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真真憤恨地盯著他:“如果孩子在我身邊,我清楚知道他身上的病,一旦有任何不對勁,我第一時間就會帶他去醫院,怎麽可能這麽快,這麽快……”她低下頭,說不出話了,隔了幾秒,準備繼續操作手機。


    朱小八眼見她又要撥報警電話,立馬改口:“等等,孟真真,剛才我是騙你的,你的孩子很可能還活著。”


    孟真真抬頭看著他,朱小八快速解釋著:“我可以告訴你孩子在哪裏,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活著,你要答應我,我告訴你之後,不管你打算怎麽做,你都不會供出我。畢竟……畢竟賣你孩子的事,罪魁禍首也不是我啊。”


    孟真真盯著他看了幾秒,點點頭。


    “當年你老公——”


    孟真真糾正他:“不是我老公。”


    “行行,當年陳子華把你的小孩交給我,跟我要了三萬元。我很快轉手把孩子賣給一對夫妻,可不到半個月,買家就把孩子給我送回來了,說醫院檢查出孩子有先天性心髒病,我隻好把錢退給買家。我聯係陳子華,要把孩子退給他,他不同意,也不肯還我錢,後麵幹脆不接我電話了。我隻能自認倒黴,趁著晚上,偷偷把孩子裝進紙盒裏放在了江北兒童福利院的門口,附上字條,請求福利院收養。當時我還擔心孩子萬一出個好歹,查到我就成了拐賣小孩加過失殺人命案了。我不放心,便躲在離門口沒多遠的地方觀察,後來福利院的值班保安發現了小孩,把孩子帶了進去,我這才放心離開。後來沒多久,警察來我家找上我,我還以為是孩子的事,沒想到是前幾年拐賣的一個女人被解救了,警察查到了我這裏,我隻好蹲了六年牢。坐牢六年,可不短啊,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六年?這幾年裏,我早就想明白了,改過自新了,以前的勾當我再也不會碰了。孟真真,是陳子華把你小孩賣給我,讓我找買家接手,不是我拐賣的。我最後把小孩放到福利院門口,看著孩子被保安帶進去後才放心離開,小孩進了福利院,說不定福利院也幫他把心髒病治好了,反而救了他一命。我這一次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所以啊,不管你孩子現在怎麽樣了,你都不要為難我了,好嗎?我求你放我一馬,我也想踏踏實實做人,重新開始。”


    第二天,孟真真抱著一絲希望,來到了江北兒童福利院附近,她要從那兒入手查起。


    她看到福利院門口的公告欄上寫著招阿姨。福利院的阿姨工作繁重,既要打掃,又要照顧小孩,尤其院裏有許多殘障兒童,照料起來頗費心費力,而阿姨沒有編製,福利院給出的工資待遇要比市麵上的同類工作低許多,除了特別有愛心的人,很少有阿姨為了賺錢來福利院打工,因此福利院總是缺人手。而這份工作,正是孟真真當下最迫切需要的。


    孟真真考慮到自己有案底在身,這些年一直用假身份證四處打黑工,如今想要混進福利院這樣的正規單位,沒法用假證。於是她托人花了兩萬五千元的高價,買到了一名女子自願出售的全套身份證、銀行卡以及手機卡。這名女子叫洪梅,福建人,年紀和孟真真相仿,身份證上五官長相的差別不算小也不算大,隻是女子的左上嘴角有一顆很明顯的黑痣。


    孟真真用針蘸上墨水,在自己臉上同樣的位置刺上了黑痣,換成了身份證上一樣的發型,就這樣,她變成了洪梅,成了福利院的阿姨。


    進入福利院後,孟真真辛勤工作,和院裏的其他人員漸漸熟絡起來,旁敲側擊打聽孩子們的檔案。沒多久,她得知小孩檔案全都存在資料室,資料室不是機密的地方,大家從未想過有人會來盜竊這些孤兒的檔案。於是孟真真找到機會,主動承擔起資料室的打掃工作。她常常借著打掃的名義留在資料室,根據朱小八提供的兒子被遺棄的時間,查找檔案。


