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出現在這裏的骷髏隻有五六個,這一炸,隻怕沒有將他們全部都給炸掉啊。”我說道。


    “周滄,我們一步一步來,如果一下子全部都給炸光了,我們也是逃不掉的。”陳默說道。


    好小子,原來早有計劃,剛剛又說得一副想要殉塔的樣子,害得我白白擔心了好一會兒。


    “好,那我們便分頭繞著塔壁往另外一頭走吧。”


    我說完之後,便沿著塔壁快步地往前走。


    大概走了有幾十米那麽遠吧,突然間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緊接著是一股熱浪猛地將我的身體朝著牆壁上一推。


    因為事先心裏頭已經有了準備,所以我的權杖一直是擱在身體和牆壁的中間。


    所以,剛剛熱浪將我推到牆壁上的時候,因為有權杖將身體和牆壁隔出來一點空隙,因而還不至於被撞得頭破血流。


    隻是,陳默不知道怎麽樣了,他的身體沒有權杖可以給予一些緩衝,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想到了這裏,我沒忍住就高喊了一聲:“陳默,你有沒有怎麽樣?”


    我的話喊完了,可是喊話時所朝著的方向卻久久都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陳默,你聽到我的聲音嗎?你是不是受傷了?”我又喊了一句。


    但是回答我的隻有幾乎與我的聲音重疊在一塊的回音。


    糟糕,陳默肯定是出事了。


    我心裏頭猛地一震,然後便立即反過身,沿著塔壁往回走。


    可是,我才剛剛往回走了不到五步,依稀地就有一股微弱的聲音傳來。


    雖然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我仍然辨識出來,那是陳默的聲音。


    “陳默,你受傷了是不是?”我焦急地喊了一聲,並且不自覺地就加快了步伐。


    “周滄,你停下來。”


    雖然陳默沒有見到我的麵,但是他居然猜出來我現在在幹什麽。


    從他的語氣當中,我也聽出來焦急的成分。


    “我這裏確實是遇到了一點麻煩,但是不礙事,我自己解決了,你按照我們剛剛的計劃往前走,別調頭,我們等會兒碰頭的時候就能夠相見,這樣能夠節省很多的時間。”


    陳默的聲音不大,但是即便是這不大的聲音,我卻覺得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在喊出來的。


    “陳默,你遇上什麽麻煩了,我過去幫一下你,你站著別動。”我仍舊不放心。


    “周滄,你聽我說,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不然的話,你會影響到我整個的計劃安排的。”陳默說道,“知道嗎?我說會見到你就一定會見到,往前走,別調頭。”


    陳默的話已經說到了這麽一份上了,我覺得自己如果再執著,好像就有點幫倒忙的樣子。


    但是,聽著他說話的聲音,我又著實是不放心。


    就當我陷入兩難的境地的時候,腳底下的青石方磚鋪成的地板,突然間劇烈地搖晃起來了。


    “周滄,快順著牆壁往前走,塔板很快就要坍塌了,快按照我們原來的計劃,走到剛剛炸塔位置的對麵,那邊距離剛剛爆炸的位置比較遠,應該不會完全地坍塌下去,可以給我們緩衝一下。”


    陳默聲音傳來的位置明顯不是在同一處,證明他也在移動著身體。


    他的話說完之後,我立即就挪開了腳步,順著塔壁往前走。


    就在這個時候,塔身搖晃的幅度突然增大了許多,我沒辦法站穩腳跟,一下子就跌倒在地麵上了。


    頭頂上也開始不斷地有碎片掉落下來,掉落的碎片的數量太多了,我因為躲閃不及,被兩小片碎片砸中了額頭。


    所幸隻是擦傷,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傷口。


    有了剛剛的經驗,我變不敢再貿然地站起身來了,而是貓低著身體,幾乎是趴在前麵上慢慢地往前挪動。


    但是,我往前走了大概有十來米遠吧,還沒有跟陳默碰上麵。


    不應該啊,我在心裏頭默默地嘀咕著。


    我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應該還在古塔之中,因此這一層的麵積大小,應該跟上麵三層差不多,也就是半個足球場那麽大。


    所以我剛剛順著塔壁走過的這些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了古塔地廳周長的一半了,為何還沒有遇上陳默。


    難道他剛剛隻是騙我往前走,其實自己已經深陷危險之中了麽?


