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宴當即啞口?無言,還真是?沒辦法反駁她的這幾句話。


    人性的虛偽與?道貌岸然是?妖性中不存在的東西。


    妖雖野蠻,但也?率真。


    宸宴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和一下了心境,認真地回答了月鎏金的問題:“神?族本就是?強弩之末,何必再多個孩子來這世間受苦?”


    哦,明白了,有能力,但不想生。


    月鎏金了然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是?,她還是?很關心一點:“那你也?不娶老婆了麽?”


    宸宴不假思索:“嗯。”又歎息著說了聲?,“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其實他?這話隻是?想給自己不娶老婆的行為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已,免得?月鎏金再喋喋不休地問來問去。


    但是?在月鎏金聽來,這個“佳人”,就是?在指“某仙子”,當即就又惱怒了起來,兩道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再度開?啟了一通陰陽怪氣:“嘁,你還怪會體諒人的,人家願不願意嫁給你還是?一回事?兒呢,你也?別妄想著高攀佳人了,世事?無常,說不定還沒等你娶到?佳人呢,你就被某個妖魔鬼怪抓去山中當壓寨夫人了,強行逼著你生孩子!”


    宸宴:“?”這又發什麽邪火呢?


    月鎏金繼續樂此不疲地給他?添堵:“你也?別瞧不上我是?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你的後代中還會混上魔族血統呢,到?時候你就和魔族是?一家人啦!”


    神?魔自古不合。哪怕神?族已經滅絕了,也?絕無可?能與?魔族通婚。


    宸宴額角的青筋當即就凸出來了。他?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盯著月鎏金:“若真如此,我就親手清理門戶!”說完,轉身就走,都不想再多搭理她一句。


    月鎏金不高興地撇了撇嘴,繼續超級大聲?地說:“我才不信你有那個狠心對自己子孫後代下手呢,你天?生一副爛好心,到?時候就算你再不情不願也?得?和魔族相親相愛!”


    宸宴冰冷又慍怒嗓音立即從屋內傳了出來:“我不可?能有後嗣,更不可?能有魔族後嗣!”


    月鎏金偏要?和他?對著幹:“你一定會有,還一定是?魔族後嗣!”


    一語成讖,或者說,一語成真。


    許久許久,久到?一千多年之後,他?還真有了一個混了魔族血統的小外孫兒,叫趙小銘。


    此小銘雖胸無大誌,雖膽小如鼠,雖脆弱矯情,但貴在善良可?愛、樂觀向上,即便混了魔族血統,也?依舊是?姥爺的心頭寶。就是?小銘他?爹的命運,可?能有些不好說,姥爺極難接受之。


    在姥爺眼中,小銘是?可?愛的外孫兒,而小銘他?爹,是?該死的魔族獵豹。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再說回當下。


    為了能攢夠衣錦還鄉的錢,月鎏金還當真去萬竹山前的那片儲宮廢墟上撿起了垃圾,再倒騰去凡界售賣。她的計劃是?每隔半月去凡界一次,順便還能去看看那隻小花妖。


    但是?吧,撿垃圾這種事?情,雖不體麵,卻處處是?驚喜,每天?都能撿到?寶貝。


    宸宴也?沒阻攔她,隻要?她每日按時完成功課,其餘時間隨她自己安排。


    在月鎏金準備去凡界的前一日,她意外地在儲宮的那堆廢墟底下發現了一支斷裂的翡翠簪子,通過現場環境判斷,應該是?因為之前的戰亂導致宮殿的橫梁斷裂了,屋頂砸了下來,將這支存放在玉匣子中的簪子給砸斷了,並深埋之。


    可?儲宮當年的主人是?宸宴,宸宴是?個男的,根本不會佩戴簪子,所以這支簪子,一定是?屬於一個女人的。不過月鎏金也?沒多想,隻當這支簪子是?當初在儲宮中服侍宸宴的某位宮娥的遺留物。


    這根簪子斷的也?不是?很厲害,隻是?從中間被砸斷了而已,兩端還都是?好的。而且這簪子的做工還挺精致,簡約又不失大氣,所以月鎏金決定拿回家用金片補一補、接一接,接好了自己戴。


    金片也?是?她從廢墟底下撿出來的,雖為數不多,因為九重天?早就被仙兵仙將們?洗劫過一遭了,但也?有漏網之魚。


    當天?晚上回到?家,她就連夜開?啟了一場修補工作,精心地修繕了一個晚上,終於大功告成,完美地將兩截斷裂的簪子銜接成了一根完整的,中間包裹著一片刻著花的黃金片。


    天?光還沒大亮呢,她就戴著這支漂亮的簪子出門顯擺去了。


    宸宴當時正坐在小院中央的那塊大石頭上運息打坐,月鎏金顛顛兒地跑到?了他?麵前去,強行打斷了他?:“你看看我的簪子!”


