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精致的氣泡,指尖輕輕一戳就碎了。


    謝霽淮眸光一沉再沉,眼底是抑製不住的濃烈的占有欲。


    “咚咚——”


    敲門聲響起。


    謝霽淮未抬眼眸,嗓音低沉似沙礫:“進來。”


    助理拎著黑色牛皮紙袋走了進來,輕聲道:“謝總,您的午餐到了。”


    “放著吧。”


    助理點頭,把午餐放在了辦公桌前方的空位上。


    送完餐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默默站在一邊,似乎有話要說。


    見助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謝霽淮撥弄著袖扣淡淡掃了他一眼,“還有事?”


    助理抿了抿唇,道:“您的堂弟過來了。”


    謝蘊南一向和老板不對付,這回過來估計也沒什麽好事。


    薑聽雨久久沒有回複,想來是被他氣得不輕,謝霽淮勾唇笑了笑,關上手機扔在一旁。


    他鬆懶地靠著椅背,掀眸看向助理,漫不經心道:“讓他進來。”


    助理點了點頭,退出去請人進來。


    謝蘊南剜了助理一眼,吊兒郎當嗤笑:“看見沒,還不是要恭恭敬敬請我進去,剛才還敢擺臉色給我看,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爺也是你能攔的。”


    助理的什麽樣的人都見過,並不會因為幾句譏諷就生氣,他隻是微笑著看向謝蘊南,臉色也是十分正常。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謝蘊南自覺沒趣,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趾高氣揚走進了辦公室。


    陡一進來,謝蘊南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順著視線看去,對上了臉色陰沉的男人。


    “怎麽?娛樂公司不夠你鬧,跑到我這撒野來了。”


    謝蘊南後脖頸一涼,下意識咽了下口水,“不……不是,我剛才就是氣不過他怠慢我,說了他兩句,這點小事堂哥也要計較不成?”


    “他是我的助理,按照我的要求做事,”謝霽淮聲音淡淡,眼眸卻是一片冰涼,嘴角噙著笑反問:“你是覺得我怠慢你了?”


    謝蘊南心頭一緊,忙解釋:“沒有沒有,堂哥怎麽會怠慢我呢,絕對沒有的事,剛才是我誤會了,對,都是誤會。”


    謝霽淮長指輕敲著大腿,雲淡風輕道:“既然是誤會,那就不能讓他白白受一頓罵。”


    話顯然隻說了一半,謝蘊南卻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謝霽淮是讓他去向助理道歉。


    謝蘊南眉頭緊蹙,心裏不爽到極點,他好歹是謝家人,手上又有幾個分公司,大小算是老板,讓他去和一個小助理道歉,簡直就是笑話。


    “成,我待會給發個紅包。”


    這些個打工的嘛,不就是想要錢。


    錢,他有的是。


    謝霽淮指尖動作停滯,長睫掀起,他就那麽散漫地坐在那兒,周身卻凜起強勢的氣勢,“紅包要給,道歉也要,聽懂了嗎?”


    謝蘊南心裏再不情願,麵上也不敢反駁,“懂了懂了,我一會兒就去。”


    謝霽淮是出了名的護短,隻要是他的人,誰碰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隻是讓他道個歉出點錢,都算是便宜他了。


    謝蘊南懊惱自己忘了這一點,踢到了鐵板。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謝蘊南才想起來自己過來是有事要說。


    他咳嗽了聲,如壯士斷腕般悲痛道:“堂哥,薑謝兩家的聯姻,我願意出麵迎娶薑小姐。”


    要不是他爸非逼著他娶薑聽雨,還拿停卡威脅他,他也不可能答應。


    薑聽雨是漂亮,要是單純的談戀愛,他也樂意選她做女朋友,可結婚就不成了,他才沒那個耐心哄小姑娘。


    他不是不知道娶了薑聽雨就等於得到了薑家的助益,將來搶家主之位也能多點勝算。


    但是要以他的自由作為代價,那也未免太沉重了些。


    他都能聯想到婚後的悲慘生活,隻能圍著薑聽雨轉,其他任何女孩都不能再多看一眼,否則別說薑家父子,就連他爸都不會放過他。


    謝霽淮從容不迫地笑了笑,目光化為冰冷的刀,直直刺向謝蘊南,“我竟不知,你居然還有窺視嫂子的心思。”


    謝蘊南腦子轉不過彎,眼裏盛滿了疑惑:“嫂子?”


    謝霽淮食指勾出抽屜,從裏麵拿了個巴掌大小的東西出來,放在了桌麵上,眼尾輕挑,“看看。”


    “什麽啊……”謝蘊南咕噥一聲,還是聽話地走上前拿了起來。


    紅豔豔的本子上赫然刻著燙金字樣,不容他忽視。


    他的手控製不住地發抖,聲音也顫得說不出整話:“結、結婚證!”


    作者有話說:


    眠眠:現在去離婚還來得及嗎?


    謝總:離婚?想都別想!


