快跑回來。


    幾秒後,煙花直線升空,炸亮了半邊天,漂亮的煙花也映在了路西樓眼底。


    “好漂亮。”路西樓望著天,眼睛被煙花映得很亮,“要是下雪就更漂亮了。”


    “天氣預報說初一有雪,說不定明早起來院子就白了。”


    “不下雪也沒關係,現在這樣也很好看。”


    “這麽多年過去,煙花製作水平提高很多,如果剛才放的是當初那種煙花,有雪確實會更好看。”


    路西樓知道霍青川在說什麽,他笑了起來,“當時我們放的煙花,已經是那個年代最好的煙花了。”


    “對啊。”霍青川有些感慨,“所以放出來很好看。”


    這一千多年來,霍青川或主動或被迫看了無數場煙花,隻是不論他看了多少場煙花,印象裏看過的最好的煙花,還是當年和路西樓一起看的那幾場。


    如今千年過去,霍青川終於又看到一場漂亮的煙花了。


    第二次去點煙花時,霍青川一連點了好幾桶,路西樓也沒閑著,跟著跑上前點了好幾桶。


    兩人一時沐浴在盛大燦爛的煙花下。


    路西樓被美到了,他拿出手機拍照、錄視頻,生怕不能將眼前的美景記錄好。可沒過多久,路西樓又不滿足隻拍錄煙花了,他切換鏡頭,想要和霍青川合影,“遊秋我們……”


    看著霍青川遞過來的盒子,路西樓剩下的話全堵在了喉嚨裏。


    路西樓眨眨眼:“遊秋?”


    “本來想晚點給你的,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早一點給會更好。”霍青川打開盒子,讓路西樓看清裏頭放的東西。


    盒子裏裝了兩枚戒指。


    “當初阿淩應允我的心意,我許諾以後要娶你回家,同你成婚,隻是我一時心軟,導致我們陰陽兩隔,生生分開千年。


    這些年每每回想過去,我總會後悔當時選擇回去,好在上天看我可憐,還願意給我機會,讓我尋找到你。


    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玄青宗沒了,臨江也變成了另一幅模樣,可我一直記得那年說過的話。”


    霍清楚從盒子裏拿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地,舉著戒指往前遞,“阿淩,你願意嫁給我嗎?”


    路西樓沒有想到霍清楚會來這一出,他直接整愣住。


    煙花還在放,又炸出了好看的樣式,路西樓卻無心去看,隻感覺眼眶發酸,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路西樓心裏閃過很多念頭,他想說國內不承認同性婚姻,他答應了也沒辦法真的成婚,也想說都老夫老妻了,做什麽還弄這麽感人的一處。


    好些念頭在路西樓心中翻滾,好幾次差點脫口而出,但路西樓想了又想,忍了又忍,到底什麽都沒說。


    “遊秋。”


    一個人活了這麽久,霍青川以為他早被時間磨得任何時候都能處變不驚,可當他聽到路西樓喊他名字,霍青川才知道他高估了自己能力。


    光聽路西樓喊他,他就止不住緊張。


    霍青川淡笑:“嗯?”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路西樓手往前伸,讓霍青川舉著的戒指戴到他無名指上,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紅著臉說,“我也買了戒指。”


    霍青川驚訝得睜大眼。


    “上次我說要攢錢給你買東西,房子車子之類的,我暫時買不起,不過戒指我買得起。”路西樓打開盒子,從裏拿出一枚戒指,“我記著從前你說要娶我,想同我成親,雖然後麵因為種種原因這件事沒能完成,雖然我們很長一段時間沒能在一起,雖然我們現在才終於相認,又許下了終生。”


    路西樓從盒子裏拿出一枚戒指,但並沒有像霍青川那樣跪下,而直接握住霍青川手,將戒指戴在了他無名指上,“可有些話說了就是說了,哪怕過去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都耍賴不了的。”


    “師哥,當初你說要娶我,你就必須娶我回家。”


    說完想說的話,路西樓鬆了一大口氣,他合上盒子,將盒子放進口袋,看霍青川還跪著沒動,不由彎著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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