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是她乳名,大約也就她爹娘在她幼時?常叫,長大以後她嫌肉麻,堅決不準任何人再叫,便有些年頭沒?聽?見過了。


    她抬頭看向王元璟。


    少年身子骨早已抽條,個頭與?他兩個哥哥不相上下,身上的氣勢矛盾而混雜,既有少年人的青澀明朗,又?有男子臨近成年時?的英挺渾厚氣息,靠近人時?,眼瞳裏是清晰可見的壓迫性。


    謝姝看著看著,平靜地道:“謝嬌嬌,也是你能叫的?”


    王元璟一愣,“什麽?”


    謝姝踮高腳,一頭撞在了他的鼻梁上。王元璟猝不及防挨這一下,淚花差點給疼出來,扣在她腕上的手也鬆下,俯身捂著鼻子哀嚎不已。


    “我打?死你!”謝姝照他後背一拳捶了下去,“好?大的膽子,連我的乳名都?敢叫,我可是你表姐!還謝嬌嬌,你小子怎麽敢的啊,叫表姐!快點!”


    王元璟這回躲都?沒?法躲,隻好?哭喪著求饒:“表姐,好?表姐,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叫你嬌嬌了——啊!”


    “沒?吃飯嗎!叫大點聲!”


    “表姐我錯了!”


    假山石後麵,王元瑛和王元琢默默看起熱鬧,一直到那倆打?完一架各走各的了,才繼續說方才未完的話。


    王元瑛仰麵看著墨空朗月,深嗅一口秋夜涼風,將氣呼出,溫聲道:“二郎,你聽?大哥一句勸,這世間女子隨你任選,唯獨那個賀蘭香不行,畢竟咱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他在,那種身份的女子,你連想也不能去想。”


    王元琢輕嗤,別?臉去看地麵搖晃樹影,口吻懶散,“我真?是聽?不懂大哥在說什麽,什麽賀蘭香,莫名其妙的。”


    王元瑛笑了,低頭看向二弟,“你真?的聽?不懂?你若非擔心賀蘭香,怎會在此?時?前來廣元殿,不就是想確認她安危,看她情況如何嗎?”


    王元琢正下臉色,義正詞嚴,“大哥真?的誤會了,我來這裏隻是想重回大殿,看看刺客可有遺留下來的線索,我與?賀蘭香過去未有交集,為何要擔心她的安危?”


    王元瑛看著弟弟一本正經的表情,回想到他得知賀蘭香暈倒後故作鎮定而又?坐立難安的樣子,頗為苦口婆心地道:“二郎,你我是手足兄弟,你的心思在哪,我都?不必猜,隻消看一眼,便一清二楚了。我還是那句話,這世間女子哪個皆可,唯獨賀蘭香,不行。”


    王元琢長歎一口氣,已經懶得再做解釋的樣子,一揮袖子道:“罷了,既然?大哥不信,我也多說無益,更深露重,大哥早點回去休息,不必再跟我了,我也不會再往廣元殿去,想來刺客自有人操心,我還是去睡我的覺罷。”


    言罷便對王元瑛拱手,先行告退。


    王元瑛看著弟弟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歎了口長氣,心裏越發感到蹊蹺。


    老二生性多情他是知道的,但分明前段日子還在為另一個有夫之婦牽腸掛肚,怎麽這麽快便又?被賀蘭香迷了心竅,這根本不像他的作風,除非……


    王元瑛腦海中跳出一個答案,可隨即感到困惑,不由得看向廣元殿偏殿方向,隻覺得匪夷所思。


    “賀蘭香。”


    他從口中喃喃念出這個名字,眼裏是不加修飾的敵意,與?好?奇。


    *


    “細辛,細辛……”


    內殿,燈影昏暗。


    賀蘭香睡前未褪衣物,睡出一身薄汗,意識朦朧裏,伸手便將大半衣衫扯落,衣襟鬆鬆掛在香肩,露出雪肌無數,幽香縈繞。


    她口幹舌燥,喊了兩聲沒?等來人,便撐起身下了床榻,走到桌案前斟滿一盞茶水,仰麵一飲而盡,喝完扯開惺忪美目,懶懶將內殿打?量一圈,見沒?人,抱怨了聲,回到榻上重新?睡下。


    可身上的燥熱還未平息,她迷迷糊糊的,受本能驅使一般,隻好?繼續寬衣。


    於是羅袍,內衫,小衣,絛帶,襦裙,褻褲,一件接一件,淩亂落了滿地,剩下她未著寸縷,雪白?無暇的溫軟身段因灼熱而染上一層薄紅,粉膩生香,柔如無骨。散亂烏發纏繞雪藕身軀,一覽無餘的暴露在搖曳燈影之下。


