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凜咽下嘴裏那塊齁甜的黃桃,想了幾秒,答道:“兩杯是嗎?顏色是粉的,像果汁。”


    “對。”他期待著她給予肯定的答複,雖然這隻是很小的一件事兒,但似乎隻要她喝了,他就會很開心。


    可惜林凜搖了搖頭:“沒有,我不是很喜歡甜食,在外麵吃飯也不會點果汁,不知道那是酒。而且我那會兒正跟蔣佑文吵架,特別煩,想回家,宋慈非要我陪她……”


    她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趕緊補充道:“但是沒有浪費,宋慈全喝了,還說挺好喝的。”


    這話並不能安慰到他,宗遇狠聲道:“下回見著讓她給我吐出來。”


    林凜忍俊不禁,兩人相識一眼,交換的信息不言而喻,就誰都沒說話。林凜站在島台旁繼續吃罐頭,吃得很慢,也吃不了幾塊,宗遇則轉身去調酒,冰箱裏正好有幾瓶西柚汁,他不愛吃水果,宗俊霞有時候逛超市買的各種果汁,指望他能喝點兒。


    以前在北京時,周末也沒少去酒吧,林凜見過熟練的調酒師工作的樣子,而宗遇這個業餘的,看起來像“廚房殺手”自信地烹飪,隨意又果斷地往雪克壺裏“加料”,看著有些敷衍地甩了甩,然後找了個杯子倒進去,推給林凜。


    看著那杯粉嫩的液體,和記憶裏的重合了,略顯粗糙的成品,宗遇製造。她不禁想了一瞬,如果當時知道是宗遇調的,她會不會喝。答案有些傷人,她還是不會喝。


    但如今不一樣了,她拿起杯子嗅了嗅,西柚汁的甜香夾雜著酒香,先是輕抿了一口,和想象中差不多的味道。


    宗遇看她喝下去,心情好了不少,嘴角噙笑:“你知道這杯酒叫什麽嗎?”


    “叫什麽?”


    “破冰船。”


    “我好像在酒單上看過,但沒喝過。”


    她很快喝了半杯,很給麵子,宗遇心頭發癢,抓住她一隻手眷戀地撫摸,低聲接道:“沒事,酒不重要,你看過破冰船麽?”


    “沒有,那種不是工作船嗎?我看圖片覺得不是很大,像快艇。”


    “不是的,很大的船,冰層也特別厚、特別大,但是會被慢慢破開。”他並不是寫作文的好手,描繪起來實在是詞窮,遑論破冰船對於他有著很多層的深意,他隻能說,“我高一那年和我媽去過一趟俄羅斯,摩爾曼斯克港登船,我一直記得,那是我去過最喜歡的地方。”


    他不讓林凜接話,擅自做主般,向她承諾,抑或是邀請:“我肯定要帶你去,你不能拒絕。”


    林凜心潮微動,想說她怎麽會拒絕,她也想去看的。


    不知不覺間,宗遇把她抵在懷中,拿起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玻璃酒杯碰在瓷麵的島台上,一聲清脆的響,像冰淩墜地。他的手順著睡衣下擺探了進去,溫熱厚重的掌心覆上她的腰,他低頭遷就她的身高,明明自己更高,卻像在仰望她,向她索吻,貪婪地求取她的愛。


    纏綿的深吻掀起欲浪,難分難舍,他吮咬著她鎖骨的肌膚,氣息打在上麵。今夜他們定然無法到達摩爾曼斯克,共同登船的期許仍在未來,但是他說:“所以林凜,先讓我入個港。”


    第39章


    這一次,他攻勢凶猛,林凜敏感地察覺到不同,就像一個人從粗心無知到謀求算計的轉變。


    兩人就倚在島台旁調情,林凜後腰抵著的瓷麵都被熨得溫熱,任他像狗一樣埋在胸前啃咬,那麽高的男人,伏在她頜下攫取溫度,林凜心軟極了,愛撫著他的頭。他的雙手四處遊走,好像怎麽也摸不夠,腦海中一想到她下麵白嫩的肌膚,就饑渴至極。


    他聞到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手指攪弄著一池春水,嗓音沙啞地問她:“塗的什麽身體乳?”


    林凜在混亂中找到一抹清靈,想他怎麽還有閑心問這個,可他也不想知道答案,而是說:“下次我給你塗。”


    “滾蛋。”她嬌嗔道,殺傷力絕對為零。


    他極有耐心地找到那隻嫩芽,糾纏著不給個痛快,人又緊緊地抵著她,不讓她逃脫,林凜本以為就在這兒發生,兩人同時意識到,安全套還在臥室,她忽然攬緊了他的脖子,他就立馬懂了暗示,勾著她雙腿把人抱了起來,急切地邁進房間,回到床上。


    東西就放在床邊,林凜離得近些,幫他拿了過來,他卻沒急著戴,她沒攏緊的雙腿本想迎接他,他卻扣著雙腿,喉結微動,提出要求:“讓我親親你。”


