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熙又擺擺手,讓他滾開,換了個人來倒酒,幾杯下?肚,花錦倚在清熙身邊,麵頰通紅,不知是喝的還是羞的。


    樂聲太大了,屏風後還有雄厚的吼叫聲,他們打鬥了這麽久,也不知累,清熙一擺手,就?換招式擺弄。


    花錦臉上掛著醉醺醺的笑?容,她托腮倚在案上,心想沒什麽,反正她早晚要去薊州,就?當提前?過了癮。


    隻是眼睛過癮,也沒什麽吧?


    花錦抻了個懶腰,有些?困倦,清熙盯著那些?人,忽然問花錦:“窈窈,你覺得,哪個順眼?”


    花錦眼神微眯,慢吞吞的嘀咕:“順眼?那,那個。”


    她手一抬,指了個眉眼清秀的,清熙喝的也有點迷糊,不過她酒量大,盯著那些?人本分?表演,聽花錦真有看順眼的,便說:“送,送你了。”


    花錦歪著腦袋,嘴角掛著笑?,擺擺手:“不行。”


    清熙:“為?什麽不行?”


    花錦咂了咂舌:“沈昭。”


    清熙嘀咕:“燕王殿下??對,殿下?若是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不過芙蓉閣的老板,嗝,與我?交情甚好。窈窈你瞧,外麵,好大的月亮。”


    花錦朦朧朝著窗外瞥了眼,遺憾的說:“糟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她該走了,否則沈昭就?要四處尋人了。


    花錦起身,一旁臉早就?紅透了的添雲來扶她,清熙也跟著爬起來:“窈窈,京中還是有很多樂趣的,不要再走了,你走了,往後就?沒人與我?一起說笑?了。”


    花錦站都站不穩,她心情說不清的好,拍了拍清熙的肩膀:“今日多謝你。”


    見花錦要走,清熙忙說:“險些?忘了,韓小將軍托我?遞信給你。”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到?了花錦手上:“你可千萬,千千萬萬,不能說漏今天的事。”


    清熙瞥了眼屏風後的一眾美男,小聲說:“這可是,我?的寶貝。”


    花錦點點頭,拍了拍清熙的肩膀。


    她喝的太多了,走路都飄,添雲膽戰心驚扶著她,繞過屏風後,方才她隨手指的男子突然攔了她的路,直直跪了下?去:“我?願隨您一起走。”


    清熙樂了,正要看熱鬧。


    花錦被這麽一攔,控製不住地蹲在了地上,添雲拽不住她,男子壯著膽子伸手攙她。


    就?在這一瞬,清熙的酒從未醒過這麽快。


    房門是被人踹開的,門板子都險些?飛過來,清熙嚇得一個激靈,她反應極快,連忙拽過一個美男,結結實實躲在了人身後。


    留下?花錦一人要倒不倒的被人攙著,她也算是借酒澆愁,被美男一隻手撈了起來,花錦正想感謝,隻覺得身邊的人在顫抖,她眯著眼問:“添雲,你抖什麽?”


    清熙以為?是自?己的父兄追了過來,心想這都還好說,自?己家的事,關起門來打她一頓就?好了,可她定睛一看,從縫隙中瞥見沈昭的背影,險些?嚇暈過去。


    喝大了,見著活閻王了。


    第53章 第 53 章


    兩個時辰前。


    沈昭回了?府上, 聽說花錦去赴清熙郡主的約了,他也不想花錦整日悶著,閑下來去想逃跑的事?宜。


    可他瞧著窗外的落日漸漸被黑沉沉的夜取代, 花錦還是沒有回來。


    沈熾正與沈昭說太子的事?,見沈昭目光落在窗外, 沈昭眼神冷然,摩挲著手指,心不在焉地擺弄折子?, 他端坐在案前, 不笑時顯得凶神惡煞。


    沈熾打了個響指:“三哥, 想什麽呢?”


    沈昭反問他:“清熙郡主,平日裏最喜愛什麽?”


    換尋常人,譬如沈熾, 哪兒知道女娘家喜愛什麽,苦思冥想, 清熙相較於尋常女娘是有些不同:“舞刀弄槍?上陣殺敵?”


