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ai就是我的妹妹吧。”庫魯比接話了。“爸爸媽媽對那孩子來說無所謂。他們用我來掌控她。”


    “掌控?”第一次接觸到財閥的秘密。路人男僵硬了。“你是說靠親情的羈絆”“不然要怎麽掌控?靠機器人三大定律嗎?所謂用底層邏輯束縛。”庫魯比說,“在它們抵達第一次奇點的時候就不管用了啊。”


    人類並不是束縛操控著ai。“我們也給不出報酬。我們的東西對隻剩0和1的妹妹都沒用。她也不需要。ai們是出於自己的喜歡才為人類提供服務的。”


    “總之。就是這樣啦。”蘇沐表情頗有微詞,這周目的世界觀設定也太不靠譜了吧!但這也可能是為啥庫魯比這麽任性妄為,明顯厭惡總監會在內的所有人,卻好端端活到現在。她被ai保護著呢。“反正她自.殺不論。如果是死於非自願的暴力事件。ai就會直接開始殲滅地表。”


    “我們有衛星武器哦。”庫魯比補充。


    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蘿拉搗鼓著飲料,庫魯比坐下了,她就推到庫魯比麵前。庫魯比說謝謝,小口啜飲。


    火災警報中她端坐著。路人男絕望地抬頭,外麵已經著火了。“蘇沐一開始說來不及了就是這個意思吧。”


    “所以。”蘇沐聲音很虛弱。甜心這才發現這人可能不是壞人,隻是非常無能——他沒有做偵探的才能,卻偏偏被庫魯比挑中來做偵探而已。“我們之間到底誰是凶手,能現在站出來嗎?”


    沉默不語。


    庫魯比也沒有補充“現在出來還可以停下火哦。”這麽說了反而像小孩子開玩笑,她是下定決心了的,要和凶手一起被燒死。紅光閃爍而她巍然不動。這幅身影估計一萬年後也是這樣吧。


    沉默的第二十幾秒,無人應答。庫魯比低低吐了句“真可惜。”然後用袖子掩住嘴劇烈咳嗽起來。


    飛船火災的煙霧飄了進來,雖然隻有很細的一束,不過庫魯比的喉嚨就是受不了。


    原本默默坐著的蘿拉一下子站起來“你們就這樣嗎?”


    可就算她這麽說,不能對庫魯比采取任何措施,其他人也隻是麵麵相覷。蘿拉說“一群白癡!”然後跑了出去。


    “她雇傭你是因為想要相信‘人心的道德與能力’。”路過蘇沐時,蘿拉拽住他的領口,大聲說(女生青筋浮現的用力說話的臉。靠近時非常恐怖)“哪有人在著火的時候全躲在裏麵等著被燒死的。做點什麽啊!”


    蘇沐如夢初醒,也動了起來。


    #


    蘿拉第一個跑去的卻是何夢槐的房間,打開她的日記。“早感覺那女的不正常。”她沒表情的低語,“她太沉默了。”儀式中這樣沉默,就代表異常。


    日記上麵記載了諸如□□者飛船星際攻防戰之類的,蘇沐當時看完就直接放回原地了,現在看到這一幕心頭一驚。


    負責諜報領域,蘿拉閱讀速度很快,感覺隻是把書打開又合上,書頁嘩啦啦的翻了一遍,就已經把握了信息。


    蘿拉是帝國的審訊官。投入輪回就是為了陪庫魯比。不過蘇沐覺得她不是一開始就有記憶的(庫魯比也不知道自己是□□者啊)


    應該是隨著時間漸漸,或者遇到什麽事件才解鎖。她之前肯定不知道,但現在看到日記,被揭穿了所有身份。她連愣神都沒有。隻是皺著眉嘖一聲(好粗魯。以前不知道會這麽粗魯),“浪費時間。”


    然後合著日記本摸索,在碰到一個地方時撕開封皮,從裏麵掏出一個小鐵片。


    “那是啥?”跟著趕來的路人男瞳孔一縮。


    “□□。”蘿拉說。對所有場所都有駭客能力,能打開每扇真實或虛幻的門。


    “反抗軍幹部怎麽可能連這個都不帶。”