    想到了這裏,我的後脊背忍不住就起了一陣涼意,腳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


    大概是因為心裏頭焦急吧,所以我剛往前走了沒兩步,就不知道被什麽給絆了一下,瞬間就給絆倒了。


    因為擔心陳默,所以摔倒之後,盡管腳踝處傳來了鑽骨的疼痛,但是我卻沒有任何多餘的心思去檢查傷口,隻想一骨碌爬起來,立即往前走。


    但是,就在我將要爬起身來的這一當口,我突然發現,好像有一個什麽東西正抓在自己的腳踝上麵。


    我的心猛地一噔,因為在有點昏暗的光線之下,我似乎覺得抓著我腳踝的東西,像是一隻白骨爪子。


    第578章 北鬥九星(十九)


    是鬼臉蟲,這下子可糟糕了。


    我的心裏頭倏地一聲,一道寒氣就穿了過去。


    剛剛那位老人家已經告誡了我不要再輕易地使用自己的血,否則的話,等到真正的需要用到,可能血液已經失去了效用。


    但是,如果不用血的話,在眼前這種情形之下,我是沒有辦法完全擺脫這個鬼臉蟲的,而且在這些朦朧的物質裏頭,不知道還有多少這些蟲子。


    單單是一隻的話,我或許還能夠勉強地將其給製服了,畢竟現在是有權杖在手上的,相當於是有一件比較得力的武器。


    可是如果是一群圍攻上來的話,我肯定是沒有辦法與之相為匹敵的。


    與其說等到自己打不下去了再用血製服它們,倒不如一開始就咬破剛剛那個還沒有痊愈的傷口,這樣的話,至少還能夠保存一些體力,然後去尋找陳默。


    想到了這裏,古塔又劇烈地搖晃了一下,我沒有再做任何的猶豫,抬起手胳膊來就朝上麵剛剛陳默咬過的傷痕上麵狠狠地戳了一下。


    瞬間,疼痛順著手臂上的神經蔓延至全身。


    我疼得嘴裏頭發出了“嘶嘶嘶”的聲響,像一條正在吐信子的蛇那樣。


    這一係列的動作做完之後,我沒有做任何的停留,將身體往前一傾,讓手臂上的鮮血準確地滴在那隻還抓著我腳踝的白骨爪上麵。


    就在白骨爪剛剛觸碰到我的鮮血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了,它居然像人一樣,整個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隨後就將原本還抓在我腳踝上麵的爪子鬆開。


    但隻能說我身上這種特殊血液的作用真的是過於強大,鮮血落到白骨爪子身上與它鬆開抓住我的腳踝的爪子幾乎一前一後不到一秒鍾順延完成的,可是,那兩根被我的鮮血沾染到的爪子已經斷裂在地麵上了。


    眼下這種情形,有點像是螃蟹遇到危險的時候,斷腿保命的操作。


    缺失了兩隻手爪子的鬼臉蟲,移動的速度依舊特別的快,幾乎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它就已經消失在前麵那一團朦朦朧朧的物質裏頭了。


