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隔著厚厚的棉衣摟住她的腰


    壓抑不住的情愫與欲望就像煙火刹那爆開。


    小區裏寂靜無聲。


    保安大爺在倒茶,學生們在背對他們的網吧座椅上打遊戲。


    吻從唇啃咬到下巴。


    她涼涼的耳垂一瞬,被濃厚的濕潤包裹。


    唐靈脖子一縮,偏著頭。還是能聽到他的聲音,就貼著耳廓,粗重呼吸打在鼓膜上,熱熱癢癢。


    臉頰燒燙,熱意衝到天靈蓋的唐靈知道了,在寒冷的冬季,原來吻可以取暖的。


    尤其是刺銘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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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奪鳳鸞》by枕風宿月


    沁雨是個沒有過去的女人,她在邊疆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養父母蒼老的臉。


    後來她在死人堆裏撿到個同樣失去記憶的男人,取名喚做逢生。


    他眼神茫然無助,一如沁雨當初。


    她心軟地央求養父養母將他收留。


    他們在沙丘騎馬,在雪山采藥,在冷凜的寒夜互許終生。


    沁雨掰著指頭數,想把攢下的錢拿來置辦婚禮。


    他攬著她,說:明天我就求阿爹阿娘把你嫁給我,此生此世,永不負卿。


    然而,比明天更先到來的是外敵。


    那一日,鐵騎踏遍,火光連營,她在一片狼藉中遍尋不到自己的逢生。


    漫天火光裏,她灼焦了發、熏紅了眼,仍固執地衝向他們的家,卻在多日之後才終於得知,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早就穿上敵軍的甲、登上敵軍的馬,變成完全陌生的樣子——她聽見有人喚他“三皇子”。


    重逢之時,他向陳家獨女提親,她被許給富商陳氏做妾。


    男人高高在上,沁雨跪入塵埃。


    她終於讀懂別離時他的眼神——那是看著草芥的不屑一顧,亦是終於擺脫煩惱的鬆一口氣。


    哀莫大於心死,沁雨終於答應坐上小轎,被抬進側門。她坐在床上等啊等,挑起蓋頭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男人掐住她的下巴,笑容陰冷:


    “還想嫁給別人?”


    “就算我不要——你也永遠是我的妻!”


    *


    傳聞南國新帝李錦治俊美非凡,卻暴戾狠辣,不僅弑父殺兄,還在宮裏囚禁了個柔弱女子,隻為日日折磨,以泄心頭憤恨。


    人人都道,皇宮最冷清的地方,鎖著李錦冶最恨的人。


    可後來有一天,冷宮裏的人沒了。


    那是梁國大皇子迎接公主回朝的日子。十裏紅綢錦緞,百裏敲鑼打鼓,唯有李錦冶眼眶通紅,聲啞泣血:“沁雨,你不要後悔。”


    沁雨頭也不回,比李錦冶離開時更決絕:


    “絕不。”


    -李錦冶隻想沁雨做自己的掌上嬌雀


    乖順,聽話,此心為他


    可沁雨一身反骨,從未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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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鱗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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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c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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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沒有搶到春運回家的車票。唐靈的爸爸唐誌大年初四才到家,回家時是淩晨兩點多。


    方麗華提前給他打了電話,確認了火車到站的時間後,卡著點先睡了一會,睡到約莫兩點鍾,就起來給唐誌準備一些吃的。


    唐靈在房間裏也聽到了媽媽和爸爸打電話。放假的時間,她一般是晚上一點前睡,因為聽到唐誌要回來,心中莫名掛著一口氣,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撐到了兩點半。


    外頭飄著透白晶瑩的雪絨花,把黑色的幕布裝點成夢幻的仙境世界。


    唐靈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著架,聽到門廊漸有皮鞋磕在地板上和行李箱的滾輪在滑動的聲音。


