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已經很努力地在學著控製自己的暴脾氣了啊。


    “喂,你說爺爺是真的相信大師的話因為你旺才疼你,還是因為你奶奶跟他的那段千古絕戀啊?”梁婷私底下八卦起來一點企業高管的樣子都沒有,“小膠水?你在聽嗎?喂?”


    沈似故:“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幼稚!”


    *


    選拔賽初賽場上,沈似故一直都在神遊,林寂看選手們被她的表情弄得一個個緊張兮兮,讓工作人員暫停十分鍾,拽著沈似故的手腕把人強行塞進車裏。


    林寂把車開到酒店大門外,“相思病犯了?這才兩天沒見就犯病也是夠狠。上去歇著吧,活動我來弄就成。”


    沈似故沒說話,臉色很差,點點頭,默默進了電梯。


    林寂看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愛莫能助,隻能搖搖頭給董玲打電話,讓她開導開導沈似故。


    董玲正準備錄節目,“我現在沒空啊,放心吧囡囡沒那麽脆弱,她也就在疏恙跟前比較菜。你放心吧。”


    林寂下車抽了根煙,語氣很不耐煩:“他兩的事兒還搞不搞得好了?”


    “林寂,你知道囡囡的,她能活下來是因為疏恙,他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在疏恙麵前她根本不敢提那個事兒。”


    董玲第一次見到疏恙的親筆簽名,是在沈似故的手術同意書上,那兩個筆鋒有力的字跡漂亮幹淨。


    她知道他們全部的故事,也知道沈似故這條命是撿回來的。


    “囡囡離不開疏恙,疏恙也不會放棄她,他沒有你所見的那麽不堪,這件事錯的是囡囡,疏恙的心結沒有打開而已。林寂,我知道你疼愛囡囡,從小就把她當妹妹愛護,但是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不要逼囡囡離開疏恙,算我求你。”


    林寂彈了彈煙頭,舌尖在口腔中轉了一圈:“沒誰是離不開誰的,癡念罷了。”


    *


    沈似故大一那年被高空拋物意外砸傷,當時傷得很嚴重,差點就沒命了。


    她母親走的早,父親的公司在國外,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人,唯一的親人就隻有小姑姑,就這唯一的緊急聯絡人還聯係不上。


    醫院最後打電話到沈似故手機通訊錄裏的“老公”那邊,才成功聯係上病人家屬。


    疏恙連夜趕到醫院,替她簽了手術同意書,幫她繳了手術費。


    手術後,沈似故昏迷了兩天一夜,董玲怕她醒不過來,就在病房裏循環播放她最喜歡的歌。


    那是疏恙出道後的第一首同名專輯。


    沈似故在醫院度過了二十七天。對普通人來說不足一月的日子,對她而言就像身處地獄一般痛苦。


    剛做完開顱手術後的那半個月她睜眼睛都困難,不會說話,無法表達自己的需求,一隻腳完全不能動,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變成傻子,智力會不會退步,會不會突發並發症離開這世界。


    因為藥物的副作用,她患上了中度抑鬱。日月顛倒的噩夢日子,隻有疏恙的歌能把她從徹夜失眠的巨大恐懼中拉出來。


    她愛疏恙,因為愛她才能堅持下來。


    沈似故坐在飄窗上,將頭埋進膝蓋裏。


    她隻知道莊夢雲入住的是這家酒店,根本不知道疏恙也在這裏。


    他是為莊夢雲來的嗎?


    閑言碎語都傳進爺爺耳朵裏了。


    難道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出軌了,她會選擇原諒嗎?


    她不敢細想。


    如果他真的愛上了別人,說明她確實沒有光彩,失去了吸引他的能力,給不了他要的。


    她第一次,動了離開的念頭。


    如果他真那麽討厭她,放手成全他。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夜裏,沈似故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到身邊有人。想到這不是家裏是在酒店,她立刻驚叫呼救。


    “救——”聲音還沒出來,就被堵住了嘴。


    熟悉的味道鋪天蓋地包圍著她。


    她抱住男人的脖頸,乖順而又心碎。


    疏恙並不意外她可以瞬間認出他。


    倒是沈似故非常吃驚他的主動。


    她雙唇輕輕顫抖著,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就這樣跟他互相抵著對方的。


    他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她便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試探,然後得到了她要的。


