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和賀景生比他略慢半拍,然而,三人一馬,卻是最先運動開來的,伴隨著場上揚起來的灰塵,看台上的人,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餘妙從侍女拿過來的名單中知道她爹第一個出場。


    卻不知道,如此拉轟……


    彭老太太自打用了亮眼丹,眼神已經不輸許多年輕人了,遠遠就認出了那個個頭有矮,被賀景生和二皇子夾在中間的小老頭是餘隱。


    餘隱什麽人,她比誰都清楚,壓根沒有任何運動細胞,跑個步都跟趕鴨子似的難看。


    彭老太太一直盯著他,原以為他還需要旁人幫忙才能上馬,豈知,他抓著韁繩,身形一晃便已穩穩的坐到了馬背上,比起旁邊的少年們竟然半點不輸。


    彭老太太倒吸了口涼氣,“妙兒,你爹居然會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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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隱速度快。


    一手側著身子抓著韁繩,一手揮馬球杆,在離球還有四五米的時候,便再度側身,手裏的杆子已經揮了出去。


    伴著隨著“砰”的一聲,球杆與球相撞,灰塵飛揚間,一顆球穩穩地飛了出去。


    賀景生跑的方向正是球飛出去的方向,二皇子則從另一邊抄過去,順勢擋了一下,跑過來的對手。


    四皇子見二皇子衝他直衝過來,明知道他隻是想嚇唬他一下,可還是下意識地拉了下韁繩,二皇子卻在前方拐了個彎。


    賀景生接住飛過來的球,用力向球門打去,不過一分鍾的時間,餘隱這邊已經在本合默契的配合下,進了一球。


    看台上的觀眾再次暴發了歡呼聲。


    餘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爹什麽時候這麽能耐了?


    以往凡是她爹參加的比賽,都會是那個拖人後腿的。


    小魚兒揮著小胖手,開心道:“爹爹,好棒,爹爹,好棒!”


    話音未落,餘隱一杆子直接從勇南王世子的手下將球搶了過來,同時在對方的球杆差點落到他肩頭的時候,他微微側身,球杆擦過他的衣裳,頓時劃拉了一條口子。


    餘隱隻覺得背後傳來什麽撕裂的聲音,也沒多想,調轉馬頭,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次接球的是二皇子,他又快速傳給賀景生,而餘隱就站在離球門不遠的位置,餘隱輕輕一晃,球再度進了球門。


    三人默契的配合,引得台上的觀眾陣陣歡呼。


    坐在最高處的皇帝微微眯著眼道:“小勇,你眼神好,看清了那個是餘老頭?”


    小勇恭身道:“回聖上,正是餘大人。”


    “這老家夥,今日是吃了什麽大力丸不成?”


    不止速度快,騎技精湛,最主要的是,快準狠,說好的,他眼神不好,可他每一杆子下去,都在那個位置。


    走位簡直風騷又牛逼。


    小勇不敢回話,繼續看著場上,以防皇帝又問他,餘大人在哪。


    不過說實話,餘大人今日好像又瘦了些。


    小勇總感覺,他是穿了高跟鞋,否則為何看起來比往常高了一些?


    難道是因為瘦了,所以視覺效果出來了?


    與皇帝一樣不可思議的還有許多人。


    彭老太太就是其一。


    她一連說了好幾遍,“我怎麽不知道你爹馬球打的這麽好?”


    何止是好,簡直出神入化,不給對手半點機會,有好幾次,都險險的從年輕人手下將球給搶了過來,氣得勇南王世子,都不樂意打球了,揮著杆子直擊餘隱的腦袋。


    安陽公主冷哼道:“七皇叔可真會教育孩子,兒子被教死了,這孫子倒是橫得狠,比賽貴在參與,他倒好,玩不過對手,就朝對方下黑手。”


    二公主笑:“楚宗慶向來如此,我聽說前陣子,他跟衛國公家的七公子一道蹴鞠時輸了,結果半道上找了人想揍人家,豈知,五公子剛好經過,順手收拾了人,丟進了京兆尹,如今這官司還打著呢。”


    安陽公主恍然,“他這是犯了錯頭上有七皇叔頂著,七皇叔一哭一鬧,你父皇就心軟了……”


    餘妙在一旁聽得心頭砰砰直跳,“公主,那我爹爹不會有事吧!”


    球場上變化莫測,但是她也瞧出來了,這楚宗慶在餘隱手上丟過兩次球之後,就盯上餘隱了,他現在是完全不打球了,就跟餘隱較上真了。


    不是別馬腿,就是拿杆子從背後襲擊。


    安陽公主將她拉到身邊,安慰道:“別擔心。”


    安陽公主再怎麽安慰的話,都安慰不下來了。


    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二公主道:“要不我去跟父皇說一聲……”


    這楚宗慶簡直瘋了。


    四皇子也覺得他瘋了,見他球過來了也不管,就是盯著餘隱,想要打暴他的頭一樣。


    四皇子打馬到他身邊,厲聲道:“楚宗慶你神經病呀,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在比賽?”


