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你千萬別下來!我們這還能應付!”張國忠衝天井喊道,“孫亭來了!我們這人手夠!”


    這時,孫亭和張毅城連跑帶遊剛好到了跟前,忽然眼前多了這麽一位黑爺爺,把二人嚇了個措手不及,“媽呀…這是什麽東西!?”孫亭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張毅城也傻了,尤其是這時張國忠舉著劍蹦著砍了鐵鎖屍一劍,頓時火星四射,但這黑爺爺僅僅是晃悠了一下,根本就沒顧及張國忠,而是直撲向大手劉。


    “我的媽呀”,碰上變形金剛了…”張毅城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老爹用的可是巨闕劍,在家沒事的時候自己曾試過這把劍,繃緊的八號鐵絲,一下就能砍斷,剛才那下一般人要是挨上恐怕就兩半了,而這一下放在這東西身上僅僅是晃悠了一下,雖說黑燈瞎火的一時間看不清那東西身上披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吧,但從稀裏嘩啦的鐵鏈子聲判斷,想必是盔甲一類的玩藝……翻開包,張毅城開始手忙腳亂的找東西…


    還沒等大手劉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便感覺兩隻腳忽然一沉,好像被什麽東西纏上了,繼而撲通一聲被拽倒在了水裏,“劉大哥!”張國忠揮起一劍便砍在了拽大手劉的鐵鏈子上,但鐵鏈子在水裏,劍在水裏根本砍不上勁,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張毅城在這位黑爺爺身後開喊,“爸!大爺!退後!燃燒彈到!”


    “燃燒彈?”張國忠雖說一腦袋問號,不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到底又要弄什麽花樣,但還是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就連正在用劍橇掐艾爾訊脖子的鐵鎖屍胳膊的老劉頭也下意識的把身子避到了鐵鎖屍另一邊,“你要幹嘛!?”就在張國忠這句話出口的與此同時,隻見張毅城手裏忽然噴出了一尺多長的火苗子,呼啦一下,整個鐵鎖屍的身上忽然著起了熊熊烈焰,而鐵鎖屍周圍的水麵也忽的起火,整個通道都被火光照亮了,嚇得張國忠趕忙用腳狠命的蹬了下池底,把身子彈到了兩米多以外。這時大手劉也從水裏站起來了,腦袋剛一出水麵發現火光衝天,便嚇得又潛了下去,而張毅城則跟孫亭衝著火的鐵鎖屍旁邊潛了過來,直到張國忠身邊才露出了腦袋。


    “張掌教,好了沒有?”看見下麵忽然出現火光,秦戈也是一陣擔心,但好在正在這時候張國忠撲騰到了天井正下方“張掌教!怎麽回事!?”秦戈左顧右盼的仿佛有下來的衝動。


    “沒事!再等一下…別下來!”張國忠抬頭喊了一句,轉頭一看艾爾訊,心裏又是一驚,隻見艾爾訊兩眼翻白,嘴裏的白沫已經嘀嗒到了前胸,雙手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好像真的不行了,而老劉頭從旁邊又是扳又是撞的,好像根本就沒有效果。


    “都楞著等雷劈呐!?艾老弟不行了…!”老劉頭衝著張國忠大吼,幹脆一劍從鐵鎖屍的脖子刺了進去,但這位黑爺爺仍然掐著艾爾訊的脖子不撒手,“阿訊!!”孫亭不顧一切的去扯鐵鎖屍的胳膊,“別跟它貼著!”張國忠摟住孫亭的身子將其往回拽,但孫亭就好像瘋了一樣,抱著這位黑爺爺的胳膊就是不撒手。


    正在這時大手劉不知道從哪又冒出來了,一伸手拽住了鐵鎖屍的胳膊,隻聽一聲暴叫,這鐵鎖屍鐵閘一樣的胳膊竟然被大手劉硬掰開了,老劉頭雖說也看傻了,但在關鍵時刻還是一把把艾爾訊從這位黑爺爺的另一隻手裏拽了出來……


    第二十六章生石灰


    “快!!上去!”張國忠一把拽過了張毅城。


    “讓艾叔叔先上吧!”張毅城煞有介事的拽出了天律,“為了別人繼續活著而不怕死,這才是英雄啊…”


