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鍾,


    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


    臘照半籠金翡翠,麝熏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蓮山一萬重。


    元月三十的清晨時分。


    看似甚為平靜的江湖武林,可是卻在辰時左右,同時在上百個不同的城邑、鄉郊、山區、水畔之處突然發生了一場不甚凶險,僅有零星拚鬥的殺伐,可是卻立即震驚了江湖武林。


    原來在江南、西南以及苗疆一帶,散布在各地城邑、鄉郊、山區、水畔,原本便是武林小門小幫或是山莊、世家、豪門、山寨、水寨的門址,卻因為首要之人及親人,十之八九皆遭劇毒控製或殘害,爾後為了自己及親人或是門下的性命,逼不得已之下,才屈服“天地幫”,淪為數百個香堂之一。


    可是以劇毒控製他人,不但甚難使人臣服,反而更易引起憤恨及敵視,大多會陽奉陰違或是虛以委蛇,隻要有朝一日能解消劇毒,脫出控製,必然會全力反擊,重建家門。


    正因為如此,“天地幫”的名聲雖惡,可是上百個香堂之中,十之七八皆少有為禍鄉裏之事。


    一個多月前,散布各地的數百個香堂內,先後有舊友或是別處香堂的人前來拜望香主或是某位護法,在密談之後,皆已獲得不少可解消體內劇毒的解藥,暗中分送親友及心腹之人服用解毒,並且頻頻暗中外出與不知名的人聯絡,逐漸有了外人不知的秘約。


    於是在元月三十的淩晨,早已服用解藥化解了體內劇毒的香主、護法及親人、屬下,突然同舉義幟,將總堂派來的香主、護法或是派來監視香堂的人,還有順服“天地幫”之令的人,皆輕而易舉的一一誅殺或製服,於是數百個“天地幫”香堂竟然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光全然易幟,立即使得江湖武林的局勢大變。


    爾後各門各幫、山莊,或是山寨、水寨立即恢複了原有的名號,不再聽從“天地幫”之令,甚至高手齊出,日夜趕路,欲在二月初四之前趕至太湖,與各地趕至的武林群雄會合,準備在二月初五那天一舉殲除“天地幫”。


    但是,也有一些西北及西南邊陲的門幫則是就近趕往巫山。


    在巫山之方。


    不知巫山內有甚麽慶典或是出了甚麽吸引人的怪異之事,早在元月二十七、八開始,便有不少攜家帶眷的富貴人家,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俊秀書生以及有仆婦隨行的大家閨秀,還有走江湖的郎中、藥商、貨販及苦力先後乘大江船或是搭舨舟入峽,有的則是由山路進入巫山,因此在旬日之中,至少已有一兩千個外地人相繼進入巫山了。


    但是不論他們是何等原因進入巫山,怪就怪在這麽多人入山之後,卻甚難在山區中見到甚麽人,似乎在廣闊的山區中突然消失了?


    二月二,龍抬頭;豔陽已東升而上的卯時末。


    人煙稀疏的大巴山山區深處,在一座三方俱是聳陡懸崖,僅有正麵斜岩可通達山腳的半座岩山上,聳立著一幢占地約有五十丈寬闊的雄偉“天星堡”。


    如今,石堡外觀依舊,可是厚重的堡門已然腐朽殘墜,內裏寬闊的堡地中原本是樓宇處處,可是如今處處皆是殘頹不堪的危樓頹壁,而且處處皆是蛛網密布,蟲鼠奔竄。


    而此時。


    身穿血紅勁裝神、色嚴肅的陳騰雲站立在一幢殘頹不堪、蛛網密布的寬闊危樓前,身後並立著四位美如仙子的姑娘,分別是劉婉琳與端木金鳳的化身蕭金鳳,以及玉瑤化身的蕭玉鳳,還有一位則是靈芝的化身,本名張美芸的小芸,在四人身後尚有兩位使女打扮的姑娘,則是黃月霞的使女春花、夏嵐兩人。


    此時劉婉琳突然開口低聲說道:


    “雲郎,距秘洞開啟的時辰僅餘一刻左右了,因此我們快下去吧,而且事後我們還要趕回巫山,最遲在後天黃昏之前便要與師父及香妹她們會合,萬一誤了剿伐‘九幽宮’的大事便不妥了。”