    “嗯……”


    賀蘭香惱哼一聲,半夢半醒,感覺肚子又?在隱隱抽痛,便伸出柔荑,學謝折的樣子,在肚子上輕輕按揉。


    她回憶他的手法,學著他的力度,用他的方式緩解自己的不舒服。


    可慢慢的,腦子裏的東西便開始偏離,從那雙粗糲的手,到他掌心的溫度,到那雙強壯的臂膀,再到他的胸膛,他的吻,他的……


    按揉著的柔荑開始不受控製地延伸,又?幾度收回,猶豫徘徊,定而不絕。


    沒?關係的,賀蘭香心想。


    反正都?是因為懷孕性情不穩所致,等到孩子生下,她就不會再對謝折有這麽強烈的反應,到時?候都?會結束的。而在結束之前,她願意遵循自己的本能,不逃避自己對謝折有感覺的事?實,這又?有何不妥。


    她幹脆不再壓抑本能,閉眼投入其中,隨著呼吸漸急,暈染在肌膚上的薄紅強烈成緋紅,雪白?頸線不由得拉長,宛若天鵝仰首。伴隨精致的眉頭忽然?一下蹙緊,她貝齒緊咬朱唇,防止溢出難耐之聲。


    雖然?現在殿中無人,但她也不敢太過恣意。


    然?,隨著漸入佳境,她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一點點的,從強忍無聲到細碎悶哼,又?從悶哼到忘情吟叫,再到徹底放開,婉轉承迎,鶯啼點點。


    幾步之遙的漆黑外殿,謝折坐在烏木盤龍紋交椅上,隔著搖晃的琉璃珠簾,靜靜看著這幕。


    第89章 繁體


    “嗯……嗯啊……”


    軟媚甜膩的聲音充斥在內外兩殿, 時緩時急,放縱無邊,啜泣裏是欲說還休的?歡愉, 說不清到底是受罪還是享受。


    謝折看著珠簾後麵賀蘭香迷亂的表情,渾身沾染緋紅的?香艷, 迷離的?雙目,朱唇微張的?媚態。他的?神態分明沒有?絲毫變化?, 眼眸卻幽深的?可?怕,以往是森冷駭人, 現在卻好似在眼中燃了兩團烈火, 熊熊滾燙, 沸熱如巖漿。


    他有?點失控。


    他過往一直知道她是很美的?, 從臉到身體,挑不出任何瑕疵。但從沒有如此刻這般,看著她卸下偽裝, 把所?有?的?自己,一覽無餘暴露在他的眼底,如此美到驚人, 便?如同盛放到極致的?罌粟, 嗅之?成癮, 妖艷近毒。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賀蘭香。


    昏暗的?燈影映照中,謝折額上青筋大跳, 目盯泛著香熱的?雪肌,指腹忍不住地細細摩挲掌下把手的?紋理。


    他在克製。


    而在此時,賀蘭香嘴裏的?銀詞蒗語開始不斷增多, 各種各樣的?葷言不停從那張嫣紅飽滿的?唇瓣裏吐露而出,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住, 細細咀啖一番,看她還能說出多少騷話。


    一簾之?隔,謝折看著賀蘭香在裏麵的?模樣,聽著她的?聲音,頭腦中緊繃的?理智一點點被蠶食崩壞,似乎隨時有?可?能起身入內。


    這時,軟媚的?聲音驟然拔高,像身上刺癢的?貓兒得?不到撫摸,黏糊不清地啜泣央求:“好?人,快快許了我罷,我想你?想的?快要不成了……”


    謝折頭腦一聲嗡響,理智中斷,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知道,這女人根本不是在自瀆取樂,而是在幻想被男人索要。


    他眼眸沈下,方才還熱烈如火的?漆黑瞳仁又成了森冷古井。


    他不生氣,他隻是很好?奇她此時在幻想誰,是他?還是謝暉?還是王元琢?


    另外兩個答案僅僅隻是在謝折腦海中過了一下,一股無名悶火便?在謝折腹腔燃起。他在瀕臨失控的?邊緣生生將自己拉了回來,默默看緊了那張芙蓉美麵上不斷張合嬌喘的?櫻唇,留意其中發出的?每一個字眼。


    “啊……”


    “啊唔……”


    “謝……”


    謝。


    謝折牙關一緊,暗暗發誓,賀蘭香如果是在幻想謝暉,他明日?就會親自去臨安把謝暉的?墳給掀了。


    被貝齒咬至充血腫脹的?朱唇微微張合,模糊不清地發出軟黏的?哭腔:“謝,謝折——”


