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濤道：“哦，那你小姨挺大方的，這把吉他可不便宜。”說著頓了頓道：“你以前學過吉他嗎？”
曉月覺著自己前世隨便學的那些，應該算不上基礎，便道：“沒學過。”接著又問：“零基礎的不能教嗎？”
沈濤：“你別誤會，我問這些是想看看從哪兒開始教，對了，還有費用跟時間，費用是一小時十塊，至於時間，你現在上初幾？”
曉月：“我已經初中畢業了，以後上高中的話，學吉他隻能周日。”
那個調弦的花襯衣青年不禁道：“好家夥，都上高中了，還有心思學吉他啊。”
曉月：“勞逸結合嗎。”
沈濤道：“那就周日好了。”
曉月道：“不過現在是放假期間，時間充足，平常也行。”
沈濤想了想：“反正我一三四都在這邊，你什麽時候有空就來吧，也不用按小時收費，就按照次數，一次十塊好了。”
曉月大喜，這可是賺了，忙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
訂好了時間費用，就開始上課，沈濤先幫曉月調了琴，從基礎教，卻發現這丫頭學的飛快，一個小時的功夫，竟然能上手彈了，且彈得還算不錯，即便那個花襯衣的青年，都過來道：“行啊，挺厲害的，這麽快就上手了。”
曉月道：“可我不會和弦。”
花襯衣青年翻了白眼：“拜托，你今天才第一次摸，要是這麽快就會和弦了，我們都該撞牆去了。”曉月溜溜學了一上午，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離開吉他教室回家。
她一走，那花襯衣的青年一拍沈濤道：“你小子行啊，從哪兒找了這麽個極品，別看年紀小，學的卻快，而且長得不錯，回頭要是學得好，可以跟咱們樂隊出去駐場肯定賺錢。”
沈濤：“算了吧，這丫頭可不缺錢，上回我可是在前麵的西餐廳碰到的她，她跟著她舅舅小姨去哪兒吃飯的，我親眼看見，老板帶她進去的，跟她格外熟。”
花襯衣的青年頗有些遺憾的道：“那西餐廳可是死貴死貴的，去哪兒吃飯的就沒有缺錢的，可惜了。”
而曉月此時的心情異常歡快，上一世學吉他的時候，可是費了大力氣，光記譜就記了好幾天，加上指法，真正能上手彈成調，整整學了三個月。
可今天直接上手就會了，而且譜記得飛快，基本上瞄一眼就記住了，曉月再一次感受到了金手指的威力，原來不光背課文看書，學吉他也事半功倍。
照這樣的速度，不用多久自己就能和弦了吧，能和弦就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彈唱了，想想都興奮，簡直比中考考了全區第一都高興。
曉月高興，她家老娘這會兒不是高興是爽，今天去上班，進了食堂迎頭正碰上王姐，臉色有些不好，勉強打了招呼就匆匆走了，像是回家去了，旁邊同事低聲道：“王姐是來請假的，她家出事了？”
劉秀榮一驚：“出了什麽事？”
同事道：“她閨女這次不是中考嗎，聽說考砸了，別說中專，普通高中都夠不上，隻能上個技校，她兩口子心氣兒高，為了給閨女請家教補課，可是下了血本，聽說還找親戚借了一些，就盼著閨女爭氣考上中專，將來坐辦公室，哪想考的這麽差，那些錢也都白瞎了，兩口子一氣之下數落了閨女幾句，那閨女氣性大，想不開吞了安眠藥，多虧發現的早，送醫院搶救了過來，不然，小命就沒了，你說說，這是圖啥，不就考個學至於嗎？”
第106章
上趕著找虐的
劉秀榮愣了楞，沒想到王姐家出了這樣的事，琢磨是不是回頭找個時間去家裏看看，同事忽然道：“對了，你家曉月今年也中考吧，考的咋樣？”
聽了剛王姐家的事，劉秀榮不好說自己女兒的成績，含糊道：“還行吧嗎。”
那同事目光一閃道：“那是上中專還是上技校啊？”這話問的，目的一目了然，劉秀榮：“孩子想上高中。”
同事：“哦，高中啊，那不錯，不錯。”
這邊正說著就見小黃跑了過來：“ 劉姐，劉姐，快，七中的電話。”
劉秀榮先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是不是女兒出了什麽意外，繼而想起，曉月已經從七中畢業了，怎麽學校又來電話了？
