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為她人著?想?的模樣,倒是又讓他想?起?二小姐初初被?接回京城時的光景了,那個時候,二小姐總是生怕給他們添了麻煩,對他們這些下?人也是這樣百般體恤關照的。


    “這樣說來?,二小姐那病應該是徹底好了吧?”隨從心喜道。


    這半年多以來?,他是親眼?看著?大人和?二小姐的關係日漸生疏的,急在心頭卻又無能為力,現?在好了,二小姐的病好了,想?必以後也不會再做出什麽偏激之事?了,大人和?二小姐關係說不準就有望恢複了。


    褚晏聽了卻沉默,許久都未置一詞。


    隨從:“???”


    怎麽回事?,明明是好消息,大人怎麽看起?來?卻是不太開?心?


    ……


    是夜,月上枝頭,屋裏也早已熄了燈。


    褚晏卻是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


    無可否認,聽到?褚瑤不僅沒有動手,反倒還背地裏暗暗幫助阿蕪那一刻,他的心底是失落的。


    就像拋出銅板時,人們期望的是正是反就已經有了答案。


    從褚瑤也許不是他親妹妹這個念頭誕生之初起?,他心中的天平也已經開?始傾斜了。


    可是——


    褚晏又從平躺翻成了側躺。


    難道……真的是他猜錯了麽?


    一切都隻是巧合,他那所謂的強烈預感,也隻是錯覺?


    褚晏歎了口氣,再度從麵朝虞秋秋翻成了麵朝外側。


    ——“狗男人大半夜是在這烙餅嗎?煩死了!”


    虞秋秋被?他這翻來?覆去的吵醒了,提腿就是一腳,其?間眼?都沒睜,權當?是自己夢裏幹的。


    褚晏突然?遭襲,飛出去的時候還有點懵,反應過來?後,情急之下?趕緊護住頭,落地後滾了好幾?圈,才將虞秋秋那一腳的力道給卸了去。


    在地上躺著?緩了好一會,褚晏才撐著?旁邊的凳子慢慢爬了起?來?。


    “唔——”


    褚晏咬牙,強忍住痛呼。


    落地之後再滾這幾?下?,磕磕碰碰,身上許是青了好幾?處,但這些地方的疼痛加起?來?,都抵不過虞秋秋踢的那一腳一騎絕塵。


    褚晏揉著?痛處,眼?神幽怨,卻是一整個敢怒不敢言。


    這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他真的懷疑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她床上。


    把他踢下?去後,這女人就睡得四仰八叉,這床儼然?是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褚晏站在床前,薄唇緊抿,然?後狠狠地抓上自己的外裳,拖著?步子轉身出門。


    罷了,好男不跟女鬥,他今晚去書房睡。


    迎著?夜風走到?前院書房,褚晏本就沒有的睡意,這下?子更醞釀不出來?了。


    褚晏:“……”


    得了,今晚不用睡了。


    褚晏認命地點了燈,索性坐到?了桌前。


    桌上還擺著?著?阿蕪這些年被?轉賣到?各處的資料。


    褚晏目光停頓了一會兒,終還是將紙張拿了起?來?,總歸他今晚也是睡不著?的,不如找點事?做。


    即便阿蕪不是他的妹妹,答應過的事?情,也當?盡力而為之。


    他翻到?阿蕪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張記錄——四年前,塗州。


    “塗州?”褚晏念著?這地名,眉頭竟是越皺越緊。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倏地一下?站起?三步做兩步走至書架前,從上方拿下?了一卷地圖。


    他將地圖鋪開?在了桌麵上,地圖上繪製的城鎮密密麻麻,顯然?比市麵上賣的那些詳細了數倍有餘。


    已經奄奄欲滅的預感再次卷土重來?。


    他在地圖上找到?塗州,然?後在一聲比一聲快的心跳聲中,指尖沿著?左下?方滑動,最後在沅州的地方停了下?來?。


    最開?始拿到?這資料的時候,他並未往這個方向想?過,可是現?在……


    褚晏瞳孔猛縮。


    沅州,是褚瑤寄養的那戶人家所在的地方,而那一家人葬身火海也是在四年前!