    劉婉琳的話聲方落,蕭金鳳也柔聲說道:


    “琳妹說得沒錯,雲郎,若能及早尋獲堡……老爺爺及公公的遺骸,便可及早趕回巫山,以免誤了大事,使得婆婆怪罪賤妾姊妹。”


    “嗯……好吧,娘曾對我詳述過進入堡底秘洞之途,我們這就去吧。”


    陳騰雲在應聲回答之後,立即率先邁步進入危樓內。


    蕭金鳳與劉婉琳以及蕭玉鳳、張美芸,還有春花、夏嵐兩人也立即尾隨在後,相繼進入危樓內。


    殘頹的危樓,由外表看來似是甚為危險,可是曆經二十年左右,內裏該塌的早已塌了,未塌的,則是被堅固的石基、石壁及巨柱撐頂著,因此實則並不危險,再加上此時五人的功力皆已高得難以估計,而且是小心翼翼的前行,因此刻餘之後,皆安然無恙的行至一堵石牆前。


    “嗯……就是這裏了,待我打開秘門便可進入了,但是你們要注意身周的安危。”


    隻見此麵石牆乃是以五尺長、兩尺四寸厚的長方形巨石塊,一左一右交錯堆疊砌成的,實在看不出有一絲門戶的模樣,可是陳騰雲卻說石牆間有秘門。


    “是!賤妾理會……”


    “雲郎,你放心吧!”


    “雲郎,你自己也要小心哦!”


    “嗯……賤妾遵命!”


    “是!小婢遵命。”


    眾女一一應聲回答之後,陳騰雲立即伸掌貼在一塊石塊上,隻見那長石塊似乎與其它石塊並無不同,可是若仔細觀看,便可發現那塊石塊的花色與其它石塊略有不同,似乎是一片約有兩個巴掌大,若隱若現的蓮花圖案。


    陳騰雲在蓮花圖案上微微施力推按,霎時便見蓮花圖案的石塊已然往內退縮尺餘,出現一個蓮花石洞,可是在洞內下方的凹槽內,則有一隻鏽跡斑斑的鐵環。


    陳騰雲毫不猶豫的抓握那隻鐵環往外拉,立即扯動了連係在鐵環上一條兩指粗的鐵索,霎時便聽石壁內裏喀喀乍響,接而石壁震抖,塵土飛揚,並且震得殘樓抖動,已有不少碎物如雨下墜。


    可是倏見五人身周分別湧出一片紅白光華,立即在五人身外兩丈形成一個碗蓋的圓光罩,紛紛墜落的碎石朽木及塵土,尚未墜至光罩上,便順著光罩外緣滑墜四周,對五人毫無妨礙。


    而此時,震抖不止的石壁上已有一片石壁緩緩內縮,順著交錯堆疊砌的縫隙出現一個如同非字的石門,並且逐漸朝右方斜移。


    五人的目光如電,立即望清內裏是一間石室,雖然不知內裏有何物?是否有危險?


    可是陳騰雲已迫不及待的跨步入內,身後四女也立即隨後進入石室內。


    隻見石室內有三方皆是長石塊堆砌而成的,而左方則是未曾整修過的天然岩壁,而天然岩壁上則有一個兩丈多高的大岩洞,內裏霧氣彌漫得難見丈外之地。


    五人行至岩洞前時,劉婉琳已開口說道:


    “雲郎,師父常對賤妾提及此秘洞內甚為怪異……”


    可是劉婉琳的話尚未說完,蕭金鳳已笑說道:


    “琳妹,昔年姊姊在此洞內緣獲‘天心譜’之後,爾後曾再度前來數次,可是僅是一片岩壁而已,因此已恍然大悟,知曉此洞乃是古仙人的修仙洞府,除非是有緣人或是待時辰到時方會開啟,而且唯有有緣人方能在洞內有緣遇,否則便是一個尋常的岩洞罷了,因此並非此洞甚為怪異。”


    “哦……原來鳳姊初次入洞,緣獲‘天心譜’之後,爾後又來過數次,僅是一片岩壁並無洞口,可是小弟爺爺卻在洞內緣獲一柄‘天星劍’……”


    正當陳騰雲沉聲說著時,倏覺洞內深處似是有銀光閃爍,因此心中一怔,急忙望去……


    在此同時,卻聽張美芸疑聲叫道:


    “咦?你們看,裏麵有紫光閃爍呢。”


    小芸的疑叫聲方止,卻聽蕭玉鳳已笑叱著:


    “咯……咯……靈芝……美芸,你的雙眼有毛病不成?明明是閃爍著白光,你卻說成是紫光?”