    林凜笑著伸手,想要拉他接吻,結果把他雙腿一扣住,向下吻了上去。


    “宗遇……”


    林凜倒吸一口氣,溫柔地踹他,被他扣得更緊,他倒是有服務意識,隻是吻得略顯生澀,憑著本能去討好她,那是很溫柔的時刻。


    他漸漸摸到門路,指腹沾染著流不盡似的水,蹭了蹭手指給她看,笑道:“這麽敏感?弄床單上了。”


    “閉嘴,那你去洗床單行不行?起開……”


    她又在踹他,他也不生氣,就扣住她一隻腳踝暗示地撫摸,腳踝處沒什麽肉,還能撫到纖細的筋,手感滑嫩,僅用虎口就能圈住。


    他百般挑逗她,遲遲不肯真正“入港”,搞得林凜都開始覺得空虛,伺機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掌握主動權。宗遇擺出副任她欺淩的樣子,甚至讓她幫忙戴上了安全套,雙手扶著她的腰,迎接她的臨幸。


    她緩慢地向下坐,喘息聲陣陣,他躍躍欲試地向上迎合,但不急躁,低聲說:“來,祖宗,你有什麽招數都使出來,我這回要是再整出丟人的事兒,我立馬就滾,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你麵前。”


    多狠的誓言,林凜腦海裏瞬間就是“騎虎難下”四個字,總覺得今晚怕是不能輕易結束了。


    他確實不打算放過她。


    那是一種酸脹的快感,她則是真正溫柔的上位者,溫吞地剝奪與給予,主要還是滿足自己剛好的需求。宗遇滿心不痛快,總是急不可耐地向上頂,卻被她按住了胸前的肌肉,她伏在他身上,賞賜般輕吮他的喉結,聽他為之發出異樣的悶哼。


    “你急什麽……”


    “急死了,你行不行?”


    她一看就沒多少力氣,很快肉眼可見地開始消極怠工,宗遇長吐一口氣,扣住她的後腦勺結束一場綿延的深吻,然後將她推開,讓她坐直了身子。


    林凜錯愕了一瞬,他已經一手鎖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撫上了臀肉,低笑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不太行。”


    “誰有你不行?”林凜眼睛一瞪,心裏想的什麽就說了,“你是最不行的,是我談過……”


    宗遇哪肯讓她把話說完,十分清楚他要是聽完了這句話,肯定活不過今年,立馬氣死。他趕緊將她打斷,同時向上聳腰,開始自給自足:“你他媽再說?你要說什麽?說啊。”


    她被他弄得好像攪到了心肺,全然無法發出凶狠的攻擊,話語像珠子似的散落一地,拚湊不全。她漸漸直不起腰,微弓著推拒他,這個姿勢太深,他顯然被激怒了。


    局勢不妙,林凜開始嚐試撤退,宗遇也嫌自己在下麵不好使力,雙手掐著她的腰把人提了起來,反身按在床上,轉瞬間而已,他又頂了進去,把她雙腿扣在胸前,如此親密的時刻,還能欣賞她一雙好看的腿,宗遇感覺滋味真是美極了。


    “盼盼?”


    “嗯……”


    “你怎麽生的?哪兒哪兒都好,越看越喜歡。”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必當真,林凜說不出什麽溫柔的話,他像個畜生似的,邊頂還邊在她身上亂咬,林凜沉浸在欲浪中難以平複,又放狠話氣他:“我哪兒都好,你卻不行,五分鍾到了,夠了……”


    宗遇氣得直笑,跪坐在她身前,把兩條腿搭在自己肩頭,頂得更深,根本不肯鬆懈分毫,負氣道:“你不用激我,放心,咱倆今天肯定幹到明年,讓你爽個夠。”


    滿床支離破碎的喘息聲與情話,林凜分神看一眼牆上的鍾,新年遲遲未到。根據她過往的經驗來說,紳士的床伴絕非“點到即止”,就像人生往往要有一些預料之外的縱情,才算有了生趣。性愛沒有文明可言,高潮永遠是一潮勝過一潮,才算是“迭起”。


    飯後她因錯過他準備的餐廳而說他沒有給到她驚喜,如今深夜,時鍾馬不停蹄地奔跑,他給到她了,全然給到她了。


    林凜很快感受到了他所謂的霸道,脫掉外衣的他毫無禮貌可言,也許是她的“羞辱”的緣故,剛剛尷尬的一次全然可以忽略不計,如今才是正餐,他在證明自己,換著花樣地折磨她,抑或是給予她。


    情到濃時,他說出口的話根本不過腦子,粗俗又熱烈,咬著她的唇說:“早就想幹你,現在才算如願,知道嗎?”


