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陽台巨大的玻璃門自動關閉。


    朝徊渡氣定神閑:“沒人了。”


    怎麽就沒人了?


    隔著玻璃與外麵微微鏤空的屏風,檀灼能清晰看到外麵走動的傭人。


    雖然礙於朝徊渡往日的冷漠性子,都不敢貿然來打擾。


    但是萬一呢?


    耳畔傳來包裝撕開的聲音。


    居然連工具都準備好了。


    他是——打定主意要在這裏。


    百褶裙太方便做這事兒。


    即便外麵的人不小心看到,也隻當檀灼被朝徊渡嚴絲合縫的抱在懷裏。


    幾分鍾後。


    “事實證明,場景還原更容易會讓你有代入感。”朝徊渡不急不慢地扶著她的腰往下,偏冷音質染了絲絲低啞。


    正經的她都吃不下去,更何況現在這種特別的。


    即便是沒有什麽太多經驗,她也聽說過,女方占據主導的話,會非常非常非常的——深。


    檀灼手心壓在他肩膀,很抗拒:“不不不不。”


    朝徊渡沉暗的眸子落在她緊咬的紅唇上,終於鬆了點力道,嗓音悠悠:“檀灼,你真嬌氣。”


    檀灼不服,感受到他放輕了,才輕輕吐息,才從唇間溢出來句:“分明是你太……放浪形骸。”


    還生了張極具欺詐性的臉。


    上午的陽光本來和煦而溫柔,照在身上時,沒有半點侵略性,一直持續中午,光線逐漸熾烈,從薄透的玻璃貫穿進來,危險又放肆。


    麵色緋紅的美豔少女與衣冠楚楚的矜貴男人,在地板烙印出長而纏綿的影子。


    隱約能聽到兩人似低喃的對話——


    “朝太太,你的學習態度呢?”


    “我學不會,我累……等等,這不是給你學的嗎?”


    “朝太太是覺得自己已經可以畢業了嗎?那我鬆手?”


    “別別別!扶穩!”


    男人悠然聲線隨之而來:“那你……坐好?”


    檀灼被強迫將陽台這一課學得融會貫通,才被放走去工作室。


    天知道,事後洗澡時,她多想一睡不醒。


    上午已經翹了,下午再翹,師兄可能直接殺上門來拎她去上班。


    她感覺自己腦子已經徹底髒了,什麽資料,什麽鑒定,全都被攪合亂了。


    這男人簡直是瘋子。


    重點是,想起他們的姿勢,以及酸得快要邁不動腿兒的腰。


    檀灼第一件後悔的事情就是早晨穿了百褶裙。


    第二件後悔的事情就是被他溫和斯文的皮相欺騙了,真以為他要感謝自己,走向了陽台。


    第三件後悔的事情,就是不該給他送什麽學習資料,變成了她上課!


    重點是。


    做都做了,學都學了,朝徊渡居然衣服依舊整整齊齊的。


    別說是刺青了,脖子以下都沒露!


    檀灼扼腕不已。


    朝徊渡也要出門,所以直接將她送到古董巷子,一路上,檀灼離他遠遠的。


    臨走前,朝徊渡隨口問了句:“要接嗎?”


    檀灼一臉正色:“不必!”


    朝徊渡不生氣,反而低笑了聲,“好。”


    端方雅致的模樣,完全沒有中午在陽台按著她‘學習’的強勢。


    站在工作室門口的青石板上,檀灼望著那輛黑色賓利疾馳離開,沒有半分留戀。


    忍不住輕哼了聲,“偽君子!”


    檀灼往自己工作間走去。


    童童看她氣色不錯,比起前幾天蒼白憔悴的樣子,今天這臉蛋又粉又潤,像是被滋潤透的花瓣。


    “老師今天美得有點不講理。”


    檀灼被逗笑了,“怎麽我以前美得很講道理?”