    她不浪費時間,拿到就直接跑出去,經過時看了蘇沐一眼。後者沉默不語,上周目肯定沒這東西,他這周目和何夢槐對話後,她留下了日記,□□就是給他的吧。他沒發現罷了。


    不知道他借用混血兒名義何夢槐信了多少。也可能就是感覺這世界有問題。她希望在自己死後,他能解開這艘飛船上的謎題。


    路人男還想接著問,蘇沐想再去翻日記,萬一還遺漏了什麽呢,結果蘿拉厲聲說‘不要碰!’感覺光是聲音都足夠殺人。


    他舉手投降,不再耽誤時間,也跟著跑向出口。


    蘇沐沒問你看了那些東西就沒什麽想法嗎?蘿拉之前就是坐著等和庫魯比一起被燒死,庫魯比咳嗽了,露出痛苦的樣子,蘿拉才緊張起來的。


    “我覺得。”他邊跑,邊猶豫著組織語言,“對一個人執著到那種程度並不好。”


    “我覺得能愛上偶像(idol)是一種幸福。”蘿拉說。


    她的身體很小,很單薄。呼吸間幾乎能聽見血絲在身體裏掙紮著斷裂,和輕盈一詞不搭邊,卻一下子加快了速度,把蘇沐甩在後麵了。


    甜心等他們說完,才也超過他。


    蘇沐抬頭看看天花板,回想甜心剛剛說的“這時候還講其他事的男人是不受歡迎的。”


    到達飛船唯一的出入口。蘿拉把□□平滑的一刷,通道打開,進入隔離倉。


    在這裏就是輕微失重領域了。


    蘿拉飄著去旁邊穿宇航服。但手剛伸出去夠頭盔,就被甜心攔下,“怎麽能讓小孩子去。”她聲音沉穩。蘿拉後退一步也不說話,靜靜看著她穿戴。穿好後才說“還需要一個男人。”單獨作業滅火太危險了。


    她說完後蘇沐和甜心都看她,蘿拉才說“啊,不對,嗯。”乘客所在時間線是遠未來,不存在女士優先。生理上就兩性平等。甜心能打三個蘇沐的。


    不過蘿拉是□□者那個年代的人,離舊地球也不是很遠。雖然因為統治者都是女性,甚至有了‘非自願狀況,被男性碰到就算他強/奸’這種離譜法律。


    但遇到生死危機,純靠體力的情況。蘿拉肯定是讓男性上的(她作為審訊部長的時候手下就有很多沙包吧。絕對。)


    蘇沐想完這些發現兩人都在看他了。


    “我去吧。”蘇沐說這話是純粹眾望所歸。甜心已經換好全套衣服在門口等了。一個人作業太危險。如果氧氣不足、被線纏繞到了身體、宇航服破損......舊地球的宇航員們就是兩人一組的。每每想到這個就提醒他,他所在的時空並不是理想的遠未來啊。


    想著,他拿裝備的手很慢,甜心欲言又止“要不然”“我來吧。”匆匆趕到的路人男說。


    已經十萬火急。他一下子從蘇沐手中搶過頭盔,幾乎是硬懟著戴上去,蘇沐想要不要推拒一下,在旁邊觀察的蘿拉開口了,“偵探留下吧。”


    她話語清晰。


    她上下打量蘇沐。笑了。“我想盡量保證你的安全。”蘿拉說,“她唯獨執著於你......”


    話語中沒有嫉妒,已經超越這個範疇了,隻有隱隱的痛苦。


    蘇沐也很想知道為什麽這周目是自己被選做偵探。聽到這話覺得窺探到了她心中他不想看的地方(隨便揭開一片牆紙,結果下麵是一大片活生生的傷口。)就隻是幹巴巴的笑。


    路人男輕輕把甜心推到一邊,“你在出口處觀望,和接應。”


    “這樣可以嗎?”甜心看著他。


    路人男臉色僵硬。他不習慣充當英雄和被矚目吧。但還是打開艙門,輕巧的滑了出去。


    “我一個人出去。”


    #


    所有人默默抬頭觀望舷窗外的景象。庫魯比還端坐在會議桌前嗎?想到她之前咳嗽的樣子。蘇沐覺得有點可憐。


    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被誤會了。甜心開口“是不是很好奇我讓他一個人出去?”


    “啊哈哈......”完全沒有。


    警報聲已經停了。僅代表餘波的紅色光芒還是一下一下的閃,照在所有人臉上,但也一下比一下小。


    舷窗中映出的身影很緩慢,但很輕盈。


    “那人以前......”某刻他徹底到了飛船的背麵,從這裏看不見了,甜心還在看著“現在是個退休的修理工。”


    她之前應該不是想說這個吧?不過就算以前是修理之神啥的也無所謂。飛船上的怪人夠多了。很奇怪的,能感覺到他確實有技術。就是站在這裏,幾乎感覺不到(事實上也確實感覺不到,有最好的防震材料)修理的震動。也能覺得危機一點點解除。