    她揉揉眼睛,手撐著床頭坐起來。


    唐誌和方麗華不同,他不喜歡嘮叨,是寡言少語的人。因為常年在外麵打工,一年才回來一次,所以每次回家都很願意滿足唐靈的一切願望。


    他不是死板的人,很開放且溫和。沒有像方麗華一樣的控製欲和壞脾氣,但卻因為是個耙耳朵,怕老婆,所以經常會服軟地跟著方麗華的要求走。


    就比如,唐靈做練習生這件事,他雖然會擔心,也有懷疑。但隻要唐靈喜歡,真心願意去做,他也不會阻攔什麽。


    可方麗華一反對,再把他越發不好的身體狀況,和家裏的經濟狀況,以及唐靈高考得事情扯出來一通說。


    他的立場就會開始搖擺,甚至退一步不再插手,把事情完全交給她們兩個決斷。


    唐靈從床尾拿了個枕頭墊在背後,看著被子上複古老土的奶奶風花紋愣神。


    她不會直接出去跟一年不見的爸爸親親熱熱打招呼,這種事明天做也一樣。


    她隻是好奇,方麗華會在這個時候跟她爸說些什麽。


    最近吵架的頻率太高。


    特別是方麗華的經典語錄:你去找你爸,我沒錢,你爸在外麵工作這麽辛苦…你不會替他想一想嗎…他一年才掙幾個錢…


    諸如此類的話,近來出現的次數也格外得多。


    免不了,她媽要跟唐誌念叨她的不懂事。


    唐靈抱著被子,懶散疲倦地抬手使勁搓了幾下耳朵和臉。聽覺係統漸漸重新啟動。隔著隔音效果極差的門,她聽見外麵兩人的聲音。


    方麗華從微波爐中取出一盤熱好的餃子,放在桌上:“你回來待幾天嘛…”


    唐誌捏起筷子。他高挺的鼻梁和輪廓清晰的骨線隱隱約約和唐靈有幾分相像。


    他是工程隊的貨車司機,多年歲月消磨,皮膚被曬得枯槁黝黑。一天一夜的旅途更添疲意,他眼下的眼袋重得像兩隻蠶繭窩在眼瞼。


    “暫時回不去,這次的工程剛結,下一次還不知道…”


    簡而言之,公司沒有包新工程,就沒有工作做,沒有工作,就等於暫時性失業在家,沒有工資領。


    方麗華是第一次聽他這麽說。幾年前的經濟形勢都不比現在,如今實體經濟逐漸縮水,房地產敗落。麵對如此情勢,總要有一批人要成為這下滑產業裏的無業流民。


    唐誌就要成為其中之一。


    方麗華坐在他對麵,眉間的皺紋可以夾牙簽,想說話,一聲歎息先溢出唇齒。


    “這怎麽搞哦?”


    唐誌:“先在家裏待一陣吧,老楊他們也回來了,公司總要接活的。實在不行,我就在南城找點兒事做,做的士司機也可以。”


    方麗華滿麵憂愁,“…隻能先這樣了。家裏現在這麽困難,你姑娘(女兒)還跟我倔,硬要當什麽鬼練習生,一星期四天都在公司裏待著,學都要不上了。”


    唐靈手指捏著被子,本來聽了爸爸的話,是既心疼又擔憂。


    怎麽方麗華一講話,就喜歡誇大其詞,顛倒黑白。


    她沒有不上學,她甚至為了維持和方麗華的約定,很努力的去學了。


    唐誌:“…那學還是不能不上,我們單位多少小年輕,一到公司,隻要有學曆,老板直接提拔到幹部級,一年十幾萬。像我幹了二十多年,還在底層打轉,學曆很重要,哪怕是個二本,好歹說出去也是大學生。找個工作,也穩定。”


    方麗華:“那你回頭自己跟你姑娘說道說道,練習生那事,趁早別去了。”


    唐誌用夾著筷子的,幹燥的手掌來回摸著額頭,低著眼睛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過了一會,他抬起腦袋,發出悶悶長長的嗯聲,“她自己說的,做練習生就不上高中,不考高考了?”


    方麗華聽他摳字眼,斜瞅他一眼,“高考肯定還是要考啊,我就是說她沉迷在那件事上,上學的時間都沒了。”


    唐誌:“哎,話說回來,她那個樣,本來成績就不怎麽樣。真有點影響也沒什麽,高三的時候努努力能上個二本,我就知足了。”


    方麗華顯然是知道唐靈有能力考得比以前好,於是就希望她更好,當然這僅限於學習成績。


    因此,她才想讓唐靈舍了那些花花心思,既然能學好,就幹脆一門心思好好學。


    方麗華替他收筷子,眼風薄利,沒有說話,“…”


    唐靈等了半晌,直到外麵客廳的聲音都沒了,才睡下去。


    她睜著眼,那些話語還在腦袋裏單曲循環。


    眼前的黑暗裏好似在孕化一隻形狀醜惡的怪物,一步一步朝她逼來,讓她懼怕,不安,惶恐,僵硬,想要逃跑卻找不見方向,邁不動腳。


    唯一幸運的是,怪物隻是逼來,還沒有將她吞噬殆盡。


    擱置,無視,周旋,堅持,她隻能做好她現在能做的所有事。


    唐靈心口悶悶的,困意都沒了。她從枕下摸出手機,打開朋友圈瀏覽了片刻。都是一些過年回老家後的飯桌展示,或者是遊戲排位,電視劇電影截圖。


    她更覺得心裏空落落,點了右上角的加號,發了一條朋友圈。


    沒有圖,隻有一句話。


    ——我好想開學啊。


    然而時間屬實是太晚了,臨近三點。不睡的人也都是遊戲黨,哪顧得上刷朋友圈。


    一條動態發出去,不像平日,一小時幾十個讚。


    現在,半個小時都沒一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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