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易容,隻不過是改變了一下形象而已。”湘玉說道。


    “怎樣改變形象呢?”


    “說實在,剛開始連我都被瞞過去了呢。”陳默幽幽地說道。


    “很簡單,他隻是將牙齒全部都給拔光了,然後再蓄意將胡須都給留長了,而且剃了關光頭,這樣整個人的麵部形象,幾乎就全部都改變了。”周藍說道。


    “而且他還假意眼睛不好,所以一直戴著墨鏡,索大的墨鏡幾乎將他整個臉部的三分之一都給遮擋住了,所以不注意的話,我們是看不出來的。”湘玉補充道。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大家都以為他已經死了,而且也都參加了他的葬禮,所以即便是覺得有所察覺,也不會想到一個死人的身上,”周藍說道。


    “可是,他為何要大費周章這麽做呢?”我問道,眼睛看了看周藍,又看了看陳默。


    “小滄,這件事,目前可能隻有爺爺知道,但是爺爺不肯說,我們也不好強迫他。”周藍說道。


    周藍的這句話,讓我心中猛地一驚,難道說,那天晚上在書房中,與爺爺談話的那個神秘人,竟然就是教授嗎?


    但是,那時候爺爺明明用陳豫讓的前車之鑒來勸退對方的。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按照湘玉剛剛的話來看,吉利手上的這些藥丸的方子是源自於教授的,會不會教授也是歸一院的成員之一呢?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到了這裏,我已經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好像所有被卷進來的人,背後都有我不知道的一麵。


    “哥,你為何會知道這麽多呢?是你所在的那個組織告訴你的嗎?我其實很想知道,這些年來,你是在哪裏長大的,生長的環境究竟是怎樣,過得好不好,畢竟,這些原本該是我來承受的。”我說道。


    周藍聽到我說得如此的動情,像是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小滄,其實我這些年過得還真不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淒慘,隻是比你早一些參與到星盤這些拉拉雜雜的事情裏麵,所以知道的東西,會比你早一些而已。”


    “那你是在哪裏長大的。”我看著周藍說得一臉輕鬆,那副模樣不像是在哄騙我,因而接著問道。


    聽到我們這麽說,周藍和陳默相視一笑,但是都沒有開口。


    我有點著急了,這是在嘲笑我嗎?我可是真的在關心自己的兄長的呀。


    “小滄,你可能忘記了,咱們的母親,也姓陳。”周藍笑了一笑,隨後說道。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呀,我們的母親,叫做陳宜雲。


    難道說,母親的這個陳與陳默的那個陳,其實是同一家人嗎?


    這是什麽驚天動地的消息啊。


    難道我和陳默居然是表兄弟?


    可是為何這些年來,父母親從沒提過,而且陳默也是去過周家老屋的,爺爺奶奶也沒有將他區別以待呀,都是一視同仁地將他稱之為我的同學。


    我睜大著眼睛盯著他們看,臉上是想要一個解釋的表情。


    “周滄,你母親是陳家最小的女兒,按理來說,我的父親和教授,都是你的舅舅。”陳默緩緩地說道。


    “可是,為何母親從來沒有提起過,而且周家似乎與母親的娘家人,也從來沒有往來,這裏頭有什麽特殊的緣故呢?”我的語速很快,根本就掩蓋不住心中的焦急。


    母親居然還有這樣一層身份,這真的是太讓我意外了。


    “當年教授將周藍抱走之後,姑姑曾多次上門祈求要看兒子,但是基於組織上的紀律要求,教授每一次都拒絕了,因此,姑姑就在陳家的門口焚香立誓,此生與陳家,老死不相往來。”陳默說道,臉上滿是憂傷的神情。


