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安光速推開玄夕,朝洞外看去。


    “出事了?”玄夕盯著紫安。


    紫安裹住那榻上的紅布,看著玄夕,“走。”


    洞外的大亂鬥的敲打之聲仿佛那燒開了無人開關的水壺,肆意奮發這刺耳沸騰之聲。


    封印一解,那強撐九天的樹網終於退散開來,小知感應到樹網變化,奔到洞口查看。


    狐狸洞好像這招搖山上的唯一僻靜之所,與這爭鬥毫無瓜葛。


    “紫安......玄夕?”小知上前一步,試探喊著。


    一聲刺耳龍嘯伴著聲波從狐狸洞中傳出,震掉了洞口的碎石。


    玄色蛟龍衝破碎石而出,那黑色龍甲泛著珊瑚紅色的炫光,龍眼驟然睜開,那紅,銀,黃,藍四色好似打翻了的水墨盤,交融混合在那龍眸之內。


    被震倒在地的小知深深歎出一口氣,如釋重負的她在看到那龍眸之後,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染承的青龍刀已經全是鮮血,看著那四色如深淵一般的瞳孔,突然卸下心防的他竟膝蓋一軟,單膝拄著插入地上的青蛇刀直直跪下。


    “哥!”


    滿身傷痕的玄朝在這泛著血光的麒麟銀甲下的胸膛激烈起伏,興奮大叫。


    那玄蛟掃視不停掃視著四周,龍尾還留了一節在洞口。


    一雙赤足踩著蛟龍龍脊緩緩走出洞口。一雙狐狸眼散著那跟蛟龍一樣的四色眼眸,伴著周身強而有力的紫色仙氣,把那身上裹著的紅布吹得好像仙子可以自由飄動的袖擺,露出雪白腰線。


    紫安每踏一步,那龍脊便收回一節,到紫安邁向下一步再瞬間立起。走出洞口的紫安九尾在身後搖曳生姿,尾巴末梢出都生出一顆紫色火蓮花,在那搖擺尾巴上顯得格外攝人恐怖。


    本來兵刃,仙力迸發的乒乓之聲瞬間消失,每個人都定在原地,好像在等著神的審判一般。


    紫安走到蛟龍龍身,緩緩坐下,露出修長雙腿和勾人腰線,輕輕撫摸著蛟龍龍鱗,玄夕龍身一盤,把紫安盤在龍身之中。


    那四色狐狸瞳掃視著整個山體,望著滿地的青色被血水覆蓋,便知這是一場鏖戰。


    “凡擾招搖清淨者,誅!”


    那九支紫火蓮花瞬間騰空,細胞分裂一般生出千萬冰玉刺,刺尾的紫色太陰真火好似死神的倒計時,眾神四散逃離。


    紫安輕笑一聲,一個響指,魔族在這冰玉刺的精準打擊之下瞬間消散。


    紫安輕拍了玄夕龍身,“玄夕,鳳族當年在屠鬼族之時可是天族主力,這天後,我就留給你,可好?”


    龍頭轉向那一片橙黃之色,玄夕龍口之中生出珊瑚色火焰,那烈火奔向鳳族將士好似燎原一般,珊瑚一過,寸草不生。


    玄夕變回人身,一身黑袍映的盤竹槍的銀色格外耀眼,槍頭生出珊瑚色閃電,仿佛鞭子,一鞭纏住天後直直拖下空中。


    天後失重跌落招搖山上,那金色錦袍被草地上的深淺血紅色侵染。


    星移奔向紫安,“紫安.......”


    紫安輕瞟一眼星移手上的紫雲龍骨扇,眼神閃避。


    星移尷尬收起扇麵,“我知道,我沒有立場求你......”


    “這是鬼族和天族的恩怨,招搖不能插手。”紫安語氣緩和,隻是讓她去告訴玄夕不能複仇,她做不到。


    “可她畢竟是我母親......”