    我捂住手胳膊上麵的傷口,盡量地不讓鮮血流得太多。


    原本陳默下口的時候,力度就有點大,再加上我剛剛那麽一戳,所以傷口更加的深了。


    因此,這會兒傷口上的血好像有點止不住了,一直在啪嗒啪嗒地往地麵上掉落著豆大的血珠。


    我用力地將自己的一隻衣袖子給撕下來,然後胡亂地在傷口上包紮一下。


    說是包紮,其實就是用力地將傷口上方的那兩條動靜脈血管給緊緊地綁住,阻止血液流經此處而已。


    突然間,又一陣的地動山搖。


    古塔搖晃的幅度一次比一次大了,如果再以這樣的規律遞增下去的話,不用再搖晃三次,整座古塔都會坍塌的。


    我在心裏頭暗暗地計算了一下,古塔每一次搖晃的時間間隔大概是在十分鍾左右,所以我要在十分鍾之內找到陳默,然後再用二十分鍾的時間帶著陳默走到塔底取出寶物。


    突然間,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古塔的位置以及狀態。


    在此之前,我和陳默對這座古塔進行過了深入的分析,我們倆都一致地認為,這座古塔確實是建造在靈浮樹上麵的,但卻是呈現出一種倒掛著的狀態。


    所以說,現在古塔時不時就會搖晃一下,或許不是因為陳默炸開了塔壁,而是因為這古塔要脫落。


    就像是果子成熟了就會自主脫落那般。


    想到了這裏,我的心瞬間就涼掉了半截。


    如果在古塔自主脫落之前,我和陳默沒有在這塔裏麵走出去的話,那麽這麽一砸下去,就真的是一丁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啊。


    我心裏頭開始突突突快速地跳起來。


    真是沒用,都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還是沒有辦法在遇上事情的時候鎮定下來。


    但是,緊張歸緊張,我還是一下子就邁開了腳步,沿著塔壁往前走。


    然而,不知道是因為心裏頭焦急還是怎樣,反正剛剛走了不到十步,突然間像是有一個什麽東西朝著我的後脊背那麽一推。


    緊接著,我原本就已經是一瘸一拐的身體,瞬間就失衡了,整個人往前一撲,朝著那一團朦朧的物質裏頭撲了過去。


    更加糟糕的是,因為地麵上被朦朧無知蒙蔽的緣故,所以我在往前撲之前,並不知道這朦朧物質下麵的地板上,已經在古塔這幾次劇烈的搖晃之下,破了一個大窟窿。


    所以,沒有任何意外,我的身體在撲倒了之後,便開始做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自由落體運動。


    我自己是順利地進入了下麵一層了,隻是陳默該怎麽辦。


    一陣無法言說的絕望在我的心裏頭慢慢地蔓延開來。


    我從來都沒有對生活產生如此強烈的無力感,即便是八年前海邊祭祀,自己暈倒後在醫院醒來,我向同伴和導師講述自己的經曆,然後所有人都認為了得了失心瘋的時候,我都沒有如此強烈的無力感。


    走到了最後,我的身邊就僅僅隻剩下一個陳默,如果真的是在這靈浮樹上將他也給失去了的話,那麽我就真的僅僅隻剩下孤家寡人了。


    想到了這裏,後脊背傳來了一陣巨疼,我知道身體著陸了。


    巨疼隻是一閃而過,隨後便在我的身體上慢慢地消弭。


    對這樣的現象,我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可是,即便自己真的是練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體那又如何,孤獨終老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


    我從地麵上爬起來,就像是年少的時候爬上來大榕樹上麵搗鳥蛋,取到了鳥蛋,取到了鳥蛋之後,便總是會貪圖方便,從樹幹上麵直接就跳下來。


    這樣的操作,每每總會成功,但也有個別的時候會跌倒。


    可跌倒了也不礙事,爬起來就好了。


    爬起身之後,我先朝著四周觀望了一眼。


    總需要先看看自己所處的環境,然後再對接下來的行動進行一個粗略的計劃吧。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這一層地廳的頂上天花板,居然是完好無缺的,跟我剛剛所在的那一層破破爛爛的地板,根本是兩個截然相反的狀態。


    難道我們剛剛走過的這四個地廳,都不是連接在一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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