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滄,你是說,那天晚上跟著我們一起進入神堂灣的,是王之水嗎?”湘玉說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兩隻眼睛中有掩蓋不住的恐懼。


    “如果單從影子來看的話,我覺得是他。”我說道,沉思了一會,“而且,我們進入小屋之後,聽到過他的笑聲,你有沒有覺得,剛剛從蠶繭裏麵發出來的那幾句咯咯的笑聲,與他那天晚上在小木屋裏麵發出來的聲音,很像。”


    “讓你這麽一說,好像真的很像。但是,蠶繭裏麵困著的,不是張繼生嗎?你這麽說,我有點混亂了。蟲人到底是張繼生還是王之水啊?”湘玉說道。


    “蟲人是張繼生,而王之水是躲在我們邊上的另外一處。”


    我回答著湘玉的問題,心裏已經想到了那個會笑的人俑了。


    隻是還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何他能夠鑽進人俑裏麵,而且還能夠讓石頭咧嘴大笑呢?


    “周滄,王之水不是已經在瓦屋山的時候殉職了嗎?怎麽又突然出現在你們口中所說的什麽療養院和這神堂灣裏麵呢?”在一旁的陳默聽完我和湘玉的對話之後,擰著眉頭問道。


    “陳默,這件事說來話長,我隻能簡單地這麽跟你說,王之水沒有死,但是身上發生了很嚴重的變異,我和湘玉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桑浦山下的一個神秘的療養院中接受治療。”我說道。


    “但是,他所接受的那種治療,應該隻是延續生命,而不是針對其身上的變異。”湘玉補充道。


    “變異?”周藍聽完我們的話,重複了這麽兩個字。


    他的這一重複讓我瞬間就想起來在鄱陽湖底經幡樓和巨佛裏麵所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異獸。


    那時候周藍曾經說過,這些東西,是上古巫醫團生化實驗失敗的產物,不知道為何,當時聽的時候沒有什麽感覺,現在我卻覺得,如果上古巫醫團的生化實驗真的存在的話,那麽王之水身上出現的這些變異,肯定與之有說不清的關係。


    “你發現了什麽嗎?”陳默走到周藍的邊上,對著他說道。


    “有一個一閃而過的靈感,但是我沒有抓住,要等出去之後靜下心來才能夠好好地研究。”周藍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在這洞穴裏麵走了一遍,我仍舊覺得那一個方形列陣是這個洞穴的核心,在那裏我們興許能夠發現點什麽。”陳默說完,繼續往前麵走了。


    周藍也緊跟其後,將我和湘玉留在最後麵。


    我回過頭來用疝氣燈又照了一下那一尊仍舊在咧嘴大笑的石俑,身上的雞皮疙瘩“喳”的一下又浮現出來的。


    恐懼讓我拉著湘玉的手,快速地跟上了周藍和陳默的步伐。


    第187章 幕後操縱者


    “湘玉,這洞穴怎麽這麽長啊,我感覺已經走了快一千米了,還沒有到達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麽方形陣列呢。”


    我對著邊上的湘玉問道,其實是心裏虛的慌,覺得王之水好像一直不近不遠地跟在我們身後的那種感覺。


    “是啊,我們剛剛走了一圈,覺得這洞穴應該是將整個張家界林區下麵的山體都給環繞個遍了。我們從懸崖邊上下來之後,意外發現了一個入口,然後就往裏麵走,但是走了特別久,大概是三個小時左右吧,才走到了你剛剛所在的地方。”湘玉說道。


    湘玉說他們意外地在懸崖下麵發現了一個入口,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剛剛的那一個入口也是在懸崖下麵的積雪裏發現的,那這兩個入口,其實會不會就是同一個入口呢?


    想到了這裏,我不由得問道:“湘玉,我這入口也是在懸崖下麵發現的,不知道這兩個入口是不是同一個呢?”


