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清涼的茶水被他潑在玉荷臉上,這也讓玉荷清醒了一瞬。她睜著空洞的眼,略顯迷茫地看著眼前瘋癲中的青年。


    地上的兩人,已經被人拉出包廂。


    此刻偌大的包廂內,隻有他們情侶二人。


    玉荷摸了摸臉上冰涼的茶水,剛想站起來罵街。但很快她就想到這是什麽場地……


    “那個……玉荷很想開口解釋,但不管她怎麽組織語言,好像都有點解釋不清。也不知道從何說起,便隻能閉嘴。


    “我需要的是唯一的關係,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綠葉!”金斯玉快崩潰了,他不明白玉荷為什麽不能像他那樣對他們的感情忠貞?


    為什麽他們二人之間,總是摻雜了那麽多其他人。愛情是兩個人之間的東西,不需要那麽多個人。


    他哭得歇斯底裏,他不懂玉荷怎麽能一邊說愛他?一邊又和別人滾在一起,她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他捂著臉不想看這一幕。


    可這一幕卻深深地刺在了他的心裏,眼淚大顆大顆從他的手掌縫隙流出,他哭得滿臉通紅,跪坐在她腳邊。


    “……”坐在沙發上的玉荷,抱著酒杯有一丟丟不知所措。


    她有點沒搞懂金斯玉在發什麽瘋,為什麽要哭得那麽傷心,好像她死了一樣。


    這讓她腳趾扣地,也讓她頭皮發麻。總有一種自己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可她啥也沒做啊。就喝了點小酒,喝得腦子有點發暈,然後身邊有個人對她摟摟抱抱?至於嗎?又不是搞得跟上床的一樣。


    當然這話玉荷不會說.


    第26章


    她看著腳邊哭得不能自已的金斯玉, 腦袋有點大,她沒想到這人會找到這裏,而且還情緒那麽大,似乎動了手。


    對方的行為玉荷沒看見, 但隱隱約約間她聽到了耳邊的對話聲。是金斯玉和那個男人的聲音。


    “別哭了, 吵死了。”玉荷很想安慰一下腳邊的人, 但奈何她有心無力。


    酒精讓她看不清眼前人, 一刻的清醒隨著不斷上湧的熱意。她的腦子再次變得混沌,喝醉酒的人本來就有點頭昏腦漲,這會聽著那吵得要死的哭聲。


    從一開始的尷尬無措, 也逐漸變得煩躁起來。沒用腳去踢人,已經是她最理智的表現。


    她抱著酒瓶,看著少年再一次倒在沙發上。那樣子和一個酒鬼沒有任何區別, 與他們曾經第一次見麵時的驚豔完全不同,她是個低劣的人。


    一個完全糟糕到徹底的人。


    金斯玉已經無法再多說一句,他痛苦到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發現他完全不了解自己喜歡的人, 他甚至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如果不是李希告訴他, 他都不知道她出來找野男人玩了…


    “這算什麽,你告訴我這算什麽!”不管他怎麽拉扯逼問, 玉荷都是一副醉漢的模樣。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躺在沙發上睜不開眼的醉酒樣子。他被她這副樣子, 再次氣哭。


    “喝喝喝,就知道喝!戒酒有那麽難嗎!為什麽你總是不能改變, 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你明知道我愛你, 你知道的!”玉荷隨便一言一語就能輕易拉扯動他的神經, 讓他變得易怒瘋狂。


    他痛苦極了,也難過極了。


    他不明白, 玉荷為什麽就不能對他忠誠。不能全心全意愛他,為什麽就不能一直愛他。


    玉荷也不理解他為什麽總是讓她戒酒,她喝酒礙著他什麽事了。女人躺倒在沙發上,聽著那人的質問,閉著眼小聲抱怨道:“你可以不愛我……


    說著說著,她嗤笑一聲


    好像是在笑他,笑他蠢笑他傻。


    玉荷已經醉得看不清人,自然也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她說這話完全沒想過會帶來什麽後果,是想說就說。


    她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讓金斯玉聽得清清楚楚。她說,他可以不愛他。


    也可以離開她,聽著這話少年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有一絲諷刺的笑,那諷刺是對著他自己。他發現玉荷說得對,他可以不愛她的。


    他可以離開她的,他可以不用這麽痛苦。


    可就像讓她戒酒一樣,她戒不了酒。他也戒不了愛她,他不可能不愛她。


    他就是愛她,很愛她。


    這種愛沒有任何道理可言,也沒有蛛絲馬跡可以去尋找。就是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就像是飛蛾撲火,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條,還是不要命地往前飛。


    最後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你說過喜歡我的,玉荷,你說過喜歡我的。”金斯玉真的很想掐死沙發上的人,他想要她付出代價,他想要她去死。


    可他不能,他舍不得,他也不願意。他隻能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咒罵自己,咒罵那些引誘她的人。


    是他們讓她離開他。


    她說的對,他就是賤,不自愛。都這樣了還是愛她,不願意和她分開。


    他就是賤,賤得要死。


    “玉荷,我再相信你一次,再給你一次機會。做個乖孩子,做個好孩子,不要背叛我好不好。我原諒你,我再原諒你一次,最後一……他抱著喝得爛醉,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女人。


    那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懷裏人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或許是說給自己,也是說給玉荷。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他的唇在說出這些話時,忍不住顫抖。


