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她這大嫂穿的都是工廠發的工服,很少買衣服,也不捯飭,整個人上班什麽樣下班還是什麽樣兒,一點兒都不講究,可現在穿著喇叭腿的牛仔褲,上麵珠光綢的襯衣,頭發也燙了,顯得身材高挑,時尚又年輕,這哪裏還是那個土不嗆嗆的大嫂。


    其實這還真不是老娘多講究,是因為最近和五商場的精品區實在太忙,小茹姨加上雇來的售貨員都忙不過來,於是老娘就上崗救急了,廠裏那邊請了假,反正食堂不缺人。


    既然在商場自然不能穿工廠裏的衣服,小茹姨就給老娘打扮了打扮,老娘本來就長得不錯,個頭又高,這一打扮就成了都市時髦女郎,好看又年輕,不知根底的絕看不出來有曉月這麽大的女兒。


    若非實在太熟了,趙衛紅都不敢認,好半天才叫了聲:“大嫂。”


    第124章


    真是來搶房的


    劉秀榮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弟妹,奸懶饞滑都占齊了,心眼還壞,當初在大樹胡同的時候就三天兩頭在婆婆跟前兒遞小話兒,要不是聽見大樹胡同拆遷的消息,絕不也不會同意分家,畢竟分了家,就占不上便宜了。


    而且她今天巴巴的跑來必是衝著拆遷來的,想到此沒好氣的道:“你們來做什麽?”


    這語氣明顯是不歡迎他們,蘇金生一聽就急了:“我說大嫂你怎麽說話呢,我們好心好意的來看大哥,還錯了不成。”


    劉秀榮冷哼了一聲:“看你大哥?怎麽早不看晚不看,非今天看,若我記得沒錯的話,我跟你大哥搬到這河沿路都好幾個月了,怎麽也沒見你們兩口子來串門呢,當初搬家的時候你當兄弟的連頭都不冒,隻管躲在屋裏睡大覺,哦,這會兒想起你大哥來了。”


    劉秀榮曆來是個直性子,有什麽說什麽,在大樹胡同的時候沒法子,為了丈夫女兒得忍著,總不能撕破臉,可現在都分家搬出來了,還怕啥,更何況如今可不是當初了,她兄弟正榮開了修理廠,自己跟丈夫有分紅,還買了新院子,女兒又爭氣的考上的一中,將來就是實打實的大學生,有錢有房有娘家人,底氣足的很,用不著再委曲求全,自然想什麽便說什麽。


    話不好聽卻句句在理兒,一時間懟的蘇金強說不出話來,隻能看向趙衛紅,趙衛紅是有名的潑,胡攪蠻纏的坐地炮,這次來就是要房子,哪會因為幾句難聽的話就偃旗息鼓,想到此開口道:“哎呦大嫂這是挑理了,嫌我們不來串門,這您可冤枉我們了,不是曉月中考要複習嗎,我跟金強來了怕攪了孩子,回頭要是考不好,大哥大嫂該怨我們了,本來想著曉曉考完了再來,偏偏又趕上大寶奶奶鬧病,我跟金強端湯熬藥的,一個月才見了好。”


    蘇金生一聽忙道:“娘病了,什麽病,怎麽沒告訴我?”


    趙衛紅假模假式的歎了口氣:“也不是什麽大病,就是起了一身紅疹子,醫生說是濕氣,說老人就得住陽麵能見著日頭的房子,可咱們那個大雜院的幾間屋子哪有陽麵的,把我跟金強愁的啊,就想著要是拆遷就好了,到時候娘住進樓房,這病啊也就好了。”


    曉月在旁邊看著小嬸聲情並茂的演戲,真是從心裏佩服,一個明明好吃懶做啃老的刁婦,竟然三言兩語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二十四孝的媳婦,還直接引到了主題拆遷上,果然小叔小嬸是聽說了拆遷的消息跑來搶房子的,又因為已經分了家,才把老太婆抬出來當幌子,如果不答應就是不孝順,以趙衛紅的德行,肯定撒潑打滾到處嚷嚷,破壞老爹老娘的名聲,這個趙衛紅別的不行,心眼子都用這上頭了。