    宸宴不得?不終止了運氣,睜開?眼睛後,先看到?的是?月鎏金的那雙烏黑的眼眶:“昨晚沒睡?”


    月鎏金的顯擺欲沒得?到?滿足,當即就不高興地擰起了眉頭:“哎呀你管我睡沒睡呢,你看看我的簪子呀!”


    人家弄了一晚上呢,就等你誇了!


    宸宴無奈一笑,抬起了眼眸,看向了她的腦袋,然後,渾身一僵,滿目驚愕……這是?,母後的簪子?


    月鎏金卻不明就裏,眨巴著眼睛問他?:“怎麽啦?不好看麽?”


    宸宴如同中了邪一樣?,絲毫沒有聽到?月鎏金在說什麽,直勾勾地盯著她腦袋上的那隻簪子看:“你、從哪弄來的?”


    月鎏金還挺得?意,高仰著下巴,驕傲不已地說:“就是?在你的儲宮的廢墟裏麵撿來的,但是?斷了,我親手連夜補好的!”


    果真是?母後的簪子?


    他?還當這支簪子早已被戰火碾成齏粉了。


    母後生前,也?最?喜愛這支簪子,所以他?才珍惜地保存了多年。


    失而複得?,宸宴激動不已,抬手就要?去抽那支插在月鎏金發髻中的翡翠簪子,月鎏金當即就是?一驚,迅速往後退了一大步,如臨大敵地瞪著宸宴:“你幹嘛呀?想搶劫麽?”


    宸宴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著急忙慌地解釋了一句:“這是?我母後的遺物!”又低聲?下氣地說了聲?,“這支簪子是?她生我那年我君父親手為她雕琢的,可?還未等我長大成人,她就亡故了,所以她給我留下的回憶並不多,這支簪子便是?其中之一,我一直記得?她生前很愛佩戴。九重天?覆滅後,關於她的一切也?都隨之消亡了,所以、這隻簪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很感激你找到?了它,我、我,希望,不,我懇求你,求你將它還給我。”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她也?超級喜歡這支簪子,所以才不要?還給他?!


    再說了,這根簪子是?她辛辛苦苦從廢墟裏撿出來的,又是?她辛辛苦苦地修補了一晚上才補好的,憑什麽要?還給他??


    誰撿到?的就是?誰的!


    “你幹嘛自己不去撿?人家撿出來了,修好了,你才知道重要?了?輕輕鬆鬆地就坐享其成?”月鎏金絕不退步,“我才不還給你呢!現在這支簪子就是?我的!”


    宸宴立即斬釘截鐵地向她保證道:“我絕不白要?!你想要?什麽就隻管開?口?,隻要?我有,就一定給你,隻要?你同意把那支簪子還給我。”


    月鎏金滿目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當真?”


    宸宴毫不遲疑,重重點頭:“千真萬確!”


    那我可?要?獅子大開?口?了!


    哼!


    月鎏金撇起了嘴巴,不懷好意地盯著宸宴看了一會兒,終於想到?自己想要?什麽了:“我想精進我的修為,所以我要?和你雙修,我要?你的純陽之氣,我要?你的元陽之身!”


    宸宴:“……”


    你還真是?敢要?啊。


    第73章


    她要的東西實在是出人預料, 還相當的膽大?妄為,宸宴當即就有些不?知所措了,甚至於有些心慌意亂。


    但這種?東西?, 也真是沒法兒隨便給。


    所以, 宸宴的回答是:“你、你換一個東西?要!”


    他的神色緊張慌亂,聲色卻相當篤定。


    就是不?給。


    “為什?麽?”月鎏金一下子就擰起了眉頭, 不?高興質問, “不?是你說?的隻要你有就一定會給我麽?還是說?你根本沒有?你把?你的元陽之體給別人的女人了?!”越說?, 她的五官就越猙獰,心頭莫名?其妙地竄起了一股滔天怒火, 臉色陰沉鐵青, 一雙淩厲的鳳眼中殺氣四溢!


    宸宴驚慌失措,立即為自己?澄清,斬釘截鐵:“我當然有, 我的元陽一直在!但我不?能拿元陽和你換簪子, 我、”話還沒說?完呢, 他就愣住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被帶偏了, 當即就氣急敗壞了起來——


    我到底為什?麽要和你這隻野蠻的鳳妖解釋這種?私隱之事?我的元陽在或不?在又和你有什?麽關係?