雖疑惑卻不敢怠慢忙跟同事打了招呼，跟著小黃往廠部去了，另外一個同事過來低聲問：“劉姐的女兒考的咋樣？”
這個同事道 ：“說是上高中。”
那個同事點頭：“這是沒夠上中專的分吧，要不然也不會選高中了，劉姐還真寵孩子，既然考不上中專就上技校唄，三年出來就上班掙錢了，上高中又是學費又是書費的到時候考不上大學，還不是一樣，瞎耽誤工夫。”
兩人正嘀咕著旁邊一個新來的同事道：“要是考上重點高中，就有希望上大學了多好。”
這邊兩人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那個新來的同事才二十歲出頭，對於人情世故不大了解，疑惑的問：“為什麽不可能？不說劉姐家的女兒上的是重點嗎，既然是重點，教學質量應該不差，考個重點高中也不算什麽難事吧。”
這邊同事搖頭：“你不懂，七中不過是區重點，別說跟一中比了，就是二中都高出七中一大截呢，七中也就那個尖子班厲害，其他班很一般。”
新同事卻不認同，心道，要真是普通學生，這都畢業了，學校哪會特意打電話過來，尤其還打到了家長的單位，這肯定是要緊事，並且大概率是好事，畢竟都畢業了，孩子也不在學校，不會是什麽意外，打電話必是針對中考成績的，若是成績平平還找什麽，十有八九是成績優秀要表彰獎勵吧。
別說這位新同事猜的真對，劉秀榮跟著小黃進了廠部後，直接到了許廠長的辦公室，許廠長正跟電話裏的人說話呢，見劉秀榮來了，笑道：“劉姐來了，快接電話吧，是七中的鄭校長。”
鄭校長？劉秀榮一呆，心道這位鄭校長，就開家長會的時候照過一麵，真是連話都沒說過兩句，怎會巴巴的打電話過來。
雖疑惑卻也忙接了起來：“鄭校長您好，我是蘇曉月的媽媽。”
鄭校長顯然頗為高興：“曉月媽媽好，打電話是有個好消息通知您，學校決定對今年的優秀畢業生做出表彰獎勵，尤其蘇曉月跟肖陽兩位同學，獲得全市第九第十全區第一的好成績，經過校委會開會決定，對於蘇曉月跟肖陽兩位同學分別給與三千元與兩千元的獎學金作為獎勵。”
聽到這兒，劉秀榮手一哆嗦，話筒險些從手裏掉了下去，半晌方道：“對，對不住，鄭，鄭校長，剛沒聽清，您，您能不能再說一遍？”
那邊鄭校長不以為意笑道：“鑒於蘇曉月跟肖陽兩位同學的優秀成績，學校決定給與三千元跟兩千元的獎學金，以資鼓勵。”
劉秀榮幾乎是做夢一樣的放下了聽筒，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許廠長笑道：“七中這樣也是應該的，畢竟曉月是全區的中考狀元，這不僅是七中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也打破了全區曆年來的最高排名記錄，有了這份成績墊底，從今年起，不管是市教育局還是區教育局，都會對七中進行政策傾斜，據我所知，教育局對於七中校舍操場等硬件設備的升級預案已經提上日程了，想必再過不久就能實施。”意思就是，這次中考七中賺大了。
劉秀榮聽明白了，但仍覺像做夢一樣，從廠長辦公室出來還有些恍惚呢，小黃衷心的道：“劉姐，曉月可真了不起，雖然之前就知道她學習好，卻沒想到這麽優秀，好家夥，全區第一，全市第九，太厲害了。”
正說著忽瞥見樓道裏走過來的老趙，老趙兒子的成績，昨兒一出來，整個廠部就沒有不知道的，直升二中的重點班，二中本來就是重點，這重點高中的重點班屬實很風光。
故此老趙這個平常就愛顯擺兒子學習好的，這回更了不得，從今兒早上來了廠就到處溜達，恨不能逢人就說自己兒子有多優秀。
這一早上已經跟小黃碰兩回了，也說了兩回，小黃每次都順著他的意思，誇他兒子優秀，老趙那個得意勁兒就別提了，偏偏嘴裏還假謙虛說什麽那天身體不舒服，發揮的不大好，要不然許能上一中，跟一中今年的錄取分數線就差十分，可惜了。
小黃臉上笑著，心裏卻直撇嘴，十分還可惜啊，據她所知一中學生的差距那都是零點幾，一分之差都是好幾名了，本來小黃雖覺老趙這人愛顯擺，卻也不想他太難看，畢竟都是同事，天天打頭碰臉的，偏偏他就想不開非要往上找。
這不躲都躲不過去，小黃真懷疑他是聽見劉姐來了廠部特意過來顯擺的，隻可惜，老趙今兒這如意算盤打錯了，找誰顯擺都沒事，劉姐嗎那就是找虐。
