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輕而短的敲門聲響起。


    薑聽雨霧氣朦朧的眼凝望過去,隻聽見門外的人說:“我就在門口,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叫我。”


    薑聽雨心上湧過一股汨汨暖流。


    浴室離床塌也不過就幾步路都距離而已,但他卻寸步不離守在門口,雖然隻是很小的一件事,還是叫她有一點感動。


    浴缸裏放了一半的水,身體浸潤在熱水中,每一個毛孔都舒適地打開,熱氣蒸騰,熏得女孩腦子開始暈沉,洗到一半,就昏睡了過去。


    浴室外,謝霽淮隨意地搭了一件浴袍,靠著牆壁等待,身體的欲、望還未完全消減,隱隱又有卷土重來的傾向。


    眼睫低垂,他哂笑了聲。


    他大概真的是被她勾住了魂,上了癮,否則怎麽會半步也不想從她身邊離開。


    女孩洗得慢,謝霽淮沒催她,一直耐心地等在外麵,過了大半個小時,浴室內一點動靜都沒有了,謝霽淮湊到門邊敲了兩下,無人回應。


    “眠眠?”


    他低啞著嗓音喚了聲。


    門內還是一片靜謐。


    謝霽淮伸手握住門把手,打開前,他頓了頓,抬高了聲音:“眠眠,我進來了。”


    回應他頓隻有無盡的靜默。


    謝霽淮臉色一沉再沉,心裏忽然一陣恐慌,他怕她出什麽事。


    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疾步邁進去。


    還未走近,就看到女孩頭發挽起,紅撲撲的小臉靠在浴缸壁上熟睡的模樣。


    女孩鎖骨半露,皮膚牛奶一樣雪白,再往下就被浴缸遮掩住,不得窺視。女孩半分警惕性也沒有,他都走到她麵前了,還是睡得嬌憨。


    謝霽淮心一軟再軟,淡笑了聲,把人從水裏抱出來。


    他的手勾著女孩的後背與腿彎,濕答答的水珠蹭到他的身上,黑色的睡袍暈濕了一大片。


    走到長凳上坐下,他扯下毛巾為女孩擦拭。由上至下,不過才擦拭到鎖骨下方,他的眸便已經凝了層難以忽視的欲。


    女孩被熱氣烘過的身體宛如剝了殼的雞蛋,沒有一處不細膩,他稍稍用點力怕就要碎了。


    謝霽淮捏緊了手裏的毛巾,極力克製自己。


    今晚他已經要的足夠多,再繼續,懷裏的人根本承受不了。


    唇邊溢出一絲輕輕的笑,他低歎了聲。


    半個小時前連燈都不肯開的女孩,此刻卻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眼前,明早醒來,怕是羞得不肯見他了。


    給女孩擦身體並不是件輕鬆的活兒,尤其是於謝霽淮而言,折磨不已。


    一點點擦幹後,他抱她上了床,給她蓋好了被子,俯首在她唇上輕啄,才帶著一身燥熱回到浴室,淅瀝的水聲持續了許久,夜都快亮了才停下。


    淋了冷水的身體壓製住了燥熱,這一宿新婚之夜也就快要結束。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大手一攬就將背對著他的女孩抱了過來,她睡得極深,身體被撥弄翻轉也不過是囈語了一聲,一點都沒有掙紮。


    許是謝霽淮身上衝了冷水,體溫冰涼舒適,女孩又湊近了貼緊他,不肯離去。


    謝霽淮抬手,指尖勾起女孩臉頰上散落的發絲,彎唇低笑:“晚安,我的眠眠。”


    此刻,她是隻屬於他的寶貝。


    -


    新婚夜,薑聽雨睡得很沉,但睡得卻並不好。


    夢裏,她被扯進深淵裏,在無盡的黑暗中下沉,拚命地想要逃離,卻怎麽也逃脫不了。


    睡醒的時候,房間裏還是昏暗的,隻隱約看到天花板上吊燈的輪廓。


    思緒漸漸回攏,她才想起來昨晚自己是在浴室裏睡著的,可現在她卻躺在床上,身上也都是幹淨的,她就算不去想也知道是謝霽淮抱她出來的。


    那他是關了燈才進去的,還是沒關燈?


    他有幫她擦拭身體嗎?


    腦子裏砰地一聲,好似煙花迸裂,薑聽雨把被子往上提了一大截,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滿腦子想的都是,他肯定什麽都看到了。


    身旁的男人沒了蹤影,也不知是在臥室外還是已經去了公司。


    最好是去公司了,薑聽雨在心裏默默祈禱。


    她在床上磨蹭了好一會才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手機時間跳躍了一秒,正好到了中午十一點。


    女孩眼底浮現出詫異的神色,她居然睡了這麽久。


    大概是睡得太累,對於時間的流逝也沒什麽感覺。


    散落在地上的睡裙已經不能穿了,床的另一側倒是放了一件新的睡袍,薑聽雨沒做多想,費勁地勾到麵前,換上後才發覺身上睡袍和男人的是同款,隻是她的這件是粉色的。


    浴袍有些大了,穿在身上鬆鬆垮垮,鎖骨大片的肌膚露在空氣中,活色生香。


    薑聽雨光著腳丫走進浴室,休整了一夜的身體還是有些許不適,不過腿/間倒是清清涼涼的,沒有昨夜那種猶如撕裂般的疼痛感。


    洗漱後,薑聽雨凝視鏡子裏的女孩,大腦不受控製地回想起昨夜的情景,任何一個細微的片段都沒有在她的腦海裏消失,反而此刻愈發清醒,每一秒都在提醒新婚夜有多麽的激烈。


    雪白的脖頸,精致的鎖骨,就連瘦弱的肩都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吻/痕,她的身體就好像一張潔白的畫布,任由男人提筆作畫,一幅妖嬈嫵媚的雪中紅梅圖躍然紙上。