    蘇金生是個老實人,聽不出趙衛紅這些彎彎繞,皺著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趙衛紅道:“我是說要是大樹胡同拆了,住上樓房大寶奶奶也就不用受罪了。”說著頓了頓:“可大樹胡同那邊沒信兒拆遷呢,倒是河沿路要拆了,得虧咱蘇家這邊有一間房,我們就過來跟大哥商量商量,看看是不是分了樓房先讓大寶奶奶住,咱們小輩兒的反正年輕,受點兒罪也不叫事,老人累了一輩子,能住上樓房享幾天清福,也是咱們做兒女的一片孝心,大哥說我這話在理兒不。”


    小舅在旁邊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呢,不就是看河沿路拆遷了,想來搶房子的嗎。”


    趙衛紅:“本來就是蘇家的房子用得著搶嗎,再說也不是我跟金強要住,是讓老人住。”說著看向劉秀榮:“大嫂,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怨婆婆,你覺著婆婆偏心大寶,對曉月不好,可婆婆再不好也生養了大哥一場,您總不能眼看著老人還住破平房吧。”


    劉秀榮看了她一會兒笑了:“衛紅我什麽時候怨過婆婆了,她對誰好對誰不好,也輪不到我這當媳婦的怨,你說的對,婆婆是生養了金生一場,可不也生養了金強嗎,難不成就金生是親生的,金強是石頭裏蹦出來的,既然你們今天說要盡孝,不能眼看著老人住破平房,好啊,那就把大樹胡同的房子賣了買樓房,不夠的金生金強兩兄弟湊,金生是大哥我們多出,拿三分之二,你們兩口子出剩下的三分之一,這麽著老人既住了樓房,咱們當兒女的又盡了孝,豈不是兩全其美麽。”


    趙衛紅一呆,她可不想賣大樹胡同的房子,更不想掏錢,大樹胡同的房子她還等著拆遷呢,賣了能賣幾個錢啊,根本不夠買樓房的好不好,更何況,自己還得掏錢,絕無可能。


    開口道:“大嫂這話說的,大樹胡同的房子可是蘇家的老宅祖產,將來得傳輩兒,要是賣了對得起蘇家的老祖宗嗎。”


    小舅嗤一聲樂了:“你可別逗了,真要找蘇家傳輩兒的老宅可不是大樹胡同,得回村裏找去,再說大樹胡同的房子是運輸廠的,也不是你蘇家的啊,還傳輩兒,笑死人了。”


    趙衛紅道:“這是我們蘇家的事,跟你劉家沒關係吧。”


    小舅:“是跟我劉家沒關係,那你幹嘛在我劉家說你蘇家的事啊,回大樹胡同說去,誰管你啊。”


    趙衛紅氣的直喘氣,指著小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說不知為何大哥大嫂會住這樣好的院子,但她可不認為是大哥家的,不是大哥家的肯定就是劉家的,所以站在人家院裏,總有些底氣不足。


    到這會兒蘇金生就算再傻也聽明白了,金強兩口子的確是來搶房子的,真讓妻子女兒說對了,就算分了家也沒用,金強兩口子根本就不是講道理的人,最可惡還拿老人當幌子,不用想都知道,就算自己把房子讓出去,最後住的也不是老人,而是金強兩口子,大樹胡同不就是例子嗎,朝向最好的房子一直是金強兩口子住著。


    想到此,蘇金生冷聲道:“現在說這個也晚了,房子已經賣了?”


    什麽?賣了?蘇金強跟趙衛紅同時驚呼出聲,蘇金強:“大哥你說笑話呢吧,把房賣了,你們一家三口住哪兒啊?”


    劉秀榮哼了一聲:“真虧的你還知道我們三口子沒地兒住,那你們兩口子今兒還跑來要房子,依著你們的主意,房子給大寶奶奶住,我們三口睡大街不成。”


    趙衛紅倒是有招兒:“大樹胡同你們先頭住的房子不是空著呢嗎,再搬回去就是了。”


    劉秀榮氣結,這什麽人啊,合著有好處就得他們占著,倒黴的都是自己三口,明知道跟這種人生氣不值當,仍忍不住氣的肝兒疼。


    曉月忽然拉了拉蘇金生的袖子道:“爸爸,河沿路要拆了,您跟我嗎不正愁沒地兒住嗎,既然小嬸說大樹胡同那邊空著,那咱們搬回去好了。”