    他終於肯回應她了。


    她內心狂喜,眼角也有點濕潤。


    疏恙聞到她身上的甜香,清清淡淡的,卻能蓋住濃重的酒氣。他托住她的後腦勺,吻她的眼睛,吻上她的鼻尖,吻在她嘴唇上,比任何一次都細致都溫柔。


    沈似故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也跟著醉了。


    她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鬆開她。


    疏恙的下顎抵在她頭頂,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聽見他沙啞的嗓音:“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唱歌演戲,不再是偶像,你還會喜歡我嗎?阿故。”


    她的目光黯淡下去。


    他要退圈嗎。為了爭家產放棄夢想。


    疏恙稍微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窗外一束微弱的月光照在他側臉上,沈似故終於看清他的臉,他纖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視線跟他交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沈似故被他吻的腦子已經缺氧了,尚未反應過來他的問題,怔怔地將他望著。


    疏恙的眼神不再純粹,裏麵有欲望翻滾,變得很複雜,卻依然是她見過最漂亮的一雙眼睛。


    她還是有點沒緩過神來,隻是無法理解他為了繼承梁氏,以後都不再寫歌不拍戲這件事。


    他像是喝醉酒在自說自話,沒有等她開口,繼續說:“就算沒有了梁氏,我也養得起你。”


    沈似故終於緩過神來,瞪圓了眼睛,仔細確認了一遍:“老公,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疏恙對上她懷疑的目光,想看她能犯傻多久。


    其實有時候他分不清她是裝傻還是犯傻。


    小傻子茫然的眼在他臉上轉幾轉,謹慎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要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詞來。


    沒想到她問:“我是誰?”


    疏恙忽地笑了,這笑容看在沈似故眼裏美好得不可思議。


    這一刻他確信她是真傻。


    看她傻兮兮地望著他,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的樣子,他心跳很快,啞聲說:“你是我的妻子,沈似故。”


    全世界最粘人的小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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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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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似故確定疏恙沒認錯人, 這才放心地靠在他懷裏,然後吃吃地笑了。


    她笑起來很甜,世上最美的風景也敵不過。每當看到她臉上的羞赧, 他還是會忍不住想到過去。


    疏恙不願意去深究沈似故的變化是不是偽裝, 更不願意把她往不擇手段那方麵想。


    他憎恨心機深沉的女人, 每當想到那個導致他父母雙亡的女人,內心深處的暴戾都會被激出來, 他痛恨出軌的男人,厭惡破壞他人家庭的女人。


    他對她不一樣, 是因為她和其他人不一樣。


    唯一的一片淨土是她的眼睛, 那裏如果藏汙納垢, 他隻會收回真心。


    “如果那天床上躺的是梁鈺,你會不會走?如果我不是梁氏的繼承人,你會不會嫁?”


    沈似故很懂得逃避問題, 每當問起那件事, 她都會纏著他吻他, 而她總是能輕易達到目的。


    晚上疏恙沒怎麽折騰她, 聽她哼哼唧唧的哭他就莫名心煩,特別是醉酒後, 不敢用一點點技巧。


    沈似故知道疏恙每次喝醉酒後就會反常, 像是換了一個人,會變得陰戾失控, 朦朧的桃花眼布滿冷冽得讓人心顫的古怪眸光, 會弄疼她。


    但是他也會緊緊抱住她, 像是害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她能感受到被在乎被需要。


    要不是關心他的身體, 她都希望他常年微醺, 這樣就能得到一個會主動抱她的老公了。


    等疏恙起床的時候,沈似故已經上飛機了。


    宿醉後還有點頭疼,床頭放著溫水,杯子底下壓著一張便利簽,娟秀的字跡一看就知道出自沈似故的畫筆。


    ——寶貝,起床後記得喝水。


    旁邊還畫了兩個被丘比特之箭串在一起的愛心。


    他揉了揉眉心,穿好衣服,拿外套穿的時候碰到口袋才想起昨晚的事。


    他準備要她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找那盒套,依稀記得他把東西遞給她的時候,她害羞的樣子。但最後還是很笨拙的給他戴上了。


    疏恙穩了穩神,打電話給霍英詢問日程,吩咐他安排車去劇組。


    準備掛電話的時候突然問:“太太呢?”


    霍英匯報:“太太去梁家園林了。”


    *


    梁老爺子大清早就等在院子裏,看到風塵仆仆的沈似故,臉上是意料之中的表情,故作驚訝,眉開眼笑:“呀,囡囡回來啦?”


    “爺爺!”沈似故大喊,一聲“爺爺”硬是給她叫出了葫蘆娃既視感。


    梁老爺子樂得合不攏嘴,站在旁邊的梁婷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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