    楚宗慶現在哪聽得他這個,紅著眼睛,揮著球杆又朝餘隱追了過去。


    餘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道:“景生,還有多少時間,咱們就下場了?”


    賀景生道:“再堅持半盞茶……”


    一共十個組,第一輪每組上場,隻有二刻鍾,因為禁宗慶發瘋,餘隱這邊被纏得也是幾次失手,全靠二皇子和賀景生撐著。


    饒是如此,他還進了兩三個球。


    四皇子道:“二哥,怎麽辦?那個瘋子,我他媽的,嗚……”


    二皇子道:“別管那麽多,咱們先護住太傅,別看父皇總拿太傅開玩笑,在他心裏太傅就像親人一樣,他不能有事。”


    幾人達成共識。


    一邊適當的比賽,一邊防著楚宗慶下黑手。


    餘隱這邊到了後來,進球速度明顯降了下來。


    皇帝眯著眼睛道:“他們這是幹嘛?朕怎麽瞧著,老二和老四一直堵著宗慶,這倒是有意思,打著打著,認錯隊友了吧!”


    小勇抹了把冷汗,沒敢開口。


    呂公公端了杯茶道:“聖上,喝杯酸梅湯,解解暑。”


    “給那老東西也送一碗去,朕怕他年紀大了一會撐不住,可別下場比賽還沒開始,他給暈了……”


    呂公公笑道:“是,奴才親自送過去,就說聖上覺得他球打得好,這是賞他的湯。”


    皇帝呸他,“誰說他打得好了,你瞧瞧他都在幹嘛?”


    皇帝這麽一說,突然感覺場中有點不對勁,楚宗慶用球杆撥開四皇子和二皇子,手中的球杆突然就被甩了出去,朝奔餘隱的馬腳下。


    “混賬東西……”


    皇帝手中的茶碗被他用力砸到了地上,瓷片四濺。


    餘隱的馬是皇帝挑的,不止血統高貴,還頗具靈性,在球杆砸過來的時候,它腳下一抬,帶著餘隱躍起了兩三米高,落地時,堪堪躲過了球杆。


    餘隱隻覺得心頭砰砰直跳,扭頭看了一眼滾在七八米外的球杆,倒吸了口涼氣。


    餘隱咧了咧嘴,拍了拍自己的戰馬,心有餘悸道:“幸虧有你,兄弟!”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哨響,比賽結束。


    餘妙的一顆心也穩穩地落了下來,彭老太太拍著胸口道:“好險,好險……”


    餘隱打馬回來。


    小勇已端了一碗酸梅湯在這裏等他。


    而楚宗慶還沒下馬,就被一個侍衛叫住了:“世子爺,聖上請您過去。”


    楚宗慶心有不甘,狠狠地瞪了一眼餘隱。


    他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從他手下搶球,就算是皇子都不行,更別說一個糟老頭子,一個區區五品小官,儀著聖上寵信,便在他麵前耍威風。


    楚宗慶心有不甘,可現在又無可耐何。


    餘隱謝了恩,捧著碗一飲而盡。


    剛將碗還給小勇,就見臉頰泛紅,額角冒汗的餘妙在小桃的陪同下,提著裙角走了過來,“爹爹,您還好吧!”


    餘隱笑道:“很好!暢快!”


    餘妙沒被他逗笑,反而快急哭了,她剛才眼睜睜地看到那球杆從他的背後劃拉了幾下,也不知道打中沒。


    小姑娘紅著眼眶轉到他的背後。


    見到背部那條口子時,倒吸了口涼氣,顫聲道:“爹爹,您受傷了。”


    此言一出,四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和賀景生齊齊看了過來。


    範統領道:“受傷了?在哪?”


    一時間被這麽多人關注,餘隱有點不適應,笑道:“沒事。”


    餘妙伸手小心翼翼地向他後背那條口子,手指觸到時,微微一愣,再仔細一瞧,隻是外頭的衣服破了條口子,而裏麵的還好好的,不過因為運動量大,後背有些汗濕。


    餘妙一顆心總算是放回肚子了。


    餘隱笑道:“我就說了沒事的,我這不是還有玉錚給的平安符嗎?”


    他說著手伸向平安符,豈知,一摸一把的灰,平安符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自燃了。


    餘隱臉色微變。


    剛才是這符替他擋了一下,他才沒有受傷。


    餘妙望著他手上的灰,顫聲道:“咱們明日去觀裏還願吧!”


    餘隱點頭,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別告訴你祖母和外祖母,你快些回去吧,照顧好妹妹,一會比賽結束,爹爹就去找你們,咱們一道回家去。”


    餘妙點頭,可走了兩步突然又折了回來,哭喪著臉道:“爹爹,下麵的比賽能不能退出呀,您年紀大了,不比年輕少。”


    餘隱默了一會道:“妙兒,你知道開弓沒有回箭嗎?咱們做事都要有始有終,你說你過河,過了一半,覺得太遠了,太危險了,又要折回來?這樣豈不是同樣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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