    從沅州到?京城,塗州是必經之地。


    沅州那戶人家失火是在五月,阿蕪在塗州遭遇意外失憶醒來?則是六月,中間間隔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從沅州到?塗州所需要的時間。


    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多的巧合,答案幾?乎已經昭然?若揭——


    阿蕪從火海逃出,一路北上在塗州遭遇了意外,她原本……原本是要來?京城尋他的!


    褚晏跌坐進椅中。


    她那年才十三歲,孤身一人出遠門,不知該是何等的害怕,她說她是在亂葬崗醒來?的,在此?之前,又該是經曆了何等的絕望。


    推測出來?的真相,幾?近快要將他擊潰。


    他此?刻無比地確信,阿蕪就是他的妹妹。


    褚晏一刻也不願再等,他要去接她回來?。


    “大人,大人您去哪?”隨從起?夜,突然?看見他家大人從他眼?前閃了過去,整個人瞌睡都嚇醒了,大人走得那麽急,時間又是這大半夜的,擔心出了什麽大事?,他趕緊跟了上去。


    一主一仆,兩人策馬飛奔,還未到?地方,遠遠望去,便已是看見了火光。


    隨從驚詫,起?、起?火了?!


    ……


    宣平侯府。


    “阿蕪!”


    周崇柯忽然?驚醒。


    他做了個夢,夢中下?著?皚皚大雪,而他的阿蕪,被?埋在了大雪之下?。


    她被?挖出來?的時候,沒有呼吸,渾身僵硬,臉色更是青白得不見絲毫血色。


    阿蕪死了,在他的夢裏。


    不知為何,那夢竟是真實?得不像話,惹得周崇柯一陣心悸。


    他翻身下?床,匆匆穿戴好了衣裳鞋襪,抬腿就往外跑。


    一路策馬疾馳,長街空蕩,馬蹄聲在這夜裏格外清晰。


    “駕!”


    快點!再快點!


    一股強烈的預感占據了他的心頭,令他心慌不已。


    他總覺得今晚若是見不到?阿蕪,他一定會悔恨終身,就像……夢裏那樣。


    駿馬矯健,穿過了橫豎幾?條街道後,阿蕪的宅子終於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隻是看著?眼?前這被?燒得焦黑的大門,周崇柯的心卻是如墜冰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馬上下?來?的。


    麵前的這座宅子儼然?是經曆了一場大火,雖然?已被?撲滅,但刺鼻的煙味依舊撲麵而來?。


    “阿蕪!”


    周崇柯跌跌撞撞衝了進去。


    然?後在一個轉角後突然?急刹——


    第110章 第110章


    夜深, 褚瑤所住的屋子廳堂門卻是大敞,她坐於?椅中,靜靜等待著消息的傳回。


    她命人給阿蕪那原房主的賭徒兒?子塞了一張紙條, 令其於?夜深人靜時放一把?火,事成後另有重金, 唯有一條,過時不候。


    屋角的滴漏,已經子時三刻了。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


    今夜烏雲蔽月,樹影都是黑壓壓一片, 廊下幾盞燈在風中苟延殘喘, 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要熄滅。


    這?個時間, 阿蕪應該已經葬身火海了吧。


    近來幹燥少雨,火隻要起來, 一定會躥得很快。


    現在正是夜深人靜, 眾人都睡熟了, 阿蕪一個人住, 就算半路察覺到?火情, 呼救也沒那麽容易被人聽見。


    今晚阿蕪必死?無疑!


    褚瑤唇角勾了勾。


    老天爺不站在她這?邊又怎樣, 她靠自己照樣能贏。


    即將?高枕無憂的快感盈滿了她的胸腔。


    隻是,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派出去交付尾款的丫鬟卻?仍舊遲遲未歸。


    褚瑤臉上的笑容消散,轉而代之的是心慌。


    她目光一寸不移地緊盯著院門, 再度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計劃。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不要自己嚇自己……”


    那賭徒在外頭欠了一屁股債,為了錢, 他?連自己的妻女都能逼死?,這?樣天降橫財的機會擺在他?麵前,他?不可能不心動的,褚瑤根本就不擔心那賭徒在縱火一事上會出什麽差錯,那宅子畢竟曾是他?自己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裏麵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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