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 古雨柔內心觸動不已,眼睛又紅了,低頭邊擦眼淚邊和琳琅道謝。


    “多謝琳琅姑娘,若不是你,說不定現在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是啊,琳琅說的對。


    爹娘和未婚夫都不在了,她更應該帶著他們那份好好的生活下去才是。


    可是,她現在能怎麽辦?家不在了,家人也沒了,親戚那裏投奔不了……


    越想,古雨柔眼淚掉的越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琳琅雖然也是女子,但哭的時候很少,所以一時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隻能笨拙的哄著她。


    “你別哭了,對了,我有事問你。”


    本來是想轉移古雨柔的注意力,但琳琅忽地想到,自己確實該問問。於是琳琅讓古雨柔冷靜一下,喝了點水之後,開始詢問。


    “你說的那個救下村子的恩人,他長什麽樣?”


    “他年歲看起來不小了,”這招確實管用,古雨柔不再哭了,如實回答琳琅的問題,不過她問了一句。


    “怎麽了?”


    為何突然問這個。


    琳琅道:“就是問問。”


    麵對救命恩人,古雨柔沒多想,道:“他雖然裹的嚴實,但能看出慈眉善目,是他救了我們。”


    回憶起恩人,古雨柔話多了起來,道:“他還給了我們銀錢,讓我們好好活下去。”


    還給錢?


    “給了多少?”


    “每戶人家一把銅板,錢財不多,但這是雪中送炭,”古雨柔垂下眸子,道:“我的銀錢被他們搜去了。”


    拍了拍古雨柔的肩膀以示安慰,接著琳琅問了重要的特征。


    “對方是有胡子嗎?身上可否有檀香氣?”


    古雨柔一怔:“有的,你怎麽知道?”


    琳琅垂下眸子,沒說旁的,又問了幾句話,最後去廚房煮麵了。


    眼睛裏映出火焰,捏著木柴的手收緊,心裏說不出是緊張還是什麽。


    這麽說,那人就是了。


    將手裏的木柴扔進灶膛裏,煮了兩碗麵和古雨柔吃,等到夕陽西下,雲奇才返回,搖著頭說沒見到人。


    眼見著倆人似乎有話要說,古雨柔懂事的去了隔壁房間。


    “我問她了,特征都對的上,甚至身上的檀香氣也對的上。”


    雲奇皺著眉頭道:“那這麽說,就是他了?我此次沒見到人,問村裏人,隻說那人進城了。”


    屋外漸漸暗了下來,琳琅欠身將蠟燭點燃,屋裏頓時鍍了一層暖光,她輕聲道:


    “許是他腳程慢,剛到陽川。”


    雲奇不由得有些泄氣,琳琅安撫道:“現在已經知道對方的行蹤,我們好好找找,他進城後應當是住客棧。明日將城裏的客棧都跑一遍便知了。”


    “是,”雲奇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


    夜裏三人各自休息,琳琅躺在床榻上和往日一樣無法入睡。


    她在想,如果那人真的是她父親,那她母親呢?


    她相信,母親就是老侯爺之女,但當時在靈雲寺她特意問過,香客沒有一對夫妻,隻有一個人。


    這是不是說明,母親沒和他在一起?還是發生了什麽事?


    琳琅翻了個身麵朝上,澄亮的眸子裏半點困意都無。太多的疑惑充斥在她的腦海,讓她想了很多種可能。


    最後,實在是太晚了,才緩緩睡了過去。


    。


    在琳琅睡著的時候,京城大理寺後院,蘇子燁還在整理卷宗。


    這些日子太忙,所以單騰索性也跟著住在這。夜裏去淨房的時候路過,見蘇子燁房裏燈還亮著,於是單騰敲門。


    “進。”


    本來蘇子燁的聲音溫潤清朗,但此時聽著卻帶著沙啞。單騰進來的時候,蘇子燁以手抵唇,咳個不停。


    “大人,您就歇著吧,都這麽晚了!”


    單騰皺著眉頭取了件厚實的衣裳披在蘇子燁的肩頭。


    隔壁的飛揚聽見動靜,也迷迷糊糊的起來,將蘇子燁房裏的炭火撥弄的更旺盛一些。隨後又去取爐子上的熱水過來,給倆人倒了水。


    “大人啊,”飛揚邊倒水邊跟著勸解道:“您就歇著吧,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身體要緊!”