    “嗐!玉鳳,你別胡說,明明就是紫光,你卻……”


    張美芸不服的辯說時,卻聽劉婉琳疑惑的說道:


    “咦?怎麽你們說的顏色都與我看到的不一樣?我看到的卻是籃光呢。”


    然而春花卻嘟著嘴說道:


    “四位夫人!原來你們都見到了不同色澤的光華,可是小婢與夏嵐分別代表小姐及白小姐前來,可是卻沒見到甚麽耶?”


    春花的話聲方落,蕭金鳳已笑說道:


    “嗤……你們都別說了,琳妹及玉瑤、靈芝看到的應該都沒錯,而我看到的則是黃光,至於……春花、夏嵐,你們僅是代霞妹及梅妹前來而已,或許因為如此,才未見到甚麽,可是如果有緣,待會兒入洞之後,或許便會有所得,或是會有所見,雲郎,由你的神色看來,想必你也有所見?因此你倆切莫急躁。”


    蕭金鳳話說及此,又朝陳騰雲笑問道:


    “雲郎,由你的神色上看來,想必你也有所見吧?”


    陳騰雲聞言,立即頷首說著:


    “嗯……鳳姊,你說得沒錯,我見到的是銀光,看來我們五人各有緣分,因此所見也各有不同,不論春花及夏嵐兩人是否有所見,可是她兩乃是乃是代霞妹及梅妹前來,因此待會兒也應隨我們入洞,各憑緣分,我們進去吧!”


    而此時,四女皆被自己所見誘得心動,因此立即一一頷首同意。


    於是陳騰雲率先跨步入洞。


    可是剛跨入洞口,尚在洞外的六女隻覺洞口恍如有一片映射月光的水波波動,隨即不見愛郎的身影了!


    “啊?雲郎不見了……雲郎……”


    “噫……這是怎麽回事?雲郎……雲郎……”


    “哎呀!雲郎不見了耶?快去找雲郎……”


    “啊?公子……公子你在哪裏?”


    劉婉琳及蕭玉鳳、張美芸三人,還有春花及夏嵐兩人,眼見愛郎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了,因此皆是芳心大驚的驚呼出聲,並且疾如幻影的慌急掠入洞內,霎時便見光華閃爍,五女的身影也相繼消失不見了!


    尚站立洞外的蕭金鳳眼見洞口光華連閃之後,愛郎與三位妹妹以及春花及夏嵐兩人的身影已相繼消失不見了,可是洞口依如之前,因此心知他們進入仙府可能皆有緣遇。


    蕭金鳳知曉自己進入洞內之後,也將有緣遇,可是卻不急著入洞,而是雙膝一曲,已然跪地,並且叩首膜拜默禱著,以示對此洞府古仙人的崇敬之意。


    雖然僅是發自內心的善念,可是萬萬沒料到,就在她叩首膜拜之時,她頭前的岩地上突然紫光閃爍,並且在紫光中顯現了一些金字。


    蕭金鳳仔細一看,隻見金字寫著:


    汝本善女方寸有靈,


    心存天道曆世敉劫;