    沈昭太一本?正經了?, 所以?沈熾心裏一緊, 以?為是要緊的事?, 沒有任何疑義,兄長問什麽, 他就答什麽。


    祝綣正百無聊賴,天家人談論的政事?他不愛聽,聊起清熙, 祝綣可算來了?興致:“郡主當?為女中豪傑, 喜好也與常人不太一樣。”


    沈熾正稀罕著, 他都?要以?為祝綣是個啞巴了?,結果祝綣神神叨叨的說:“如今, 郡主估計正在芙蓉閣,賞薊州的特色呢。”


    芙蓉閣的老板是祝綣的摯友,祝綣常從老板那裏聽些八卦趣事?,也算是他情報來源之一,再加上早年?老板落魄時,祝家也對其?有恩。


    老板隨口一提清熙的安排,祝綣就聽進去了?。


    沈昭垂眸:“薊州的特色?又是薊州。”


    沈熾聽不懂,他正要問祝綣打什麽啞謎,就見沈昭猛地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熾“誒”了?幾聲,沒給人誒回來,百思不得其?解,祝綣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走吧五殿下,今夜該見不到燕王殿下了?。”


    沈昭趕到芙蓉閣時,直奔樓上,有打手聽了?囑咐,不能?放人,他的侍從輕而易舉將人打趴,他才繼續往樓上走,就這樣一路打,打到了?最寬敞的房前。


    他折騰的動靜太大,幸虧老板今日在場,好說歹說給看熱鬧的全趕走,清掃了?一條路,專供沈昭出入。


    侍從不明所以?,以?為是來緝拿要犯,小?心翼翼的豎起耳朵,聽房中動靜,結果隻聽見男子?粗糙的“嘿!哈!”聲。


    好像人還不少?


    侍從忙自責的問:“殿下,人有些多,要不要再從府中調來一些?”


    房外火燭上的光落在沈昭眉眼上,他麵無表情的盯著房門,眉眼間?積壓的狠戾嚇的侍從瞬間?啞了?聲。


    門被踹開那一刻,侍從腿一軟,也沒想到房中是這樣“香豔”的場景,入眼簾是一眾小?麥色的腹肌,上身全都?裸著,各個長得眉清目秀。


    這這這......


    花錦正被一個男子?攙著,她皮膚白皙,與男子?的膚色差別太大,顯得更?加嬌小?玲瓏,喝了?太多酒,她的唇瓣殷紅,泛著水光,一直到脖頸都?通紅一片。


    琴聲悠揚,但在沈昭踹開門那一刻,琴弦被狠狠勾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門口的沈昭身上,他正勾著唇,緊緊盯著握在花錦腕上的那隻手。


    花錦脊背僵硬,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她不敢抬頭,盡管她勸說自己,這都?是小?事?,但還是忍不住心虛一瞬,半倚在添雲懷中,不敢動彈。


    天老爺,這是哪一出?


    清熙齜牙咧嘴的想,這下壞了?。


    凝在腕上的視線太明顯了?,花錦覺得手腕都?燙了?起來,她下意識想抽回手,結果男子?對她滿眼擔憂的問:“怎麽了??”


    花錦心中一沉,男子?問完,看清熙瞥他一眼,也反應過來了?,他看清熙都?瑟縮的模樣,訕笑著鬆開手。


    來人瞧著尊貴,老板一使眼色,房中烏泱泱跪了?一地,那些赤身的美男擠在一處,竟讓沈昭覺得刺眼。


    沈昭順勢將侍從懷中的劍抽了?出來,他冷著臉,周遭溫度也降了?下來,劍被抵在了?男子?脖頸上,男子?終於徹底認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他忙解釋求饒。


    沈昭身上的殺伐氣太重,劍抵著男子?,寒聲問:“你願追隨她?”


    花錦咂咂嘴,覺得唇間?濃烈的酒香還沒有散去,她喝的頭痛欲裂,那絲冷靜全變成了?浮雲,抬頭見沈昭表情凶戾,花錦一掌推了?上去,她腳下踉蹌,直直就要摔倒。


    沈昭怕傷到她,隻好丟掉劍,將花錦扶穩,他神情莫測,總之不是什麽好臉色。


    清熙心中默念,快走,別注意到她。她盡力縮在一旁,減小?存在感,但沈昭一隻手桎梏著花錦的腰,任她在懷中推搡打鬧,寒眸瞥向了?清熙:“你,玩物喪誌。”


    清熙一僵,直覺要完,沈昭要罰死她了?。清熙欲哭無淚的看了?眼醉醺醺的花錦,心想算了?,為窈窈豁出去一次。沈昭一旦開口罰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父兄出麵都?沒有用。