老趙故作不知的跟小黃打招呼：“小黃啊，這位是？”
小黃心中憋住笑，介紹道：“這位是食堂的劉姐。”
老趙：“哦，就是上回你說的那位女兒今年也中考的劉姐嗎？”
小黃點頭：“正是。”說著跟劉秀榮道：“劉姐，這是咱們廠辦的趙副主任，主任家的公子也跟您家曉月一樣今年中考。”
劉秀榮本來還納悶呢，怎麽好端端的來了個不認識的領導，聽了小黃的話方恍然大悟忙道：“您好，您好，原來您兒子也是今年畢業啊，真巧。”
老趙嗬嗬笑：“是啊，這不昨兒剛開完家長會嗎，雖然臨考出了點兒小問題，有些影響發揮，好在孩子平常基礎穩定，考的還算不錯。”說著瞥了眼旁邊的小黃。
小黃會意道：“劉姐，趙副主任家的公子考上了二中的尖子班。”
老趙揮揮手：“哎，可惜發揮的不太好，不然有希望進一中呢，如果進了一中我也就不用愁了，將來一準能考上重點大學。”
說著假模假式的歎了口氣，又狀似無意的問：“您家女兒考的如何？是上高中呢還是中……專？”最後這個中專還是勉強說出來的，中間打了明顯的疙瘩，以老趙想，食堂劉姐家的女兒也就能考個技校，隻不過總要往高處裏說罷了。
可他這麽一問，劉秀榮倒為難了，尤其這位趙副主任前麵還發表了那麽一大篇，他兒子差點兒考上一中的遺憾，這讓劉秀榮怎麽說自己閨女的成績，照實話說吧，不是打擊人家嗎，可不說實話，又被問到這兒了，總不能不答。
劉秀榮這麽一猶豫，老趙卻理解錯了，他認為這位劉姐的女兒肯定考得特別差，就跟食堂那位王姐似的，女兒還是二中的呢，末了連中專都沒考上，結果受不了打擊，喝了安眠藥，這事一早廠裏就傳開了，想必這位劉姐的女兒也好不到哪兒去。
劉秀榮為難了片刻，終是含糊的說了句：“呃，上高中。”
劉秀榮的意思就是糊弄過去，別問了，誰知這位趙副主任根本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硬要繼續刨根問底兒：“有意向報考哪個高中不？我仔細研究過咱們市各高中曆年的分數線，你說說你女兒的分數，或許我能給你些建議跟幫助。”
分數啊？劉秀榮更為難了，她家女兒的分數著實有些嚇人，就算作為曉月的親生爸媽都覺著不真實，這怎麽說的出來呢。
偏偏這老趙不是個厚道的，見劉秀榮神色越發為難，更篤定了她女兒考的差，越是來神兒，非要問出來不可。
最後扭不過他的執著，劉秀榮為難的道：“多謝您的好意了，我女兒的報考表已經交上去了。”
啊，交上去了？老趙一愣，他太清楚報考流程了，還有幾天才是正式報考，除非保送的或是那些直調的指標生，才會當天交表，可這兩種無一不是優中選優的，也就是說，提前交表的都是成績非常拔尖的學生。
念頭至此便道：“怎麽可能？”接著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不大妥當，忙又補救道：“您女兒是指標生？”語氣明顯不可置信。
劉秀榮迷糊了：“什麽叫指標生？”她是真不懂這些，事實上開家長會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全程都是懵的，至於這位趙副主任說的這些，聽都沒聽過。
見她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趙副主任倒鬆了口氣，看起來自己是誤會了，又道：“既然交表了，填的哪幾所高中總該知道吧。”
劉秀榮老實的點頭：“沒有幾所，就一所。”
趙副主任這個著急啊：“一所？哪所？”
劉秀榮：“一中。”趙副主任傻了。
第107章
真是發財了啊
劉秀榮：“您沒事兒的話我先回了，今兒王姐請假，食堂哪兒怕是忙不過來。”
趙副主任如夢方醒忙道：“那您快去吧。”愣愣的送著劉秀榮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半天才回過神來，猶自有些不信，側頭看向小黃：“她閨女真進了一中？現在還沒正式交表呢，怎麽這就錄取了？你知道她女兒考了多少分嗎？”