    經過足足半年的潛伏,她終於如願以償。


    資料顯示這名棄嬰來到福利院不久之後就被一對夫妻收養,此後每一年的回訪記錄都在,體檢報告一切正常。


    看到這個結果,她重新燃起希望,不久,她便以家中有事為由,匆匆辭去了工作,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江北市。


    收養孩子的這對夫婦,正是董明山和錢一茹。


    10


    在董浩然上學的路上,孟真真躲在遠處悄悄觀察,雖然沒有機會近距離仔細辨認,但看整體輪廓,五官尤其是眼鼻一帶,與自己頗有幾分相似,這讓她的希望又大了一分,但還需要進一步確認。


    幾天後,孟真真用洪梅的身份通過應聘,成為尊邸小區的一名保潔。


    過程很順利,她有應聘福利院的經驗,這次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物業經理看到她來應聘時還有些意外,因為通常而言,來應聘物業保潔的,都是上了歲數,在其他地方尋不到工作的五六十歲的婦女。


    眼前的洪梅不過三十歲出頭,裝扮幹淨,長相底子在,若是打扮一番多半也是個美女,怎麽會淪落到來當保潔,工作又髒又累不說,工資還不到三千元。孟真真言辭間,刻意顯得自己很笨拙,不是機靈人,應聘保潔是因為找不到其他工作,保潔工作最簡單,不用動腦子,也不用與人打交道。經理也沒有多想,便要來她的身份證做登記,看到洪梅的身份證顯示是福建老鄉,經理就同她說起了家鄉話閩南語。這讓孟真真猝不及防,不過她沒有慌張,短短幾秒過後,她便鎮定從容地解釋,她自小跟在父母身邊在外謀生,不會家鄉話,輕鬆搪塞過去。隨後,經理注意到證件上的照片臉形顯胖,麵前的洪梅臉形清瘦,孟真真注意到他的目光,連忙跟他東拉西扯分散他的注意力。人與人交談時,總會習慣性地看向對方臉上有明顯特征的地方,比如不整齊的齙牙、長出的痘痘、突出的鼻毛,經理和她說話時,自然也是不由自主地看著她嘴角上的大黑痣,也就不再對她的容貌起疑了。


    當上保潔後,孟真真很快摸清了尊邸小區的情況。


    尊邸是江北著名的豪宅小區,最小戶型兩百平方米,裏麵的住戶非富即貴。許多家庭都請了保姆。每天傍晚,保姆們帶著小孩下樓玩耍,保姆們有自己的小團體,也很愛互相攀比,誰的工資高,誰家的雇主大方,誰的休息天數多。大部分保姆的自我定位是和物業的樓宇管家地位相當的,瞧不起保安,更看不起保潔。不過她們對孟真真倒也算另眼相待,她年紀輕,即便多了顆大黑痣,長相也算秀氣,說話有素質,嘴甜,為人玲瓏剔透。很快,她通過保姆們的口舌,對董家的情況有了更多的了解。


    董家三口人,丈夫董明山、妻子錢一茹以及上二年級的兒子董浩然,另外,家裏還有一個住家保姆王慧。


    董明山原是江北下屬一個縣的小開發商,前幾年把當地項目結算完後,舉家來到了江北市謀發展,他在城北拍下了一塊地,開發了一個叫“悅峰園”的樓盤,定位是高端精裝修,一期項目即將交付,在江北的地產界也算有了小小的知名度。妻子錢一茹做了一個小眾服裝品牌的市級代理,在幾家二線商場開了門店,每天也是早出晚歸,忙活著生意。兒子董浩然原先在另一所小學讀書,這個學期才托關係轉入當地口碑最好的藍青小學,日常接送都由保姆王慧負責。


    每天,孟真真大約有三次見到董浩然的機會。早上,王慧帶著董浩然坐電梯到地下車庫,孟真真總會“準時”出現在那裏掃地;下午放學後,王慧接孩子,開車回到地下車庫,孟真真依然在那裏掃地;晚上七點半,董浩然大都在自家後麵的保姆電梯旁的空地上練習跳繩,孟真真總會恰如其分地打開保姆電梯的門,收業主放在電梯旁的垃圾。有時吃過晚飯,王慧也會帶董浩然下樓到小區裏玩耍。其餘的時間,孟真真會尋找機會回到巧克力公寓,通過望遠鏡,觀察記錄董家的作息習慣。


