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拉著她爹的手,乖巧地站在一旁,抿嘴微微笑。


    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呼扇呼扇地望著小九公主。


    五皇子發現小姑娘笑的時候特別可愛乖巧, 有種說不上來的萌萌噠感。


    於是, 不由的彎了彎嘴角, 朝她笑了笑。


    小魚兒:“……”


    餘隱感覺自家閨女,往自己身後挪了挪,一抬頭,剛好碰到五皇子吐舌頭的樣子。


    於是臉一黑,這貨肯定是扮鬼臉嚇唬他閨女。


    以後一定得開設一門,糾正學生思想品德的教育課。


    五皇子覺得有一道光冷冷地盯了一下自己,下意識地側目,對上餘隱那張棺材板的臉,心頭砰的一跳,忙立正稍息。


    眼觀鼻、鼻觀心。


    皇帝彈了一下九公主的額頭笑罵:“你這還沒開始呢,就想著要獎勵,就你這小胳膊小腿,能爬上去,朕就給獎勵。”


    他說著,目光掃向眾人,“今日誰也別幫她,朕倒要看看,她能爬多高。”


    九公主握拳,“一定能行的,那您到底獎勵我什麽呀?”


    “你瞧上什麽了?”


    “那塊蓮花魚的硯台。”


    皇帝嘴角抽了抽,咬牙道:“成交。”


    九公主一把拉上小魚兒,拔腿就往山上跑。


    餘隱見自家閨女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笑道:“待回去爹爹送你一顆珠子。”


    他自己在空間養了好幾隻珍珠蚌,那天開了一次,出來不少,他便找工匠做了兩個吊墜,給兩孩子一個一個。


    前段時間衛國公給他也寄來了一匣子,如今珍珠算是濱海的一個特產了。


    去年也有開出,不過顆粒極小,品質並不好,今年就多了不少,這種又比野生的便宜,生意很快就找上門來了。


    餘隱就把自己養的參在裏麵。


    一匣子的珠子,給老太太們串了珠串,給親戚家的女孩子一人一對兒環。


    這麽一劃拉下來,還有半匣子。


    不過小魚兒和餘妙的都是他自己養的。


    要不是自己養的數量不多,他還能給兩老太太一人一串。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上山。


    皇帝興致不錯,一邊走一邊跑餘隱聊天,從今年的科舉,聊到家裏長短。


    直到看到坐在台階上,嘴巴嘟得老高,小臉紅撲撲的,眼裏閃著淚花的九公主,他才停下腳步,淺淺笑道:“怎麽,走不動了?”


    九公主不想理她爹。


    起初上山時,她拉著小魚兒跑得那叫一個快。


    結果,他卻半點都不提醒她,爬山不能這麽來,還是她剛才爬不動了,五皇子過來提醒了她幾句。


    小姑娘氣得想撓人,恨恨道:“父皇是故意不告訴我的吧,想讓我吃虧。”


    皇帝輕輕歎道:“朕沒有告訴你,一是不想掃了你的興致,二是覺得,小孩子吃點虧,才能慢慢成長,遇速則不達,這句你今日便記住了。”


    “什麽事情,不能光靠一腔熱血,什麽事情,也不能隻想著獎勵,咱們做什麽事,即不能太過隨心,也不能太過計較,行了起來吧,實在走不動,讓你哥哥們輪流背著你。”


    “那荷花魚硯台,朕回去依舊給你,算是給你長長記性。”


    九公主見她爹不似一幅嬉皮笑臉的模樣,哪能不明白,再這麽耍小性子下去,就得被丟進冷宮。


    麻溜的爬了起來。


    拍拍屁股,開始當舔狗,“爹爹說得對,女兒都記下了。”


    說完,小姑娘也沒讓哥哥們背,乖巧地跟在她爹身後,皇帝走了一會,回頭瞧了她一眼。


    年紀小,恢複快,但是剛開始爬山時跑得太急,此刻即使走得慢,也累得有點臉色發白,於是便對五皇子道:“朕瞧著小九和小魚兒都累了,你讓他們準備兩個,把她們兩個抬上去。”


    九公主想拒絕,可對上她爹的眸子,隻得乖巧地閉了嘴。


    小魚兒倒是什麽話都不說,揮手跟她爹告別。


    不一會前頭傳來兩個小姑娘歡快的笑聲。


    餘隱原以為,皇帝找他來爬山,就真的來爬山。


    直到在觀裏見到白三姑娘和她老爹,餘隱才有些回過味來。


    白寨主經過兩年的調養,頭發長出來了,也黑了,整個人有種書生氣,但是更多的是一種冷漠,看到餘隱時,咧了下唇,算是笑著打了招呼。


    皇帝道:“既然大家都認識,就不一一介紹了。”


    白寨主點頭,“餘大人可研究了老夫帶給你的東西。”


    餘隱滿頭黑線。


    要是真按年齡算,寨主比他還要小不少呢,這老夫您就不尷尬麽?