    就在清熙絕望之際,花錦忽然睜開眼,她迷迷糊糊間?,精準地捂住了?沈昭的嘴,她的手心還沾著酒香,整個人都?像醉在了?酒壇子?裏。


    沈昭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混在酒香裏,心中的煩悶更?盛。


    花錦嘀咕,怪罪他:“多大點事?,小?心眼。”


    清熙愕然,忽然想起韓嘉鴻與她說,燕王殿下並不愛花三?娘。清熙欽慕沈昭,但她也與花錦交好,這二人誰把誰傷了?,她都?難過。如今瞧著,就算不愛,遷就也是有的。


    清熙回過神來,懊惱的想,她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有閑工夫揣測沈昭與花錦的情意。


    花錦的力氣很小?,沈昭攥著她的手腕,輕而易舉將她的手拿開,他反正已經落了?懷中酒鬼“小?心眼”的評價,不大開殺戒,都?對不起這個綽號。


    花錦在醉酒時異常敏銳,察覺沈昭意圖,她似醉非醉,眼眸直勾勾瞧著沈昭,臉頰泛紅的軟聲說:“我不舒服。”


    她本?就大病初愈,雖然裝病,但沈昭也不清楚她是何時好的,見花錦額角出了?汗,不安分地掙紮,沈昭打消了?將時間?耗在這兒的念頭,攔腰將人抱了?起來。


    清熙一口氣還沒舒完,沈昭就又停下了?步子?,他可以?放過這些小?倌,但組局的人......


    花錦又勾他的脖頸,醉醺醺的強調:“我難受。”見沈昭還不動,花錦掙紮的更?厲害了?,還指著沈昭身後的男子?嚷:“他不走,你,你來背我。”


    男子?連忙後撤兩步,如避洪水猛獸。


    添雲咬牙,將花錦亂指的手摁了?回去,恨不得將花錦的嘴捂上,生?怕她再蹦出什麽驚人的話。


    沈昭總算抱著她走了?。


    清熙擦了?擦額頭的汗,她脫力坐在酒罐旁,方才緊張過度,酒勁兒現在才緩緩蹭了?上來,她抱著酒壇暢飲,瞧著月夜迷人,這才嘀咕一句,窈窈,好兄弟,保重啊。


    沈昭不是沒見過花錦喝醉,但她多半是睡著了?,或者不停的掉眼淚,頭一次像今夜這樣,沒心沒肺的大笑,笑一會兒就來折騰他。


    沈昭的臉都?被她揉酸了?,她也不嫌累。


    沈昭好不容易才將人安置在榻上,花錦終於安分下來了?,她剛想爬起來,兩隻手腕就被沈昭一手桎梏在了?頭頂。


    沈昭另一隻手就攥著人的下頜,問她:“薊州的特色,喜歡嗎?”


    花錦有些困倦,懶得細想沈昭話中深意,乖乖的回想“特色”,如實答:“喜歡。”


    回應花錦的是一個熾熱綿長的吻,她被迫張開嘴,任由沈昭攻城略池,他的唇瓣薄涼,花錦卻渾身滾燙,她太熱了?,被冰涼的觸感打動,難得沒有掙紮。


    沈昭卻想,她不掙紮,是喝的太多了?,若他今日不趕去,她是不是真的要收下那男子?了??


    這麽想著,他的吻便更?凶狠了?,花錦的唇瓣被咬破了?,分離時,唇間?的痛覺異常清晰。


    沈昭定定的看著花錦,見她懵懂的舔舐唇瓣上的血,呼吸一滯。


    他這幾日,不是沒動過一些念頭。


    心愛之人就在身側,他有時摟著人,就莫名想要。


    不過花錦總以?怕疼的理?由推拒,她不想,他也就縱著她,這幾日,花錦更?是常用她病還未好的借口,沈昭見她麵色蒼白,便歇了?心思。


    昨日在宮中,皇後質問他為何殺了?楊嬤嬤。


    沈昭看見皇後忌憚的眼神,莫名想起來花錦那一日的恐懼,他本?就不願答話,皇後卻突然說:“太子?是你的親弟弟。”


    沈昭直到離宮,都?因這句話煩悶。


    花錦醉醺醺的,卻能?察覺沈昭心情不好,她將手抽了?出來,輕輕地拍了?拍沈昭的麵頰:“別不高興了?。”


    她的聲音很輕,軟乎乎落在他耳中。


    沈昭一陣心軟,結果花錦狡黠一笑:“你不高興,我就要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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