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錢財的琳琅先是找了家飯館吃飯。


    她飯量大,又舍不得花錢,因此點了便宜的下飯菜並幾樣不要錢的小菜,讓夥計上了一大盆的主食。


    茶水是免費的,吃的噎時她就喝一盞。


    風卷殘雲過後,肚子充實她心裏也踏實不少。


    雖然一頓飯才花了一把碎銅板,手裏還算寬裕。但琳琅合計了一番,還是放棄住店,留著錢另作他用。


    總計一百八十兩銀子,其中一百五十兩是銀票,剩下的則被她換成了散碎銀子放懷裏花。


    錢難掙啊,她嘀咕了一句。


    想了想,還是盡快將錢給孩子們送去。所以琳琅買了些厚實的布料和一些小玩意,將銀票夾在不起眼的地方,最後打成一個包裹去了貨行。


    貨行走南闖北,不止自家進貨,還會幫人采買送貨等。有時候還會護送人回家,當然價格也更貴一些才是。


    琳琅留下地址,囑咐好後沒給錢。


    貨到給錢,這點錢就讓汪一則出了。


    而被她念叨的孩子們,此時正和汪一則說話。


    “小林哥怎麽還沒回來啊?”


    石頭撓了撓腦袋,他記得小林哥走的時候說沒幾日就返,可他這幾天日日去小林哥的住處,見院門是鎖著的。


    汪一則麵上不顯,實際也很擔憂,總覺得出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擾的他心亂看書都看不進去。


    “她會沒事的,”汪一則安撫石頭和其他的小孩子道。


    話是這樣說,但晚上等孩子們都睡了,汪一則悄悄出門,去往林良的住所。


    到了之後,見院門鎖著,他歎息一聲。


    “誰?”


    突然聽見聲響,他警惕的看向身後。


    借著銀白的月光,能瞧見來人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麵容冷峻的盯著他。


    猶如借著夜色掩蓋住自己的猛獸。


    “你來找林良?”那人反問道。


    看他的穿著,汪一則就知道他是錦衣衛了,想到林良也是錦衣衛,所以他眼睛亮了一下,忙問道:


    “你認識小林哥嗎?”


    來人正是孟旭升,他抿著唇沒說話。


    汪一則沒明白他陰沉的表情,他甚至大著膽子上前一步,繼續問道:


    “你有見過林良嗎?明明說這幾日就回來的。”


    到底年歲小,沒經曆過險惡。若是旁人在定要躲的遠遠的,而不是上前和錦衣衛搭話。


    尤其是心情不虞的錦衣衛指揮使。


    “你和她,是什麽關係?”孟旭升眯眼睛問汪一則。


    汪一則頓了頓,還是說了實話:“我們都叫她小林哥,是她幫助我們活下去。”


    汪一則以為對方不相信和林良的關係,所以說了好多林良和他們相處的細節,聽的孟旭升久久沉默不語。


    汪一則走了。


    孟旭升站在林良門口,想了想,翻身入內,直接進了林良的臥室。


    她的房間裏幾乎沒什麽東西,更是沒什麽值錢的玩意。原來這些年,她將自己的錢都給那幾個孩子花了。


    那她在自己麵前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是為什麽?


    明明她和旁人說話時總是笑盈盈的。而且從方才那人敘述的相處日常,能感受到林良是個愛笑愛鬧的人。


    孟旭升閉上眼睛,將手放在林良的床榻上。冰涼一片,沒有半點溫度。


    孟旭升心裏忽地酸澀不堪,他想,他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她。


    他想到曾和林良相處的畫麵。


    小時候的林良十分能吃苦,且有天分,所以才能在眾多孩子裏麵脫穎而出。從小林良的飯量就比旁的孩子大,總是吃不飽。


    所以孟旭升會時常帶著她去自己那,將糕點和旁的不喜歡吃的東西給她。


    能得到侯府世子的賞賜,是侯府下人的福分。


    林良那時候會笑著謝他,然後將東西都吃掉。


    他問她,好吃嗎?


    林良點頭說好吃。


    孟旭升垂下眼簾,他想起來,這些年他問她什麽,她都會順著他說。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算是親密無間。


    是從什麽時候關係開始轉變的?