    她到底不如他不要臉,雙頰一燙,想他所說的是有多早,難不成是高中,咬牙罵道:“變態……”


    他又說:“把剛才的事兒忘了。”


    “行……”腦海中白光陣陣,她嚶嚀著告訴他,“不要了……你快點兒……”


    他埋頭猛幹,樂此不疲地在她身上耕耘,雖然說什麽幹到明年,可他根本沒閑心看牆上的時鍾,腦海裏像是機器輸入唯一的指令,必須幹到她哭,哭得徹底才行,他要看看她能流多少眼淚,反正床單肯定是要洗的。


    “宗遇……”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趁他緩和些許速度的契機發言,“可以了,真的可以了,我肯定再也不提你剛才三分鍾……”


    他籠罩在她頭頂,下麵還交融著,像是短暫的中場休息,嘬弄她充血的唇:“我們盼盼怎麽這麽可愛,不是說忘了?還記著啊。”


    她借機摟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輕喘,似乎要說什麽正經的話,宗遇問:“說什麽?”


    她又喘了好幾下,平複呼吸,順便改了個口,在他耳邊罵道:“我操你爹,你一直不射,也是有毛病。”


    “操。”他真是裏外不是人,很快找到了說辭,開始又一輪的攻勢,“操我爹幹什麽?操我就行。祖宗,我忍著呢,你不是記性好嗎?咱取個平均數。”


    他吻她閉著的眼睛,命令道:“睜開。”


    她滿眼媚態地剜他,慪氣不說話,他則用虎口扣著她的下頜,逼她看牆上的鍾:“幾點了?”


    “看不清……”


    “幾點開始的?”


    “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繼續幹就知道了。”


    “宗……”


    手機又在響,估計還是蔣佑文,宗遇抓起來丟到窗邊的椅子上,就讓它響著。隨之而來的,是外麵連續不斷的煙花聲,2024年到了。


    而她伏在床上,累得提不起腰,他隨手抓了個枕頭墊在她腹下,整個人罩著她抽送,吻落在敏感白皙的背,激起一層又一層的粟粒。


    林凜早已被卷進了欲望的海洋,找不到一絲清明,在高潮的界限反複遊蕩,進退不得,他執著於咬著她脖頸問她:“爽了嗎?夠嗎?”


    並非那種出於男人自尊心的低劣求證,他就隻是單純問她字麵的意思而已,像小朋友希望得到老師代表褒獎的紅花。


    林凜爽得淚眼婆娑,臉埋在枕頭上,暈濕深灰色的布料。她真實地答他:“夠了,真夠了……”


    “問你爽嗎,答什麽呢?”


    他非要她親口說出來那個字,繼續緊逼,否則不肯放過她。林凜臉皮薄,在他湊近傾聽後反手撫上他的頭,小聲在他耳邊說:“爽的……”


    他顯然笑了,噙起弧度的唇印在她後頸,卻說:“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女人在床上都很會演戲,你騙我。”


    雙手隨即被他扣到身後,一隻手便能鉗製住,另一隻手則扣著她的腰,方便他動,林凜則是砧板上魚肉,予取予求。


    林凜感覺周身被欲潮席卷,脹得要炸了,又是一波高潮,她哭著叫他的名字,似在求饒:“宗遇……宗遇……”


    她當時竟然想起了高中時的宗遇。曾有那麽一次碰巧見到他打人,她很快就走了,對方的攻擊看著僅僅是無力的反抗,他的行為在她眼中則是霸淩,雖然被他打的小混混八成罪有應得。如今想起,隻是因為她被宗遇欺負得太明顯,他一貫會欺負人的,雖然方式不同,卻一樣可恨。


    她短暫跑神,回過神來仍是心花被撞得混亂不堪,他終於肯放開她的手,從後麵伸手繞到她胸前,寵幸冷落片刻的渾圓,下身正蓄謀著最後的衝擊,他覺得差不多了,低聲向她提出要求:“叫老公,叫了就完事兒。”


    林凜不肯叫,不知死活地說:“你們男的,在床上怎麽,怎麽都喜歡……”


    “趕緊叫。你今後隻能叫我,別他媽想那些死人了,晦氣。”


    宗遇覺得她今天真是不把他氣死不罷休。


    林凜沒有哭意,眼眶的淚水卻泛濫,嬌喘像在嗚咽,在他威逼下拚命搖頭。宗遇看在眼裏,感覺她像小狗,世界上最可愛的一隻小狗,也是他的唯一,語氣不覺溫柔了些:“乖,就叫一聲,你叫一聲我就交代了。”


    他跟她打著商量,把枕頭抽走,人也翻了過來,麵對麵的姿勢,覆上去吻著她說:“快叫。”


    她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湊在他耳邊幾乎用氣音叫了一下:“老公……”


    他這才算滿足,猛送了幾十下後,扯著她一起徹底跌進深淵。


    身上的人總算安靜下來,兩人溫存著深吻,室外熱鬧許久的煙花早已經息止了。他仍在她身體裏,不舍地放開她的唇,忽而在她額間印下一吻,喑啞道:“新年快樂,寶貝。”


    第40章


    林凜根本不想和他說新年快樂。男人的體溫本來就高,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結束,他身上熱得燙手,摸起來還帶著溫濕的汗意,林凜用力推他,到處都是堅硬的肌肉,身上的人紋絲不動。


    她氣得罵他:“趕緊滾開,壓得我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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