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顰顰:“你想讓我離開國公府也可以,隻要你把孩子的消息告訴我,我明天立刻就收拾包袱離開這裏!”


    “不可能!我早就與你說過,讓你忘了他,別妄想攀高枝。”衛衍伸出手,掐住她的下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注意,如果我把孩子的事告訴你,你轉頭又帶著孩子回國公府,告訴我的祖母?”


    顧顰顰:“你想多了,如果你告訴我孩子的下落,我就離京。”


    “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以後就嫁給衛扶風,做你的六叔母。”


    “世子這麽害怕我把我們有孩子的事告訴老太君,是怕自己的婚事有影響,日後娶不了高門小姐?”


    她是故意這樣說的,見到衛扶風被他氣得麵色鐵青後,覺得自己總算扳回了一場勝局,不總是在他麵前落下風了。


    衛衍麵色沉鬱地看著她離開後,用力捶了捶身旁的假山。


    ——


    翌日。


    顧顰顰又去了一趟夢曇寺,老太君說這裏的花糕是全京城獨一無二的,就算是京城的南夢樓也複製不了,人隻要吃上一口就會念念不忘。


    她原先還不信,後來吃上一口,覺得果真如此,今日便又來了夢曇寺。


    寺中的夢曇花糕供不應求,寺廟裏的禪師忙不過了,除了每月十五的時候對外供應花糕,其實時間皆不售賣。


    這規矩立下來後,來夢曇寺的人不減返增,這來的香客越多,寺廟的名氣越來越大。


    夢曇寺的香火不斷,寺廟越建越大,這幻曇花糕得立大功。


    寺中的曇花在每年的荷月至玄月才會盛開,每逢到這時間,是夢曇寺人流最鼎盛之際。


    顧顰顰祈福後,路到曇園時,見到一個公子的玉佩掉落在地上。


    那人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玉佩掉落了,她彎下腰,拾起玉佩後,朝他大步跑過去。


    “公子,公子,公子留步!你的玉佩掉了。”


    季無危聽到似乎有人在喚自己,他停下腳步,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腰間掛的玉佩果然掉了。


    他回頭一看,發現還玉佩之人,是那日他在夢曇寺寺廟前,救下的那位姑娘。


    顧顰顰見到男子臉上佩戴的銀狐半遮麵麵具,很快也回想起來,他曾救過自己。


    “公子,好巧啊!今日又在這裏遇上你了,你也喜歡夢曇寺的花糕嗎?”


    季無危輕輕點頭,他朝她伸手,顧顰顰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將玉佩還給他,連忙將它給還過去。


    他收到後,淡聲道了一句謝謝,便轉身離開。


    兩人本就是萍水相逢,不是什麽熟人,顧顰顰與他無甚話題可聊。


    顧顰顰以為,她和他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她和他竟又在南夢樓遇上了。


    衛湛自從不小心掉落入冰湖後,就被衛扶風禁足了,他曉得她今天要出府後,央求她一定要去南夢樓給他買赤落糕、火熏鴨,她若不給他買,衛湛就在她麵前哭。


    顧顰顰受不了他哭,心軟之下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小廝將她買的吃食遞給跟隨她的丫鬟,丫鬟正欲打開繡包結賬,就聽到小廝搖頭說,“小姐,您的賬已經有人結了。”


    “誰結的賬?”她一臉茫然。


    “就是那一位公子。”小廝伸手指向快走到門口離開的錦服公子,這位公子出手闊綽,直接給了他一袋銀子,讓他不用找補。


    “是他啊!”


    顧顰顰喃喃道,他幫她結賬,是為了答謝自己歸還了他的玉佩嗎?


    這不過是件小事而已,他其實不必如此。


    她帶著丫鬟離開南夢樓後,正欲登上馬車離去,一道清朗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顧妹妹,顧妹妹!”


    顧顰顰回頭一看,見到衛琅騎著一匹黑馬往她這裏過來了。


    她寄住在寧國公府,這人畢竟是沈老太君的親孫兒,她在外頭不好不給他麵子,便停下了腳步。


    “顧妹妹,你要往哪裏去?”


    “我剛從南夢樓出來,現在準備回國公府。”


    衛琅本來剛從寧國公府出來,打算去見自己的好友葉明瀾,同他一起去遊湖。


    可他一見到顧顰顰後,瞬間改了主意。


    “好巧,我也準備回國公府。我和顰顰妹妹一起回家!”


    隨同在衛琅身邊的兩個侍衛,聽到自家公子說出這句話後,一臉詫異不解。


    朝風是個直性子,他張開就問:“公子,你不是和葉公子……”


    宋實伸手,用力拽了拽他的袖子,讓朝風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這人真沒有眼力勁,他沒見公子正在追求顧姑娘嗎?