    數世功德萬劫不臨,


    龍鳳仙緣雙修入道。


    蕭金鳳眼見之後,頓時靈悟,知曉洞府仙人受自己的虔誠之心所動,贈靈謁開示,於是再度虔誠叩首膜拜之後,才起身步入洞內。


    半個多時辰後,蕭玉鳳右手玉指中掐著一粒閃爍著晶螢白光,僅有鳥蛋大小的雪白圓珠,滿麵欣喜之色的步入一個岔洞內,隻見洞內跪著兩個人,原來是愛郎及小姐。


    可是再仔細觀望,隻見愛郎及小姐前方的石壁前有兩具枯骨緊貼著岩壁並排趺坐,因此慌急將手中雪白圓珠納入懷內,並且行至兩人身後跪地。


    蕭玉鳳的雙膝剛跪地,卻見張美芸及劉婉琳兩人也是笑顏滿麵的並肩進入洞內。


    隻見張美芸的手中雖然無物,可是在發髻上卻是紅光閃爍,原來在發髻上已插著一支雙翼伸展的飛鳳血玉簪。


    而劉婉琳的左手腕上則是多了一隻藍光閃爍晶螢剔透的手鐲。


    蕭玉鳳眼見兩人步入洞內,立即連打手勢,而此時,劉婉琳也已望見石壁前的兩具枯骨,再加上眼見愛郎及鳳姊皆跪在兩具枯骨前低泣著,頓時心中一緊,雙膝跪地,並且悲急的問道:


    “啊?是……是……雲郎,莫非這就是……是爺爺及伯……與公公,或是蘭姨的遺骸……”


    跪地低泣的陳騰雲立即哽咽說道:


    “鳳姊,左側是爹爹的遺骸,右側的則是蘭姨的遺骸……”


    劉婉琳聞言,頓時放聲悲泣,並且跪行至四具遺骸前連連叩首膜拜著,口中則喃喃不止的不知說些甚麽……


    未幾,隻見手中捧著一隻玉箱,滿麵興奮之色的春花以及右脅夾著一隻扁玉匣的夏嵐雙雙疾掠入洞,待望見洞內景況,俱都慌急行至蕭玉鳳及張美芸身後屈膝跪地。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麵頰上尚有淚痕的陳騰雲與雙目泛紅如桃的六女相繼步出石洞。


    隻見蕭金鳳的頸項,多了一隻約有半指粗,雕有古樸花紋,金光閃閃的金環,至於陳騰雲的手掌中則托著一柄僅有五寸左右的小巧銀白短劍。


    七人步出洞口之後,又轉身望向石洞,就在此時,洞口處突然一陣波動,並且湧出一片氳氰之氣,使得岩洞彌漫得難見……


    待波動的氳氰之氣逐漸靜止消失時,岩洞竟然不見,已然成為一片毫無一絲縫隙的岩壁了。


    陳騰雲眼見之下,頓時麵含悲意的默望著,半晌後,才對六女強笑說道:


    “你們皆已閱過蘭姨的遺言,知曉蘭姨的遺言中嚴囑後人不得移動爹爹及蘭姨的遺骸,因此此洞已成為及爹及蘭姨坐化的墓塚,爾後須待十二年後的此時方可入洞,平時僅能在洞外拜祭了。


    另外在蘭姨的遺言中已說明了詳細內情,在當時發生劇變之時,爹已身遭毒侵,並且遭人暗襲,身受重創,逃入內室,娘及八位姨在驚急中立即攔阻追入內室的敵人,可是因為寡不敵眾,也先後受創,而且已被敵方衝散。


    當時抱著爹爹的蘭姨,在梅姨及月姨兩人維護中急逃,與敵方力拚之時,皆是連遭重創,危在旦夕,尚幸爺爺的眾多好友及時趕至,於是身受重創的蘭姨、梅姨及月姨三人便趁機帶著已然昏迷不醒的爹爹奔逃,可是堡內處處皆有敵人肆虐,因此梅姨及月姨兩人已先後命喪敵人之手,蘭姨隻好抱著爹爹逃入秘室內。


    逃入秘室之後,雖然已無慮被敵人發現,可是當時蘭姨的內傷甚重,自知性命難保,於是用隨身藥物全力救治爹爹,可是藥不對症,爹爹依然毒發身亡。


    爾後,蘭姨發覺秘室外炙熱無比,才知敵人已然縱火毀堡,無能逃出堡外,可是不知在何時,岩壁間突然出現了一個石洞,於是蘭姨便將爹爹的遺骸移入洞內。


    然而過了半個時辰之後,蘭姨想出洞查探外間情況時,萬萬沒料到洞口竟然又回複成一整片岩壁,已然被困在洞內,無法出洞了。


    蘭姨知曉神秘洞門每隔十二年才會自行開啟一次,雖然不知此時為何突然開啟且又閉合,可是自知內傷甚重,縱然能出洞,也將傷重而亡,因此心中甚為平靜,已無脫困之心,而是將爹爹的遺骸移至此洞室內趺坐……”