    不過她每天像打卡上班一樣準時出現在董浩然身邊,也引起了錢一茹的疑惑。正常保潔早晚各收一次垃圾,第二次收垃圾大多是在下午,孟真真則總是晚上來收,有一次錢一茹問了一句,孟真真解釋當天保潔工作太忙,收垃圾晚了。自此以後,為了不引起懷疑,她不再每天固定地出現三次。


    這些年,孟真真隱姓埋名地苟且生活,最大的收獲就是耐心,即便她無限想要確認董浩然究竟是不是她的兒子,她也會耐心地等待,否則一旦被人懷疑,她這些年的等待都將付諸東流。


    為了最終確認董浩然的身份,每天,待董家人出門之後,孟真真都趁著打掃業主家的入戶電梯口的機會,坐電梯來到董家門口,將董家大門外密碼鎖的按鍵盤擦得幹幹淨淨,再用化妝用的噴霧瓶噴上一層薄薄的保濕水。等王慧回家後,孟真真再次來到門口,用手機斜對著光線,朝著按鍵盤拍照,照片放大後便能清晰看出哪幾個鍵被人按過。


    經過幾次拍照,她準確地掌握了王慧開門時按過的幾個數字。


    密碼鎖一共是六個數字加一個井號鍵,有王慧指紋的數字隻有四個,其中兩個數字上每次都有重複的指紋,表明六位數的密碼裏,這兩個數字是重複的。剩下的工作就簡單了,孟真真把所有可能性全部列了下來。密碼鎖每次可以輸入兩次,如果第三次輸錯便會鎖住。於是接下來的每天,孟真真都會趁董家沒人之際,上門輸入兩次密碼。


    一周後,她再一次輸入密碼,按下井號鍵後,密碼鎖裏傳出的不再是嘀嘀嘀的錯誤聲響,而是哢嚓一聲,門開了。


    孟真真第一次跨入富人的豪宅,三百多平方米的大平層,裝修富麗奢華。她無暇他顧,因為按照她記錄的時間表,每天早上董明山和錢一茹在十點前各自離家上班,王慧送完孩子後會去買菜,大約十點半回家,也就是說,她必須在十點半之前從董家離開。為了安全起見,她不能等到十點半,十點二十分之前就必須離開,否則一旦被抓獲,主人家自然報警,一切等待都失去了意義。


    孟真真脫下鞋,放進隨身準備好的包裏,環顧四周,目光馬上鎖定了主臥。一般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會把證件等物品藏在主臥或者書房裏。


    很快,她在主臥的衣帽間的頂格,尋到了兩個盒子。


    孟真真小心翼翼地搬過椅子,站上去。她沒有著急,先是仔細地記住了盒子擺放的位置,隨後,她才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拿下來。


    打開第一個盒子,裏麵是董明山夫妻的結婚證,兩人已經結婚十五年,還有戶口本,她翻到董浩然登記戶口的日子,正是福利院記錄的孩子被領養走後的半個月。她小心翼翼地關上盒子,將其放歸原處,再拿出另一個盒子。看到裏麵的東西時,孟真真忍不住渾身顫抖,眼淚因激動而溢出。


    盒子裏裝的是董浩然的領養手冊和孤兒院的回訪記錄,更重要的,還有一本董浩然的病曆。


    大致翻閱後,孟真真得知,董明山夫妻領養董浩然後不久,發現他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但他們沒有像之前那對買孩子的夫婦一樣拋棄董浩然,而是將他送到了上海的醫院,花費數十萬元,在兩年的時間裏做了多次手術,終於,董浩然的心髒病被徹底治愈,他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正常長大。


    心中牽掛了這麽多年,等待了這麽多年,擔憂了這麽多年,此刻,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孟真真徹底放下心來。