小黃心道這老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明擺著是瞧不起人劉姐，合著就得你兒子學習好優秀，別人就都得是學渣才行。
想到此開口道：“具體多少分不知道，但聽許廠長說了排名，劉姐的女兒蘇曉月好像是全區的第一名，咱們廠長的外甥肖陽你知道吧，是全區第二，剛才就是七中的校長打的電話，鑒於成績優秀，學校決定給蘇曉月跟肖陽獎金。”
趙副主任不知道蘇曉月但卻知道肖陽，畢竟是有名的學霸，又是廠長的外甥，在老趙眼裏，肖陽考個全區第二並不奇怪，但食堂那個劉姐的女兒竟然考了第一，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最重要，前頭自己還拐彎抹角的誇了自己兒子如何如何優秀，差十分就進了一中雲雲，可人劉姐的女兒，直接提前特招了，根本不用等到統一交表，這得多優秀才能讓高高在上的一中，如此迫不及待。
不用說，提前特招肯定是尖子班，自己兒子的成績，進一中的普通班都不夠格，可人家直接特招進了尖子班，這差距，老趙想想都覺尷尬，自己兒子跟人家女兒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說白了，人家閨女才是真正的學霸，跟人比起來，自己兒子那就是渣兒，真渣兒。
老趙垂著腦袋，灰溜溜的走了，小黃在後麵暗笑，想來從今兒起老趙再也不敢到處散播他兒子成績優秀的人設了，廠裏的同事們耳根子能清淨，真要感謝曉月，畢竟隻有這樣的降維打擊，才能徹底摧毀老趙一顆愛顯擺的心。
七中要發一大筆獎金的事，曉月並不是從老娘哪兒知道的，而是曹娟告訴她的，曉月也沒想到曹娟會來家裏找她。
高中三年曹娟一直跟崔穎同桌，關係特別好，但上次臨市之後兩人有了隔閡，話都不說了，倒是跟自己熟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氣崔穎，反正總纏著自己說話，那天開家長會的時候還特意過來管自己要了地址，說回頭來找自己玩。
曉月以為她不過隨口一說，本來自己就是半道進的九班，滿打滿算才在九班待了兩個月，同學情有限，這又畢業了，來找自己做什麽。
不想曹娟真來了，曉月從吉他教室回河沿路，一進院就看見曹娟正坐在院裏的小板凳上跟姥姥說話呢，曹娟是個挺外向的女生，性子有些直，想什麽說什麽，沒多少心眼，大概正因如此，知道崔穎瞞著她上英語班之後，直接就掰了，有那麽點兒快意恩仇的性格。
曹娟長得圓圓一張臉，說話爽利還愛笑，笑起來眼睛彎彎，很是喜興，尤其嘴甜，一句一個姥姥叫著，不知道的還當是她親姥姥呢，這才來了多一會兒，就把姥姥哄得眉開眼笑。
看見曉月，曹娟笑眯眯的衝她擺手：“我可是特意來給你報喜的，學校要給你這個狀元一大筆獎金呢。”
對於學校發獎金這事曉月倒不覺奇怪，畢竟每年的第一名，學校都會以獎金的形式予以表彰，家長會的時候趙閻王也提過一嘴，但也是表彰為主，獎勵為輔，所以金額不會太高，至多一千封頂了，擱大樹胡同那會兒，曉月或許會狂喜，但現在好歹也算小有資產，不是她狂，一千真不看在眼裏了。
要不怎麽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呢，腰裏有了錢，胃口也跟著大了，千兒八百的都不算什麽了，但自己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兒，怎麽曹娟就跑來報喜了，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想到此不禁道：“你怎麽知道的？”
曹娟倒是直接：“我爸說的，昨兒晚上回家就問我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蘇曉月的，今年區裏的中考狀元那個，我說是啊，我爸就說會有獎金，而且是一大筆。”說著看向曉月：“咦，你怎麽不興奮呢，我聽著都興奮極了，要不是昨天太晚，我昨兒就來了，真是興奮的我一宿都沒睡好，蘇曉月看在我特意跑來給你報喜的份上，你得請我吃飯。”
曉月心道，這九班的人都什麽毛病，動不動就讓人請吃飯，不過曉月還是從善如流，畢竟獎金是白來，便痛快的道：“行，我請客，你點吧去哪兒？”