    燈影無風顫栗,謝折神色一滯,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聽錯。


    “嗚嗚嗚謝折,我好?想你?,謝折,謝折……”


    謝折後腦一陣發酥發麻,全身氣血都在上湧,叫囂著翻騰。


    他這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賀蘭香確實在叫他的?名字。


    她在幻想他。


    她想要他。


    明明就在前半夜,這個女人還讓他娶別的?女子,扮出一副翻臉無情的?冷清模樣。


    後半夜,她就在叫著他的?名字自瀆。


    “謝折……”賀蘭香聲音如蜜,粘稠香膩,似斷還連,無所?顧忌般的?發起嗔浪,“嗯唔,我好?快樂,好?冤家,真想永遠和你?這樣下去。”


    一邊是記憶裏她冷艷的?臉,一邊是現實嬌媚的?叫他名字,這種欲罷不能的?反差讓謝折最後一絲理智也土崩瓦解,他氣血翻上頭腦,恨不得?真的?沖進去如她口中所?說那樣。


    可?他也真不想錯過這樣的?風景。


    他舍不得?打斷她對他發春的?樣子,他想看她是如何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自己侍弄自己。


    體內翻湧的?邪火一燒再燒,理智一壓再壓,終究在一聲聲嬌呼中繃斷。謝折扯開革帶,對著賀蘭香的?臉,賀蘭香的?身體,想象著賀蘭香的?滋味,硬繭摩挲青筋,吐息急促火熱。


    好?想她。


    好?想要她。


    蝕骨的?想念與欲念如烈火燎原,燃燒謝折的?身心。


    他看著賀蘭香,觀察她的?表情神態,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變化?,緊追上她,試圖與她同步。


    可?她實在有?點太好?餵飽,不過須臾時間,伴隨一聲酥軟嬌呼,筋疲力盡的?美人便?直接昏了過去,剩下謝折未到勒馬之?時,不上不下吊在半路。


    沒了她的?叫聲助興,一切突然便?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他長吐一口灼熱,在想要不要就此結束,但等繼續看向?裏麵的?艷絕風景,他的?雙目頃刻猩紅放光,像未吃飽的?餓狼看見一塊上好?肥肉,幽幽吞著口水觀察風吹草動。


    觀察了不到半炷香,確認人已睡熟,他毫不猶豫地起身大步邁向?偏殿,撥開搖曳剔透的?琉璃珠簾,走?到榻前停住。


    賀蘭香雙目緊閉,顯然睡死過去,身上灼熱未消,烏發裹身,襯得?嬌軀更加緋艷糜麗,如罩晚間煙霞。


    謝折開始還隻是對著她的?睡顏,後來發現不太行,有?點沒完沒了,他需要刺激,想聽她的?聲音,想要她繼續叫他的?名字,不然地老天荒也出不來。


    他看著她潮紅未褪的?嬌美容顏,吞了下喉結,將杽伸出。


    他的?杽是握刀殺人的?手,布滿生硬老繭,毫無柔軟一說,而且杽指很長,指腹硬,硬繭剮蹭而過,像尖利的?鱗片在割,如若酷刑折磨。


    沈睡在香甜美夢的?嬌人發出兩聲吃痛哼叫,但並沒有?因此被驚醒。


    謝折額上起了一層薄汗,暗自感到慶幸,極力隱忍著,既不想驚醒她,又想滿卒她,同時還要借助她的?反應解決自己的?事情,兩隻手齊上陣,時而調換而用,沾染她的?氣息的?手用在了自己身上,沾染自己氣息的?手又給她所?使,真正的?互相交融,不分彼此。


    半個時辰以後,臨門一腳將至,謝折急紅了眼,不知釋在何處,幹脆對著美人雪白嬌軀大肆發泄,伴隨一聲低沈悶吼,滿室腥氣縈繞,濕黏遍布雪軀,粘稠蜿蜒下淌,帶出無數腥痕。


    賀蘭香連著厺了兩回,險在夢中累死過去,迷迷糊糊感受到身上的?濕意,孩子似的?癡癡說起夢話:“下雨了,下雨了……”


    謝折吻她一通,將朱唇反復碾咬,餮足以後湊在她耳畔呢喃:“對,下雨了,等會還有?兩場要下,香兒要撐住。”


    。


    長明殿, 藥氣蔓延。


    夜明珠散發幽光,鮫綃帳輕輕搖曳擺動,帳後咳嗽聲不歇, 撕心裂肺,一停不停。像有一把尖刀在?肉體凡胎裏紮根生長, 刀尖剜開層層血肉,不給任何喘氣的機會。中間偶爾空歇一瞬, 延續一口勉強沒?斷的氣,緊接著便又是更加用力的咳嗽, 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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