    “是,”單騰在一旁附和道:“下官知道大人是因著亂黨一事,但他們一直沒動靜,我們的人也搜不到,想來他們應當是趁著開城門跑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會在城內等著坐以待斃。”


    單騰說,旁邊的飛揚像是搗蒜似的點頭,倆人一唱一和的,蘇子燁溫和的笑了,點頭說好。


    飛揚先走了,單騰不放心,邊幫忙收拾桌案邊和蘇子燁搭話。


    “大人,衛國公已經啟程了,我看他一切從簡,想來用不上月餘就能抵達邊關。到時候邊關的動蕩也能平穩下來,百姓們不必受到騷擾之苦。”


    提到蘭國,單騰就覺得煩。


    “同樣是草原上的國家,人家西國就胸懷坦蕩,從來不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隻有蘭國,小家子氣不說,年前進宮的時候還不忘搞事!”


    他說的就是蘭國使者進京,在宮裏挑釁和下毒的事情。


    “當時還提什麽比試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派自己人去下毒!幸好有大人在,識破了他們的詭計,也幸好有琳琅在,這才……”


    提到這個名字,單騰不由自主的住口,不往下說了。


    好似自打琳琅走後,一點消息都沒有。


    飛揚還罵琳琅沒心沒肺,明知道大人擔心她,她還不傳消息,惹的大人心裏一直掛念著,為此還清瘦了。


    真是“為伊消得人憔悴”!


    果然,單騰偷覷一眼正在淨手的青年,見他動作緩了緩。


    昏黃的光隻映著青年的半張臉,鴉羽似的睫毛垂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抿了抿,似在壓抑著情緒。


    單騰在心裏歎氣,也跟著責怪起琳琅來。


    小沒良心的!


    但單騰嘴上卻是為琳琅開脫:“她出門在外,估計有很多事情在忙,若是閑下來,定然會給大人傳消息的。”


    蘇子燁接著低頭洗手,淡淡的嗯了一聲。


    等單騰走後,蘇子燁留下床頭一盞豆燈,床帳放下後,昏暗裏他掏出一樣東西。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玉佩,青年眉眼染了幾分笑意,就像是透過玉佩在看其主人似的。


    “阿玉,”他輕聲開口,聲音裏帶著沙啞和眷戀,“你什麽時候回來……”


    。


    晨曦透過窗子照射進來的時候,琳琅猛的睜開眼睛起身,在看清周遭的環境後,她撫著腦門歎息。


    夢見蘇大人了,還以為自己在大理寺後院呢。


    收拾一番後,讓古雨柔在家裏安心呆著,她和雲奇出門尋人。按照琳琅的猜測,對方如果來陽川,說不定要住客棧,所以倆人將陽川大大小小的客棧找了一遍。


    但一無所獲。


    晚上,倆人在家裏碰麵,桌子上擺放著古雨柔早就做好的飯菜,三個人默默的吃飯。古雨柔看出來二人心情不好,於是積極主動的給他們夾菜。


    吃完之後,雲奇來到琳琅的房間,他煩躁的揉了一把腦袋。


    “怎麽找不到啊!”


    琳琅倒是很平靜,鎮定自若的神色和蘇子燁有幾分相似。


    她道:“興許是我們想錯了,換個思路想想。他既然指使你做事,那就說明他和賢王舊部有關係,對不對?”


    雲奇點頭:“對,然後呢?”


    雲奇急的不行,琳琅卻是不慌不忙的倒了兩盞茶水,將其中一盞推給雲奇,道:


    “喝口水靜靜心,才能分析得當。”


    “哎呀,你直接告訴我不就成了?”


    雲奇瞪大眼睛,等著琳琅說話。


    “用你的腦子想一想,”琳琅搖搖頭,道:“你想啊,既然他和亂黨關係密切,那他來曾經的賢王封地,會做什麽?”


    “做什麽?”


    雲奇皺著眉頭思考片刻,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說,他會去找亂黨,和亂黨他們在一起?”


    琳琅點頭:“是,所以我們在客棧是找不到人的,說不定他已經在陽川某處院子裏吃香喝辣了。”


    雲奇又開始煩躁起來:“那我們該如何找到他?”


    “這就得看你了。”


    雲奇驚訝:“看我?什麽意思?”


    待第二天,雲奇明白了琳琅的意圖。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木牌,上頭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


    ——我是雲奇。


    “喂,這也太丟臉了!”


    如果掛著這個牌子,那和雜耍的猴子有什麽區別?


    “我不幹,太傻了!”說著,雲奇便要將牌子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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