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放下?碗筷,朝沈君牧招手,“過來我看看。”


    沈君牧眼裏露出驚喜,甕聲問,“你還會醫術?”


    蔡夫子連這個都找人教大夏了?


    梁夏一頓,厚著臉皮老實交代,“不會,我就?是想先摸摸看。”


    沈君牧,“……”


    沈君牧還是坐到梁夏身邊。


    可能是昨夜淋了雨,他清晨起來後就?覺得頭?腦昏沉,以為沒睡好,誰知回籠覺睡醒後,發現頭?重的症狀並沒有好轉,連帶著鼻子都有些堵。


    他沒照鏡子,自然沒看到他此?刻顴骨緋紅,一臉病態,就?連說話聲音都甕聲甕氣。


    他往這兒一坐,梁夏的手背便貼到了他額頭?上。


    沈君牧本來就?紅的臉這會兒更紅了,但人卻老老實實坐在原地不動,昂著臉抿著唇任由梁夏的手摸過來。


    李錢在旁邊問,“如何?”


    “熱熱的。”梁夏點評,說著她兩隻手都貼在沈君牧臉上。


    也軟軟的。


    沈君牧眼神飄忽起來,臉更熱了。


    李錢頓住,“……”不用摸他也能看得出來沈君牧臉熱。


    他這會兒臉色醇紅醇紅,能不熱嗎。


    李錢聽梁夏還有玩笑的心?情就?知道沈君牧身體沒大礙,估摸著就?是淋了雨,但沈君牧身體底子不差,吃點藥或者出出汗就?好了。


    “這附近可有大夫?”李知慶問驛丞。


    驛丞搖頭?,“這附近沒有村莊,要是想找大夫得再往前走?十多裏地,去縣城才有醫館。”


    梁夏看沈君牧,沈君牧眸子霧蒙蒙的,但老實坐著看向她,乖的不行。


    她把手裏的碗端起來,捏著勺子喂沈君牧吃兩口飯,同時?抬頭?跟李知慶說,“不去縣城了,直接去江州吧。”


    都往前走?了十多裏地眼見著就?到江州了,還不如直接去江州。要是真有什麽事情,那兒的大夫也要比縣城的大夫有用。


    李知慶應道:“是。”


    吃罷飯,一行人啟程。


    因多了李知慶等人隨行,報春便沒辦法留意艾草留下?來的痕跡,也不能再給沈瓊花沿路留記號。


    沈君牧病了,給沈瓊花留下?的記號斷掉,她們一行人一輛馬車被?侍衛們護在中?間,似保護,又似囚籠。


    李錢掀開車簾朝外看,臉上憂心?忡忡。他雖不覺得李知慶是壞人,但此?刻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能打的人少?了一個不說,最重要的是不能聯係到後麵的沈瓊花了。


    可能是慣性思想,李錢做為皇上還是不敢隻相信九號一人。他一路上最有底氣的,一是梁夏,第二就?是沈瓊花的大軍。


    大軍壓後,才覺安全。


    梁夏倒是神色如常不見半分擔心?。


    她見沈君牧坐在車廂裏抱著馮朱朱昏昏欲睡,不由挪屁股無聲坐在他身邊。


    可能是嗅到她身上熟悉的墨香,沈君牧迷迷糊糊將腦袋靠在她肩上。


    昨日雨夜裏一根竹竿單挑數人的沈小公子,這會兒靠著她,垂著眼睫呼吸沉沉,身上帶了熱意,絲毫不見昨夜的半分銳氣。


    梁夏收起書?,伸手把他懷裏的馮朱朱接過來自己抱著,任由沈君牧靠著她睡。


    過了片刻,梁夏陡然回過神,微微沉默,低頭?反思。


    不對啊,沈君牧就?在身邊,所以她為什麽要抱著豬,而不是抱著沈君牧?


    梁夏,“……”


    梁夏毫不留情地把馮朱朱塞李錢懷裏,伸手輕輕攬過沈君牧的肩,讓他在自己懷裏睡的更安穩一些。


    這才對嘛。


    傻子才在這時?候抱著豬睡。


    第072章


    估摸著?是因為病了不舒服, 沈君牧難得舍下那點薄薄的臉麵,一直閉著?眼睛靠在梁夏身上。


    期間報春撩開車簾往裏看了一眼,沈君牧雖沒抬頭?卻能感覺到, 因為心虛, 呼吸瞬間輕了不少。


    報春卻隻是小聲問, “少爺還在燒嗎?”


    梁夏抬手摸沈君牧額頭?, “嗯, 我給?他?喂點水, 前麵到哪兒了?”


    報春道:“剛到江州地界, 應該快到江州州府了。”


    他?擔憂地看著?沈君牧, 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江州最好的醫館裏麵。


    可能也是因為沈君牧病了, 李知慶的馬車在前麵帶路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報春放下車簾坐回去, 靠在梁夏肩上的沈君牧才敢小口呼吸。


    梁夏側眸笑?著?看他?,低聲在他?耳邊提醒, “君牧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就快要?成婚了, 就是舉止親密些也是應該的。”


    沈君牧睜開眼睛, 下意識昂起頭?, 水蒙蒙的眸子看向梁夏。


    他?才抬頭?, 梁夏溫涼的唇瓣便印在了他?滾燙的額頭?上。


    沈君牧又把頭?低下了, 額頭?抵在梁夏肩上,紅了一雙白玉耳朵。


    純情又坦誠。


    梁夏抬手摸摸他?腦袋,“不鬧你?了, 好好睡,到了我叫你?。”


    沈君牧心裏不踏實睡不著?, “我娘要?是追不上我們怎麽辦?”