    孟旭升想了想,是同樣為暗衛的兩個小姑娘被他爹忠遠侯處死之後。


    孟旭升那時候想,兩個下人而已,處死便處死了。他怕林良害怕,好安慰她一頓,給了她不少吃食,說隻要她好好護著他,沒人可以殺她。


    越想,孟旭升心裏越覺得怪異,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啃噬他的心,讓他鑽心的疼。


    京城裏發生的這些,遠在平城的琳琅都不知道。


    她昨夜宿在一處鬧鬼的宅子裏,除了夜裏下了一陣雨外安靜的很。


    等起來之後發現外麵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


    再往牆上一看。


    一張張鮮紅的通緝令,上頭畫著嫌犯的臉。


    正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第19章 第 19 章


    “昨夜怎麽沒回來?”


    主座上,忠遠侯輕啜口茶水,漫不經心的問道。


    坐在那的孟旭升鎮定自若的道:“在處理一些事情。”


    忠遠侯點頭,放下茶盞後囑咐道:“聖上將尋寶一事交給你,是對你格外的器重,萬萬要做好此事。”


    “父親,孩兒知曉。”孟旭升又接著道:“對了,今日我要出發去趟平城。”


    “去吧,一路小心。”


    出了主屋,孟旭升臉色明顯的陰沉下來。


    他父親忠遠侯隻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姨娘所生,乃是庶長子。雖然記到他母親名下,但嫡庶終有別。


    孟旭升是頂著他父母的希望長大的,也承載了過多的關注。


    就像今日這般,忠遠侯將他所有的動向掌握的一清二楚。方才那句看似是詢問,實際上是敲打。


    孟旭升很煩躁,他討厭這種感覺。


    直接牽馬去,帶了幾個得力的手下直奔平城。


    這邊,蘇子燁也得到了消息讓他去處理案子,所以他回府拜別父母。


    他的養母謝夫人笑著道:“正好我也去看看平城的鋪子。”


    謝夫人本家顏氏,是出了名的皇商,鋪子遍布大顯。加之謝夫人手段精明,經營的風生水起,說是第一商戶也不為過。


    “母親,”蘇子燁勸解道:“您讓管事將賬本帶過來便好,何須走一趟?”


    謝夫人年輕時就生的美豔,上了年歲後增添了歲月韻味,更顯女子溫柔之美。她笑著解釋道:


    “總在京城有些煩悶,正好帶瑩瑩出去走一趟,也算散心。”


    謝府三個孩子,除了養子蘇子燁外,還有兒子顏淮,日漫韓漫更新都在小說q群8以四816九63顏淮隨母親的姓氏。而最小的女兒叫謝瑩瑩,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要不然也不能在賭場裏吵著拜林良為師。


    “母親,那便一起同行。”蘇子燁頓了頓,斟酌的問了句:“母親,您帶著瑩瑩去平城一事,父親可知?”


    “哼,管他做什麽!”


    一提起自己夫君,謝夫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說起來,夫妻二人起爭執還是因為蘇子燁。


    眼看著蘇子燁年齡到了,謝夫人打算給他找一門合適的親事。但是謝老爺卻說男兒當立業再成家。


    意思是蘇子燁當上大理寺卿沒多久,晚一些娶妻也沒關係。


    蘇子燁倒沒什麽,夫妻倆卻是吵了起來,已經一天沒說過話了。


    蘇子燁知道母親是個傲嬌的性子,不會主動服軟。這些年來都是父親給她台階下,讓著她。所以這次,也隻能讓父親先低頭了。


    從母親那裏出來,蘇子燁去書房找謝老爺。


    “父親,”蘇子燁將自己要走的事情告知,又說母親和妹妹也同去。


    謝老爺麵相風流,能看出年輕時是個樣貌好的。聞言他作畫的筆一頓,當即便有一滴墨洇了紙張,毀了整幅畫。


    “什麽時候啟程?”謝老爺問。


    “一會便走。”


    謝老爺嗯了一聲,先是囑咐蘇子燁在朝堂上多加小心,莫要惹了錦衣衛,最後繞來繞去,提了一句:


    “錦衣衛那邊也去平城了。”


    蘇子燁有些驚訝:“看來是有寶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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