曹娟高興了：“那我要吃冰淇淋。”
曉月覺著自己前世隨便學的那些，應該算不上基礎，便道：“沒學過。”接著又問：“零基礎的不能教嗎？”
沈濤：“你別誤會，我問這些是想看看從哪兒開始教，對了，還有費用跟時間，費用是一小時十塊，至於時間，你現在上初幾？”
曉月：“我已經初中畢業了，以後上高中的話，學吉他隻能周日。”
那個調弦的花襯衣青年不禁道：“好家夥，都上高中了，還有心思學吉他啊。”
曉月：“勞逸結合嗎。”
沈濤道：“那就周日好了。”
曉月道：“不過現在是放假期間，時間充足，平常也行。”
沈濤想了想：“反正我一三四都在這邊，你什麽時候有空就來吧，也不用按小時收費，就按照次數，一次十塊好了。”
曉月大喜，這可是賺了，忙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
訂好了時間費用，就開始上課，沈濤先幫曉月調了琴，從基礎教，卻發現這丫頭學的飛快，一個小時的功夫，竟然能上手彈了，且彈得還算不錯，即便那個花襯衣的青年，都過來道：“行啊，挺厲害的，這麽快就上手了。”
曉月道：“可我不會和弦。”
花襯衣青年翻了白眼：“拜托，你今天才第一次摸，要是這麽快就會和弦了，我們都該撞牆去了。”曉月溜溜學了一上午，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離開吉他教室回家。
她一走，那花襯衣的青年一拍沈濤道：“你小子行啊，從哪兒找了這麽個極品，別看年紀小，學的卻快，而且長得不錯，回頭要是學得好，可以跟咱們樂隊出去駐場肯定賺錢。”
沈濤：“算了吧，這丫頭可不缺錢，上回我可是在前麵的西餐廳碰到的她，她跟著她舅舅小姨去哪兒吃飯的，我親眼看見，老板帶她進去的，跟她格外熟。”
花襯衣的青年頗有些遺憾的道：“那西餐廳可是死貴死貴的，去哪兒吃飯的就沒有缺錢的，可惜了。”
而曉月此時的心情異常歡快，上一世學吉他的時候，可是費了大力氣，光記譜就記了好幾天，加上指法，真正能上手彈成調，整整學了三個月。
可今天直接上手就會了，而且譜記得飛快，基本上瞄一眼就記住了，曉月再一次感受到了金手指的威力，原來不光背課文看書，學吉他也事半功倍。
照這樣的速度，不用多久自己就能和弦了吧，能和弦就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彈唱了，想想都興奮，簡直比中考考了全區第一都高興。
曉月高興，她家老娘這會兒不是高興是爽，今天去上班，進了食堂迎頭正碰上王姐，臉色有些不好，勉強打了招呼就匆匆走了，像是回家去了，旁邊同事低聲道：“王姐是來請假的，她家出事了？”
劉秀榮一驚：“出了什麽事？”
同事道：“她閨女這次不是中考嗎，聽說考砸了，別說中專，普通高中都夠不上，隻能上個技校，她兩口子心氣兒高，為了給閨女請家教補課，可是下了血本，聽說還找親戚借了一些，就盼著閨女爭氣考上中專，將來坐辦公室，哪想考的這麽差，那些錢也都白瞎了，兩口子一氣之下數落了閨女幾句，那閨女氣性大，想不開吞了安眠藥，多虧發現的早，送醫院搶救了過來，不然，小命就沒了，你說說，這是圖啥，不就考個學至於嗎？”
第106章
上趕著找虐的
劉秀榮愣了楞，沒想到王姐家出了這樣的事，琢磨是不是回頭找個時間去家裏看看，同事忽然道：“對了，你家曉月今年也中考吧，考的咋樣？”
聽了剛王姐家的事，劉秀榮不好說自己女兒的成績，含糊道：“還行吧嗎。”
那同事目光一閃道：“那是上中專還是上技校啊？”這話問的，目的一目了然，劉秀榮：“孩子想上高中。”
同事：“哦，高中啊，那不錯，不錯。”
這邊正說著就見小黃跑了過來：“ 劉姐，劉姐，快，七中的電話。”
劉秀榮先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是不是女兒出了什麽意外，繼而想起，曉月已經從七中畢業了，怎麽學校又來電話了？
雖疑惑卻不敢怠慢忙跟同事打了招呼，跟著小黃往廠部去了，另外一個同事過來低聲問：“劉姐的女兒考的咋樣？”