    “嘿嘿,那倒不是,反正今天格外耀眼,皮膚白裏透紅,跟化了妝一樣。”


    檀灼今天洗完第二波,一看下午上班時間都快遲到了,便沒有再化妝。


    什麽意思?


    難不成做一次,能比人類最偉大的發明化妝品還管用?


    檀灼拿出她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嗯,已經從原本普通的琺琅小鏡子,升級成朝徊渡送她那個寶石琺琅多用小鏡子。


    看著照出來的麵容,少女手腕輕抖了一下。


    靠!裏麵這個一臉風情瀲灩的是她?純潔青春的白t都拯救不了這張臉。


    默哀自己逝去的青春。


    這時,童童想起什麽似的,問道:“老師,今天還感覺有人跟蹤你嗎?”


    檀灼想了下:“好像沒了耶。”


    從泰合邸到工作室大門,一路上都再也沒有被窺視的感覺。


    童童放心了:“大概是休息好,幻覺就消失了。”


    “可能吧。”


    要不是童童提起來,檀灼都忘了這茬兒,畢竟她現在滿腦子都被陽台的畫麵占據了。


    童童給她推開門:“對了,我在網上找了不少清代梵文經書的影像資料,發到你郵箱啦,老師記得查看。”


    檀灼點點頭:“辛苦了。”


    工作間。


    窗外梨花已經敗落,沒了梨花香,室內更多縈繞著紙頁與淡淡墨香,明明氣溫上升,卻莫名有一股子清冷感。


    檀灼開了另一桌子上的電腦,打開郵件準備接收資料。


    等接收完畢時,發現多了一封未讀郵件,來自於心理醫生秦修遲,提醒她複診的郵件。


    自從痊愈後,檀灼都忘了要隔一年複診一次,尤其最近家裏破產又突然結婚,事情太多,徹底把這茬兒給拋之腦後。


    郵件很簡單,詢問她最近狀況,以及確認複查時間。


    檀灼剛敲了幾個字回複:秦醫生,我最近有點忙,約下個月……


    還未敲完。


    突然察覺到什麽般,檀灼驀地抬眸,直直地看向半開的窗戶。


    身子輕輕打了個寒顫。


    那個消失的窺視感,又來了。


    依舊是一閃而逝。


    檀灼靜默地盯著窗戶看了幾秒,跟秦修遲約了下午五點。


    臨走之前。


    她又去監控室確認了一遍,窗外並沒有人駐足。


    最近白天長了許多,即便六點,天也是大亮。


    江城知名心理谘詢診所。


    這是一家私人診所,秦修遲是這個行業頂尖的醫生了,平時非常難約,可能要幾個月甚至一兩年才能預約到他,但是他以前是檀灼爺爺給她請的專屬心理醫生,直到她痊愈才回到診所。


    所以兩個人還算熟悉。


    檀灼和他握了握手,寒暄道:“秦醫生,好久不見。”


    秦修遲給她倒了杯水,開玩笑:“與醫生永不見麵,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檀灼深以為然:“這倒也是。”


    不然她一開始不會想推遲了。


    秦醫生示意她坐下,嗓音是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柔和:“聽說檀家最近出了點麻煩?你怎麽樣,有影響嗎?”


    診室裏溫度恰到好處,還縈繞著淡淡的檀香,讓人寧心靜氣。


    檀灼捧著水杯,思索幾秒:“檀家問題不大,暫時沒什麽影響。”


    畢竟有朝徊渡坐鎮,圈裏那些肖想她家古董的人,也得暫且都不敢輕舉妄動,等風頭一過,她還是得繼續賣古董。


    當然具體她不能跟秦醫生詳細說,隻簡單說了。


    頓了幾秒,才說起自己來意:“對了,就是最近總感覺有人窺視,查了監控又沒人。”


    “持續時間久嗎?”


    “幾秒吧,很快消失。”


    秦醫生旋開鋼筆,記錄了幾筆,聽到這話,嗯了一聲,隨即問道:“那白天感覺被偷窺後,晚上夢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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