    陳騰雲說及此處,突然揚了揚手中的小巧銀劍又接續說道:“蘭姨爹爹的遺骸之時,發現爹爹手中僅餘半截的‘天星劍’,在劍身及劍柄之間的裂紋中有些微銀光外溢,於是好奇的用殘劍砍削劍柄,爾後終於取出了此柄‘天心劍’,才趺坐爹爹身側坐化……”


    諸女聞言,皆好奇的望向愛郎手中的小巧銀劍,隻見小巧的銀白短劍並無劍鞘,劍身的外表僅有些微銀光,而且劍葉無鋒,如同稚兒戲耍的玩物一般,可是僅有寸餘長的劍柄上,雕紋頗為古樸,而且在銀白劍葉上尚雕有三個遠古骨文,仔細觀看,似乎是“天心劍”三字。


    三女眼見小巧銀劍毫無出奇之處,皆甚為好奇的便欲開口詢問,可是又聽愛郎接續說著:


    “至於春花及夏嵐緣獲的玉箱及玉匣,內裏皆有數件珍寶,待回去之後,你們再各自挑選便是。”


    “春花及夏嵐緣獲的玉箱及玉匣內裏皆有數件珍寶?雲郎快讓我們看看……”


    “雲郎!玉箱及玉匣內的珍寶可否容賤妾姊妹一觀?”


    “對!對!快看看是些甚麽希世珍寶?”


    劉婉琳、蕭玉鳳、張美芸聞言,皆是甚為欣喜的笑語著。


    然而蕭金鳳卻正色的朝三女說道:


    “三位妹妹,雖然我們皆與雲郎有了夫妻之實,可是如今尚未行婚典,確定夫妻名分,因此不論玉箱及玉匣內有何等希世珍寶,縱若天緣中應屬我們姊妹所有,可是也須待我們回去交由婆婆觀看之後,再由婆婆或雲郎視情逐一分贈我姊妹方可,因此,你們又急甚麽?”


    蕭金鳳說罷,隨即又朝陳騰雲正色說道:


    “雲郎,如今雖然尚未尋獲爺爺的屍身,可是已尋得並且拜祭過公公及蘭姨的遺骸了,爾後隻要有心,任何時後皆可前來拜祭,但是為了公公的血仇,剿伐‘九幽宮’之事絕不可耽誤,因此我們即刻回去吧。”


    陳騰雲耳聞蕭金鳳之言時,心知她說得甚為有理且得體,因此內心中甚為歡愉的立即頷首說道:


    “嗯……鳳姊說的甚是,我們這就走吧!”


    □□□□□□□□二月初四亥時的二更時分。


    在紫微、太微、天市三座大殿,寬闊巨石基的下方,深達第三層的一間寬敞大石室內。


    寬敞石室的西麵石壁有一扇石門,內裏是一條可供三人並行,寬敞平滑的石通道,東麵石壁則是一整片寬闊大石櫥,櫥內放滿了金玉石版及皮卷書冊,北麵的石壁上則刻著一幅八卦圖,並且在石壁前的地麵有一張玉石軟榻及一張蒲團,而北麵的石壁前,則有兩尊身上注有紅黑經絡穴道的木人,由石室中的擺設看來,似乎是一間練功室。


    此時由寬敞通道內突然傳來輕微的足聲,未幾,已有兩個甚為高大魁梧的人,邁著大步迅速進入室內,並且立即分立在石門兩側。


    隻見兩人俱是短毛卷發,雙目深陷,鼻梁高挺,一張寬闊大嘴的雙唇又厚又突,全身僅穿著一件短虎皮裙,露出烏黑發亮,結實雄偉的身軀,一望便知是來自西夷番邦的昆侖奴。


    未幾,又有一位烏發散垂半遮麵,看不清容貌,也看不出年齡,全身僅披著一件透明薄紗衣的女子,也由通道步入石室內,隻見薄紗衣內裏的身軀毫無遮掩的幾乎全裸,僅在雙腿胯之間懸著一片窄布而已。