    第17章 17


    ◎謝霽淮,你不要太過分了◎


    下午六點, 薑聽雨還沒忙完手裏的工作,母親林靜怡的催促已經發了過來。


    【眠眠,你和霽淮回來了沒有, 什麽時候到家?】


    【對了, 霽淮喜歡吃什麽,媽媽讓阿姨做兩道他喜歡的菜。】


    薑聽雨隨便報了兩個菜名糊弄了過去。


    她才不關心謝霽淮喜歡吃什麽呢。


    收拾好東西, 薑聽雨拎著包往辦公室外走,工作室的小夥伴都走的差不多了,米茶也收拾好了準備下樓,見薑聽雨出來, 米茶親昵地迎上去,一點也不見外, “老板, 一起走。”


    薑聽雨想起今天來接她的人是謝霽淮,連忙搖頭拒絕:“我想起來電腦還沒關,茶茶你先走吧。”


    米茶愣神的功夫,薑聽雨已經躲回了辦公室。


    米茶咽了下喉嚨, 把嘴裏那句要等她的話咽了回去。


    薑聽雨等了幾分鍾, 小心地開了點門縫, 確認米茶離開了才又出來。


    也不能怪她欺騙米茶,實在是她不知道要怎麽向米茶解釋。


    明明前幾天在馬場的時候, 她還說和謝霽淮不熟,現在他們都成夫妻關係了。雖然那時候她並不知道他就是謝霽淮,可現在說出來總有種打臉的感覺。


    薑聽雨一下樓就看見馬路旁停著的黑色邁巴赫,她連車牌號都不用確定就知道是謝霽淮的車。


    薑聽雨剛走過去, 駕駛座的人就打開車門下來。


    夏日日光長, 六點的光線依舊明亮刺眼, 薑聽雨眯眼看過去,卻看到了謝霽淮的助理。


    助理逆著光朝她走來,步伐急促卻沉穩。


    “太太好,我是謝總的助理,您叫我李錚就好。”李錚伸手去接薑聽雨手裏的包,聲音溫和有禮,“太太,包給我吧。”


    助理一口一個太太,叫得薑聽雨發愣,她眨了下眼睛,不確定地問:“你……是在叫我嗎?”


    “當然。”助理微笑回應。


    薑聽雨訥住,臉不自然地紅了起來,“包我自己拿就好,謝謝。”


    說完,她也不好意思去看助理,直接拎著包走到了車門旁。


    這一次,副駕駛座的車門還是打不開。


    薑聽雨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謝霽淮的意思。


    她也不再糾結,若無其事挪步到被助理打開的後座車門,俯身上了車。


    車裏的男人沒有靠窗坐,薑聽雨落座時,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身體。


    肌膚之間的摩擦帶起小小的電流,酥酥麻麻的感覺遊走在身體裏,引得女孩輕輕顫栗。


    車裏空調溫度開的低,男人的身體卻異常火熱,像岩漿似的,灼燒著她。


    很快,她的身體也熱了起來,就如同沒在了溫泉裏,全身被熱水浸泡,從腳到頭沒有一處不熱。


    薑聽雨心裏又緊張又慌亂,對這種莫名的感覺完全無法適從。


    她覺得自己應該會抗拒男人的觸碰,又或是討厭和他接觸,可是,當他們皮膚相貼時,她竟然生不出一絲厭惡感。


    薑聽雨往車門處小幅度地移,試圖拉開和男人的距離,相貼的皮膚才剛分離,男人就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毫無預兆地將她扯到眼前。


    男人那雙深色瞳眸倏然放大,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攝人魂魄的鬼魅要吸走她的靈魂。


    男人的眼生得很美,明明是桃花眼,卻不含感情,隻如一彎月,清冷孤傲。


    薑聽雨屏著呼吸,怯生生地看著他,身體僵硬發涼,做不出一絲反應。


    謝霽淮攬過女孩的腰肢,掌心輕輕一壓,女孩又往他麵前迎了迎,粉嫩的唇瓣幾乎送到他唇邊,他隻要稍稍低頭,就能咬住,親吻,廝磨。


    欲望在眼底蔓延,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在這一刻瓦解冰消。


    聳兀的喉結輕滾,他啞聲道:“薑小姐離我那麽遠做什麽,太疏離了可不好。”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像夏夜裏的風,曖昧而繾綣。


    薑聽雨耳根發燙,顫著聲音問:“哪裏不好?”


    謝霽淮哂笑,扣著女孩細腰的手指又收緊了一分:“你見過哪對新婚夫妻像我們這般疏離的?”


    薑聽雨回想自己見過的夫妻。


    她從大一進入攝影社團開始,到現在四年了,給很多對夫妻都拍過照片,那些夫妻不管感情好不好,至少都不會是疏離的,尤其是新婚夫妻,更是如膠似漆,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


    倒是真的沒有像她和謝霽淮這樣,完全不熟的。


    “可我們也不算是真的夫妻,合作關係而已,疏離一點也沒什麽不正常的吧。”她小心瞥了眼駕駛座的助理,見他沒有注意他們的情況,才壓低了聲音說話。


    謝霽淮微微前傾,薄唇幾乎是貼著女孩的側臉劃過,直至在小巧飽滿的耳垂上方停留,用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話:“薑小姐,需要我提醒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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