    在心底吐槽了兩句,餘隱老實交待:“沒有,正想找個時間跟聖上說一聲。”


    這種東西,怎麽說呢?


    上一任製造者的下場,他還是挺後怕的。


    白寨主道:“今日約你們來,是想讓我家丫頭去濱海,見見那幾位被抓到的人,想從中套了解點情況,是誰偷了老夫的東西。”


    餘隱一愣,下意識就想阻止。


    軍事要地不能去,去了指不定偷他們核心技術。


    皇帝扭頭看向餘隱,“老餘覺得呢?”


    餘隱苦哈哈道:“臣這不是已經被調回來了嗎?那邊也說不上話,若是三姑娘說去玩段時間,老夫肯定能給那邊打個著呼,好好招待姑娘,若是見要犯,臣管不了。”


    白寨主微微傾身,目光炯炯地望著向餘隱,“餘大人這是不信任咱們,老夫能把圖紙給你,老夫這份誠意難道還不夠?”


    餘隱被他看得心頭一涼。


    一個人能在那樣艱難的情況下苟活了那麽多年,可見其心智。


    餘隱微微調整好心態,對上那雙淺粽色的眸子,緩緩道:“寨主當時給東西時,說好的還老夫的救命之恩,如今卻拿這東西來邀功,未免太小家氣了些吧!”


    白寨主:“……”


    信不信打暴你的頭。


    雙方劍拔弩張,誰也不相讓。


    餘隱突然發現,其實也沒什麽好怕的,對方以為自己很橫,然而,他其實也不差的。


    更何況,這是自家女婿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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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笑道:“二堂兄不如這樣吧,三丫頭也不必去什麽濱海了,朕讓衛公國替你們問問,到時候把信捎過來,你們看怎麽樣?”


    餘隱一聽這話,瞬間了然。


    皇帝也不太信任這半路認回來的親戚。


    於是,眼觀鼻,鼻觀心坐到了一旁。


    白寨主冷哼一聲,“既然咱們互不信任,聖上又何必過來?”


    皇帝忙道:“哪能不信任,隻不過是朕覺得,濱海路途遙遠,三丫頭一個姑娘,路上多有不便,而且她過去,不一定有衛國公有用,衛國公……”


    “聖上別忘了當時的約定。”


    餘隱覺得,對方的確挺橫。


    然而,皇帝卻被堵得啞口無言,這場談判不歡而散。


    不過白三姑娘要去濱海的事,皇帝還是被迫答應了。


    餘隱感覺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事他不知道,或者說那個約定,什麽時候談的?


    是他去濱海之後?


    還是在更早之前?


    這事皇帝不說,他也不敢問,隻得跟在其身後,陪著逛青龍觀,中午吃過飯下了會棋。


    九公主見她爹不高興,連話都不怎麽敢說,乖巧的坐在一旁看下棋。


    一盤沒完,皇帝就把棋盤給掀了,憤憤道:“什麽玩意兒,真以為朕怕他不成?”


    呂公公一邊給幾個孩子使眼色,將幾人給打發現出去,一邊和餘隱把棋子給撿了起來,勸道:“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那可怎麽行?”


    餘隱豎起耳朵,低頭撿棋子。


    皇帝長長地吐了好幾口氣,才道:“餘隱,你說先皇,他當是怎麽想的呀?”


    丟下這麽一個爛癱子給他。


    餘隱心頭一跳,那個約定居然是先皇在時定下來的。


    當年光是宮變就進行了兩三波。


    外族入侵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亂世民不聊生,山匪橫行。


    先皇登基之後,為了安撫內亂,隻得招安了白虎寨。


    先皇親自上的山,結果,雙方一見麵,先皇認出了對方是誰。


    當時又驚又喜。


    那時候廢太子還活著,隻不過也被人人下了毒,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雙方這才簽了協議。


    協議內容就是白虎寨幫忙收服那些山匪,但江湖之事,不允許朝廷再插手。


    後來太子去了,太子的兒子成了寨主。


    當時還是剛退位的國師木尊者上山找到對方,替他占卜了一卦,說是多年以後,定有人上山替他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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