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情歌溫潤的聲音傳出“路師弟,你有沒有看見徽月姑娘?”


    路今慈正要捏碎,隨後想起什麽臉色難看,還是引了一絲靈力進去:“沒。”


    傳音符很貴的,他就算是賣了也不會毀掉。


    徽月抓住機會喊道:“徐師兄,我現在就跟他在一……”


    "起"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傳音符就被路今慈掐斷。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與徽月毫不退讓的目光退讓,徐情歌疑惑的尾音還在空氣中回響。


    “徽月姑娘是你嗎?你跟師弟在一起那,”戛然而止。


    “撕開吧?師兄已經知道了,”徽月勾唇,看路今慈不快她就心情很好。


    上了脂粉她麵容雖嬌俏,臉色一白就恨惹人憐惜。


    可路今慈並不是什麽會被美色迷惑的人,他抱著劍冷笑:“你未免也太高看他了。”


    他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徽月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要是早知道有今天,第一次見麵就應該叫人打死他。


    真後悔。


    房門吱呀一聲關上,隻留下無盡的黑暗,一具慘死的屍體和落灰的鏡子。


    徽月畢竟還是個姑娘有點怕,就算是尋常人待這種地方也會覺得滲人。


    她焦急,這定身符究竟該怎麽解?


    別等到另一個神經病過來,開黃泉客棧的這位前世就跟路今慈一樣腦子不正常,她這輩子可不想再遇見了。


    窗戶因為打架剛剛被破壞了,吹進來的風掀起她額頭上的定身符。


    就隻能等它被吹下來了?


    多在這待一秒徽月就更厭惡路今慈幾分。


    終於來了一道妖風將定身符吹下來,徽月跳下來渾身都是輕飄飄的,小腿又軟又麻隻能扶牆走。


    她推開房門才跑出幾步就被一鬼修撞倒,對方不是沒看見她,而是顧不上她。


    對著身後一眾大小鬼喊道:“快去幫主子教訓那個小白臉!”


    徽月順著他們走的方向看去,路今慈與一個臉戴骷髏麵具的少年纏鬥在一起,這是正巧遇上了啊。


    她看狗咬狗就高興,心頭堵著的那口氣也出了一半,仔細看那骷髏少年的紅衣幾乎下意識就認出是誰。


    原來不確定,現在倒是確定了。


    這可不就是未來三大魔王之一的鬼泣血嗎?陰險狡詐,極愛作弄人。


    看現在他也沒墮入邪魔道,隻是雄踞一方的鬼修,但和路今慈的關係還是照樣壞。


    未來那三大魔王一出世人間就有了評級,路今慈踏平修真界,什麽禁術都使自然是評級最高的特凶,除他倆之外的那位是大凶,而鬼泣血隻是凶,評級的事傳入他耳中他連夜把提出這評級的人殺了,然後找上路今慈的門。


    結果被路今慈打得半死不活,還把他開的黃泉客棧一把火燒了。


    敗給路今慈就算了,這神經病還滿修真界找人出氣,徽月很不幸被抓到過,所幸她未婚夫聞信及時救下了她。


    還挺感謝人家的。


    上輩子來黃泉客棧裏麵華麗似人間汴京根本不像現在這樣陰森,以至於徽月最開始還沒認出來。


    重來一世就能不能遇上點好人嗎?


    那邊鬥得凶,徽月要跑的想法卻銳減,聽說鬼泣血早年將大部分神識分離融入一骷髏手串中,以至於將來大家齊心協力好不容易將他斬殺結果發現他還是活蹦亂跳,的確聰明,以他在邪魔與鬼修的地位隻要神識不滅找一具身體還是輕而易舉。


    隻可惜鬼泣血擠破腦袋都想不到,這件隻有未來才被捅出來的事她現在就知道,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把柄給人拿捏。


    徽月轉身往與小鬼們背道而馳的方向跑,所以為了天山玉髓,何不賭一把?留著鬼泣血未來成魔也是個禍害。


    利用完捏碎便是。


    第10章 天生的邪魔


    小鬼們都在外麵與路今慈纏鬥顧不得別的,以至於黃泉客棧內自然寂寥無人。


    徽月掀開角落中的木板跳下,黑漆漆的密道不像是荒廢已久,地麵很幹淨,沒有蜘蛛網。


    憑著前世被抓過來的記憶,她一路摸到了主殿,別看現在還很陰森,可將來會變成金碧輝煌的樓宇,前世她就是被抓來關在這裏麵的,被抓後也並不是乖乖坐在原地任人宰割,哪最有可能放最寶貴的東西她記得一清二楚。


    樓宇最高的珍寶閣,那裏有很多暗閣。


    找到了!


    徽月一在暗格裏發現就迅速戴手上,骷髏手串離開匣子的瞬間樓宇震晃,明顯是有什麽機關。


    她也不逗留,再次回到黃泉客棧的時候發現風雲色變,小鬼們統統殺回來,密密麻麻就像一朵正在行走的烏雲。


    發現的這麽快?