這個同事道 ：“說是上高中。”
那個同事點頭：“這是沒夠上中專的分吧，要不然也不會選高中了，劉姐還真寵孩子，既然考不上中專就上技校唄，三年出來就上班掙錢了，上高中又是學費又是書費的到時候考不上大學，還不是一樣，瞎耽誤工夫。”
兩人正嘀咕著旁邊一個新來的同事道：“要是考上重點高中，就有希望上大學了多好。”
這邊兩人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那個新來的同事才二十歲出頭，對於人情世故不大了解，疑惑的問：“為什麽不可能？不說劉姐家的女兒上的是重點嗎，既然是重點，教學質量應該不差，考個重點高中也不算什麽難事吧。”
這邊同事搖頭：“你不懂，七中不過是區重點，別說跟一中比了，就是二中都高出七中一大截呢，七中也就那個尖子班厲害，其他班很一般。”
新同事卻不認同，心道，要真是普通學生，這都畢業了，學校哪會特意打電話過來，尤其還打到了家長的單位，這肯定是要緊事，並且大概率是好事，畢竟都畢業了，孩子也不在學校，不會是什麽意外，打電話必是針對中考成績的，若是成績平平還找什麽，十有八九是成績優秀要表彰獎勵吧。
別說這位新同事猜的真對，劉秀榮跟著小黃進了廠部後，直接到了許廠長的辦公室，許廠長正跟電話裏的人說話呢，見劉秀榮來了，笑道：“劉姐來了，快接電話吧，是七中的鄭校長。”
鄭校長？劉秀榮一呆，心道這位鄭校長，就開家長會的時候照過一麵，真是連話都沒說過兩句，怎會巴巴的打電話過來。
雖疑惑卻也忙接了起來：“鄭校長您好，我是蘇曉月的媽媽。”
鄭校長顯然頗為高興：“曉月媽媽好，打電話是有個好消息通知您，學校決定對今年的優秀畢業生做出表彰獎勵，尤其蘇曉月跟肖陽兩位同學，獲得全市第九第十全區第一的好成績，經過校委會開會決定，對於蘇曉月跟肖陽兩位同學分別給與三千元與兩千元的獎學金作為獎勵。”
聽到這兒，劉秀榮手一哆嗦，話筒險些從手裏掉了下去，半晌方道：“對，對不住，鄭，鄭校長，剛沒聽清，您，您能不能再說一遍？”
那邊鄭校長不以為意笑道：“鑒於蘇曉月跟肖陽兩位同學的優秀成績，學校決定給與三千元跟兩千元的獎學金，以資鼓勵。”
劉秀榮幾乎是做夢一樣的放下了聽筒，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許廠長笑道：“七中這樣也是應該的，畢竟曉月是全區的中考狀元，這不僅是七中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也打破了全區曆年來的最高排名記錄，有了這份成績墊底，從今年起，不管是市教育局還是區教育局，都會對七中進行政策傾斜，據我所知，教育局對於七中校舍操場等硬件設備的升級預案已經提上日程了，想必再過不久就能實施。”意思就是，這次中考七中賺大了。
劉秀榮聽明白了，但仍覺像做夢一樣，從廠長辦公室出來還有些恍惚呢，小黃衷心的道：“劉姐，曉月可真了不起，雖然之前就知道她學習好，卻沒想到這麽優秀，好家夥，全區第一，全市第九，太厲害了。”
正說著忽瞥見樓道裏走過來的老趙，老趙兒子的成績，昨兒一出來，整個廠部就沒有不知道的，直升二中的重點班，二中本來就是重點，這重點高中的重點班屬實很風光。
故此老趙這個平常就愛顯擺兒子學習好的，這回更了不得，從今兒早上來了廠就到處溜達，恨不能逢人就說自己兒子有多優秀。
這一早上已經跟小黃碰兩回了，也說了兩回，小黃每次都順著他的意思，誇他兒子優秀，老趙那個得意勁兒就別提了，偏偏嘴裏還假謙虛說什麽那天身體不舒服，發揮的不大好，要不然許能上一中，跟一中今年的錄取分數線就差十分，可惜了。
小黃臉上笑著，心裏卻直撇嘴，十分還可惜啊，據她所知一中學生的差距那都是零點幾，一分之差都是好幾名了，本來小黃雖覺老趙這人愛顯擺，卻也不想他太難看，畢竟都是同事，天天打頭碰臉的，偏偏他就想不開非要往上找。
這不躲都躲不過去，小黃真懷疑他是聽見劉姐來了廠部特意過來顯擺的，隻可惜，老趙今兒這如意算盤打錯了，找誰顯擺都沒事，劉姐嗎那就是找虐。
老趙故作不知的跟小黃打招呼：“小黃啊，這位是？”