    隻見這名身披透明薄紗衣,幾近全裸的女子,身軀略嫌瘦弱,雖然僅及昆侖奴胸口高,可是卻比尋常女子高出不少,膚色雖非雪白如玉,但是也頗為白致,可惜卻略嫌粗糙,並不平滑細嫩。


    再看她胸前一對玉乳,雖然也頗為圓滾飽滿,可是僅有一握多,腰身雖也曲線玲瓏,卻不柔細,頗為圓滾突翹的玉臀下方,一雙玉腿雖然修長,可是略顯瘦得露骨,至於雙腿胯間懸著一片窄布雖然看不見甚麽,可是卻內裏不知有何物,已將那片窄布頂得略微突出。


    由這女子較尋常女子高大的身材看來,應屬燕魯之人吧,再由肌膚及全身上下的曲線看來,應非鄉間粗手粗腳,善使勞力的貧苦少女,也非富貴人家的嬌貴千金,而是屬於小家碧玉或是富貴人家的使女巴。


    身披透明薄紗衣的女子步入石室之後,又有兩個抬著一隻木箱的昆侖奴跟隨在後,而那隻木箱正是盛裝著「淫蜮”的木箱。莫非四個昆侖奴要用“淫蜮”淫虐她不成?


    待抬著木箱的昆侖奴尾隨那女子進入室內之後,門側的兩個昆侖奴已快步行向軟榻,待身披薄紗衣的女子剛行至軟榻前,立即伸手褪除她身上的薄紗衣,並且服侍她趴伏在軟榻上,將螓首伸出榻緣懸空,而抬著木箱的昆侖奴則迅速打開木箱蓋,霎時便有四隻軟物伸出,正是“淫蜮”的觸須。


    可是箱內的“淫蜮”似乎熟知此間石室,也似乎甚為畏懼,因此觸須方伸出,隨即又縮回箱內。


    然而兩個昆侖奴卻伸手拆下一片活板,並且伸手入箱將“淫蜮”捉出,另兩個昆侖奴則是四手大張,立即將六隻狂亂卷束的觸須分別抓握住,並且將其中一隻觸須移向那名女子朱唇前。


    兩個抓握住“淫蜮”身軀的昆侖奴之一,突然伸出粗如小鐵棍的食指,頂至“淫蜮”腹部下方的一個軟皮之處,未幾,原本用來吸取淫液的兩隻觸須逐漸滲溢出一些濃濃的綠色黏液,並且有一些淡淡的腥臭味散溢出。


    可是那名女子毫不在意醜陋的觸須,也不在意淡淡的腥臭味,立即微張檀口,吸吮著觸須上滲溢出的綠色黏液。


    約莫片刻之後,隻見那隻“淫蜮”逐漸萎靡,掙紮之力已逐漸軟弱且遲頓,那名女子才微微揮動玉手,四個昆侖奴立即將身軀軟垂的“淫蜮”放回箱內蓋妥,原先提著木箱的兩個昆侖奴又提著木箱步入通道內消失不見,而另兩個昆侖奴,則開始在那女子後背各處抓掐按摩著,使白致的肌膚逐漸泛紅。


    約莫片刻之後,有兩個昆侖奴……並非提著木箱離去的兩個昆侖奴,而是另外兩個昆侖奴,一左一右架著一個全身赤裸的雄武大漢由通道進入室內。


    隻見那個雄武大漢滿麵漲紅,雙目發赤,鼻息粗喘且發出急促的咻咻聲,而胯間則是怒挺著一根青筋暴露,長有八寸餘的堅硬玉莖。


    雙目發赤的雄武大漢剛步入石室,已然望見趴伏在軟榻上的裸身女子,頓時狂急的衝至軟榻前,並且迫不及待的便躍上軟榻。


    在此同時,榻上的女子已然屈縮雙膝,跪伏在軟榻上,使得圓滾的玉臀更為突翹,雙腿胯間的一片烏黑也盡現無遺,而躍至軟榻上的雄武大漢雙腿屈蹲,一雙大手已抱著她玉臀,迅速將八寸餘長的堅硬玉莖挺向突翹的玉臀,並且迫不及待的往玉門內急頂……


    而那女子也立即聳挺玉臀迎合,於是在雄武大漢又急又猛的頂刺中,肌膚相觸的清脆碰撞聲,已在石室中響徹不止。


    約莫刻餘之後,雄武大漢突然形如瘋漢一般,狂猛勁疾的聳挺著下身,並且伸手抓著她秀發後扯,使得那女子的上身往後高仰,立即露出一張春意盎然的霞紅嬌靨。


    啊?她……


    原來這女子竟然是暗中施毒且擊傷“血魂天尊”的“幽冥倩女”田慕男!


