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寧江澤與星霽娛樂解約的事在熱搜掛了一天,蔣邵行以為還有其他棘手的事沒擺平,問寧江澤道:“公司那邊還有問題?”


    寧江澤搖頭,溫景宴生氣可比公司問題還嚴重。


    “沒事。”


    早上八點過,鄭放安發來地址和見麵時間。寧江澤厭煩與他糾纏,也沒有時間,他喝了一口粥,突然抬頭看向蔣邵行。


    “……”蔣邵行讓他看得心裏發毛,“你有事兒就說,別笑得這麽驚悚。”


    寧江澤不跟他客氣:“你下午有事兒嗎?幫我接一下狗吧?”


    溫景宴中午沒去吃飯,早上出門比平時晚十分鍾,幾乎是踩點到醫院。


    他沒看見人,也沒等到電話,直到現在寧江澤也沒有給他發一條消息。


    周末科室人員不齊,隻有值班的在。到了吃飯的點兒,辦公室隻剩溫景宴一個人,他病例補了半個小時還在第一頁。


    溫景宴心不在焉,上午門診坐班,遇見一個老頭,非說他冷臉態度不好,看不起人,硬是投訴到了醫務科。


    小張醫生以為他在愁這個,從食堂回來時幫溫景宴打包一份盒飯帶回來。


    路過時放人辦公桌邊,小張醫生道:“溫醫生,你別擔心,付科長人還挺好說話的,而且本來就是那男的無理取鬧。我們一天那麽忙,後麵那麽多人等著,總不能隨時笑眯眯的吧,又不是機器人。”


    “嗯。”溫景宴笑了笑,說,“沒琢磨這事兒,謝謝,忙去吧。”


    “哦,”小張醫生說,“那你記得吃飯,一會兒冷了。”


    溫景宴莞爾:“行,謝謝。”


    定了定心,他提筆補完病例,十分鍾後,拿了煙盒和打火機去天台吹吹風。


    小張醫生從電腦後探頭,看見那份盒飯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裏。


    和溫景宴關係最近親點的章橋不在,這周末本來也是章橋值班,周五臨時找他換了。小張醫生懷疑他倆關係破裂,發消息問章橋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張:你和溫醫生吵架了?他中午飯都沒吃。」


    章橋在家葛優躺,看到消息兩眼一閉。


    「章橋:你什麽邏輯,他不吃飯怎麽就是我倆吵了?你見過他因為醫院裏哪位同事病人波動過情緒麽?」


    小張醫生想了想,沒有。


    「張:那他怎麽了?不會是分手了吧??!」


    天台的葡萄架茵茵綠綠,藤蔓顫滿整個木架,將陽光切割成碎散的光斑。溫景宴坐在葡萄架下,兩腿交疊,指尖夾著一根煙,一副老僧入定的姿勢。


    言淮溫度漸高,整日待在樓裏,所見所聞是各色各樣的人與機械叫號的女聲。原來在稍不留神間,蟬鳴聒噪,盛夏已經到來。


    坐了會兒感覺到熱,溫景宴點了煙不抽,燃盡了便起身下樓。


    這時,兜裏的手機忽地振動,是某個失蹤了一上午的人打來的。他看著不接,直到對方即將掛斷,溫景宴才接聽。


    “喂。”


    “你在哪兒呢?”寧江澤問。


    溫景宴挑眉:“查崗?”


    “啊,”寧江澤語調輕揚,“不讓查我就走了啊。”


    寧江澤坐在眼科門診外的候診區,這裏已經陸陸續續坐了一些人。他剛去溫景宴門診室瞧了圈,人沒在這兒。


    溫景宴問:“你在哪兒?”


    這兩天老是問在哪兒在哪兒,兩個都像是有疑夫症似的,有大病。


    寧江澤笑了下說:“在你門診辦公室門外呢溫醫生。”


    上次不月山出行,寧江澤加了眼科不少醫生的微信。但基本不怎麽聊,隻是為了方便溝通聯係,節目結束後也沒刪。


    章橋今天突然來找他,說溫景宴心情低迷,茶不思飯不想,還被病人投訴後跑到醫院門診樓天台去了。


    說完發了張冷飯冷菜的盒飯照片給他。素菜變色,黑不溜秋毫無食欲,蘿卜燉的牛腩上油凝固成一層。


    蔣邵行買的午飯都沒吃,寧江澤忙聯係一家中餐廳打包幾個菜送過來。蔣邵行全程當人力車夫,送他到的醫院。


    還有二十分鍾上班,溫景宴從電梯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抱著保溫盒坐在候診區的人。