小黃心中憋住笑，介紹道：“這位是食堂的劉姐。”
老趙：“哦，就是上回你說的那位女兒今年也中考的劉姐嗎？”
小黃點頭：“正是。”說著跟劉秀榮道：“劉姐，這是咱們廠辦的趙副主任，主任家的公子也跟您家曉月一樣今年中考。”
劉秀榮本來還納悶呢，怎麽好端端的來了個不認識的領導，聽了小黃的話方恍然大悟忙道：“您好，您好，原來您兒子也是今年畢業啊，真巧。”
老趙嗬嗬笑：“是啊，這不昨兒剛開完家長會嗎，雖然臨考出了點兒小問題，有些影響發揮，好在孩子平常基礎穩定，考的還算不錯。”說著瞥了眼旁邊的小黃。
小黃會意道：“劉姐，趙副主任家的公子考上了二中的尖子班。”
老趙揮揮手：“哎，可惜發揮的不太好，不然有希望進一中呢，如果進了一中我也就不用愁了，將來一準能考上重點大學。”
說著假模假式的歎了口氣，又狀似無意的問：“您家女兒考的如何？是上高中呢還是中……專？”最後這個中專還是勉強說出來的，中間打了明顯的疙瘩，以老趙想，食堂劉姐家的女兒也就能考個技校，隻不過總要往高處裏說罷了。
可他這麽一問，劉秀榮倒為難了，尤其這位趙副主任前麵還發表了那麽一大篇，他兒子差點兒考上一中的遺憾，這讓劉秀榮怎麽說自己閨女的成績，照實話說吧，不是打擊人家嗎，可不說實話，又被問到這兒了，總不能不答。
劉秀榮這麽一猶豫，老趙卻理解錯了，他認為這位劉姐的女兒肯定考得特別差，就跟食堂那位王姐似的，女兒還是二中的呢，末了連中專都沒考上，結果受不了打擊，喝了安眠藥，這事一早廠裏就傳開了，想必這位劉姐的女兒也好不到哪兒去。
劉秀榮為難了片刻，終是含糊的說了句：“呃，上高中。”
劉秀榮的意思就是糊弄過去，別問了，誰知這位趙副主任根本不懂見好就收的道理，硬要繼續刨根問底兒：“有意向報考哪個高中不？我仔細研究過咱們市各高中曆年的分數線，你說說你女兒的分數，或許我能給你些建議跟幫助。”
分數啊？劉秀榮更為難了，她家女兒的分數著實有些嚇人，就算作為曉月的親生爸媽都覺著不真實，這怎麽說的出來呢。
偏偏這老趙不是個厚道的，見劉秀榮神色越發為難，更篤定了她女兒考的差，越是來神兒，非要問出來不可。
最後扭不過他的執著，劉秀榮為難的道：“多謝您的好意了，我女兒的報考表已經交上去了。”
啊，交上去了？老趙一愣，他太清楚報考流程了，還有幾天才是正式報考，除非保送的或是那些直調的指標生，才會當天交表，可這兩種無一不是優中選優的，也就是說，提前交表的都是成績非常拔尖的學生。
念頭至此便道：“怎麽可能？”接著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不大妥當，忙又補救道：“您女兒是指標生？”語氣明顯不可置信。
劉秀榮迷糊了：“什麽叫指標生？”她是真不懂這些，事實上開家長會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全程都是懵的，至於這位趙副主任說的這些，聽都沒聽過。
見她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趙副主任倒鬆了口氣，看起來自己是誤會了，又道：“既然交表了，填的哪幾所高中總該知道吧。”
劉秀榮老實的點頭：“沒有幾所，就一所。”
趙副主任這個著急啊：“一所？哪所？”
劉秀榮：“一中。”趙副主任傻了。
第107章
真是發財了啊
劉秀榮：“您沒事兒的話我先回了，今兒王姐請假，食堂哪兒怕是忙不過來。”
趙副主任如夢方醒忙道：“那您快去吧。”愣愣的送著劉秀榮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半天才回過神來，猶自有些不信，側頭看向小黃：“她閨女真進了一中？現在還沒正式交表呢，怎麽這就錄取了？你知道她女兒考了多少分嗎？”
小黃心道這老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明擺著是瞧不起人劉姐，合著就得你兒子學習好優秀，別人就都得是學渣才行。