    “小偷!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主人說活捉她重重有賞!”


    眼看一張張鬼臉近在眼前,徽月抬起手腕上的骷髏手串並未驚慌:“你們知道這東西的重要性,但你們主人應該不會告訴你們這東西代表什麽吧。”


    幾張猙獰的臉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輕舉妄動。


    徽月捏住手串,頓時笑道:“讓道吧,不然後果自負。”


    領頭的幾個鬼臉色一變,明顯是知道手串裏麵封著什麽,懂臉色的鬼瞬間作鳥獸四散狀散開。


    徽月鬆了一口氣,還好有前世的記憶。


    她去時兩人依舊鬥得難舍難分,紅衣少年雙手牽著傀儡線即便被路今慈斬斷依舊再生,割得他五指連血。


    鬼泣血還一邊破口大罵:“沒爹沒娘的死孤兒,就你這副窮酸樣也敢來闖黃泉客棧?當我是死的是不是,我生意不是做給你這種砸場子的二/逼看的,賠不起錢老子現在就把你大卸八塊拿鬼市上賣了!”


    果然有怎樣的下屬就有怎樣的主子,嘴都不是用來積德的。


    路今慈接下來是一招比一招刁鑽狠辣,抹去嘴角的血冷笑:“你要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我今天就教教你!”


    傀儡線很鋒利,手臂上的傷平滑見骨,血肉與衣物黏在一起動一下定是鑽心刺骨的疼。


    可兩人鬥得更凶,方圓十裏不見活物。


    也別光打嘴仗啊,有本事就真把路今慈大卸八塊了。


    徽月躲樹後,看鬼泣血節節敗退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想也不想就往路今慈身後砸。


    誰也預料不到石塊的到來,他防得住身前卻防不住身後,險險躲過了鬼泣血的突襲,踉蹌兩步摔在地上。


    路今慈撐著劍抬頭,滿臉的血。


    徽月指尖遺憾地扣入樹幹,他命真硬啊。


    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全,她臉色唰白:“抱歉,我本來是想幫你的。”


    兩道目光瞬間射過來,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似的。


    路今慈也不傻,從中她口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甚至話語中的情感都裝不真切。


    自看到她的第一眼少年便掩飾不住凶戾,眉間青筋凸,石頭在脊椎處劃出一道傷,那裏原本是棍傷的淤青現在又添新傷。


    他習慣於被人扔石頭,謾罵,但這次動手的是她,他眸中陰鷙到極致。


    徽月麵色依舊不變,沒有任何的歉意和同情。


    跟在徽月背後的群鬼一直躊躇不前,受了鬼泣血一眼刀。


    “你們這一群廢物!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都攔不住,要你們有何用!”


    領頭鬼撲通跪地:“主人饒命啊,她……她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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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威脅我們!我們不知道她是怎麽找到的又不敢輕舉妄動!”


    鬼泣血聞言與徽月目光對上,臉上的骷髏麵具早在剛剛就被路今慈一劍砍碎,徽月很少見男子臉是圓的,睫毛也很長,好在五官有些棱角,也不至於像個小孩。


    與他未來比倒顯得稚氣了。


    “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他伸手,徽月捏在骷髏串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他猛然瞪向她,額頭冷汗直冒。


    徽月目視著他,毫不避讓道:“我能找到這東西自然也知道它意味著什麽,還有你的名字,鬼泣血。”


    他滿眼殺意地看向她:“你想做什麽?”


    徽月道:“護我去天山。”


    不說眾鬼看她跟看二愣子似的,


    鬼泣血也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張口想說什麽。


    路今慈搖搖晃晃站起來,抬手便是一道劍意,凜然鋒刃直接刮斷了他手中的傀儡絲,不偏不倚打在徽月左耳邊的樹幹上,應聲斷裂。


    鬼泣血笑聲卡死在喉嚨裏,怒罵:“背後偷襲,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路今慈冷笑:“承認自己廢物就行,別出來丟人現眼。”


    小鬼纏上他腿,他看也不看一劍劈開,就像切水果一樣流暢,惡心的粘液灑對方臉上。


    氣氛又劍拔弩張起來,徽月正頭疼,忽聽見師兄的叫喊。


    “師弟,徽月姑娘,你們在裏麵嗎?我們找到住的地方了!”


    “師兄,我們在這!”


    徽月說完便抓著手串威脅鬼泣血:“有沒有什麽辦法把你這什麽客棧隱去,你的身份我會想辦法,但不能讓師兄察覺到你是鬼修。”


    “你?指使我?”鬼泣血抱手不屑將她上下打量了個遍,徽月手一用力,他咬著牙嘶嘶:“嗬,行,你去送死我也不攔著你,天山也好,葬在天山還能減輕今後落在我手中的痛苦。”


    魔王威脅人的調調都是一樣的,徽月都聽膩了。


    天真,


    真覺得她會讓他們好過?


    徽月溫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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