    實不相瞞,李錢也在擔心這個問題。


    九號單打無敵, 可要?是對上整個州府的官兵呢,如果她?們再?有武器跟陷阱呢?


    梁夏輕輕拍著?沈君牧的手臂,“沒事,我在呢。”


    她?哄小孩睡覺一樣,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沈君牧,加上馬車輕輕搖晃,沒多?久沈君牧就在梁夏懷裏昏昏沉沉睡過去。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馬車行駛速度明顯慢下來,顯然快到了。


    今日她?們清晨出發?,一整天都在路上,午飯也是用幹糧隨意對付兩口,如今可算是到了。


    梁夏撩起車簾一角朝外看,天色已經暗下來。


    怕引起百姓驚慌,她?們一行人兩輛馬車選擇了一條僻靜的街道,道路兩邊沒什麽商販擺攤,連來往的行人都不多?,隻有巷口處縮著?幾個頭?披昏黃麻袋的小乞丐。


    這兒沒人驅趕,她?們窩在這裏好過夜。


    瞧見有車馬經過,被驚醒的乞丐們縮在一起,好奇地抬頭?看過來。其中有個年幼的,眼睛黑黑大大。


    “到了。”外頭?駕車的九號開口,馬車隨之停下,梁夏也收回手。


    李錢探頭?朝外看,車聽在一座府邸的後?門處,門兩邊掛著?燈籠,燈籠上麵寫著?“江州”。


    應該是到江州州府衙門了。


    前頭?簡曲跳下車軒,雙手偷偷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趕路趕了一天,他?屁股都坐疼了。


    李錢見沈君牧沒醒,掀開車簾先出去,走到馬車後?麵把腳凳搬了過來。


    梁夏輕輕喊,“君牧?”


    沈君牧呼吸滾熱,昏昏沉沉應了一聲,眼睫輕輕煽動,卻沒睜開眼睛。他?燒的厲害,如果不是心裏不安,這會兒都該昏睡過去沒知覺了。


    梁夏一手環著?沈君牧的腰,一手穿過沈君牧的腿彎,彎腰打橫將他?抱了起來。


    報春瞧見了,沒覺得不妥,隻站在旁邊踮腳伸手在梁夏頭?上護了一下,怕她?出來的時候撞到車廂上麵。


    李知慶也下了馬車,剛才到江州地界後?,她?就讓兩個侍衛先行一步。一個是報她?名號去醫館請大夫,另一個是回府衙通知自家夫郎,盡快收拾幾間幹淨的屋子出來。


    這會兒屋子已經收拾好,直接領著?人進去就行。


    李家夫郎得知自家妻主要?回來,早已提著?燈籠等在後?門門口。他?不是個多?話?的人,見幾人下了馬車,靦腆地頷首福完禮,便直接引著?她?們往裏走,“屋子收拾好了,大夫也在府裏,你?們這邊來。”


    自家常住的屋子,又是辦公用的府衙,條件自然比不得外頭?精致的府邸跟上好的客棧。


    “臣沒有自己的府邸,多?年來一直住在府衙裏,”李知慶跟梁夏賠禮,“委屈皇上跟沈公子了。”


    招待不周,也是重?罪。


    李錢本想脫口而出問她?怎麽沒自己府邸,隨後?一想,李知慶連裏衣都是半新不舊的,哪裏能存有餘錢買地建房。


    梁夏抱著?沈君牧走在前頭?,九號隨行,李錢跟簡曲報春去拎馬車上的行李。


    “辛苦您了。”進了房間,梁夏將沈君牧輕輕放在床上,侯在一邊的大夫立馬上前診脈。


    梁夏怕自己礙事,往後?退了幾步,笑?著?朝李夫郎頷首。


    李夫郎一愣,也笑?著?搖頭?,“大人不嫌棄就好。”


    李知慶站在旁邊,伸手扯自己夫郎衣袖,低聲道:“這是新皇。”


    新皇。


    李夫郎臉色都變了變,趕緊垂下頭?要?行重?禮。


    “出門在外,不講究這些,”梁夏說,“我在這兒守著?就好,李知州一路辛苦,去歇歇吧。”


    正好李錢他?們也抱著?東西進來,原本就不大的裏屋擠的滿滿當當都是人,李知慶見這邊的確用不到自己,才領著?夫郎抬腳出去。


    走之前跟李錢說,“皇上跟沈公子要?是有事,直接吩咐就行。”


    出了門,李夫郎才撫著?胸口舒了口氣,“怎麽會是皇上,那麽白淨文氣。”


    人還沒架子。


    李知慶笑?了下,耐心跟他?解釋,“因季君後?善妒,先皇身邊沒有子嗣,新皇是先皇流落在外的血脈,臨終前才被馮阮找回來的。”


    “這般年輕的女娃,能……”話?說到一半,李夫郎瞬間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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