    張國忠都氣吐血了,心說這倒黴孩子,怎麽偏偏這時候把自己教的大道理想起來了?這時被大手劉掰開胳膊的鐵鎖屍仿佛也急眼了,一揚胳膊“嗚”的一聲悶叫,一下就把孫亭甩出兩三米遠,隻聽噗嗤一下,孫亭被重重的摔在了通道的石壁上,嘩啦一下掉到水裏順時失去了知覺,摔暈孫亭後,這黑爺爺並未善罷甘休,而是張開雙臂撲向了大手劉。


    俗話說禍不單行,正巧這時候,被張毅城扔了“燃燒彈”的鐵鎖屍身上的火一驚漸漸滅了,別看身上著火的時候這黑爺爺一動不動,但等火一滅卻立即來了精神,張毅城剛想翻包找東西,隻感覺雙腿唰啦一下好像纏上了什麽東西,“爸…快…”還沒等這一句話說完,張毅城便被拽倒在了水裏。


    “毅城!”張國忠正跟老劉頭七手八腳的把艾爾訊往上托,聽見張毅城這麽一喊,趕忙抽出劍去救,可還沒等自己趕到鐵鎖屍跟前,張毅城便又被大手劉從水裏抱了起來,由於兩邊力量都很大,所以張毅城的身體幹脆橫在了水麵上,纏著腿的鐵鏈也露出水麵了,“給我斷!!”一看鐵鏈不在水裏,張國忠第一反應便用劍砍鐵鏈,要說巨闕劍畢竟是巨闕劍,切金斷玉可不是吹的。鏘的一聲火光四射,纏著張毅城腿的鐵鏈瞬時被砍斷,大手劉和鐵鎖屍同時往後一仰。


    “毅城!快上去!”此時艾爾訊已經掙紮著爬上天井了,張國忠一劍砍在了鐵鎖屍的脖子上,轉送朝著張毅城喊。可當自己把頭轉過去時,發現大手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鐵鎖屍抱住了,而張毅城卻還在大手劉懷裏。


    “走勒…!”大手劉好像絲毫不在乎自己被鐵鎖屍抱住的事,竟然繃著青筋背著鐵鎖屍走了好幾步。直到“開井”底下,一鉚勁直接把張毅城向上扔了出去,也不知道這一下究竟有多大勁,張毅城隻覺得頭一暈,就好像坐電梯一樣,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在艾爾訊的懷裏了。


    “這小子不去奧運會參加舉重比賽真是可惜了…”其實艾爾訊抱住張毅城也完全屬於條件反射,以前自己在部隊當偵察兵,雖說見過不少奇才異士,但像大手劉這樣有著非人力量的,這輩子還真是頭一次見。


    “劉大哥…”張國忠心都涼了一半了,扔完張毅城後,大手劉又“背”著鐵鎖屍走向了孫亭,看這意思是想把孫亭也扔上去,而此時其背上的鐵鎖屍渾身上下好像又伸出了觸須。“劉大哥!小心你身上的東西,快離開那東西!!”雖說張國忠有心上去幫忙,可眼下自顧不?,哪有能力管別人?


    此時,已經順著繩子爬到一半的老劉頭撲通一聲又跳下來了,揮劍衝著大手劉背上的鐵鎖屍就砍。“大爺…用這個…!”隻聽撲通一聲,一個拳頭大小的藥瓶子被張毅城從天井上扔了下來,撿起瓶子,老劉頭也懶得問這是什麽東西了,擰開瓶蓋嘩啦一下,一瓶子白色粉末被揚在了鐵鎖屍身上,說也奇怪,隻見這鐵鎖屍被揚過以後渾身上下瞬時冒起了白煙,立即鬆開了大手劉,嗚鳴著撲向老劉頭。


    “你個小兔崽子,想害死我啊…”老劉頭見勢不妙,想抓繩子上去肯定是來不及了,“這他娘到底是什麽東西…!?”老劉頭都快煩死了,刀槍不入且什麽都不怕,以自己出道這麽多年的經驗,還真沒見過這種東西。