    而此時,春意盎然的“幽冥倩女”田慕男已由雄武大漢的狂態中知曉他即將泄出元陽,因此立即順勢將螓首後仰,圓滾的玉臀也往後緊頂不鬆,迎合著狂猛勁疾聳挺的玉莖。


    果然,雄武大漢的雙手突然緊緊摟抱她腰身,下身也已緊頂不鬆,玉莖已疾射而出又濃又熱的元陽,田慕男立即舌尖上頂玉津吸氣行功,圓滾如桃的玉臀依然往後緊頂不鬆,兩片肌肉則一鬆一緊的夾縮著,使得玉門也是頻頻夾吸著,莫非田慕男正在施展吸陽之功?


    雄武大漢泄出了元陽之後,似乎神智已略微清醒,可是發覺玉門內有一股強勁的吸力將自己的元陽吸得狂泄不止,頓時大吃一驚的更為清醒,因此慌急推動玉臀,欲將玉莖退出玉門。


    然而就在此時,靜立兩側的四個昆侖奴突然大手齊出,立即將雄武大漢的四肢緊緊抓扣住,並且疾點他精促穴,使他精門難閉,因此雄武大漢驚恐無比的狂急掙紮,並且驚叫著:


    “啊……不要……不要……饒了我……”


    然而四個昆侖奴毫不理會,依然將他緊抓不鬆,甚至還推他臀部前頂,因此被田慕男的吸陽之功,吸得元陽狂泄不斷,約莫近刻時光,終於全身一軟的昏迷不醒了。


    未幾,田慕男的身軀突然往前一仆,使得已然鬆軟的玉莖立即脫出胯間,可是卻見玉莖頂端的小孔內竟然尚有紅色液水噴流不止,似乎元陽泄流怠盡的已泄出精血了?


    可是田慕男毫不在乎雄武大漢的死活,僅是玉手微揮,緊緊抓扣著雄武大漢的四個昆侖奴立即將昏迷不醒全身軟垂的雄武大漢抓下軟榻,並且立即將他帶往通道內消失不見。


    當兩個昆侖奴將雄武大漢帶走不久,先前將木箱抬走的兩個昆侖奴又抬著一隻相同的木箱進入室內,於是又如同之前一樣,田慕男又吸取了一隻“淫蜮”觸須滲溢出的綠色黏液。


    而且待兩個昆侖奴又將木箱抬走之後,方才將雄武大漢帶走的兩個昆侖奴竟然又帶來了一個也是淫欲熾旺的虯髯壯漢,於是虯髯壯漢也如雄武大漢一樣,開始在田慕男的身軀上肆淫著。


    而此時,將木箱抬走的兩個昆侖奴,經由寬敞且的通道行有十餘丈之後,突然停在一片平滑的石壁前,其中一人伸手推動石壁,立即有一片長石板內張,又出現出一個石室。


    兩個昆侖奴毫不猶豫的進入石室,一進入石室,已可望見寬大的石室內雖然正中空蕩無物,可是在三麵石壁上卻嵌有不少鐵鏈及鐵環,而且每麵石壁上的鐵鏈及鐵環皆扣係著一個披頭散發,全身赤裸大字形貼壁站立的女子。


    隻見正中及右側石壁兩個披頭散發的女子皆是低垂著螓首,看不見麵貌,在左側石壁的一女則是全身顫抖的狂扭不止,原來在她大字分張的雙腿胯下,有一隻盛有“淫蜮”的木箱,由箱內伸出的六隻觸須已有兩隻伸頂入胯間玉門內,不斷吸取她玉門內泄出的元陰及淫露。


    那個全身顫抖的女子有時痛苦得緊咬貝齒,且頻頻搖動著螓首,在散發散飛之時,便可望見那女子是個年約雙旬左右,嬌顏甚為萎靡憔悴的姑娘,可是若仔細望向那女子的麵貌,便可看出她竟然是“天地幫”少幫主劉翠娥的使女邱玉書?


