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夷拍了拍他的肩膀,衝田家夫妻兩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淩霄再來看樂樂。”


    田父點頭:“今天麻煩你們了。”


    ……


    回去的路上,沈淩霄的情緒有些低落。


    沈淩夷安慰他道:“別不高興了,好歹田為樂被救回來了,人也安全,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沈淩霄垂頭喪氣:“我知道,可是看著樂樂的樣子,我心裏難受。”


    田為樂,為樂。


    他這個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樣,整天都是快快樂樂的,可是現在,他卻變成了如今的模樣,怎麽讓人不難受?


    沈淩霄吸了吸鼻子,“哥,你送我去舒家吧,我想找舒丘說說話,今晚我在他家睡好了。”


    沈淩夷:“行。”


    他車子一拐,便朝舒家去。


    車子在舒家門口停下,沈淩霄下車,先在門口按門鈴,可是他按了兩下,就發現舒家的大鐵門竟然沒關。


    沈淩霄麵露疑惑,拿手機給舒丘打了幾個電話,卻發現完全沒人接,他沒忍住,就推門直接走進去了。


    沈淩夷看他進去,也沒立刻驅車離開,而是坐在車裏和邱詔打電話,詢問著這個案子的情況。


    隻是電話沒打完,他就看見進去沒多久的沈淩霄突然衝了出來,大聲的衝他的方向喊著什麽。


    沈淩夷疑惑,從車裏走出去,風裏屬於沈淩霄的聲音就逐漸清晰起來,好像是在喊:“……哥,舒丘暈倒了!舒丘是不是死了啊?”


    他聲音驚恐,沈淩夷聽到,臉上表情驟然一變。


    ……


    這一晚,對於很多人來說,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不過池晚倒是一夜好眠。


    她平日十點就睡了,昨天早就已經困得不行,因而直播一結束,整個人隨便洗漱了一下,就一頭栽進被窩裏,裹著被子睡著了。


    十一月的江城已經很冷了,山上已經是十度以下了,隻有中午那會兒出太陽了才暖和點。


    池晚醒來的時候被窩裏暖烘烘的,這溫度,讓人完全不想起床,反正天冷了,早上也沒啥香客,她索性就賴床了。


    在被窩裏舒展了一下四肢,她拿過充電的手機縮在被窩裏玩。


    她手機晚上一般都是靜音的,畢竟大晚上著急聯係她的人基本沒有,偶爾反倒是會被各種app彈出來的消息給驚醒,因而便靜音常駐了。


    現在她把手機打開,就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不少未讀信息。


    池晚先看了一眼未接來電,有幾個是沈淩夷打過來的,還有兩個是陌生號碼,而未讀信息,則是來自遍地好友。


    有以前的初高中大學同學,也有之後工作認識的同事,除此之外,還有魯麗、林警官她們的消息,這些都是來問她昨晚上的事情的。


    池晚一一回複過去,等回完,時間都到中午了,她才慢吞吞的爬起來,去洗漱做午飯。


    午飯她吃了餛飩。


    他們這邊不愛吃餃子,是吃餛飩,在去北方讀大學前,池晚甚至都不知道餃子具體是什麽樣的。


    餛飩皮薄,池晚在菜市場買了做好的皮,再剁了豬肉大蔥一起包。


    自家吃,那可不吝嗇餡料,她包得大,各個都是皮薄肉多,肥嘟嘟的一團肉裹在薄薄的麵皮裏,透著皮都能看見裏邊粉白的肉。


    包好之後放冰箱裏,想吃的時候拿出來下鍋一煮,方便得很。


    池晚煮的時候,往鍋裏撒了一點紫菜和小蝦米,煮出來的餛飩帶著無比的鮮香,一口咬下去,餛飩好吃得不得了。


    一碗熱乎乎的餛飩下肚,池晚吃得額頭冒汗,吃完更是覺得冷氣全消。


    等吃完飯,她手機便響了起來,池晚接過來看,發現是沈淩夷打過來的,便直接接了起來:“……喂,學長。”


    沈淩夷這個時間已經在公司上了一早上的班了,他背靠著椅子,道:“昨晚的事情,還沒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淩霄的朋友,怕是沒這麽快被找到。”


    池晚:“也是緣分,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會遇到凶手。”


    沈淩夷歎了口氣,跟她說起這個案子的情況,“……那人綁了人,要了錢,卻沒想過放人,你不知道,他綁了六個人,最後活下來的,卻隻有三個人。”


    沈淩夷說到這,心裏也不免有些波瀾。


    “而這活下來的三人,身上也多有殘缺,或是沒了手掌,又或是沒了手指,根據醫生所說,他們心裏都留下了很深的陰影,怕是很久都無法消除了。”


    三人的陰影不僅僅是來源於身上,也來源於心裏。


    那個曹昌明,把另外三人虐殺死了之後,竟是把屍體丟在了地下室,讓三個活人和三個死人待在一起。


    而那地下室中,光線不明,活著的三人看不見,隻能聞到越來越濃的屬於屍體的臭味,腦海裏忍不住就浮現出各種各樣的猜測,這些猜測足夠讓他們崩潰發瘋。


    所以,被救之後,三人的情況,可以說是比任何人想象的都還要慘烈。


    池晚聽了也不免也覺得不忍。


    她當時隻算到那人綁架了人,也殺了人,甚至還殺了自己的妻女,但是其中細節卻是沒算出來的,如今才知道情況是如此。


    “……但是,好歹人還活著。”沈淩夷說,“還活著,那就代表了無限的可能,遲早,他們能從陰影中走出來的。”