    還有這樣的往事。


    原來,母親並不是像爺爺奶奶說的那樣冷血無情。


    這個組織到底是何方神聖呢?不僅能夠讓周家聽命於它,就連財大勢足的陳家,也不敢違逆它的組織紀律。


    “陳默,你說的組織上,是不是指的就是歸一院?”我目前隻能想到這個。


    “歸一院隻是隸屬於它的一個小機構而已,”周藍說道,語氣中透露著些許無奈。


    這麽說來,我們的對手,是超乎想象的強大。


    “哥,沒關係的,我們一家人一起努力,即便是失敗了也不遺憾。”我握著周藍的肩膀說道。


    “快走吧,這歸元丸的藥效隻能維持三個小時,這洞穴的空氣裏麵,與我們尋常的空氣不同,含有未知的物質,如果剛剛我們沒有吃下那顆歸元丸,隻怕現在還在流著鼻血呢。”陳默催促著我們。


    “是啊,咱們邊走邊聊吧。”


    剛剛我們一直在聊周陳兩家的事,所以她沒有插嘴,這下子陳默這麽說,她也接著說了一句。


    但是,我卻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陳默和我都是她的同學,這突然知道了我們倆居然是表兄弟,她為何沒有表現出來一絲的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那般。


    這我們才剛走了百來米,陳默和周藍突然停了下來,而且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這方陣改變位置了。”在一旁的湘玉臉色也是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唇顫抖著說道。


    第189章 石俑


    “周藍,這些石俑肯定有問題,我們要小心。”陳默說道。


    “陳默,這些石俑難道會自己移動嗎?剛剛我們明明是在那個入口的不遠處就發現了這些方陣的,現在卻出現在這裏,太恐怖了。”湘玉說道。


    “暫時還不好說,也有可能是這個方陣與我們第一次所見到的那個方陣是不一樣的,”陳默說道。


    “陳默,是一樣的,”周藍開口說道,眼睛卻直挺挺掃視著在我們正前方的那個石俑排列的非常緊密的排列在一起的方陣。


    他說完之後,就率先地走進了石俑方陣裏麵。


    見到此狀,我也跟著走了過去。


    眼前的這個方陣裏麵的石俑,與立在洞穴一旁的那些石俑略有不同。


    洞穴一旁的那些石俑從裝束和打扮上來看,應該就是仆從的模樣。


    但是方陣裏麵的那些就不一樣,他們的身上雖然沒有穿著鎧甲,但是仍舊看得出來,這些石俑的職業應該是軍人。


    周藍在方陣裏麵走了一小會之後,就在一尊石俑的前麵停了下來,在其背後細細地摸索著。


    “哥,你發現了什麽嗎?”我正好在距離他兩尊石俑的地方,所以也走了上去。


    但是,周藍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的樣子,而是對著陳默說道:“陳默,你看這些石俑的背後,都有一小處地方突出來,我覺得這些地方可能有點問題。”


    周藍說著,可能是為了方便觀察,索性蹲了下來。


    我剛好走到他的邊上,於是便打著疝氣燈給他照亮。


    就這樣近距離一看,我發現這些石俑的身上,從遠處看以為是身上穿著束身緊衣,其實是雕刻著一種奇怪的鎧甲的。


    那種鎧甲,咋看起來,跟我身上的皮膚病,居然是有點相似。


    看到了這裏,我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尾椎骨,因為方形列陣裏麵的所有石俑,尾椎骨都是往外突出的。


    幸好,我的尾椎骨大小和位置都和常人無異。


    在確定了自己與這些石俑不一樣之後,我悄悄地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這個地方,可能是一個開光,隻是,不知道一手摁下去,這背後在等待我們的,是什麽,有可能是洞穴的另外一個空間,也有可能是密密麻麻的鐵線蟲。”陳默也蹲在一尊石俑的背後,眉頭揪成了川字形。