想到此開口道：“具體多少分不知道，但聽許廠長說了排名，劉姐的女兒蘇曉月好像是全區的第一名，咱們廠長的外甥肖陽你知道吧，是全區第二，剛才就是七中的校長打的電話，鑒於成績優秀，學校決定給蘇曉月跟肖陽獎金。”
趙副主任不知道蘇曉月但卻知道肖陽，畢竟是有名的學霸，又是廠長的外甥，在老趙眼裏，肖陽考個全區第二並不奇怪，但食堂那個劉姐的女兒竟然考了第一，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最重要，前頭自己還拐彎抹角的誇了自己兒子如何如何優秀，差十分就進了一中雲雲，可人劉姐的女兒，直接提前特招了，根本不用等到統一交表，這得多優秀才能讓高高在上的一中，如此迫不及待。
不用說，提前特招肯定是尖子班，自己兒子的成績，進一中的普通班都不夠格，可人家直接特招進了尖子班，這差距，老趙想想都覺尷尬，自己兒子跟人家女兒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說白了，人家閨女才是真正的學霸，跟人比起來，自己兒子那就是渣兒，真渣兒。
老趙垂著腦袋，灰溜溜的走了，小黃在後麵暗笑，想來從今兒起老趙再也不敢到處散播他兒子成績優秀的人設了，廠裏的同事們耳根子能清淨，真要感謝曉月，畢竟隻有這樣的降維打擊，才能徹底摧毀老趙一顆愛顯擺的心。
七中要發一大筆獎金的事，曉月並不是從老娘哪兒知道的，而是曹娟告訴她的，曉月也沒想到曹娟會來家裏找她。
高中三年曹娟一直跟崔穎同桌，關係特別好，但上次臨市之後兩人有了隔閡，話都不說了，倒是跟自己熟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氣崔穎，反正總纏著自己說話，那天開家長會的時候還特意過來管自己要了地址，說回頭來找自己玩。
曉月以為她不過隨口一說，本來自己就是半道進的九班，滿打滿算才在九班待了兩個月，同學情有限，這又畢業了，來找自己做什麽。
不想曹娟真來了，曉月從吉他教室回河沿路，一進院就看見曹娟正坐在院裏的小板凳上跟姥姥說話呢，曹娟是個挺外向的女生，性子有些直，想什麽說什麽，沒多少心眼，大概正因如此，知道崔穎瞞著她上英語班之後，直接就掰了，有那麽點兒快意恩仇的性格。
曹娟長得圓圓一張臉，說話爽利還愛笑，笑起來眼睛彎彎，很是喜興，尤其嘴甜，一句一個姥姥叫著，不知道的還當是她親姥姥呢，這才來了多一會兒，就把姥姥哄得眉開眼笑。
看見曉月，曹娟笑眯眯的衝她擺手：“我可是特意來給你報喜的，學校要給你這個狀元一大筆獎金呢。”
對於學校發獎金這事曉月倒不覺奇怪，畢竟每年的第一名，學校都會以獎金的形式予以表彰，家長會的時候趙閻王也提過一嘴，但也是表彰為主，獎勵為輔，所以金額不會太高，至多一千封頂了，擱大樹胡同那會兒，曉月或許會狂喜，但現在好歹也算小有資產，不是她狂，一千真不看在眼裏了。
要不怎麽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呢，腰裏有了錢，胃口也跟著大了，千兒八百的都不算什麽了，但自己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的事兒，怎麽曹娟就跑來報喜了，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想到此不禁道：“你怎麽知道的？”
曹娟倒是直接：“我爸說的，昨兒晚上回家就問我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蘇曉月的，今年區裏的中考狀元那個，我說是啊，我爸就說會有獎金，而且是一大筆。”說著看向曉月：“咦，你怎麽不興奮呢，我聽著都興奮極了，要不是昨天太晚，我昨兒就來了，真是興奮的我一宿都沒睡好，蘇曉月看在我特意跑來給你報喜的份上，你得請我吃飯。”
曉月心道，這九班的人都什麽毛病，動不動就讓人請吃飯，不過曉月還是從善如流，畢竟獎金是白來，便痛快的道：“行，我請客，你點吧去哪兒？”
曹娟高興了：“那我要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