    星移一把拉住紫安手腕,用力握緊。可紫安和染承對視之後,都沉默不語。


    天後哪裏有還擊之法,那珊瑚色靈力鋪天蓋地從天而降,一波接著一波,把她按在地上無法脫身,盤竹槍生出業火,玄夕眼神冰冷,一槍刺入天後後背脊骨之處,槍頭一轉,天後吼叫。


    星移瞬移到玄夕身側,一掌打飛玄夕的盤竹槍。


    紫雲扇飛盤而出,龍骨刺上生出耀眼金色,風刀斬瞬間颶風一般纏住玄夕雙腿,控製玄夕步伐後,紫雲扇散出千隻骨刺,朝玄夕飛去。


    玄夕龍眸一現,周身仙氣一震,那風刀骨刺盡碎,紫雲扇也飛回星移手中。


    “帶她回天宮吧。”玄夕淡淡說道。


    星移一驚,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


    “我說過,你用上古龍骨修複阿辭內丹的恩情,玄夕一定會報。如今她鳳翅斷脈,再也不能翱翔於天際,可能是更好的懲罰。”


    星移慘淡一笑,望向紫安和染承點了點頭,扶起天後消失在招搖山上。


    這時的紫安望著滿身傷痕的眾人,嘴邊透出幾個字,“夙星和白鹿這兩個賤人在哪?”


    第129章 我倆靈修了


    紫安和玄夕帶著眾人來到鬼魔交界處。


    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結界,紫安輕笑,“沒種的東西,魔界給了你當真丟人。”


    冰玉劍被紫安召喚,紫安身形挺拔,一身紅綢裹著身軀顯得的她妖異隨性。劍氣一指,冰玉劍劍尖直直插進結界處。那本來透明的結界瞬間生出原本顏色。


    結界乳白色為底,上麵浮著碎冰晶似的鐳射綠粉顏色水波,以冰玉劍好似一劍紮進了水裏,以劍指之處為中心蕩起鐳射顏色波紋。那波紋如夢如幻,發出水滴入深井一樣的空洞聲音。


    紫安從沒見過這樣的功法,她不慌不忙手裏生出冰訣,拔出冰玉一掌打向似水結界,那水波瞬間凝固。


    紫安和玄夕交換眼神,二人心有靈犀,冰玉,盤竹齊齊向那泛著粉綠的冰麵。


    那結界驟時好像被人踩碎了鏡子,從那冰玉盤竹開始迸發裂紋,蔓延至天際。就在大家都整裝待發,等待那鏡子碎裂瓦解的一刻,一股強勢粉綠靈力沿著裂痕從天而降,好似久旱逢甘霖的雨露,迅速蔓延至那酷似龜裂的結界裂痕之中。


    紫安眼疾手快,就在那靈力抵達冰玉劍留下的一拳大小的劍痕之時,狐狸爪一現,一手抓住靈力末梢,手上生出紫電,紫電順著那碎冰裂痕攀爬而上死死纏住那粉綠顏色,整個結界開始震動,連鬼界的土壤都開始跳動。


    那鐳射一般的粉綠之色開始瘋狂竄動,仿佛逃兵在尋找一絲生機。


    紫電就像是吃了人參果而瘋狂攀爬的魔藤,順著那乳白結界對每一絲粉綠之色圍追堵截。罩在整個魔界的巨型拱狀結界在紫電勾勒之下現出真正麵目。


    玄夕生出珊瑚紅色業火,一掌加持在紫電之上,那護住魔界的拱形結界好像一個著了火的半球體。


    另外一股子粉綠仙氣仿佛光柱一般從天而降,在紫電珊瑚火之間鋪天蓋地的湧出,突然那仙氣順著紫電仿佛找到了破壞結界的來源,直直奔向紫安的狐狸爪。


    仙氣鑽進狐狸爪,紫安耳邊升起異樣。


    那是一種很神奇的聲音,仿佛少女在耳邊低語,又仿佛嬰兒哭泣,時而如老朽歎息,時而像壯年呐喊。


    他們不是在說話,而是輕輕吟唱著一首旋律。


    千人千音,直入紫安胸膛內丹。


    紫安四色狐狸瞳的顏色在這旋律之下瘋狂攛掇,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突然她被那靈氣抓進結界,紫安站定之時,自己已經身處一片乳白世界之中。


    每走一步,紫安都走在一片柔軟水麵之上,腳印散開那讓人著迷的美妙鐳射粉綠。望著腳下旖旎,紫安手中生起太陰真火,警惕望向四周。


    那旋律再起,連紫安內丹的應龍骨都有了反應,緊緊裹住紫安內丹的應龍骨在內丹之上生出金罩,抵禦那千音迷惑,本來有些恍惚遊離的內丹在這金罩之下瞬間穩定。


    “你竟比我想的要厲害許多......”


    “誰?!”