    至此,她完全確認了董浩然就是她的兒子,而且身體已經完全康複。


    可還沒等她平複心緒,突然,門口傳來哢嚓一聲,有人回家了。


    11


    此刻才十點十五分,孟真真沒想到今天保姆王慧會提前回家。她迅速將盒子放回原處後,躲在主臥的衣帽間裏不敢動彈。


    根據她平日的觀察,通常情況下,保姆王慧回家後,便不再出門,直到下午去接孩子放學才會離開。而在這期間,尊邸的住家保姆們每天都要將房子打掃一遍。


    門是密碼鎖,開關門都會發出一串電子音,即便王慧在其他房間打掃,孟真真偷溜出去也極有可能被聽到動靜,哪怕王慧沒看到人,聽聲音知道有人出入過房門後,事後去調監控,電梯監控也會拍到孟真真在十樓出了電梯,過了十多分鍾後才回來。隻要業主將監控交給警察,孟真真入室盜竊的罪名也就坐實了。


    唯一可行的辦法是從房子的後門,也就是保姆電梯處離開,那裏是傳統的機械門鎖,輕輕合上不會發出聲響。


    躲著不是辦法,隻會越來越危險,一旦被發現,這麽多年的煎熬都將付諸東流,必須找機會溜走!


    孟真真悄悄地將椅子搬出衣帽間,放回原位,藏身到主臥靠近門的牆背後,探聽外麵的動靜。


    王慧將手裏的食材放到廚房後,便接到了一個電話,嘴裏說著“來了來了”,歡快地跑到了房子的後門,一個男人坐著保姆電梯來到後門,輕車熟路地走了進來。


    一進門,男人便一把將王慧抱住,按在了牆上,親吻她。


    王慧一把推開他,嘴上念叨著:“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天天上班的時候跑上來,你也不怕被你們領導發現?”


    “發現又怎麽了,你們家的熱水器停了,你這小保姆不知道怎麽弄,把我這樓宇管家叫上來看看,這正是我的工作職責所在呢。”


    孟真真聽著男人的聲音,分辨出他是這棟樓的樓宇管家何超龍,他這是偷偷來和王慧約會呢。


    孟真真心中回憶一番,難怪此前她看到王慧帶董浩然下樓玩時,好幾次王慧都被何超龍叫走,留董浩然一個人在小區裏玩耍,過了小半天王慧才回來找董浩然,原來這兩人早有私情。


    “你上來修東西,哪兒有修這麽久的?”


    “怎麽,久一點不好啊?”此時此刻,何超龍臉上的油膩表情,堪比中東的油田。


    王慧用力推開他:“最近還是安分點吧,說不定我很快就被辭退了,咱們以後也很難見上麵了。”


    何超龍停下手,笑著問:“為什麽?你不是做得挺好的?怎麽著,嫌你年輕漂亮,董太太怕她老公對你動心,要辭退你?”


    “我沒跟你開玩笑。還不是因為你,上次你非要跟我在書房做,做就做吧,你還手欠拉開抽屜,看到裏麵放了好幾萬元現金,你說抽走一千元不會被發現。”


    何超龍嘟囔道:“那些都是零零碎碎的錢,我仔細數過,不是整數錢,他們家這麽有錢,還會注意到錢的零頭數目不對?”


    “你不知道,有錢人摳得很,一百元都記得清清楚楚。反正你拿走錢後,沒過幾天,董太太特意問我,知不知道書房的抽屜裏放了錢,我隻能說不知道,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特意警告我,不能翻動私人空間。後來有一天晚上,我去客廳拿東西,經過他們夫妻臥室門口,偷聽到董太太說我手腳不幹淨,以前我偷用她的化妝品,她早就知道了,隻不過礙於麵子沒說,現在又偷拿了錢,董先生問她是不是記錯了錢的數目,她說絕對沒記錯。董先生又說,他上次發現香煙少了幾包——也是你拿的,他說他也早就懷疑我了,等過陣子找到其他合適的保姆,就把我辭退了。”


    何超龍罵道:“這對王八蛋真是壞啊,不就那麽點錢,斤斤計較!你每天這麽辛苦地給他們打掃房子,洗衣燒菜做飯,還要伺候他們家的小王八蛋。是了,上次在樓下我來找你,你不就晚回去了一點嗎?你說那個小王八蛋跟他媽告狀,說你跟我走了。”


    “是啊,所以我要你最近安分點,要是被他們知道你來過家裏,他們肯定立馬辭退我。你怎麽就這麽憋不住?”