    薑聽雨盯著鏡子看了許久,始終沒能緩過神,直到鏡子裏突然出現男人的身影,她才驚得一顫,心跳都快要暫停。


    他穿著和她同款的睡袍,站在她的身後,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像黑沉沉的烏雲,強烈的壓迫感叫人望而生畏。


    薑聽雨捏著指尖,低垂的眼睫如同蝴蝶振動的翅膀,慌亂地顫動,臉蛋已是酡紅一片。


    謝霽淮看著鏡子裏的女孩,忽地勾唇淺笑,他俯身壓進,雙手抵在洗漱台上,將女孩圈在懷裏,“剛醒?”


    他出去接電話的時候女孩還在睡,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


    “嗯。”薑聽雨很輕地應了聲,躲避的視線,不安的動作,都在訴說著她心裏的羞怯。


    謝霽淮眼眸微暗,手掌抬起她的臉,讓她轉過臉麵對著他。


    他比她高許多,略微低首,便從她琥珀色的瞳仁裏看到了他的倒影,那雙小鹿一般眼睛,靈動清澈,再純潔不過。謝霽淮忽然有一種負罪感,然而隻持續了短短的一瞬,又消失殆盡。


    他在她麵前,從來都沒有定力可言。


    靜謐的浴室忽地響起一聲短促的咕咕聲。


    謝霽淮看向薑聽雨的小腹,唇角蔓延一絲笑意,眼裏的晦暗消散不見,“餓了?”


    薑聽雨羞赧得點了下頭,悶著聲音道:“嗯。”


    昨夜消耗太大,她確實餓得胃裏發酸。


    謝霽淮攥著她的手帶她往外走,“走吧,出來吃飯。”


    公寓裏的飯菜意外地合她的胃口,她比平日在家裏吃的還要多,肚子填飽以後,勞累的身體又開始犯困,女孩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單手撐著下巴看向謝霽淮,腦子困得犯迷糊,聲音也軟軟糯糯:“你家裏的阿姨手藝倒是挺好的,就是菜有些不新鮮了。”


    她的嘴巴被家裏人養得刁,一點點微妙的口感都能品嚐出來。


    謝霽淮手裏的筷子停在瓷碗邊,掀眸迎上女孩溫軟的目光,慢條斯理道:“不是阿姨做的。”


    薑聽雨這才發現家裏並沒有第三人的身影。


    她忽地想起什麽,懸在半空的心又落了下去。


    還好家裏沒有其他人,否則他們在房間裏的動靜一定會被聽到。


    “是外賣嗎,怪不得不新鮮了。”她淡淡地評價。


    謝霽淮放下筷子,拿了張紙巾擦拭唇角,淺聲道:“是我做的。”


    “哦。”


    女孩隨意地應了一聲,待到反應過來時,唇瓣微張,驚訝不已,“你做的!”


    她眨了眨眼,努力地消化這個訊息,“你還會做飯?”


    她以為謝霽淮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呢。


    沒想到他不僅會做,還做的這麽好吃。


    謝霽淮起身收拾餐桌,認真而專注地清理餐盤,和之前在房間裏欺負她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察覺到女孩的視線,他抬眸迎上,唇邊勾起一抹笑,“很意外?”


    薑聽雨被他問得窘迫,不好意思地蜷起了手指,是她看人看得太片麵了,以為出生於謝家的豪門貴公子也是養尊處優的。


    “有點。”薑聽雨十分誠實地承認了。


    謝霽淮哂笑,看著女孩的眼眸透著溫和,“我在國外的時候自學的,能得到眠眠的認可,說明我的廚藝確實不錯。”


    他頓了下,又接著說:“菜不新鮮是因為放久了冷了,在微波爐裏熱過。”


    薑聽雨怔在座椅上,耳裏的那一聲眠眠反複回響。


    這不是他第一次喚她眠眠,卻是他第一次在隻麵對她的時候這麽喚她。


    她與他親密接觸後,有什麽東西好像在悄悄改變。


    薑聽雨躲開他的目光,起身幫著一起收拾,心裏特別的不好意思。


    謝霽淮給她做飯她沒有感謝也就罷了,還在那裏挑剔,怎麽想都很過分。


    餐桌上已經沒有多餘的碟子需要她來收拾,薑聽雨隻是端起了自己的碗筷,跟在謝霽淮身後走向廚房,眼睫輕輕掀起,正對上男人堅實的後背。


    她的指甲似乎在他的背上留下了痕跡。


    想起這事,薑聽雨臉一下子紅了。


    到了廚房門口,走在前麵的謝霽淮轉過身,長指伸出,去接薑聽雨手裏的碗筷,“給我。”


    薑聽雨很聽話地遞了過去,動作有一點忸怩。


    女孩透著紅暈的臉乖得不行,在床上的時候她也是這麽乖,隻可惜沒開燈,他看不太清她動情的神色。


    謝霽淮的視線緩緩下落,直至在她的唇瓣上停留。女孩兩瓣柔軟的唇被吮得微腫,那雙澄澈的眼睛也蘊著困意,好不可憐。


    終究是他做的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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