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的兩隻眼睛腫成一條縫,睜都睜不開,嘴角破了淌了一下巴的血,鼻子也破了,噴得衣襟上都是血,腮幫子腫的比拔了二十顆智齒還要大。


    更別提他手腿現在折的那樣,看來離骨折不遠了。


    癱在地上“嗚嗚”地哭。


    弱小,無助,像秋風中要落不落的最後一片樹葉。


    那個暴力的女孩,站在一旁,朝民警們笑得很是燦爛:“不好意思,警察同誌,我弟弟不懂事,亂扔垃圾,我教訓一下他。”


    什麽?弟弟?扔垃圾?


    警察傻眼,小夥子四人組傻眼,沈河哭地,更大聲了。


    看看這事鬧的,本來以為是惡性傷人事件,結果人家是姐姐教訓弟弟……亂丟垃圾。


    “就算是親姐弟,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啊。”有個正義感很足的警察站出來說話:“打成這樣,完全能構成家暴了。”


    “警察同誌,你看看,我也不想打這麽重,隻是前幾天,我爸來找我,說我弟弟還小,不懂事,讓我做姐姐的,有空多盯著他點,若他有什麽行差踏錯的,就出手幫他。小孩子記吃不記打,要打得疼了才懂事呢。”沈溪笑地更燦爛了:“這事我弟弟也知道,不信你們問他。”


    這番話別人聽不懂,沈河能不懂嗎?


    這是點前幾天沈大誌去鬧事呢,她是來報複的。沈河抖了起來。


    “喂,你說句話,這是不是你姐?”正義警察問他。


    沈河小心地瞄了沈溪一眼,然後猛點頭。


    “那她打你,你要追究嗎?”


    沈河抖得更厲害。


    “你別怕,我們可以送你去醫院驗傷,就算是姐姐,也不能這樣打弟弟!”


    驗傷?沈河拚命搖頭:“我沒事,沒事。”


    他敢去驗傷,明天他能就躺床上真正驗出重傷來。


    沈溪老公比她還可怕呢,想到那次他被陳川按水裏,那種瀕死的恐怖感,他現在還害怕。


    這夫妻倆,他惹得起誰?


    沈溪很滿意沈河的識趣。


    “看警察同誌說的,哪有那麽嚴重,別看他這樣,我自己親弟弟,我能下死手?都是些皮外傷,看著疼,其實明天就能好。”


    這傷——明天能好?


    天都沒黑,她就做上夢了?扯呢。


    但人苦主不追究,又是自己親姐姐,警察再有正義感,也湊不上這熱鬧,等他們一撤,看熱鬧的四個小弟,被沈溪眼睛一掃,立刻一哆嗦。


    “姐……”這叫聲,要多諂媚有多諂媚,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沈溪笑眯眯地看著他們:“是你們報的警?”


    不想認,但又不敢不承認。


    “很好,以後也要對我弟弟這麽關照哦。”


    以、後?


    她是說,以後她還要來打沈河?四小弟愣了,沈河再也忍不住,大聲地哭了出來。


    他好怕,他想回家找爸爸。


    *


    張若琪最近新換了個男朋友。


    他爸是當官的,聽說職位不低,人長得帥,就是脾氣有點大,出手也不算大方,跟她的前任沒法比。


    想到那個把她甩了的前任,張若琪就有點鬱悶。


    要不是當初她媽亂來,她同學的媽媽怎麽可能報複,把她從那個貴族學校給踢了出來?她好容易釣到的多金男友,也這麽飛了。


    之前她看到陳川時,確實因為他長得帥,而對自己的男友起了嫌棄之心。但也就想一想,陳川那種窮鬼,怎麽可能跟她男朋友比?


    她媽媽早就教過她,嫁人還得嫁有錢人,窮人打死別嫁,否則就會像她媽一樣,第一任老公嫁了個垃圾。


    第二任雖然好點吧,但後麵也窮了,而且她爸眼裏,她哥還是更重要些,她不過讀書花了點錢,她爸就天天念叨。


    要是她媽當初能嫁個有錢人,她張若琪就能當有錢人家的小姐,還用受那種冤枉氣?


    她一被學校開除,她男朋友就立刻甩了她。


    幸好她轉學到這裏,這學校也不差,又交了新男朋友。前任有錢,這任家裏當官,也挺好。


    兩個小情侶,午休時,鑽了小樹林,你親我親的,好不親熱。


    正摟摟抱抱不成體統呢,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張若琪,然後迎麵就是一巴掌。


    “好啊,媽拿了我的工資,辛苦供你讀書,你就來學校做這勾當的?”沈溪又是一巴掌,甩得張若琪直打踉蹌。


    小男朋友傻了,張若琪傻了。


    沈溪二話不說,上前就打,劈裏啪啦、劈頭蓋臉的,完全不分輕重,打得張若琪痛得尖叫,大哭,而她的小男友,剛想英雄救美,就被沈溪瞪了一眼,喝斥道:“沒你什麽事,一邊老實待著去!”


    他嚇得立馬老實待著去了。


    張若琪那三兩肉,還不如沈河耐打呢,哭哭啼啼,尖叫求饒,可求饒有什麽用,沈溪打她打得毫不留情。


    張若琪嗓門確實大,不然當初也不會想著去學音樂,十幾分鍾後,引了老師學生往這裏跑來。


    “住手住手!你是誰啊,為什麽到學校裏來打學生?”老師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但看沈溪那下死手的樣子,他居然不敢上前攔。


    人來的倒挺快,沈溪遺憾地收了手。


    “你是張若琪的老師嗎?你們學校怎麽回事?也不管管學生的早戀問題?這大中午的,在這裏……”沈溪瞄了眼圍觀的學生,沒繼續說,把手機點開,遞給那老師:“你自己看吧。”


    老師一看,心髒病要發了。


    現在學校確實不像以前那樣,對學生早戀的事,嚴防死守,嚴陣以待。但這倆學生,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他把張若琪一瞪,呃,那小臉被打的……


    “你幾班的,班主任是誰?”


    於是,十分鍾後,沈溪見到了張若琪的班主任和教導主任,還有剛剛的那位老師。


    兩個早戀羔羊現在縮在角落,一聲不吭。


    “我是張若琪的姐姐,今天來學校看看她學習學的怎麽樣,好家夥,一來就給我看到他們……”沈溪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來:“看到那種畫麵,我能不生氣?打她還是輕的。”


    張若琪抽泣著,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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