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雖然我這裏已經是晚上,但你那邊還是白天呀,你別大白天的就發騷好吧?”


    “……”


    她是真能繞,陳川無語地看著她:“行了,那你早點休息吧。”說完就要掛電話。


    “等會等會。”沈溪趕緊叫停,然後瞪他:“你都不關心我嗎?也不問問,我比賽的成績如何。”


    “嗯,我怕我關心太多,你又害怕。”


    她心頭一跳,今天陳川怎麽回事?以前能囫圇過的事情,這次在較真什麽?


    難道,他自己很喜歡什麽都被人看透的感覺嗎?很沒有安全感的,好吧?


    看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他,仿佛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陳川在心底歎氣,到底還是有點不舍得為難她:“所以,是贏了,對吧?”


    沈溪突然失了跟他分享的興趣:“我突然有點累了,睡覺啦,再見。”


    說完把電話給掛了。


    最終,還是忘了問他,為什麽會突然去了m國,也忘了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這算不算是,婚後第一次吵架?終於,他們也過上了普通夫妻那種因為一點點小事,就能吵一頓的平凡生活了嗎?


    沈溪看著手機,咬了咬唇,覺得自己勝利的賺錢喜悅,好像失了幾分色彩。


    陳川愣了好一會,然後慢慢地又抽出一支煙,點上,吸一口,煙草燃燒帶來的苦澀和清涼,撫平了他莫名躁動的心。


    周雲霄敲門進來時,差點被這一室的煙給嗆死。


    再一看滿滿的煙灰缸,直接傻眼:“阿川,怎麽了?你怎麽抽這麽多煙?”


    上一次看他這樣,還是因為陳奶奶的事情。


    陳川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咬著煙,繼續在電腦上敲著字。


    “我們跟露絲的合作條款,我一會擬好給你,你到時直接拿去跟她簽字。”


    “好。”周雲霄一眼一眼地瞥他:“心情……不好?”


    陳川冷冷一笑:“有事就說,沒事就滾。”


    周雲霄:……


    發生什麽了?明明昨天,貝拉為了感謝他們幫她拿到天價贍養費,請他們來檀香山度個小假時,看陳川心情已經陰轉多雲了。


    結果他不過回房拿個充電線,這立刻比陰還嚇人。


    想來想去,隻有——“跟你老婆吵架了?”


    “周雲霄,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嘛。”陳川沒理他,繼續改條款。


    “阿川,不是我說你啊,對女人,不能總是一張冷臉,女人都是要哄的,鮮花、禮物、驚喜、甜言蜜語,就能搞定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


    說到自己擅長的,周雲霄立刻眉飛色舞起來:“你臉雖然生的俊,但對著她們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長再好看有什麽用?現在都不流行高冷男了,暖男小奶狗才有市場,好嗎?”


    “暖男?小奶狗?來,叫幾聲給我聽聽。”


    “呸!你咋還罵人呢。”他好心好意指導他,結果就這樣回報他?


    但,誰讓周雲霄對著陳川就是沒脾氣呢,繼續苦口婆心地勸:“你要是談個女朋友,愛怎麽折騰,都由你,反正你長得帥,試錯成本厚,無所謂。可你這不是結婚了嘛。”


    “結婚了,又怎麽樣?”


    “結婚了,就得認真對待啊。阿川,你自己的性格如何,你難道不知道?表麵平煦溫和,內心冰冷從不輕易付出。其實,有的事情,哪怕掩飾地再好,對方也是能感受到的。”


    陳川敲著鍵盤的手,突然一頓。


    “感受?”


    “是啊。虛情假意,演得再好,也是假的。也就能騙騙那些小傻瓜,但凡是個聰明的,你就騙不了。”


    明顯,他老婆精明的很,不然,能把陳川給弄鬱悶?


    “你老婆是不是跟你一樣,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不見兔子不撒鷹?嗬嗬,沈溪就是見了兔子,她也不撒啊,因為嫌兔子肉少,指著換個肉多的動物呢。


    “阿川,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你想要別人愛你,前提是,你得愛別人。”


    “愛?”陳川琢磨沉吟了會:“現在誰還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所謂的愛,不論是男女之愛,還是父母之情,都是有代價,說變就變的。說到底,有錢就愛,沒錢,屁都不是。


    “愛是永恒的話題,你看這上下五千年,誰敢說把愛玩明白了?”


    陳川掃他一眼:“有意思嗎?”


    “看你想不想要吧,想要,它就有意思,不想要,它就是狗屎。”


    跟周雲霄認識十幾年,陳川第一次正眼看他:“想不到,你還有這番見解。”


    他得意地笑了笑:“經曆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嗯,我知道,被甩的次數多了。”


    周雲霄:……


    要不是打不過,早tm動手了,你信不信?


    不信。


    陳川繼續準備文件。


    這下,周雲霄的心裏,就貓撓似的,坐立不安:“怎麽說?”


    “什麽怎麽說?”


    “我的那番開導,你有啥想法?”


    這可是他用盡了畢生所學,這輩子再讓他說一番那樣的話,他都說不出來的那種。老厲害,老深遂,老有內涵了。


    陳川輕輕鬆鬆地點評:“就很一般。”


    ……


    “你不是說,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嗎?好巧,我也是。”


    周雲霄無語。


    你真是油鹽不進啊你。


    *


    沈溪他們回禾城時,那溫暖熟悉的氣候,明媚的陽光,剛出機場,就讓學生們都歡呼起來。


    這世上哪裏都比不過禾城,能打敗它的,唯有夏季的禾城!


    回來剛好是周六上午,校長痛快地一揮手,讓大家別忘了周一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於是滿滿一車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沈溪拖著行李箱剛進樓道,就被痣大媽給堵電梯口了。


    “喲,這不是小沈回來了嘛。”


    沈溪看她那不懷好意的臉,就知道這老太婆沒憋好屁。


    幹脆先發製人:“大媽,我剛剛看到劉大爺又去做頭發了,大爺真時髦,三不五時就去搞發型。”


    腦袋上就頂著幾根殘毛,搞個屁的發型。


    痣大媽臉立刻就黑下來,電梯也不坐了,火燒屁股一樣轉身就往跑。


    沈溪一把按下七樓。


    等回到家,空無一人,一室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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