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想,馮阮那?張白胖臉蛋上的?笑意?就變得真誠了很多。


    馮夫郎坐在一旁看她,見她又是歎氣皺眉又是開顏露笑,莫名的?,心裏毛毛的?。他妻主不會是心理上有什麽毛病吧?


    馮阮回京,先述職,又見了在京城任職的?李知慶,得知她女?兒李靜的?病已經好了,馮阮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詫跟驚喜,並且為孩子挑了份見麵禮。


    李靜的?情況馮阮也清楚,如今能恢複也是李靜自己的?造化跟緣分。


    因挨著李靜,李知慶種什麽什麽好,就是埋棵草,長得都比路邊的?茂盛,從而她直接去了工部,負責農業相關,算是坐實了她是神女?一事。


    按李知慶的?功勞來算,她的?確是救了江南跟大梁的?神女?,這個稱號她也擔得起。


    “我怕是就在京中過個年又得走,想回來養老估計還得再要四十?年。”馮阮歎息。


    李知慶一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隻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李知慶以為馮阮不能留在京中任職跟她曾經擔任右相有關,她要是回來,以往的?舊部肯定投靠,到?時候就會形成一股新的?勢力,不適合朝中新人成長。


    如今的?朝堂是百花齊放,不再適合一枝獨秀了。


    所以梁夏要把馮阮貶謫出京,越遠越好。


    李知慶理解梁夏的?做法?,同時也心疼好友。


    直到?她在禦書房看見這一幕——


    梁夏挽留,“留在京中吧,我都想你了。”


    “不行,我不能留下,”馮阮百般推脫,就差抱著梁夏的?腿求她了,“讓我去嶺南吧,我覺得那?塊地?方需要改改。”


    “嶺南又遠又熱……”梁夏心疼。


    馮阮一臉堅定,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就是因為又遠又熱治理又差,我才應該去。”


    “臣還年輕,身板又好,再幹個五六十?年不是問題,求您讓我去吧!”


    “我想為皇上您跟大梁做點事情啊,要不然這覺都睡不踏實!”


    她想配得太?廟,她想青史?留名!


    本來跟著過來,打?算替馮阮說兩句好話?讓她留在京城周邊的?李知慶,“……”


    看來她之前遲遲混不到?京圈,是有原因的?。


    原來同僚背地?裏已經努力成這樣了。


    梁夏抵不住馮阮的?軟磨硬泡,最後“勉、強”答應她的?請求,“就三年,三年咱就回京。”


    “三年是不是太?少了,”馮阮說,“以臣來看,至少能在那?兒幹五年。”


    梁夏頗為感動,上前幾步,手搭在馮阮肩上,語氣動容,“馮阮啊,我果然不能沒有你。”


    馮阮也低頭抹眼淚,“臣也不能沒有您啊。”


    李知慶,“……”她不應該在房裏,她應該在桌底。


    君臣氣氛融洽至極,甚至話?題從朝政討論到?了死後埋在哪裏。


    直到?梁夏鬆口,“太?廟定有你一席之地?。”


    這話?說是獎勵吧,聽著又有些晦氣,可要是說晦氣吧,馮阮聽完又是真高興。


    她起身朝梁夏拱手,“您放心,哪兒不平您說話?!您指哪兒我去哪兒!”


    梁夏都要哭了,得臣如此,君心安矣。


    “不過這次既然回來了,就多住幾個月,”梁夏笑,“君牧要生了,你也留下來見見如今的?大梁。”


    馮阮驚喜,“君後要生了,名字想好了嗎?”


    這會兒兩人說話?又像長輩在關心晚輩。


    “想好了,”梁夏說,“叫梁念。”


    “這名字不錯,女?孩男孩都合適。”馮阮看李知慶,她也點頭。


    梁夏眉眼帶笑,看她,看李知慶,看給她端來茶盞的?李錢,以及臥在禦書房房梁上睡眠的?那?片灰色衣角。


    她跟君牧商量好了,孩子叫“念”,希望她在成長的?過程中,也能做到?常念諸卿之好,哪怕她們與?眾不同。


    因為大梁君後沈君牧要生了,無論這孩子是女?孩還是男孩,都是大梁皇上梁夏的?第?一個孩子,生下便得萬千寵愛以及尊貴身份,所以在這個重要的?時間段,周邊國家借此機會前來朝見梁國。


    這是梁國史?上,數次的?萬國朝見中,最熱鬧繁華的?其中一次,也是梁夏繼位後的?第?一次。


    第94章


    梁夏繼位第四年, 春,君後沈君牧產下一女,取名梁念。


    太女滿月, 萬國來朝。


    大梁京城這個月簡直空前絕後熱鬧,街上多了很多奇異服裝以及不同麵孔的人。


    她們說著不甚流利的梁國語言,連說帶比劃的跟梁人在街上交流。


    這些都是周邊小國來的使者。


    這群使者裏,有年長一些的曾經伴隨使團來過大梁,隻是跟當年比起來,如今的大梁更為繁華富饒。


    從進了京城城門起,就能感受到大梁京城的那股子熱鬧勁,周邊推車小販的叫賣聲不絕, 從吃食到器具應有盡有, 旁邊空地上有雜耍板子跟馬戲團,敲鑼打鼓的聲音鼓動耳膜, 滿地皆是煙火氣。


