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韓安白笑了笑,“安白快點坐吧。”


    韓安白在心裏糾結。自家公公到底記不記得自已呀?


    上麵的老太太看著自家兒子逗自家孫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耘豪,你說說你,一把年紀的人了,在外邊征戰這麽長時間,又去道觀泡了這大半年。你這性子怎麽還這麽不靠譜。”


    大司馬無奈,“娘,你這是錯覺。因為我在你眼裏永遠都是你兒子,所以你才會覺得我一直都沒有長大。”


    一旁的陳溪芸嗤笑一聲,“對,大司馬啊,是老太太最小的兒子。在老太太心裏當然一直長不大。”


    大司馬對陳溪芸的這句嘲諷視若無睹。麵帶微笑的對著她喊了一句,“大嫂。”


    說著他要看向裴嘉月,“大姐。”


    裴嘉月看都沒看他,自顧自的端起茶杯來喝茶。


    老太太看著姐弟兩人鬧成這個樣子,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不過她麵上沒顯露出來,隻是招呼著大司馬去一旁坐下。


    沒過一會兒。


    裴玄黓的大伯,表兄堂弟等人也都進來了。


    也就是現在在這個大廳內坐齊了一大家子。


    於是。又叔叔伯伯哥哥姐姐一通叫。等認完親才安靜下來。


    陳溪芸對老太太把名作鑒賞館交給裴玄黓這件事情,心裏還是十分不得勁兒的。


    這麽賺錢的一家書肆,憑什麽就給他們了。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


    這家店可火了,每天都有人排著長長的隊去買書。


    都說裏邊賣的好,供不應求,這是什麽?這都是錢啊。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憑什麽就給他們?


    老太太在自已家吃,在自已家喝。在自已家住。


    有什麽賺錢的營生卻給了他們?


    陳溪芸戳了戳自家男人,示意他快點開口。


    當著這麽多人呢,把一些理都該掰扯清楚了才行。


    裴耘易咳嗽了一聲,然後才裝成兄友弟恭的樣子問大司馬,“耘豪,你這一打完仗就鑽到了道觀裏。兄弟兩人也沒時間好好說句話。


    不知道在大觀裏悟出了什麽道啊?”


    大司馬輕笑一聲,“道啊……我實在是愚鈍。還尚未摸到門路。不過有幸與一位小友交談過。讓我頓悟了不少東西。”


    老太太倒是好奇了,他家這個兒子能文能武,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就是眼光不好,情路不順。


    說起他去道觀帶發修行,老太太心裏也不舒坦。


    不過自已的兒子,他也沒辦法。


    老太太問,“原以為你隻是去鬧著玩兒的,沒想到還能有收獲,你說說。看看我老婆子,是不是你們這一路的人。”


    大司馬視線掃過眾人一眼,目光並沒有定在誰的身上。


    他看完了一圈,然後才笑著說,“道是無法用言語來表述的,如果他能夠用言語來表述它隻能是尋常道。


    我們所追求的而非一般的道……


    道是玄妙又玄妙的東西,它深奧複雜……我們要求的就是從有名的奧妙到無形的奧妙……”


    韓安白的心一直在怦怦直跳。


    她聽著長輩在上麵聊天說起修行的事,生怕大司馬想起當初的事情。


    可這些人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當大司馬說起一個小友,視線掃過她時。


    韓安白感覺自已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接著她就聽到了大司馬,侃侃而談。


    而且。


    侃侃而談的正是當初她跟他談起的《道德經》。


    韓安白心裏在默默流淚。


    完了。


    自家公公壓根沒忘記自已,甚至把道德經這些東西記得可熟了。


    甚至又悟出了不少道理。


    韓安白感覺如果自已是老子的話,一定會很欣喜有這麽個能讀懂他《道德經》的人。


    可是,她不是啊……


    韓安白現在真的生怕大司馬下一句話開口就是,這是韓安白跟我說的。


    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已懂這種東西。


    其他人聽著這話都是滿臉迷茫。


    隻有老太太若有所思。


    而一旁的裴耘易壓根聽不懂,就感覺自已好像在聽天書。


    他聽了一會兒,連忙打斷大司馬的話。


    “耘豪啊。你說的這是什麽,當哥哥的我是一點都沒聽懂。”


