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伏垂眼看了兩秒,嗯……或許用撒嬌這個詞來?形容更合適。


    他伸出一條觸手, 貼附上女?孩的下巴, 本意隻是想抬起來?看清她的眼睛,誰知道女?孩眨了眨眼,主動伸手捧住, 小臉軟綿綿地貼著蹭了蹭。


    觸手濕濕黏黏地擦過臉頰,留著些許粘液的痕跡, 被白皙皮膚緩慢吸收,隻剩下蹭多的一點晶亮。


    巫伏看著,忽然伸出了手,指腹覆上了她的臉。


    和觸手碰到她是完全不一樣的觸感,很?軟, 指節輕輕一按就會陷下去, 他捏了捏, 女?孩便?像個棉花團一樣鼓起腮幫子,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


    看在小寵物這麽強烈請求的份上, 偶爾滿足她一次也不是不行。


    巫伏把隨手抽的書合上, 放回桌上,轉過眼來?, 語氣沒什麽情緒:“你想怎麽抱?”


    白霧今晚的舉動本就是存了試探的心思,而邪神今晚一係列的行為, 紅糖薑茶、暖肚子,現在還答應了被她抱著睡,這些無?疑讓她確信了內心的想法。


    在邪神眼裏,她大概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寵物,所以他並?不會因為寵物一些過分的行為而動怒,還會縱容她。


    就像養貓一樣,貓咪即使打翻了水杯,動亂了文件,也沒有主人會因此就動怒殺掉貓咪。


    白霧動作?輕輕地貼過去,抱住青年的手臂,“哥哥,這樣可以嗎?”


    小兔子軟綿綿地依偎在身邊,像是怕惹怒他,試探地抱著自己的胳膊,想抱又?不敢抱的樣子讓巫伏覺得好?笑,索性直接拉過她的手,輕鬆一拽整個人拽進懷裏。


    “唔!”


    或許是他力道沒控製好?大了點,又?或許是女?孩毫無?準備措不及防,小臉一下栽在他胸膛裏,痛唔了一聲,捂住了嘴。


    巫伏聞到了另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指骨抬起女?孩的下巴查看,眼神微戾,“磕到了?”


    嬌氣的人類,怎麽動不動就受傷。


    他手指輕輕一捏,女?孩就乖乖張開了嘴巴,舌尖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含著一點紅血絲,顯然是剛剛磕傷的。


    兩人離得很?近,青年的呼吸落在她臉上,白霧看到了邪神的眼睛,曜石般的純黑之下一點金色蠢蠢欲動,幾?乎要占據瞳孔,盯著她眸光越來?越暗。


    她意識到有些不對,手扶在青年手腕上,想出聲。


    “哥哥……唔……”


    纖細手指忽的攥緊了青年的手腕。


    觸手探了進來?,舌尖被勾著纏,細小的吸盤舔舐幹淨了血絲,食髓知味,吮吸著小小的傷口。


    冰涼黏膩的觸手充斥口腔,壓在舌頭上,異物感讓她想要幹嘔,但吐不出去,隻能被迫吞得更深。


    “……唔!”


    白霧有點不能呼吸,卻又?不能出聲叫他,無?措地隻能抓了抓青年的手臂。


    但她的力氣對於邪神來?說隻是小貓撓癢。


    好?在邪神本就一直克製著,並?沒有失去理智,粉色觸手在口腔掃了一圈,把血絲卷幹淨後,就抽了出來?。


    女?孩被鬆開下巴,眼神有些濕漉漉的,無?力地撐在青年胸前,大口呼吸著,銀絲順著嘴角緩慢滴落。


    巫伏抽了張床櫃上的紙巾,好?心替她擦了擦,觸手卷了條毯子蓋在兩人身上。


    “好?了,睡吧。”


    說完,似乎是覺得缺了點什麽,他掌著她的後腰換了個側躺的姿勢,把她的胳膊拉起來?,環抱住自己,讓她靠在自己胸口,下巴抵在她腦袋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剛緩過來?的白霧:“……”


    ……?


    為什麽她覺得他好?像很?熟練的樣子?


    算了。


    折騰了許久,白霧也真困了,她雖然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虛弱,但生理期還是實打實的疼,喝了那杯紅糖薑茶後身體暖暖的,困意也席卷上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晚被邪神抱著睡了,昨天還是被rua累了睡的,白霧現在接受良好?,隻當自己抱了個大號的娃娃,又?暖乎乎的,把冰涼的手腳都暖熱了。


    她沒什麽心理負擔,很?快就睡著了。


    而與她舒服愜意相反,邪神這晚卻過得格外難熬。


    喝到的那點血液完全沒有讓他感到饜足,反而越來?越燥,難耐。


    但他又?不敢喝她的血,畢竟這個脆弱的人類寵物身體孱弱的要死,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他搞死了。


    小兔子軟軟地貼在他懷裏,呼吸透過薄薄的衣服浸過來?,身上籠著淡淡的橙子香。


    跟遊輪那晚亂咬亂啃的模樣大相徑庭,乖巧的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巫伏盯著她的頭頂看了幾?秒,有些嫌棄地哼了一聲,攬著她腰的胳膊收緊了一點。


    -


    翌日,已經有過經驗的白霧,再次從邪神懷裏睜眼醒來?時已經十分淡定,近距離麵對青年不似人類的美色內心也毫無?波動。


    見青年垂著眼睫還沒醒,輕輕拿開他的手,起身下床去衛生間。


    收拾好?自己,洗漱完,白霧走?到客廳就看到了一隻癱在沙發上生無?可戀的小鬆鼠,精神萎靡,連尾巴都無?精打采耷拉著。


    白霧:?