    朝風後知後覺地閉嘴,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顧顰顰道:“公子若是有事的話,不必護送我回府。”


    衛琅:“沒有,我沒有什麽急事。”


    他扯著韁繩,控製著馬兒停在國公府的馬車邊。


    車夫見到顧顰顰登上馬車後,用鞭子輕輕地打了一下馬兒,示意它往前麵跑。


    衛琅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顧顰顰的馬車身邊,時不時地與她搭話閑聊。


    衛衍才剛回府,就見衛琅騎著馬兒,護送顧顰顰回府的一幕,他對著他們冷笑了一聲。


    “看來是需要有人來提點提點我這傻堂弟,他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


    傍晚。


    成夫人喚衛琅去她院裏,因威遠侯不在府邸,她便是二房最大的掌權人。


    她神色十分嚴肅地坐在椅子上,一見到衛琅散漫地進來,心裏的氣火猛地就上來了。


    “阿琅,你可知你今日錯哪兒了?”


    衛琅懵了,“我做錯什麽事了?我好好地待在家裏,不像京城的那些紈絝公子隻知道吃喝玩樂,我不嫖,也不賭。我錯哪了?”


    成夫人氣道:“你竟敢窺伺你六叔的女人!”


    衛琅:“六叔母不是早去了嗎?母親,你說的六叔女人是誰?”


    第12章 告白


    成夫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顧顰顰,咱們府上住的外姓姑娘,除了她還會有誰?”


    衛琅驚訝,“顧妹妹?”


    “她不是祖母帶進府上的恩人嗎?祖母讓府上的人喚她二小姐,吃穿用行都比照蘭妹妹,我以為祖母是將她當做孫女看待!”


    不想竟然是兒媳,這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


    有些事不能細想,人隻要一細細思索,就會發現自己不曾關注的隱秘之事。


    比如為何他和母親歸府之時,顧顰顰的席位與六叔挨在一起?


    又比如為何顧顰顰去給祖母請安的時候,六叔都回在場?


    再比如為何三叔母、四叔母看到顧顰顰同衛扶風走在一起時,臉上總是帶著微笑。


    衛琅不緊握起了拳頭,那顧顰顰知道這件事嗎?她是默認以後會嫁入國公府,做他的六叔母嗎?


    他緊蹙著眉頭,回想顧顰顰與衛扶風在一起時,並沒有女兒家看到心上人時嬌怯的表情,那豈不是說明顧顰顰沒有看上衛扶風。


    一瞬間,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顧妹妹又不喜歡六叔,以後嫁不嫁給六叔還不一定呢!她還沒嫁人呢,你們一個二個就把她當做六叔女人看了。”


    成夫人提起聲音,“那還不是早晚的事,顧顰顰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孤女,背後沒有母家扶持,有老太君做主,讓他嫁給你六叔,已經是她此生能攀到的高枝!這到手的富貴,你看她會不會接,願不願意嫁給扶風?”


    衛琅:“可是六叔他老了。”


    成夫人差點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你六叔哪裏老了,他今年三十都不到,才二十八!”


    衛琅:“比起我,六叔當然算老了。他還是一個鰥夫,孩子都六歲了,顧妹妹一個小姑娘,願意給人當填房?如果你是顧妹妹,我的父親是六叔,膝下早有嫡長子,你當年會嫁給他嗎?”


    “……”成夫人:“我當然不會嫁。”


    衛琅不解道:“既然你不會嫁,那為什麽你會認為顧妹妹會嫁,你和她同是女子,為何卻這樣看輕她?”


    成夫人挺起胸膛,“因為我和她不一樣,我的父親是成尚書,就算我不嫁你父親,也可嫁其他青年才俊。顧顰顰一個孤女,除了嫁給你六叔,她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衛琅:“我覺得顧妹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子。”


    “況且,除了六叔,她還可以有其他選擇。比如說——我。”


    成夫人眼見衛琅要走,擔心他不聽勸,會做出傻事,用力拽住他的袖子,警告道:“你別惹你祖母不高興,我看你六叔對顧顰顰還是有幾分心思的,你祖母盼他重新成婚,盼了好幾年了,你別給我過去添亂,弄得我們和六房裏外不是人。”


    衛琅道:“母親放心,我現在不會衝動地去找祖母,說我要娶顧妹妹。”


    “那你現在要去哪裏?”成夫人緊張地攥住帕子。


    衛琅:“我回房睡覺。”


    他打了一個哈欠,狀做十分困倦地模樣離開。


    成夫人有些不放心,她見兒子走後,讓下人跟上去看看,讓他們特意悄悄守在衛琅院外好幾夜,看他有沒有去春柏庭找老太君。


    下人來報衛琅這幾日除了在他的西禾院,或是去出府找朋友踏青外,成夫人這才鬆了口氣。


    但成夫人不知道的是,衛琅其實早就知道母親派人盯著他了,他在邊境隨父親殺敵無數,豈會連自己身後跟了鬼鬼祟祟的下人都看不到,那這些年的年紀豈不是白漲了?


    他不會直接去找沈老太君,說自己想要求娶顧顰顰,他想親自去找顧顰顰問,她心底想不想嫁給六叔。


    這一日,衛琅打聽到顧顰顰出府去到夢曇寺後,也去了那處。


    “顧妹妹!”


    聽到有人在喚自己,顧顰顰回頭一看,發現竟是衛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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