    頭一次見識到這種大場麵的年輕使者,全程嘴巴張開眼睛睜圓,一時間竟不知道往哪裏看,心頭不由震撼:


    原來這便是大梁。


    主街上人來人往, 摩肩接踵, 稍不留神就會被人流卷著跟同伴走丟。


    如果不甚迷路跟走失也不用擔心, 這時候隻要隨便找一個小乞丐,用一枚銅板做為報酬, 對方就會熱情的帶你前往你所居住的驛館。


    除了乞丐熱心,大梁商販們也都好客,嘴裏都嚷著, “嚐嚐,免費品嚐, 珍寶閣讚助,所有吃食免費品嚐。”


    這是白天似火的熱情,等到了晚上,京城最高的城樓上會放煙花,絢麗多彩的顏色在黑夜中綻放,幾乎映亮整個天空,恍如白晝。


    最令人稱奇的是,有幾個煙花飛到天空時,寂靜一瞬,隨後便如鳳凰展翅一般,火紅金黃的顏色在頭頂鋪展開,猶如鳳凰拖尾飛過,甚至隱隱聽見鳳鳴。


    聽說這是陳妤果特意為小太女準備的滿月禮。


    有不少使者搖頭不信這是煙花,並且認定大梁有自己的鳳凰,畢竟她們是親眼所見做不得假!以至於後麵小國史書記載:


    梁有鳳兮,翔於九天。


    不過後來有人解讀,認為這個“鳳”說的是大梁皇上梁夏。


    鳳翔九天,萬民臣服。


    -


    太女滿月酒當晚,大梁皇上在安樂宮設宴,使者前往道賀。


    她們以為的梁國皇上應該是個殺伐決斷的長相,一身帝王之氣,威嚴又冷峻,直到梁夏抱著小太女出來,眾使者愣怔半天沒敢叩拜。


    原來征服這片土地的皇上,是個模樣好看氣質溫和文氣的人,她抱著小太女笑起來的時候,好看的宛如一幅畫。


    而梁國君後沈君牧更是個俊俏的男子,氣質如竹眼眸幹淨,不像是沉浸於後宮中被嬌養著的鮮花,而像是立於天地間經得起風雨的青竹。


    帝後兩人站在一起,相視一笑時,妻夫二字像是有了具象化。


    皇上雖年輕,但她抬眸望過來時,帝王之氣鋪展開來,讓人忍不住俯首叩拜。


    宮樂起,宴會開始。


    有使臣好奇,“大梁皇上身邊站著的老頭是誰?”


    看衣服也不像是梁國的太君後。


    有人答,“那是禦前大總管李錢,深得皇上信任,我皇元年的春闈考題都是他選的。”


    “那個桃花眼?”


    “那是禮部侍郎陳妤鬆,也被稱為小馮相,旁邊那個喝酒的是她妹妹陳妤果,你們今晚見到的煙花就是出自她手。陳妤鬆跟陳妤果都是和我皇自小一起長大的情意,也都是帝師蔡太傅的學生。”


    被她提到的蔡太傅蔡甜是個模樣冷豔氣質清冷的女人。


    “再往旁邊,陳妤果邊上的娃娃臉少年是神醫周魚魚,跟周魚魚坐在一起的圓眼姑娘,是我們大梁‘影’網的首領艾草,今年才正式在人前露麵。”


    “瞧見那個灰衣服的姑娘了嗎,對就是那個眼睛灰沉沉沒什麽精神氣的,我勸你別招惹她,那是暗衛頭領九號,灰蝶一樣的人物,在宮中來去如風。”


    “那個跟馮阮馮大人推杯換盞笑的最開心的,是珍寶閣的東家季曉兮,聽聞她曾被梁佩威脅扮演過假太女呢。”


    “馮阮是誰?你要是不知道馮阮是誰,那你真是不了解我大梁啊。”


    “嗯,馮阮身邊坐著的是李知慶李大人,再往邊上的大人是言佩言大人。唔言大人前幾年頭被砸過,自此以後心態好像……年輕了不少。”


    高情商發言,年輕了不少。低情商發言,幼稚很多。


    有好客者依次跟身邊使者介紹起大梁朝臣,無論點到的人是誰,好像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甚至連一隻小豬都有自己的故事,“那是馮朱朱,我皇的幹兒子。”


    使臣,“!”


    底下聊底下的,上麵聊上麵的。


    “大夏大夏,”陳妤果舉手,“鳳輦能坐了吧。”


    梁夏看向李錢,李錢笑著點頭,“小彩燈籠都掛好了,應該可以坐了。”


    梁夏關心的不是這個,“價格牌子掛了嗎?”


    李錢,“……掛了,三十文一次。”


    梁夏放心了,笑著跟陳妤果說,“去吧。”


    三十文一次,今晚人多,坐輦車的人肯定也多。


    梁夏伸手逗沈君牧懷裏的梁念,“念念你要記住,蚊子再小也是肉,賺錢不丟人。”


    沈君牧,“……”


    沈君牧默默捂住梁念的小耳朵。


    得知可以花錢坐輦車遊太和殿,不少人都跟著出去排隊。


    安樂宮裏的人越來越少,很多人都聚集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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