    蘇金生一愣低頭看向女兒,這丫頭可是扯著自己的袖子說話軟軟糯糯的,像是撒嬌,頓時心頭一熱。


    自從搬到河沿路女兒仿佛一下子就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拉著爸爸撒嬌的小丫頭了,她努力學習,成績優秀,在學校名列前茅,老師同學甚至同學的家長都很喜歡她,時不時還會出個主意,而她的主意奇跡般的都能成功,譬如小茹的服裝店,譬如正榮的修理廠。


    女兒變成了個聰明的小大人,比自己這個當爹的可厲害多了,不管是誰見了曉曉都會喜歡她,自己更以女兒為傲,但偶爾會想起以前的小丫頭,那樣的曉曉或許不夠優秀卻會跟自己撒嬌。


    或許這就是當父親的無奈吧,既盼著女兒長大又擔心女兒長大,而此時的曉曉望著自己的目光,就像小時候一樣,麵對這樣軟軟糯糯的女兒蘇金生真是沒有半分抵抗力,下意識點頭說了句好。


    趙衛紅不幹了:“不行,不能搬回去。”大約氣急了,聲音尖利刺耳,院子裏的人都看向她。


    趙衛紅這會兒算是明白了,什麽老實頭的大哥,什麽委曲求全的大嫂,都是裝的,這不一分了家搬出來就原形畢露了,哦,房子賣了錢揣在自己口袋了,就想搬回大樹胡同去白占一間老宅啊,想得美。


    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也沒必要再掖著藏著了,臉一抹搭道:“ 大哥,這河沿路的房子可是蘇家的,能是你說賣就賣的嗎?”


    劉秀榮:“趙衛紅,分家的時候簽的協議忘了不成,你們兩口子要大樹胡同那幾間房,二老今後生養死葬都歸你們,河沿路這間歸我們,以後不管是拆遷還是買賣都與旁人無關,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是不記得了還是故意裝糊塗呢。”


    趙衛紅一驚,是啊,怎麽忘這茬了,當初是因為怕大樹胡同拆遷的時候,大哥兩口子跟自家爭,才寫了這樣的協議,現在大嫂把協議搬出來,自己怎麽應付。


    不對,房子如果真賣了,還跟自己扯什麽協議不協議的做什麽,肯定是沒賣,怕自己爭搶才搬出協議來當幌子。


    想這麽就把自己糊弄過去,沒門,想到此,索性不講理了:“什麽協議不協議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蘇家在河沿路有間房子,現在拆遷了,分的樓房就是蘇家的。”


    第125章


    一中真好用


    說完就要往凳子上坐,不想劉正榮卻把凳子抽走了,趙衛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的哎呦一聲,尾巴骨生疼。


    蘇金強一見老婆摔著了,指著劉正榮:“你幹嘛?”


    小舅涼涼的道:“不幹嘛,就是不想你老婆髒了我家的凳子。”


    蘇金強頓時怒了:“劉正榮,你別太過分。”


    小舅握了握拳:“蘇金強我的脾氣估計你知道,以前你跟你老婆合著夥欺負我姐的事,我之所以不跟你計較,是因為我姐攔著,不然老子一巴掌抽飛了你信不信。”


    蘇金強看著劉正榮狠厲的目光,立馬就慫了,他就是被親娘寵的好吃懶做的媽寶男,其實比誰都慫,不然也不至於讓趙衛紅拿捏住。


    蘇金生行大,人又老實厚道,習慣性讓著兄弟,劉正榮可不會慣著他,自小就是個愛打架的,整個河沿路都名聲在外,真惹著他,可不會顧念什麽親戚不親戚。


    想著,忙躲到他老婆趙衛紅後麵磕磕巴巴的道:“你,你別亂來。”


    趙衛紅一見丈夫這慫樣兒,氣就不打一出來,也顧不上屁股疼了,從地上爬起來嘴裏罵著:“劉正榮老娘今天跟你拚了。”接著就往小舅撲了過去,這是要上演她的保留項目,撒潑。


    趙衛紅就盯著劉正榮了,不妨旁邊的曉月伸出一隻腳,正絆在趙衛紅腿上,這一絆不等撲過去,整個人又栽到了地上,這一下摔的可比剛才還坐實,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嘴裏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蘇金強忙過去要扶,可趙衛紅卻不讓,不管蘇金強碰哪兒都殺豬一樣的嚷嚷疼。