    突然一陣風從紫安身後襲來,紫安業火一震,轉身衝著那風甩出太陰真火。


    一隻鹿角麒麟頭穿過太陰真火,生生撲向紫安。


    紫安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在玄夕懷裏了。


    玄夕見紫安遊離,那不停搖著頭躲閃什麽聲音的樣子似曾相識,一下子讓他緊張起來,玄夕馬上收起業火,一手拖住狐狸爪,一手攬住紫安腰際,把她生生從結界處拖拽出來。


    “你聽到了嗎?剛剛那聲音!”


    紫安喘著粗氣,抓著玄夕手臂望向玄夕。


    玄夕桃花眼瞳孔微微震動,遲疑了一下,“沒有。”


    紫安推開玄夕準備再探,玄夕見狀猛地拉回了紫安,死死扣住紫安手腕,“不許去!”


    紫安被這突然的嗬斥弄了一愣,疑惑看著玄夕,玄夕感到自己的語氣不對,愧疚說道,“我,我剛剛看你狐狸眼有點不受控製,我怕是當時我們倆在陣法裏最後那一環沒有按照心法的緣故......”


    “什麽意思?你們剛剛在陣法裏出事了?!”染承聽罷,急急上前詢問。


    紫安身體一僵,臉色有點遲疑,“沒,沒事......應該沒事。”


    “什麽意思,說清楚!”染承大聲質問,身旁的小知和玄朝也走上前來。


    “四脈已成,真的沒事......”


    紫安聲音越來越小,耳朵也越來越紅。


    “走,邊走邊說,去找我母親,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若是真的在那雙頭青蛇陣裏有事,我母親也好有所準備!這事開不得玩笑,現在就去!”


    染承拉上紫安,轉身就要走。紫安求救似的看向玄夕,玄夕臉上倒是泛起壞笑。


    “我倆靈修了。”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所有人都好像被定住了一樣,隻有紫安絕望閉上眼睛,鼻子都跟著皺了起來。


    這尷尬的一晌沉默由玄朝的一聲嚎叫打破,“我還在這呢!!!我才六千歲!!!”


    “你們?!這麽重大的事,你們竟然!把持不住嗎???”染承尷尬的連抓著紫安的手都有點無所適從。


    隻有小知一個人雙手捂著嘴,笑得跟朵花而似的。


    “不是,是那雙頭青蛇陣突然變化,我們倆沒辦法才......”紫安頭低得好像有那千斤重。


    玄夕就不一樣了,一把攬過紫安,鋒眉一挑,一副誰也拿他沒辦法的得意樣子。


    染承看向恢複如初的魔界結界,自知如今怕是沒辦法攻進魔界了,轉身嗔怪數落,“先回去,讓母親看看那蛇膽是否真的幻化成功了。”


    染承帶著玄朝四處布防,安排了信使去天族送信,交代所有事宜之後,準備去找染景愉。


    玄朝回頭找師父,眼神落到這兩位四脈天神,定睛一看,人都氣笑了。


    紫安佯裝生氣一個勁兒地嗔怪玄夕剛剛那流氓模樣,玄夕的手稍稍一搭上來紫安就負氣躲開,玄夕趕忙追在紫安身後,笑得好像中了那吸人精血的狐媚邪術,好一副好色的癡傻兒郎模樣。


    染承一把捂住玄朝眼睛,連咳好幾下緩解尷尬,“你,你師父......確實過分了哈......這徒弟還沒長成呢,就......你哥也是的......”


    “我習慣了,師伯,”玄朝撇了撇嘴,不高興裏夾著無奈,“師父不會忘了還有個我吧......”


    “我覺得自從你突然長大後,你師父好像就不怎麽偏袒你了......要不,你幻化成孩童朝朝,或許還能跟你哥爭爭寵。”染承拍了拍跟他一樣高的玄朝。


    “師父~師父!師父!!!我們走了!別鬧了~誒!快點!”


    玄朝躲開開他玩笑的染承,奔著紫安跑去。不顧玄夕一臉憤恨,玄朝好像老父親似的操著心,苦口婆心地追在紫安身後。


    隔著一片乳白結界,夙星的眼睛都要滴出了血。


    “紫安和玄夕為何會突然飛升,不是有雙脈詛咒嗎!”


    “她和玄夕身上,生出四脈......”白鹿用那真身鹿眼探到身體四脈之時,嚇得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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