    何超龍不以為意道:“你不就喜歡我這樣?”


    王慧哀歎一聲:“好不容易找了這份工作,憑良心說,他們夫妻倆也算大方,工資比其他人家給得多,過節有過節費,我還借了董太太五萬元給我弟弟結婚。尊邸的保姆可不是那麽好當的。唉,我聽他們上次說話的意思,我也幹不了多久了。他們要是辭掉我,肯定會想辦法找碴,到時八成還要讓我立馬還錢嘞。”


    何超龍尋思一下,道:“我有個辦法,我保證不光讓他們不會辭退你,還會給你發紅包。”


    “什麽辦法?”


    “快進屋去,待會兒告訴你。”


    王慧嬌笑起來:“今天去哪個屋?”


    “主臥,就在他們夫妻床上,惡心死他們。”


    聽聞此言,孟真真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幸虧王慧阻止了他:“還主臥呢,上次你非要在主臥,床單都弄髒了,幸虧我下午打掃衛生時心細發現了痕跡,趕緊換掉了,你別再給我添亂了。”


    “那就去書房吧,趕緊的,嘿嘿。”


    兩人調著情,摟抱著,像一台滾動洗衣機滾進了書房。不多一會兒,聽到兩人全情投入的叫喊聲響起,孟真真瞅準機會,趕忙從主臥逃出去,走貓步快速到了後門,從後門溜出,穿好鞋子後便坐著保姆電梯回到了一樓。


    她正要鬆口氣,平複剛才的緊張情緒,正在這時,保安副隊長丁虎成走了過來,看到她後,一臉肅然地說道:“洪梅,去休息室,我有話跟你說。”


    丁虎成也不管她,自顧自地走向休息室,孟真真不明所以,隻好跟上去。


    尊邸每棟住宅樓的一樓大堂後麵都有個廁所,也讓保潔人員放保潔工具,旁邊連著一個小房間,裏麵放了張小床,作為保潔人員的午休之所。


    丁虎成推開小門,招呼孟真真:“你進來。”


    孟真真遲疑地看著對方,丁虎成年紀近五十歲,平時和孟真真接觸得不多,隻不過是見了麵簡單地點頭打招呼而已。根據他平時的言行舉止來看,孟真真覺得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丁虎成見孟真真站著不動,直接開口質問:“你進別人家裏幹什麽?”


    “我……我沒有啊。”孟真真一驚,隻能強行又無力地辯解了一句。


    “別撒謊,我在監控裏看得一清二楚!你給我過來!”


    孟真真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在極其嚴重的後果麵前,很快便放棄了自己的尊嚴,低頭順從地走進屋。


    丁虎成一把關上門,將她按在牆上,從頭到腳摸了一遍,然後問:“你偷了什麽東西?”


    “我……我沒有啊。”


    “你別給我裝糊塗!”


    “我真沒有偷東西。”


    “你真沒偷東西?”丁虎成盯著她的眼睛。


    孟真真點點頭。


    丁虎成又將她從頭到腳摸了一遍,確信她真沒拿東西,這才站起身,坐到一旁:“那你進業主家裏幹什麽?”


    “我……我好奇有錢人家裏是什麽樣,我……從沒見過。”情急之下,孟真真也沒時間編造出其他理由,隻好胡亂謅一個。


    “你是怎麽知道業主家密碼的?”


    “我……我有一次打掃電梯,剛好看到業主在輸入密碼,密碼特別簡單,我看到就記住了。”


    丁虎成眼睛緊盯著她,再次跟她確認:“你真的沒偷東西?你要是真拿了,現在偷偷放回去還來得及,尊邸小區從沒發生過盜竊案,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小區裏全部是監控,偷東西百分百查得出來,你別把自己弄進牢裏了!”


    孟真真堅定地辯解:“我真的沒有偷東西。”


    丁虎成盯著孟真真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相信她所說,稍稍點了下頭,語氣放緩:“我聽別人說,你在江北是一個人啊?”


    “嗯。”


    “你老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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