    這下可把劉秀榮嚇的不輕,怕趙衛紅摔個好歹,便要上前卻被曉月一把拽住低聲道:“裝的。”


    劉秀榮方想起自己這個弟妹一貫的招數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如今這德行明擺著是想訛自己兄弟。


    可即便知道她是裝的能怎麽辦,難道由著她在這兒趴著不起來嗎,想著不禁看向曉曉,卻忽想起曉曉還是孩子呢,自己當媽的都拿趙衛紅沒法子,她一個孩子還能治得住趙衛紅這個潑婦不成。


    剛要問丈夫討主意,卻聽曉曉開口道:“看這境況小嬸摔的不輕,別是有什麽內傷吧,小叔你千萬別動小嬸,如果是內傷,最好原地不動,以免造成二次傷害,到時候恐怕會危及性命。”


    蘇金強本想去扶趙衛紅,手剛伸出去聽見曉月的話忙又縮了回來:“那,那該怎麽辦?”


    曉月道:“叫救護車送醫院吧。”


    蘇金強傻了:“什,什麽,叫,叫救護車?”他可知道叫救護車貴的要死,單位還不給報銷,都得自己花錢,去年陳大爺半夜犯心髒病,叫了一回救護車,好幾十呢,這錢誰掏,雖說自己老婆是要跟劉正榮幹架才摔的,可還沒挨著劉正榮就摔了,再怎麽著也賴不到別人,所以這錢隻能自己拿。


    可自己哪有錢,家裏的錢都在大寶奶奶手裏捏著,自己上個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一個月統共也沒多少工資,還都被趙衛紅搜刮了,自己現在是口袋比臉袋還幹淨,別說幾十,幾塊也沒有啊。


    正不知該怎麽辦呢,趙衛紅卻自己站起來了,蘇金強大喜忙過去扶她:“你沒事兒吧。”


    趙衛紅心裏恨得不行,自己怎麽就攤上這麽個慫包男人了,一點兒主意都沒有,一把推開他:“不用你管。”


    曉月還勸道:“小嬸您可別逞能啊,錢是小事,身子是大事,錢沒了還能再掙,要是身體出了什麽毛病,可就什麽都沒了。”


    趙衛紅這才注意到曉月,這一注意不打緊,發現不止大嫂變了,這丫頭更變得厲害,這還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總躲在大哥大嫂身後的黃毛丫頭嗎,整個變了一個人。


    記得以前是個短頭發,前頭有厚厚的劉海,還總低著腦袋,眉眼都是模糊的,而現在頭發紮了一個利落的馬尾辮,劉海也梳了上去,顯出眉清目秀的五官,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式樣很時髦,一看就不是那種地攤的便宜貨,腳下穿著運動鞋,這個牌子趙衛紅是認識的,前些日子想給大寶買一雙來著,卻因為實在太貴,沒舍得,誰想今兒就在曉月腳上看見了,這讓趙衛紅心裏又嫉又羨的。


    以前這麽多年,在蘇家舉凡好吃好穿可大寶都是頭一份的,什麽時候這丫頭穿的比大寶都好了。


    這麽一打扮,以前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立馬就漂亮了,而且不知是不是趙衛紅的錯覺,總覺著這丫頭一點兒都不怕自己,過去老遠見著自己就忙躲起來,好像自己是個吃人的妖怪,可現在她卻直視著自己,眼裏沒有半分懼意,對著這樣的目光,有那麽一瞬趙衛紅都有些發怵。


    轉而想到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有什麽可怵的,實在看不慣這丫頭穿的比大寶好,就想打擊打擊,遂忍著疼勉強擠出個笑來:“哎呦,這是曉曉啊,一晃眼都成大姑娘了,這要在外麵碰上,小嬸都不敢認呢,對了,你跟誌剛都是今年中考,誌剛考的不錯,考上了咱們市裏郵電局的技校,聽說是重點技校,出來包分配能分到電話局,電話局待遇好工資高,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進不去呢。”