    他在害怕,他怕她會離開他。


    他沒有安全感,也從她身上感受不到愛,看不到未來……就像她的那句:“你可以不愛我的。”如同一個魔咒,圍繞在他的心頭。


    讓他久久無法平靜,讓他痛苦極了。


    他抱緊懷裏的人,嗅著她身上的酒氣,看著她身上被其他男人咬出來的紅痕。


    流著淚,紅著眼。拿著濕巾仔細地擦著,一遍又一遍,好像這樣就能清理掉那些痕跡,就能清理掉她的背叛。


    然後他們重歸於好。


    他就像在拚一麵已經碎了的鏡子,費盡心力,去掩蓋那些破碎無法複原的痕跡。


    “我們要好好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不要讓我再失望。”他就像是在念經一樣,一次又一次對著玉荷說道…


    可是那些的痕跡根本就抹不掉,越擦越豔,金斯玉的情緒更加崩潰。最後他隻能一個一個去吻,去咬。


    去用自己的痕跡,蓋過另一人的痕跡。就像小狗會撒尿標記領地,金斯玉想要讓玉荷身上沾滿他的氣息。


    不管誰見了,都知道她是他的。


    秋日雨夜裏很冷,空氣中卻飄著一股讓人難聞檀腥的熱氣.


    .


    第二日一早。


    醉酒後醒來的玉荷,思緒漸漸回籠。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著頭頂的吊燈嘴角有點抽搐,她的記憶並不完整,但她還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會所裏惹禍了。


    她差點和那個隻見過一麵的男人搞出孩子,並且還被金斯玉抓奸在床。不對,應該說是沙發


    金斯玉昨夜的瘋癲,她也記得那麽一點。少年抓著她的衣領,質問她為什麽要做出那種事情。


    她回了什麽.她回了一句很嘲諷的話,讓他別愛她。就像是知道他很愛她,離不開他,所以肆無忌憚地造作。


    她把他的尊嚴踩在地底,嘲笑他,踐踏他.


    玉荷不是個好人,甚至不是人,理解不了人類的情感。但她還是知道不能得寸進尺,也不能把人逼急了。


    她昨天晚上幹的事情,在人類世界中,是很壞的一種行為。也是很無恥的一種行為,她此刻應該感到慌亂,然後道歉。


    但玉荷不一樣,她沒有人類的三觀,她對這件事的擔憂來源於任務,她怕任務不完成,她怕係統出事。


    第一次玉荷那麽清晰地感受到喝酒誤事,但讓她檢討自己,那也是不可能。


    她隻會越想越煩,越想越想罵金斯玉。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那裏找她幹什麽?閑的慌閑得沒事找事。


    最後再鬧出那一堆事情,讓他們兩人都覺得煩。


    床下柔軟的棉被,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在金斯玉給她買的所謂婚房裏。


    ……人認識不到一個月,對方就想和她結婚。然後她順嘴提了一句想要東邊的房子,對方就買了這房子給她。


    因為在原著中男主家破產時,原主來了個大變樣從一開始的溫柔大姐姐化身拜金渣女,將金斯玉一腳踹開,賣了房子和別的男人跑了。


    有著這個前情劇情在,玉荷自然不會不同意。但她並沒有想和金斯玉在這種房子裏同居,一直都在等原著劇情發生,然後她好賣房跑路。


    自然也就來過一次,雖然隻來過一次,但她還是清楚的知道,這就是東邊那棟房子。


    玉荷撓著頭,從床上坐起。


    此刻房間內隻有她一人,金斯玉不見蹤影。他將她帶回這棟房子裏,應該沒生多大氣,可不對呀,昨天晚上他氣得快要發瘋。


    她可是聽到了,他說想掐死她。


    因為不清楚情況,玉荷也不好行動,她怕她隨便一個動作,就牽扯到金斯玉那薄弱的神經。然後讓他又發神經病,最後不好收場。


    畢竟有昨夜的事情做鋪墊,發生什麽都不稀奇。


    她坐在床上,撓著微癢的肩頸,打了個哈欠。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換過。


    也確實該換,淋過雨,就在包廂裏刮刮蹭蹭,髒得要命。


    她並不把自己的貞潔當回事,她也並不覺得那是多重要的事情。自然不會在意誰給她換的衣服,撓完肩,玉荷就想下床。


    也是這時,床對麵的門被人推開。


    身穿白色居家服的少年,站在門外,氣質柔和地看著她:“醒了。”


    那樣的眼神明明很溫柔和善,卻看得玉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好像昨夜的事情沒有發生,他們還是一對恩愛的情侶,他愛她。


    這也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早晨,早起的先生為自己心愛的女士準備早飯。


    “早飯已經好了,可以起床了。”他又道。


    聲音和煦,眉眼清麗。


    是一個很養眼的畫麵,但就是讓玉荷不自在,她坐在床中央,沉默地看著對麵的少年。


    比起她的不自在,少年就要坦然很多。


    見她不動,少年也不生氣,而是去拿起一旁的拖鞋來到床邊。


    玉荷雖然不自在,但也並不害怕。她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麽眼前的金斯玉能夠那麽冷靜?


    他不應該氣得發瘋嗎?不應該和以前一樣,歇斯底裏地質問她,為什麽要做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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