    甜心把手放在麵前,不是一般的雙手合十,而是用一種奇怪的手勢祈禱起來。


    祈禱他能成功。並且平安回來。


    “現在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而他們對這危險無能為力。蘇沐安靜望著久久無人出現的舷窗。


    路人男回來的時候對他們豎大拇指。出去很簡單,回來就要接受消毒。從外部進入,如果帶來什麽病毒就麻煩大了。隔離室消毒有高溫低溫兩種模式,路人男按下了高溫。蘇沐從玻璃看到內部變成一片火海。皺了皺眉,視覺上的衝擊太大了。


    想著蘿拉也鑽了過去。“我也要。”


    路人男攔下了她,“沒有穿宇航服不能用的哦。”他臉上帶著有親和力的笑容。


    蘿拉抬頭看他,沒說話,蘇沐如果麵對麵迎接她那種視線應該會想死吧。


    “可是衣服是公用的。很髒。”蘿拉用陳述事實的腔調。路人男苦笑。甜心也跟著走近。她按了【高溫】的按鈕,沒反應,路人男啊了一聲,“使用後六小時才能再次使用。”


    甜心停頓一下,按了低溫的按鈕,沒有火焰那麽大陣仗,她的體表結了一層霜。水汽在宇航服外變成冰塊,然後被引力人為打碎撲簌簌落下,回收消失。


    “不知道之後會怎麽樣。”


    飛船裏的女生們好像都逐漸被傳染上了低沉,陰鬱的語調。


    雖然現在是滅了火,但庫魯比還在會議室端坐著,誰知道接下來又有什麽。


    甜心最後出來時按下了隔離倉消毒按鈕。不是單獨對宇航員進行消毒,而是整個隔離倉的大整修。熊熊火焰再次染紅窗戶。


    直到所有人都收拾好回來,他才抬起手。他抬手的樣子簡直像個指揮家。


    “先去通知庫魯比吧。我知道誰是凶手了。”蘇沐說。


    #


    歸程蘿拉漫不經心地走在他旁邊。蘇沐覺得她可能在護送自己,警惕著旁邊那兩位嫌疑人隨時發難。


    他們回會議室時庫魯比起身迎接。伸出手指他,很有力量的一指,所有人的目光跟著她的手往上伸又落下,落在蘇沐身上。


    庫魯比露出超燦爛的微笑,看不出來是個縱火犯。“我們的偵探來了!”


    被她說‘我們’蘇沐有點不好意思。他沒出聲。


    “首先是活動室的屍體。”他說。所有人都想到那積了兩三厘米的凝血塊。“沒有腳印,就算有腳印也被血給掩蓋住了,但其實真正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凶手是怎麽讓血這麽平均的鋪在地上的。”


    “他為此脫下了隊長的上衣,把他的肋骨給鋸開了,但如果隻是等著血慢慢流的話,不夠,也沒法平均的鋪滿整個地板才對,應該是身下的多,遠處的薄這種分布。”


    “除非是他當時把被打開了的隊長舉起來,像澆水一樣均勻的灑在地麵上,但那樣會留下更多的痕跡,且我們之後檢查了每個人的身體和衣服,沒有發現血跡。飛船處於封閉狀態。科技受限,凶手是怎麽處理血衣的呢?凶器又是什麽?”


    他說的話沒人附和。沒有比這更傻的了。蘇沐深刻體會到自己不適合做個偵探,起碼不適合‘在解決篇把大家聚集到一起然後發表演說!’


    他咳嗽一聲,“很簡單,因為隊長不是死在那裏的。”


    “那他死在哪?”


    “隔離倉。”蘇沐說,然後直視著剛剛問問題的路人男。他臉上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電影裏凶手身份被揭露,總還是看過幾次的,和現在他的這張臉相比卻都顯得虛幻了起來。


    好像有點痛苦,但總體非常平靜,已經沒有力氣抗爭,隻是靜觀其變的臉。


    “還有,殺他的人是你。”蘇沐心平氣和地說。


    #


    “隊長有船員資格證,乘客進不去的地方他可以通行。他想從船上逃走吧。”


    一般是絕對不可能想從儀式中逃走的。但會議第1天的時候,大家還或多或少會有猶豫,不想把可能的無辜者投票進冷凍倉,一旦當晚有了第1個死者,第2天大家殺起人來就毫不在意了。簡直是宗教狂熱。


    隊長是在第1天想要逃走的。


    這周目的他出於求生欲,逃過了庫魯比的開局殺,並在沒有見到狼的威力之前,還保有理性,想離開這座飛船,說真的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啊。


    “但不知道說是幸運還是不幸運,他也因此成為了第1個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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