    “怎麽了,小栗子?”


    聽到聲音,小鬆鼠顫顫巍巍抬起腦袋,見到她的眼神比什麽都激動,差點眼淚就掉下來?了,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個字:“餓……”


    白霧翻了翻,家裏的零食都被它?吃完了,菜也該買新的了,本來?是打算昨晚回來?去采買的,沒想到邪神直接帶她回家了。


    對此牧雲那邊還很?驚訝,詢問她是不是出事了,知道原由後才放下心來?。


    隻從冰箱裏找到一個雞蛋,白霧給它?煎了個荷包蛋,小鬆鼠淚眼朦朧地快速吃完了,終於有了點力氣,跟白霧控訴昨晚的“魚罐頭大盜”。


    白霧:“一隻會說話?的黑貓?”


    小鬆鼠重重點頭:“對!不過已經被邪神大人給消滅了,一眨眼就沒了的那種。”


    白霧一下就明白過來?是洛斯。


    她垂眸思索,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邪神的對手還要出現在這裏,他的目的是什麽?


    上次在遊輪上也是,告訴她很?多信息,故意讓她幫邪神擋火焰。


    是不是……她同他做的交易與此有關?


    暫時想不明白這件事,白霧先放下,思索了幾?秒,想試探一下邪神縱容寵物的限度。


    這一天,白霧裝作?身體虛弱窩在沙發裏,沒有做飯,到了飯點就點外賣。


    她仔細觀察邪神的態度,他沒有吃,但也並?沒有生氣或是不滿,隻是懶洋洋地打著哈欠,像是很?困的樣子,有些疲倦。


    “哥哥,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她輕聲問,“是我做了什麽嗎?”


    巫伏神色懨懨的,“沒有。”


    邪神的那一份外賣紋絲沒動,白霧就把飯給了小鬆鼠,它?愉快地全部?解決了個幹淨。


    到了晚上,白霧又?故技重施,向他請求一起睡。


    青年聞言,神色頓了頓,眼底露出了些煩躁的情緒。


    睨了她一眼,動作?粗拙地把她拉過來?往懷裏一按,觸手纏上她的小腹,被子一蓋蒙住她的腦袋。


    第二天,白霧繼續點外賣。


    邪神依舊沒有吃,神色格外困倦地靠在沙發裏,懶洋洋枕著星星抱枕。


    晚上回到臥室,這次還不等白霧開口,邪神就已經關上了燈,在她說完話?後,不耐煩把她往懷裏一摁,冷冰冰丟下兩個字。


    “睡覺。”


    第三天……


    第四天……


    邪神雖然神色一天比一天不耐煩,動作?也絲毫不溫柔,但還是沒有拒絕她的請求,讓她抱著睡,給她充當熱水袋。


    白霧有些意外他的好?脾氣,明明最早時候還會因為她擅自揉了他的觸手就勒斷了她的肋骨,現在竟然能忍著被她抱這麽久。


    直到第五天,她的生理期結束,白霧也覺得再多就過了,帶上了小鬆鼠去了超市買菜和零食,填充冰箱和新購置的零食架。


    當晚,她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青年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吃著,看上去心情還不錯,眉眼放鬆,雖然她並?不清楚是因為什麽。


    白霧觀察了一會兒?後,才開口:“哥哥,今天拿到了入學通知書,開學時間是九月。”


    沒了令人躁動的血氣,巫伏今天心情確實很?好?,尤其想到今晚不用?徹夜忍耐,可以抱著小寵物好?好?睡一覺,心情可以說是愉悅。


    聽到女?孩說話?,他半抬起眼:“所以?”


    白霧輕輕眨了下眼,手指不自覺攥緊,小聲緩慢地問:“哥哥,我可以去上學嗎?”


    空氣安靜了幾?秒,白霧忐忑不安地等著他的回答。


    巫伏喝了口粥,語氣隨意:“隨便?。”


    他對小寵物沒什麽掌控欲,倒不如說他還挺想看她做各種事的樣子,比如工作?、遊玩,比起單純待在籠子裏要有意思的多。


    白霧愣了一下,沒想到她一直煩惱的事邪神居然這麽容易就同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放鬆呼吸了幾?息,白霧把平板推過去:“哥哥,那個學校有些遠,去上學的話?要在那裏找住的地方,我挑了幾?個合適的房子,您看看選一個?”


    這些住所也有異研所的幫助,選的都是僻靜偏遠的地方,周圍不在鬧市。


    青年吃完飯,慵懶打了個哈欠,黑發在燈光下顯得柔軟繾綣,有些毛茸茸的,連他的神色也軟和了下來?。


    “你隨便?挑一個。”


    反正?對他來?說,人類的巢穴的都一個樣子,沒什麽好?挑的。


    邪神都這麽說了,白霧就挑了個最心儀的獨棟小別墅,關掉平板的時候思索順便?在這一個月裏約一下車。


    吃完飯照常是小鬆鼠洗碗收拾,白霧洗了澡吹幹頭發,回到臥室的時候青年照常在看書。


    似乎是他的新愛好??


    這幾?天,她書桌上那些書都快被他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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