    罵街歸罵街,眼下的情況逃跑可是第一位的,因為通道內的水雖說對於張國忠是齊腰深的,但對於老劉頭而言可就到胸口了,走的話還不如遊快,老劉頭幹脆紮一個猛子開始潛泳,大概潛了七八米後才把腦袋探出了水麵,而讓老劉頭沒想到的是,剛才撲向自己的鐵鎖屍竟然站在原地沒動,直到自己把腦袋露出水麵後,才又撲向自己。


    “哎?他娘的…潛水他看不見…?”老劉頭也來不及細想了,一個猛子又紮出了十來米,等抬起頭一看,那東西果然跟剛才一樣,站在原地沒動。“國忠!!潛到水下這行子看不見!”老劉頭向著張國忠狂喊,聽老劉頭這麽一喊,張國忠一不做二不休,一個猛子也紮了下去,覺著遊了有一段距離後,把頭一看差點鬱悶死,這鐵鎖屍就在息身後一米不到,正悶哼著追自己,“他娘地,怎麽到這節骨眼上這死老頭子還有心思開玩笑啊…”


    此時,大手劉把昏倒的孫亭抱到了開井下邊,也想扔上去,但由於孫亭比張毅城沉不少,加之人已錯?,所以扔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這時張國忠引著鐵鎖屍又回來了,“劉大哥,別扔了!把繩子給他拴上拽上去吧!”張國忠回手一劍砍在了鐵鎖屍的胳膊上,要說也怪,這鐵鎖屍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好像也有點精疲力盡的感覺,力量與速度好像大不如前了,張國忠雖說納悶,但也懶得細想了,“毅城,剛才那東西還有沒有?”


    “有…等一下…”張毅城拚命的翻包,“不多了,爸你接著!”撲通一聲,一個東西順著天井掉到了水裏,摸到瓶子,張國忠擰開瓶蓋轉頭便揚,和剛才一樣,被這白色粉末揚了之後,這具鐵鎖屍渾身冒起了白煙,站在水裏一個勁的哆嗦。


    趁著這機會,張國忠趕緊潛泳到了十幾米以外,發現鐵鎖屍果然沒跟來,“他娘的…這小子行啊…”水下,張國忠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挺滿意。竟然有辦法對付這種前所未見的怪物,“嘿!我在這呐!來追我呀!”十幾米外,張國忠發現有點不對勁,自己遊跑了,這鐵鎖屍好像又跟大手劉幹起來了…


    此時老劉頭把鐵鎖屍引出了三四十米後回來了,一看這邊這個正跟大手劉對掐呢,趕忙上前一劍刺進了鐵鎖屍的腋下,讓老劉頭沒想到的是,這一劍跟剛才那一劍的效果可是有明顯的不同,隻見鐵鎖屍被刺後渾身哆嗦,瞬時放開了大手劉,轉身又撲向老劉頭。


    “他娘的就不知道尊老愛幼麽…”老劉頭無奈,一個猛子又向張國忠的方向遊去…


    等老劉頭把兩個鐵鎖屍引遠了又潛回來後,大手劉和張國忠已經把孫亭送上了天井,此時鐵鎖屍距離眾人大概有三十多米遠,三人在孫亭之後順利的爬上天井後,秦戈冒著汗抽回了繩子。


    直到此時,秦戈有心思仔細的觀察天井上方的空間,隻見此處乃是一個少說上千平米的“大廳”,四外有不少方形石柱子,房頂的高度要比外麵的岩洞低許多,大概隻有二十米不到,而大廳的兩側則有不少一米多高兩米左右長的石台,寬度大概正好能躺下一個人。


    “毅城啊…你剛才扔下來的那是什麽東西?”張國忠有點忍不住好奇。


    “生石灰…”張毅城氣喘籲籲道。


    “生石灰?”張國忠一愣。怪不得剛才不小心弄到自己手上一點,此刻燒的生疼呢,“你帶生石灰來幹嘛?”