    “應該不是,因為我們進去的時候,沒有發現入口處有石俑,石俑是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才突然出現的,而你看,我們從剛剛那個地方走來,左側邊上都是這些被挖去了五官的石俑。”


    “湘玉,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些石俑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我邊走邊將疝氣燈照在石俑上麵,心裏一直在琢磨著。


    “會不會是在你爺爺所珍藏的古籍裏麵見過呢?中國的傳統文化其實都是一脈傳承的,這山洞之中這些數量巨大,形態怪異的石俑,肯定是有什麽出處的,不會是單一獨立的存在。”湘玉說道。


    “可是,我這一路上都在琢磨,仍舊想不起來呢。”我有點沮喪地說道。


    如果知道了這些石俑背後的文化內涵,那麽對於我們是有很大的幫助的,隻可惜我這破腦袋存不住東西,等到要用的時候一點也提取不出來。


    “沒關係,想不起來就別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而且這神堂灣裏麵詭異異常,說不定他們就沒有照著常規出牌呢。”湘玉說道。


    “對了,湘玉,那天你為突然就離開了,而且帶走了星盤之後,又給我送來回來,我一直覺得很是不解。”我壓低了聲音對著湘玉問道。


    “帶走星盤,什麽帶走星盤,我沒聽懂。”湘玉停下腳步,一臉懵逼的狀態。


    “星盤不是你帶走的?”我被震驚了。


    “怎麽可能,那時候我突然走掉,是因為父親對我提出了很無理的要求,而且坦白跟你講,這個要求確實是與星盤有關,但是我真的沒有將星盤帶走,他也沒有要求我要將星盤帶走。你可能還不清楚,這些星盤隻有在你手上才有效用,對於其他人來說,就隻是普通的石頭一片。”


    湘玉的聲音越講越高,把原本走在前方的周藍和陳默都給驚動了。


    “那你為何又會和陳默他們在一起呢,你不是跟隨你父親回去了嗎?”我追問道。


    “是我請湘玉跟我們一起進入神堂灣的,這神堂灣是隸屬於魚鳧族的,所以,這裏麵有一些東西,隻有他們魚鳧族的後人才能夠駕馭。”周藍說道。


    “哥,你是說笛聲嗎?”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湘玉吹奏笛子引來天使長尾天蠶蛹對付鐵線蟲的事。


    他們幾個人突然同時都不出聲了。


    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一件事,既然湘玉在崖壁上能夠對付鐵線蟲,剛剛又為何任由張繼生被鐵線蟲蠶食,而見死不救呢?


    想到了這裏,我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用一副很不友好的口氣責問道:“既然湘玉能夠用笛聲控製天使長尾天蠶蛹,為何要放任張繼生被鐵線蟲折磨著呢?”


    “周滄,”湘玉的聲音一下子就軟了下去,像是急於要跟我解釋點什麽。


    但是,周藍搶在了他的前頭:“因為這個人必須死。”


    他聲音中的冰冷讓我很是意外,自己的孿生哥哥,居然是這麽一個冷血的殺人凶手麽?


    如果是的話,那麽恕我難以接受,即便他從小就頂替我被神秘的組織抱走了。


    “周藍,”湘玉將眼光轉到了哥哥的身上,神情裏滿是不忍。


    “你又何須將自己說得這麽殘忍,他原本就與你同歲,你能承受的東西,他也應該承受。”一直默不作聲的陳默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然後用一副犀利的眼神盯著我看。


    “算了,我答應過父親,要護小滄周全的。”周藍說道,語氣之中,滿是阻止陳默將要說出口的話的韻味。


    一聽到父親這個詞,我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抓住周藍的手問道:“你見到過爸了嗎?他現在在哪裏?是否平安。”


    “爸他沒事,但是他有更加重要的任務要完成,所以暫時無法跟我們見麵。”周藍淡淡地說道。


    一聽到父親還在世上,我不由得在心裏沉沉地鬆了一口氣,自從參與到星盤這件事裏麵之後,雖然一直都沒有見到過父親,但我總有一種感覺,父親一直就在我的周邊,幫助著我,指引著我,所以才讓我每一次身陷囹圄時,都能逢凶化吉。


    “父親平安就好,那現在,你就跟我講講,為何一定要殺了張繼生,這裏麵有什麽你們認為我所不能承受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


    我的情緒有點激動,可能臉色看起來也很難看吧,所以站在我和周藍中間的湘玉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但是又不敢出聲。


    “小滄,父親對你的期許,與其他人不同,所以,目前還有一些事情暫時不能讓你知道,因為你知道後,心態就不同了,這可能會導致我們的整個計劃無法順利地完成。”周藍看著我,眼神複雜地說道。


    “你要相信父親,也相信我,好嗎?”周藍看著我不吭聲,又說了一句。


    他的這一番話,其實讓我很意外,原來一直被人以為已經去世的父親,才是這件事背後的計劃者和操縱者。


    父親這麽做,僅僅是為了讓周家擺脫背後那隻神秘的黑手的控製嗎?