    大司馬被打斷話也不氣不惱,隻是笑著解釋,“我說的是老子的《道德經》。隻能說老子真乃神人也。”


    陳溪芸又戳了戳裴耘易。讓他別在這聽什麽天書了,抓緊切入正題。


    裴耘易隻能咳嗽一聲,然後說,“你說的這個老子是誰我不認識,我倒覺得孔子的書還挺好的。”


    大司馬疑惑,“孔子又是誰?”


    裴耘易說,“孔子啊,他的弟子把他的話都記錄成了一本書叫做《論語》,我倒覺得並不比耘豪你說的《道德經》差。”


    大司馬笑著說,“這倒是有意思了,不知他的書哪裏可以買到?”


    裴耘易說,“耘豪,瞧你這話說的,這不就是你們家自已店裏賣的書嗎。你怎麽還能不知道呢,該不會是怕我們看著眼熱,不好意思說吧……”


    大司馬看向兩個小輩。


    裴玄黓無奈隻能開口解釋,他把當初對外人說的那一套說辭又重新說了一遍。


    大司馬聽了之後直點頭,“不錯不錯,還有多餘的嗎,給我留一份。”


    裴玄黓抽了抽嘴角,他大伯父說起這件事,肯定不隻是讓他父親跟他辯解,老子跟孔子誰厲害?


    他爹這真是全當沒聽出他大伯父的話外之音!


    這裝傻充愣的行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陳溪芸急了。


    隻能自已開口說,“小叔這長時間不回家,一回來就有這麽大的驚喜。可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平日裏的老太太掛念你,掛念的緊。我們那也隻能在旁邊伺候著,不管怎麽陪老太太聊天解悶都比不過耘豪你親自回來。”


    第102章 搶著當新娘


    大司馬笑著對陳溪芸說,“沒關係的,這次我回來應該會待挺長時間的。這下可以陪娘親好好解悶。”


    陳溪芸在心裏咬牙切齒。誰稀罕你陪這個老太太解悶了?


    她看著大司馬,滑不溜秋的,想了想隻能直說了。


    不然這個家夥一直裝聽不懂。


    “我們這是羨慕的緊,名作鑒賞館可不隻有孔子的書,什麽杜甫,李白,蘇軾,歐陽修……實在是……他們寫的詩詞歌賦,真的是讓人眼前一亮,應接不暇。


    每次想到這兒,我們想去看點,書自家人都搶不上一些事,都是自家人,怎麽就這麽生分了呢。


    平日裏是嫌我們做的還不夠嗎……


    不過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們伺候老太太這麽用心。


    到頭來自家人的書都搶不到……”


    老太太聽到這話冷哼一聲。


    不過她沒慣著自家媳婦兒,“溪芸,你是在埋怨書沒搶到,還是在埋怨名作鑒賞館沒讓你開?”


    陳溪芸僵了一下,隨即笑著說,“娘,瞧你這話說的。我們隻是感慨一下,哪有這回事啊。


    不過既然您自已都說了,怕是您自已也覺得這件事情交給兩個小輩兒不合適吧。”


    老太太也不吃他這一套。


    “我沒覺得交給兩個小輩兒不合適,反倒是覺得交給你不合適。”


    裴耘易皺著眉說,“娘……”


    “行了,你們也別在這拐彎抹角的說這些事兒了。你翹翹屁股我都知道你想拉什麽屎。


    你們不就是覺得我把搬運工的書交給玄黓他們賣你心裏不舒坦嗎。


    關鍵問題是,這是人家搬運工自已指定的人選,我隻是代為轉達。


    其次,以前給你們錢,讓你們開了多少店,有一家能開過半年的嗎?哪次不是賠了個底掉。


    就算這次機會讓給你們,你們能經營的這麽好!


    不要看著別人幹得好,就眼熱你先掂量掂量自已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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