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都不關心她。


    就算沒有多少夫妻情,至少也有那麽一丁點同床共枕之情吧,他就這個反應?!


    太薄情寡義了!


    狗男人!


    就在檀灼眼角眉梢都是快要溢出來的怨氣時——


    豈料忽而聽到朝徊渡雲淡風輕道:“我知道。”


    “等等?你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檀灼紅唇錯愕地張大,覺得自己大腦cpu又開始燒了,怎麽就知道了?


    “偶遇過幾次朝太太大半夜投懷送抱,硬要團進朝某懷裏睡覺。”


    “……”


    檀灼倒吸一口涼氣。


    腦海中浮現出那畫麵感。


    自己對染了香的櫃子、衣服都迷成這樣,夢遊都抱著吸,可想而知,麵對本人得怎麽個樣子。


    朝徊渡:“哦,還跟貓吸貓薄荷一樣,從脖頸到腰腹……”


    “對了,第一次夢遊時還曾強吻我。”


    “別說了。”


    檀灼也顧不得什麽,隨手拿起一件襯衣蓋在自己臉上,就著這個姿勢安祥地躺下。


    她死了。


    自從遇見朝徊渡,檀灼感覺自己這一輩子的羞恥都提前用盡了。


    大概再經曆幾次,她的羞恥心也要消弭,最後刀槍不入,和某人一樣。


    古人誠不欺我:近朱者不一定赤,但近墨者一定黑!


    少女身子纖薄,倒進布料堆裏,若非那半露在外麵的雪白腳掌,整個人幾乎與那堆衣服融於一體。


    朝徊渡沒著急,反倒是先去了浴室。


    留下她一個人冷靜冷靜。


    聽到浴室門關閉的聲音,那股子極具侵略性的壓迫感消失,檀灼終於放鬆了點,身子軟軟地不想動,大腦卻在高速運轉。


    朝徊渡知道,也就是說……朝徊渡在時,她最後夢遊的目的地都是他懷裏,早晨醒來才會安安穩穩的睡在床上,導致她誤以為自己沒夢遊。


    想到這裏,檀灼睫毛不自覺的顫了下,抿了抿幹澀的紅唇,強迫自己繼續理智往下捋。


    果然,朝徊渡身上的香會讓她有安全感。


    怎麽說呢,也算好事,畢竟隻要朝徊渡陪著睡,她夢遊就不會脫離他身邊。


    無意識夢遊,能直奔櫃子還好,但萬一去了什麽奇怪地方,就很可怕。


    等檀灼想通後,惦記著要怎麽說服朝徊渡日日回來陪她睡。


    忽而麵前一亮。


    擋住視線襯衣被掀開。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幹的。


    檀灼下意識伸出手腕擋了擋光,與此同時一道陰影垂落下來,幾乎將她整個人覆蓋著。


    “幹嘛……”


    她還沒想好怎麽麵對呢。


    朝徊渡長指慢條斯理地勾住垂落在少女前麵尚未摘下來的領帶,輕扯了下,隨即俯身不疾不徐地逼近了她:“想好選哪個了?”


    擦得半幹的濕發隨意捋在腦後,額前有淩亂碎發垂落,相較於之前西裝革履時的成熟端方,濕透後更似墨染的發色襯著那雙琥珀色瞳孔,多了難以言喻的不羈肆意。


    他甚至沒有穿睡袍!


    看似隨性,實則勢在必行。


    選什麽?


    檀灼猝不及防,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話中意思。


    誰想這個了!


    她想的都是正經事!


    少女纖細雙手撐在他胸口,小腦瓜飛速運轉,想著到底怎麽今天早晨才能避免自己的小嘴受罪:“我我……再考慮考慮。”


    “先欠著好不好,我今天還得去參加一個活動。”


    “要是唇角裂開或者紅腫,多難看呀。”檀灼能屈能伸,“主要是不能見人。”


    朝徊渡定定地看了檀灼幾秒。


    檀灼眼神無辜又真誠,生怕不相信自己,還準備拿手機給他看聊天記錄。


    幾秒後,朝徊渡指節鬆開勾著的領帶,徐徐往下,一點一點沿著少女身上那件崩開口子的襯衣領口往下……


    他指腹溫度明明是微熱的,可檀灼卻緊張地打顫。


    生怕朝徊渡毫不顧忌地直接懟進她嘴裏。


    誰知,對方看著她害怕的模樣,卻慢悠悠地從她大腿下方抽了件睡袍披在身上,極好說話:“可以,緊張什麽?”