    還是另有目的。


    這樣說起來,那天晚上爺爺在書房中懇求那個神秘人放過周家,是否其實是在演戲。


    他知道父親的計劃嗎?


    還有奶奶,她所有的言談舉止,都那麽的奇怪。


    我第一次決定要同湘玉他們一起去瓦屋山的時候,她就曾經對爺爺說“割骨剜肉雖然痛,但是一勞永逸。”


    如果她也是這個計劃的知情者,甚至是參與者的話,那麽從這句話裏麵不難聽出來,這個計劃實行到最後,可能會傷害到我,甚至是犧牲我。


    想到了這裏,我瞬間知道了為何他們一直對於整個計劃以及這背後的真相遮遮掩掩不肯讓我知道了。


    原來是怕我知道了這整個計劃之後,會退縮嗎?


    不知為何,知道了他們要棄車保帥的時候,我突然間就釋懷了。


    其實我很想說,為了周家,我什麽都願意做的。


    “周滄,你怎麽了。”湘玉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諾諾地說道。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淚流滿麵了。


    “沒事,就突然間眼睛進沙子了。”我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一伸手,用衣袖將臉上的淚水全都抹幹。


    可就在我抹幹眼淚的時候,眼角一撇,看到了在自己邊上的那一尊石俑,它的那副身軀突然間與我腦海中的一個形象重疊了。


    我知道頭先看著這些石俑的時候,那股熟悉感源自哪裏了。


    第188章 母親的身份


    這些石俑的衣著打扮與奶奶的陪嫁裏麵那些金箔剪紙是一樣的,隻是,奶奶陪嫁裏麵的那些金箔剪紙他們的五官都是清晰可見,而這些石俑卻不知為何失去了五官。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聯想到了在王叔那裏見到的那一本古籍,它們之間肯定是有什麽內在的聯係。


    “小滄,話已至此,希望你能夠明白大家的一片用苦良心。”周藍看著我說道,臉上起先那一股冷漠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兄弟手足情深的模樣。


    “哥,我以後會按照你們的安排去行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說道,眼睛卻忍不住往那些石俑上麵飄。


    “你能明白就好,陳默,走吧,這洞穴太深,小滄給我們的那一顆歸元丸的藥效有限,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的。”周藍好像沒有發現我的異常,而是對著陳默說道。


    歸元丸,原來那個從吉利那裏要來的神奇藥丸名字叫做歸元丸啊。


    “哥,你怎麽會知道這東西呢?”


    周藍說完,便和陳默開始往前走了,我加快了腳步追上他們,然後問道。


    “因為這歸元丸,原本就是陳家的秘方。”


    周藍沒有開口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陳默先說道。


    “陳家的秘方,是你們家的秘方,那安德魯為何會知道呢?”我繼續追問道。


    “大概是因為教授吧。”


    此時湘玉也趕上我們,看到了陳默和周藍都沒有立刻回答,於是便說道。


    “陳默,你伯父是怎麽回事,他到底為何要假死。”


    聽到湘玉這麽說,我一下子想起了見到陳默之後,還沒有將這個最重要的問題向他谘詢呢。


    “大概是想活得久一點吧,所以就必須先死一次。”陳默說著,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什麽叫做想活得久一點,所以就必須先死一次,難道這星盤還有讓人長命百歲的功能嗎?


    “陳默,我其實沒有聽清楚。”我說道。


    “小滄,這件事我們大家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在瓦屋山裏,我們可能都被他蒙騙了過去。”周藍說道。


    “瓦屋山,你是說他也有跟我們一起進山的嗎?”我越來越糊塗了。


    “周滄,教授就是那位向導,”湘玉說道。


    “這怎麽可能,雖然說當時在山中老先生的話很少,而且一副傲視一切的態度讓我們大家都不喜歡他,所以基本上我們與其交流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畢竟是在一起了十幾天,為何我們大家一丁點都沒有發現呢?難道他易了容嗎?”我是真的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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