    “不懂了吧…”張毅城一臉的自豪,“現在都講究個與世界接軌,茅山都也得接軌啊…”


    “接什麽軌?”張國忠被說愣了。


    “這是我們化學老師告訴我的!”張毅城顯得還挺詭異,“我們老師說,生石灰有吸水的特性,常被用來製作幹燥劑!你不是總說幹屍起不了屍,隻有濕屍能起麽?我用生石灰把他吸成幹屍,他還起個屁啊?所以這次來,為了以防萬一,我帶了兩瓶,你老用那個什麽赤硝,據說還挺貴的,我看也沒起過什麽作用,所以我想看看有沒有能當替代品的…其實剛才我是借著這次寶貴的機會試驗一下…”


    “嘿…你個小王八蛋…!”不光是張國忠,就連老劉頭都被說的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在下頭被打得屁滾尿流的,這小兔崽子還惦記著做試驗呢…不過話說回來,還真是這個所謂“試驗”救了大夥一命,雖說生石灰是否能對付起屍尚待驗證,但用來對付這鐵鎖屍倒貌似有點作用,至少能讓那東西“失明”,而根據先前“赤硝夾心彈”打進鐵鎖屍身體裏的效果分析,赤硝雖說也有幹燥劑的作用,但在對付鐵鎖屍時效果好像遠不如生石灰。


    站起身,張國忠走到了大手劉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大手劉的手,“劉大哥,你又救了我兒子一命!不,是救了我們大家一命!我該怎麽謝你?”對於張國忠而言,大手劉這樣的神力是第一次見,而像他這樣勇敢且心地善良純樸的人,更是第一次見。


    “對對!劉叔叔是好人!”張毅城也在旁邊跟風道,“我們沒讓他下來,結果他怕我們出事,還是下來了!”


    “此等天生神力,可比古人啊!”老劉頭的雅興也上來了,站起身走到大手劉跟前一通捧臭腳。雖說自己也是習武之人,但對於曆史上大力士的傳說,卻大部分都是聽說書先生白話的,說楚霸王項羽能舉起千斤銅鼎;西府趙王李元霸的兩隻大錘加在一起有八百斤;懷遠黑太歲——打虎將軍常遇春更是能托住千斤重的石閘,等等諸如此類,本來,於此類藝術性的誇張,老劉頭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但此刻可是開了眼了,這大手劉的神力要說他能托起千斤閘可能也不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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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


    常遇春力托千斤閘:傳說元朝末年,元順帝曾以殿試武舉的名義將天下習武之人都騙到了大都,並在武科場布置了炸藥,想等開試之時封閉武科場,把天下舉子都炸死其中,後來,常遇春的戰馬“卷毛獅子一丈黑”在武科場內撒了泡尿,澆滅了炸藥的引信,當太師下令落下千斤閘封閉武科場的時候,常遇春仗著自己人高馬大,一鉚勁托住了千斤閘。


    第二十七章石台


    “張掌教,你來看看這些…”就在張國忠向大手劉道謝的時候,秦戈獨自溜達到了不遠處的石台旁邊,開始仔細的端詳這些石台。


    “嗯?什麽東西?”張國忠上來時雖說也看見了這些奇怪的石台,但因為對考古尤其這種不幹淨的古跡沒什麽興趣,也便沒注意,這是看見秦戈半蹲在石台邊上又是擦又是聞的,心裏難免也有些好奇。


    “我懷疑…這是張石床…”秦戈伸出手指用力在石台上碾了一下,之後又開始用鼻子聞手指,“而且,好像是某種刑具。”


    “刑具?”張國忠來到石台邊上,發現這些石台的確有點怪:整個石台呈正梯形,左窄又寬,石台的兩頭各有凹陷,左邊窄的一端隻有一個凹陷,但比較大;右邊寬的一端雖說有兩個凹陷,但都比較小,石台的兩側下方則有數個鑲入石頭中的金屬扣環,從石台的長短看,如果一個成年人頭朝左躺上石台,那麽石台左側的較大的凹陷正好放頭,右側的兩個小一些的凹陷可以用來放腳,人如果需要捆在石台上的話,兩側的金屬扣環則可以用來固定繩子。“看來”,確實像是捆人用的…”張國忠來到石台右側伸手比了比兩個凹陷之間的距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來,石台右側兩端的凹陷之間至少有一米五的距離,也就是說人如果真的把腳放在這兩個凹陷之中的話,必須劈著腿,而且幅度還不小。


    “這個……”張國忠腦袋裏一通胡思亂想,“秦先生,你說這個西,是不是受那個刑的……?”


    “哪個刑?”秦戈也來到了張國忠的位置,用手比劃了一下兩個凹陷之間的距離,“張掌教,你是指宮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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