    檀灼徹底鬆了口氣。


    還好意思問她緊張什麽?!還不是被你嚇得。


    危險解除。


    未免這人陰晴不定地改變主意,檀灼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將自己身上那些緞帶領帶什麽的全部扯下來。


    趕緊跑去浴室,換上正兒八經的上班的衣服。


    畢竟算是公開活動,檀灼穿了個真絲襯衫搭配包臀長裙,精致優雅,氣場十足。


    檀灼滿意地在梳妝桌前坐下,化了個簡單妝容,烏黑長發習慣性地挽起來,露出纖細脖頸。一看就知道很專業很厲害的樣子。


    這段時間,傭人已經進來將床鋪收拾幹淨。衣櫃裏也重新換了一批朝徊渡平日裏穿的衣物。


    朝徊渡氣定神閑地半倚在床頭。


    他養的嬌花自己打扮自己。


    這個場景,賞心悅目。


    不過他更喜歡,親自為養的花打理。


    朝徊渡不緊不慢地上前,挑了隻色澤鮮豔的口紅,捏住了少女脆弱的下巴,慢慢為她塗抹。


    少女眼睫無意識地顫動,如停留在花心上的蝴蝶,輕輕振翅。


    檀灼沒有拒絕,仰著頭等著被伺候,塗不好大不了卸掉,總之,現在不能打擾金大腿的興致。更重要的是,朝徊渡選的顏色非常好,與妝容最搭。


    若是他選了個芭比粉、熒光橘之類的色號,檀灼定然抵死不從。


    縱容歸縱容,但她是有底線的!


    視線不經意瞥過朝徊渡腰腹那一道露出來的經文刺青,檀灼想到什麽似的,討價還價:“要我用嘴也可以,但你得讓我研究刺青。”


    朝徊渡眼睫低垂,視線落在少女那張合的唇上,指腹克製地捏著她的下巴沒有移動,不動聲色地移開。


    薄唇輕啟:“我不做虧本生意。”


    “檀小姐得加碼。”


    “……”


    剛才還一口一個朝太太,談生意就開始檀小姐,資本家嘴臉真是毫不掩飾!


    檀灼高貴冷豔地站起身,“別影響我工作。”


    至於加碼?


    不存在的。


    朝徊渡卻倚靠在梳妝台上,長指把玩著那支靡豔的口紅,忽而提醒:“你忘了一件事。”


    檀灼腳步一頓,“……”


    陪、睡!


    靠,她懷疑這個狗男人一直忍著不說夢遊的事情,就是為了今天!


    小臉一垮,“臣妾賣身不賣藝,尤其是口藝。”


    夫妻生活,能不能少點花裏胡哨,少點套路,正常一點,普通一點,平凡一點。


    朝徊渡不答。


    檀灼試探著問:“沒商量餘地?”


    朝徊渡:“有。”


    “我的衣服隨你用,人不行,朝某很貴。”


    檀灼:“……”


    她從小什麽都要最好的,除非不知道。


    現在有本人,怎麽樂意去抱什麽衣服睡覺。


    對視幾秒,檀灼敗下陣來,簽署了無數不平等的條約,最後才得到了‘很貴’朝總的陪、睡,至於刺青,看她表現。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情與色之交易。


    氣勢昂揚的職場大小姐,再次出門時,已經快要被沉重的條約壓得抬不起小腦袋。


    倒是朝徊渡,最後雲淡風輕說了一句:“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夢遊,明天去看醫生。”


    直到出了泰合邸,檀灼才回味過來。


    朝徊渡之前絕口不提夢遊的事情,好像是以為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夢遊,怕說了之後,精神壓力更大,夢遊更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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