    為了不?把?自己?氣死, 宸宴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 才?重新睜開了眼睛,目光篤定, 不?容置疑地對月鎏金說?道:“讓你以物易物, 不?是讓你肆意妄為!”


    月鎏金不?服氣地癟起了嘴:“可明明就是你自己?說?的, 隻要你有就跟我換,再?說?了, 元陽怎麽就不?算是東西?了?不?是東西?的話黑市裏怎麽會有那多人去售賣自己?的元陽?”


    宸宴沒好氣:“你也知道那是上不?得台麵的黑市?”


    月鎏金:“……”無話可說?,但還是不?服氣。


    “嘁,你就是小氣,不?想拿元陽跟我換!起額峮吧咦肆吧亦流九六仨每.日追更最新完.結文”月鎏金悶悶不?樂地將雙臂抱在了懷中,不?開心地碎碎念了起來,“你肯定是在坐地起價,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是這世?上唯一的一位九重天神了,所以元陽極其寶貴,所以故意拿喬不?想給我。雖然我們這種?小妖物與你們神族雙修之後修為確實能突飛猛進,但我也不?是非和你雙修不?可,這全天下元陽還在的男子多了去了,不?是神族還有其他族。再?說?了,你母後的遺物就不?寶貴了麽?我手裏的這支簪子也是你母後在這世?界上的唯一一樣遺物了,和你的元陽一樣碩果僅存,你憑什?麽拿捏架子不?和我換?”


    宸宴:“……”


    兩個麵對麵,其中一人若是不?知羞臊的話,羞臊的就是另外一人了,還是雙倍的羞臊。


    月鎏金一口一個“你的元陽”,還理所應當地把?“雙修”兩字掛在嘴邊,弄得宸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股羞恥感,好像自己?現在正一絲//不?掛著,被她評頭論足地審判。


    他也真是好奇,她到底是如何用一種?理直氣壯的口吻說?出如此沒皮沒臉的話的?


    宸宴又閉上了眼睛,這次都心累的懶得睜開了,連帶著嗓音都跟著疲倦低落了起來:“以物易物,簪子是實打實的物件,你也隻能跟我要取看得見?摸得著的物件。”


    月鎏金卻又疑惑上了,一臉迷茫地盯著宸宴,眨巴眨巴眼睛:“你的元陽之體看不?到摸不?著麽?是你沒有,還是太小了?可是一般男子應該都有吧?再?小也應該能摸得著吧?”


    “……”


    拳頭瞬間就握緊了,手臂上根根骨節泛白。


    額角的青筋又一次地開始突突跳了。


    宸宴縱使閉著眼睛,也難擋麵色上浮現的陰沉與鐵青,麵部肌肉都有點兒抽搐了。


    緊咬著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宸宴再?度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沉冷,忍無可忍地咬牙切齒:“你若是再?胡攪蠻纏下去,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月鎏金還覺得委屈呢:“誰胡攪蠻纏了?我隻是在好心關心你而已呀,人家的元陽之體都能夠摸得著,你的要是摸不?著,說?明你有問題呀,需要去醫治噠!”


    “……”


    你還挺有理的?


    宸宴感覺自己?好像被月鎏金調戲了,卻又深知她本性如此,不?是故意而為之,而是單純的妖性野蠻,根本不?懂得什?麽是禮義廉恥,所以,他根本無法過多地去譴責訓斥她,隻得強忍下那股被調戲的不?適感,從牙縫裏麵擠出來了一句話:“我不?需要你關心。”


    月鎏金:“……”真是不?知好歹!


    “哼,還神君呢,一點兒都不?明事理!”月鎏金又將胳膊抱在了身前,氣憤不?已地譴責,“我還不?是看在咱倆關係還不?錯的份上才?去關心你的,不?然誰要理你!”


    “不?勞你關心。”宸宴也是一點兒都不?想再?和她繼續討論有關自己?元陽的話題了,又當機立斷說?道:“元陽不?換,其他隨便。”


    嘁,不?換就不?換,我還不?稀罕呢!


    月鎏金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巴,又盯著宸宴看了一會兒,終於想到了另外一樣她早就覬覦的寶貝:“那我要你的聽風刀!”


    宸宴:“……”


    這個也不?行。


    聽風刀是他君父給他留下的遺物……


    早知道剛才?就不?把?話說?得那麽滿了。宸宴忽然就懊惱了起來。


    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又顯得自己?言而無信。


    思量片刻,宸宴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調出來了一把?銀色的長刀,嚐試著說?服月鎏金:“聽風刀通體漆黑,不?適合你,不?如這把?銀月。”


    銀月刀通體雪白,刀身刀型與聽風極像,皆是細長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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