    “可是,不試的話,就永遠都不知道這石俑的背後,等待我們的是什麽呀。”周藍笑著說道,語氣裏有揶揄的味道。


    陳默沒有開口,看了一下我和湘玉,眼神裏是想征求我們的意見。


    “我沒有什麽問題,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與鐵線蟲交手了。”我也笑著回答道。


    “我也沒問題的,而且,我有骨笛在手,如果這石俑裏麵真的有鐵線蟲的話,我也可以將天使長尾天蠶蛹給召集過來的。”湘玉說著,在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來一根長骨笛。


    一看到這根骨笛,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因為這笛子與在鄱陽湖老爺廟裏的那個晚上,我在廚房外麵遇到老廟祝的時候,他手裏所握著的那根骨笛,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都是魚鳧族的後人,會不會每一個魚鳧族人,都會馴服一種生物,而這種生物,就是這一個魚鳧族人與外界對抗的武器呢?


    這時候,我不由得聯想到了在桑浦山下療養院中,那個神秘的女人與我的奶奶,她們各自都豢養了一種罕見又強大的生物,這是不是就間接地說明了,桑浦山下療養院中那個神秘的女人,也是許氏家族的後人呢?


    “既然大家都一致同意了,那麽我就將這石俑背後突出的這塊石子摁下去了。”周藍說著,掃視了眾人一圈。


    我們大家都沉重地點了點頭,像是做足了戰鬥的準備似的。


    但是,周藍卻沒有行動,他沉吟了一小會,然後對著陳默說道:“陳默,你先帶著小滄和湘玉退出到方陣外麵,如果這小石塊摁下去之後,真的會將鐵線蟲放出來的話,你們也有逃走的時間和空間。”


    “不,哥,我和你一起戰鬥,陳默,你帶著湘玉退出去。”還沒等周藍的話說完,我幾乎就脫口而出了。


    “周藍,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就該共進退,我們是不會這麽做的,時間有限,行動吧。”湘玉也緊接著我的話說道。


    “他們不會同意的,”陳默說著,居然自己徑直就將身邊那尊石俑尾椎骨上麵那一塊凸出的石頭給摁了下去。


    他的這一操作,讓我們幾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這可真的是人狠話不多啊。


    可是,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塊石頭摁下去之後,既沒有放出來鐵線蟲,也沒有打開什麽入口,感覺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樣。


    周藍似乎不大像相信的樣子,將在自己手邊上的那個石俑背後的那一小塊石頭也都給摁了下去,但是這四周仍舊靜悄悄的,一點過變化都沒有。


    “這設計者還真是有趣,居然設計了這麽一處沒有任何作用的機關嗎?”


    周藍說著,穿梭在方形列陣裏麵,將石俑背後的那塊小石頭全部都給摁了下去。


    就在他剛剛完成了所有操作之後,湘玉突然驚叫了一聲,然後手指著方形列陣裏麵的一尊石俑,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不由得也嚇得大喊了一聲,隨之後退了好幾步。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我捂著嘴巴,快速地搖著頭,真的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到的這些是真的,突然間覺得天旋地轉的,腳像踩在棉花上那樣,軟綿綿的,根本就站不穩。


    “小滄,”


    在眼前完全變黑之前,我見到了周藍從方陣裏麵朝著我這邊衝了過來,一把將我給扶住了。


    我被周藍抱在了懷裏,耳邊是他們三個人急切地呼喚我的聲音。


    其實我知道自己是沒有失去知覺的,可就是不想將眼睛睜開。


    因為一睜開,就要去麵對那些長得與我一模一樣,連身上的皮膚病都相同的石俑。


    我不想讓自己成為怪物。


    為什麽想要當一個普通人這麽難的,我願意承受人世間為了柴米油鹽不斷奔波的勞苦,也不想成為一個衣食無憂的怪物。


    “小滄,小滄,你千萬不能有什麽事,如果你怎麽樣了,那麽母親也會活不下去的,”周藍的聲音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回蕩著。


    我與母親的關係其實不算親昵,充其量隻能說是最普通的母子關係吧。


    但是,不知為何,從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是我的軟肋。


    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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