    池晚也點頭,“嗯,他們肯定能從陰影中走出來的。”


    這是個美好的祈願。


    ……


    和沈淩夷聊了一會兒,池晚對昨晚案子的情況也差不多都了解了。


    等掛了電話之後,她去門口將廟門打開,迎接香客,不過昨晚下了一場雨,今天氣溫低了好幾度,香客大概是不會上門了。


    池晚琢磨著,等時間得去縣裏買個火爐,等天徹底冷下去,她還可以燒爐子取暖,等冬天還能再爐子上烤各種東西吃。


    【兔兔】這邊,她的房管青青發消息給她,激動的跟她說,她火了,這次真的是要大火了。


    她截圖了池晚的【兔兔】主頁給池晚看,池晚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兔兔】賬號,關注人數竟然破了五百萬。


    “……昨晚的事情,好多人都知道了,到現在熱搜都沒下去了!”青青十分興奮的給池晚發語音,“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神算了!”


    昨晚池晚結束直播後,自己就跑去睡覺了,卻不知道自己連上了好幾個熱搜。


    【算命算到綁架真凶!】


    這麽一個話題,不管怎麽看都十分博人眼球啊,誰看了不感興趣啊?


    要知道這個案子因為許久沒破案,本身就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如今案子被破,而且還是這種十分戲劇性的方式——【兔兔】的一個算命主播,不僅連麥到凶手,並且直接算到了人是綁架案的凶手?!


    至於懷疑是演戲?


    笑死人,今天早上b市警方那邊都已經發了正式通告了這個案子,所以演戲的可能是完全不存在的。


    這種情況下,池晚不想火都難。


    池晚聽了,若有所思的道:“怪不得我早上起來,覺得體內神力充沛了許多……”


    她照鏡子,也發現自己的氣色紅潤健康了點,不再是之前那種病弱的慘白,多了一點血色,這說明神力一直在滋養她的身體。


    最近吐血也吐得少了,池晚很肯定,自己的身體的確是在逐漸愈合。


    發現這個事實,池晚也是心神大定,對於自己痊愈的未來,也更加有信心了。


    而此時,一夜過去,網上對於綁架案的議論非但沒變少,反而因為足夠戲劇,也足夠不可思議,大家議論得更加熱切了。


    某博熱搜上,直接占據了好幾個熱搜,哪個點進去,都能看見下邊網友們激烈又興奮的討論。


    而在華夏的某一家醫院,方和藴也看見了這個熱搜,他有些愣神的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的那張截圖。


    那張,據說是那個算出連麥網友是綁架案凶手的“神算”截圖。


    而方和藴愣神的原因,便是自己竟是認識截圖裏的這個人,他絕對不會認錯的,這人明明就是那個昭明山山神廟的廟祝。


    他還記得對方當時給自己算的那一卦。


    “……被囚禁十年,最後跳樓而亡。”


    他之前一直覺得對方是在駭人聽聞,可是現在看著網上的這些議論,他卻有些疑惑和迷茫了。


    如果對方真的是神算,真的算得很準,那麽她給自己算的那一卦……那卦裏的一切,難道未來真的會發生?


    不等方和藴細想,旁邊病房的門突然哢嚓一聲被人從裏邊打開。


    他轉頭,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裏邊走出來,他立刻站起身來,叫了一聲:“……無絮哥!”


    黎無絮看向他,歎道:“你進去吧,無憂在裏邊等你……不過你和她聊天的時候,不要說一些有刺激的話,明白嗎?”


    黎無絮再三提醒。


    方和藴抿唇點頭,臉上表情更加嚴肅了,“我知道的。”


    從蘭容那裏知道黎無憂出事的事情之時,方和藴第一反應是不信的,所以他直接就打電話給了黎無憂,想問問情況,可惜,當時電話並沒有人接。


    後來,他好不容易聯係上了黎無憂,接電話的卻是她哥哥黎無絮。


    這時候,方和藴才知道,蘭容說的竟然都是真的,黎無憂,是真的出事了。


    出事之後,黎無憂就一直在住院,按照黎無絮所說,事情發生之後,黎無憂不僅是生理上,也包括心理上都收到了創傷,她的情緒一直不好。


    方和藴來這邊已經兩天了,今天才得到允許進去見她。


    方和藴和黎無憂是朋友,直到她出這樣的事情,心裏自然是很擔心的,此時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才走了進去。


    黎無絮幫忙將門關上,他沒進來,給了兩人說話的空間。


    黎無憂此時正坐在窗前曬太陽,方和藴看著她的背影,輕輕叫了一聲:“……無憂?”


    他喊完,黎無憂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消瘦的臉,她衝方和藴笑,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樣子,好像還和以前一樣。


    “方和藴,你來了。”她笑著說,一張臉看起來很甜。


    方和藴嗯了一聲,走過去,“我聽說你住院了,就過來看看你,你身體還好嗎?”


    黎無憂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歪著頭,突然問:“你聽誰說的?誰告訴你我住院了?”


    方和藴張了張嘴,他下意識的想說是“蘭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名字到嘴邊,他卻突然咽了下去,隻含糊不清的道。


    “就是聽朋友說的……”


    “是蘭容吧?”黎無憂卻說,她眼睛很亮的看著方和藴,眼中帶著深切的癲狂和怨恨,神經質的喃喃念道。


    “是她,肯定是她!除了她,誰能知道我住院了?隻有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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