    早早來候診的患者大多在看手機,隻有寧江澤抬著頭,看著科室醫師個人介紹的電子滾動屏。


    屏幕上,正好輪播到溫景宴。


    履曆極其漂亮,人長得也格外漂亮。照片中的人嘴角勾起,目光淡淡的,自信溫潤。寧江澤看一行行仔細瀏覽過,發現對方竟然比他大兩歲零一個月。


    特麽明明看著比他小啊。


    寧江澤一直以為溫景宴二十三呢,沒想到九月十九號就滿二十七了。


    電子屏一分鍾輪換下一張圖,寧江澤眨了眨眼,再確認一遍看向過去時,視線倏地被遮擋,一個人站在他麵前正巧擋完。


    寧江澤皺眉,抬頭看向那人——


    “……”


    啞火了。


    溫景宴抬手抬抬他的鴨舌帽帽簷,寧江澤帶著口罩,眼睛瞬間一亮,笑道:“操,嚇我一跳,誰把我們帥醫生從照片上摳下來了?”


    “少說髒話。”溫景宴反手將帽簷下壓,轉身道,“跟我進來。”


    診室外有幾個等著的患者看見寧江澤跟著溫景宴進診室,以為醫生提前上班了,也起身進到辦公室。


    “溫醫生,我上午做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麻煩你……”


    保溫盒放在桌上,寧江澤手上動作不停,轉頭瞥一眼那人:“不好意思啊,醫生現在還沒上班,你等叫號吧。”


    女人一頓,說:“那你……”


    “我來送飯的。”寧江澤說。


    “哦。”女人打量他,單從身高氣質來看就是大帥哥,“現在你們送外賣的都這麽帥麽?”


    寧江澤腦門血管突突跳,無語道:“不是外——”


    “是我家屬,”溫景宴穿上白大褂,把辦公桌對麵的椅子拉到自己旁邊,抬眼笑了下,說,“麻煩您先出去等一會兒,現在還沒到時間,不好意思。”


    女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抱歉道:“沒有沒有,是我誤會了,抱歉。”


    她往桌上的飯盒掠過一眼,尷尬地說:“您還沒吃呢?那您快吃,不打擾了。”


    溫景宴微笑著點頭,坐下收拾桌麵上亂七八糟的單子,騰出空位。


    寧江澤關上門,自覺坐人身邊,時不時偷偷看溫景宴。他有點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有沒有在生氣。


    往溫景宴身邊移了移椅子,寧江澤偷著樂:“我是家屬啊?”


    溫景宴夾菜,視線從眼尾瞥過去,平靜如水道:“現在不是了。”


    寧江澤表情凝固,笑容不知道轉移到誰的臉上。他側著臉去觀察溫景宴的表情:“怎麽現在就不是了?”


    溫景宴不說話。


    “是吧是吧,”寧江澤死皮賴臉去勾溫景宴的手臂,輕輕晃了下,“是吧溫醫生。”


    溫景宴看他,說:“你都跟我分家了,還怎麽是?”


    寧江澤:“。”


    操,原來真的在生氣。


    休息時間短暫,沒說兩句話,溫景宴又開始忙碌起來。寧江澤抱著飯盒坐在候診區最後一排,滿腦子都是完蛋了。


    前兩次吵架都怎麽好的啊?寧江澤不記得他是怎麽哄的了,好像還是溫景宴先低的頭。


    “………”


    有困難找兄弟,列表躺著的幾人,他首先排除陳周越。


    不是陳周越不靠譜,寧江澤光是試想到對方頂著一張棺材臉一口一個寶寶的樣子就起雞皮疙瘩。


    太割裂了,不現實,陳周越那麽正經的人,寧江澤覺得他不會這樣。


    而談舒文萬年單身狗,倒是聽說在遊戲裏認識了一個女生,二十四五了開始玩網戀。


    想來想去,身邊竟然沒有可以取經的人。


    最後寧江澤點開蔣邵行的對話框。


    「1:我有一個朋友。」


    「蔣邵行:你朋友是不是姓寧?」


    「1:……」


    「1:還能不能聊?」


    「蔣邵行:能能能,你說吧大少爺,你朋友怎麽了?」


    寧江澤組織一下語言。


    「1:我朋友把他對象惹生氣了,這種時候應該怎麽哄?」


    「蔣邵行:你有情況。」


    嘖。


    寧江澤咬牙,拳頭硬了。


    「1:是我朋友!」


    「蔣邵行:行,你朋友。」


    「蔣邵行:這還不簡單?直接******再****,然後****就好了。」


    寧江澤看著蔣邵行發來的解決辦法陷入沉思,要不說死前要清空手機聊天記錄並格式化呢,這特麽讓第三個人看到他就可以直接重開了。


    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1:你別發了,我怕被抓。」


    想起小麵包的事,寧江澤順便問起。


    「蔣邵行:我還沒去呢,不是約的七點麽,晚點接到了讓孩子給你視頻。」


    「1:行,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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