    說著語氣頗為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考上郵電技校的是她家大寶呢,趙誌剛是大寶舅舅家的表哥,跟曉月一屆,以前見過幾回沒說過話,事實上趙衛紅頗看不起婆家這邊,輕易不會讓娘家人來蘇家,都是她帶著大寶回娘家走動。


    曉月見的幾回都是過年,為了要壓歲錢趙衛紅才會把她娘家的侄子弄到蘇家來刷一下臉,曉月便是這時候見的。


    但對於如今的曉月來說,都是上輩子很久遠的事了,已經記不清趙誌剛長什麽樣兒,就記得是個又矮又矮的黑胖子,圓滾滾的身子跟大寶那頭肥豬差不多。


    郵電局的技校的確是重點技校,因為對口的是電話局,所以在技校裏分數很高,那個黑胖子,曉月記得學習並不多好,能考上這個技校應該是超水平發揮了,難怪趙衛紅這麽得意呢。


    趙衛紅炫了一下自己侄子的好成績,便開始打擊曉月:“你呢,考上哪兒了,適合女孩子的技校不多,聽大寶舅舅說,公用局技校還不錯,出來能開公交車,女孩子也能賣票,倒是不算累,就是分也不低。”那意思就是說曉月考不上。


    旁邊劉正榮聽不下去了,哼了一聲:“破技校罷了,誰稀罕啊,就算上出來能有什麽大出息。”


    趙衛紅被小舅幾句話噎住,氣的不行:“哎呦,上技校沒出息,難不成曉曉還能考上中專嗎。”不怪趙衛紅這麽看扁曉月,以曉月上輩子的成績,能考上中專的確屬於奇跡,而自家三口一直住在大樹胡同,作為小嬸的趙衛紅,即便再不關心也應該清楚自己的成績,所以才會把她侄子趙誌剛拿出來炫耀,是認定了自己考不好的。


    小舅一聽更撇嘴了:“我家曉曉可是要考重點大學的,誰稀罕上什麽中專啊。”


    趙衛紅好像聽見了什麽笑話似的,哈哈笑了幾聲:“大學,就她,做夢吧。”


    老爹蘇金生聽了不樂意了:“我女兒怎麽就不能上大學了。”


    趙衛紅不屑的道:“哎呦,這還用說嗎,也不看看你們蘇家什麽根底兒,往上倒幾輩子都是泥腿子老農民,還考大學,做夢吧。”


    她這話把蘇家貶的一文不值,蘇金生氣的不行:“泥腿子老農民,你還嫁進蘇家做什麽?你是看不上金強還是看不上蘇家?”


    老爹這幾句話說出來,曉月都在心裏給老爹鼓掌,太提氣了,趙衛紅當然看不起蘇家,當年之所以嫁給小叔,是年紀到了,小叔呢長得不錯又會裝,一來二去的就對了眼,嫁過來才知道是個媽寶男,再後悔也晚了,不過趙衛紅這樣的想找好婆家也不易,誰家娶媳婦不得掃聽掃聽名聲啊,所以兩人都是奸懶饞滑,算挺般配的。


    但趙衛紅卻不甘心,就覺著自己冤得慌,因此從心裏看不起婆家,隻不過她還算聰明,即便看不上蘇家,平時也不會在小叔跟前兒說,至多就是不讓娘家人來往罷了。


    今天是被小舅的話刺激到了,一時嘴快把心裏話說了出來,蘇金強再慫,被自己老婆這麽看不起,也不免怒上來,冷聲冷氣的道:“就是說,你看不上蘇家,嫁給我幹啥。”


    趙衛紅再悍到底也是女人,平常撒潑歸撒潑,可要蘇金強真怒上來,她也是怕的,畢竟男人大都沒輕沒重,雖說蘇金強一貫的慫,可結婚這麽多年,也有幾回被自己惹急了,動過手,到底是男人真要動了真格的,趙衛紅再潑也不是個兒。


    故此一見蘇金強動了真怒,趙衛紅反倒怕了:“我,我,就是隨口一說,還不是你大哥吹牛,非說曉曉要上大學嗎。”雖強撐著麵子,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劉秀榮道:“你大哥可沒吹牛,我家曉曉考上了市一中。”


    第126章


    幸虧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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