    此時進入石室內的兩個昆侖奴已將木箱抬至正中石壁的女子胯下,並且迅速打開箱蓋,霎時便由箱麵鐵網內竄伸出六隻觸須,並且迅速仲達那女子的胯間玉門處。


    低垂螓首似在沉睡的女子遭六隻觸須伸達胯間時,突然清醒的張目驚望,待望見身前的兩個昆侖奴,已然驚恐的張口驚叫,可是卻驚呼無聲,似乎已被製住啞穴。


    未幾,由木箱內伸出的觸須已伸頂入她胯間玉門內,吸取著元陰及淫露,可是她的身軀僅是微微的顫抖著,以及偶或的扭搖一下而已,似乎神智及身軀早已昏沉麻木了。


    隻見她年約花信左右,麵上神色甚為萎靡憔悴,而且眼眶發黑,雙目呆滯無神,身軀上的肌膚毫無光澤,並且瘦弱得已有皺紋,而她,竟然是“天地幫”的少幫主劉翠娥,那麽右側的女子可能就是另一個使女皇甫玉劍了?


    怪不得自從她們在“地靈門”之前追逐白雪梅主婢五人之後,便未曾現身,也不知去向,原來已被禁錮在此,若以她們眼眶發黑,雙目呆滯的憔悴情況看來,似乎久遭“淫蜮”吸取元陰,已然元陰虧損過甚,生機欲斷了。


    □□□□□□□□二月初五寅時末,東方魚白未顯,大地尚籠罩在黯夜之中的淩晨時分。


    寬敞大石室的石門外,八個昆侖奴有如八個黑門神一般,皆是雙手盤在胸前,佇立在通道中,默然無聲的緊守著室門。


    石室內,“幽冥倩女”田慕男連連吸取了六次經由“淫蜮”吸取女子元陰之後,再經由獨特異能融合出有益女子元陰的綠色黏液,也由六個淫欲高熾的一流高手身上,先後吸取了他們的元陽精氣之後,在軟榻上盤膝趺坐閉目行功。


    約莫刻餘之後,田慕男的身軀內逐漸湧出寒冽之氣,使得身周空氣逐漸凝結,化為一團迷蒙白霧,將身軀全然包裹住,並且隨著時光一刻刻的流逝,寒霧愈來愈濃,也愈來愈酷寒,使得軟榻上的汗漬及淫露已逐漸結為寒霜。


    又過了兩刻之後,田慕男身周的霧氣更為酷寒,並且逐漸結為一層薄冰,將田慕男的身軀全然包裹住,霧氣結為薄冰之後,已略顯透明,因此已可略微望見內裏的赤裸身軀。


    可是卻見薄冰內裏的赤裸身軀此時竟然白得有如白雪一般,而且依稀望見胸前雙峰已鼓漲得較之前更為飽滿了,莫非她在習練何種陰寒異功?


    薄冰愈來愈厚,可是厚達近寸之時,卻開始有些龜裂,並且驟然暴裂,四外迸射,立即出現一具全身雪白如玉,並且柔滑細膩得浮現出些許晶瑩剔透的光采。


    可是未幾,雪白如玉的身軀又逐漸淡白,並且逐漸轉為乳白,終於又恢複了原有略微白致的身軀,可是肌膚已較之前更為柔細,嬌顏上也比先前更有光采,似乎更為豔麗了。


    “幽冥倩女”田慕男麵含笑意的緩緩睜開雙目,先望了望柔白的雙手,再低頭望著胸前雙峰,頓時欣喜無比的伸手撫摸揉搓著,爾後又伸手探入胯間,不知在摸索著甚麽?


    片刻後,才得意的低語著:


    “太好了,果然又縮小些許了,看來無須一年便可……可惜之前專注修煉丹道,未曾用心習練‘九陰玄姹神功’,否則早在十年前便可全然化身了。”


    欣喜的笑語之時,突然室中響起了一陣清脆的玉鈴聲……


    田慕男聞聲,頓時一怔,尚未開口呼喚,室外的八個昆侖奴已然迅速掠入室內,並且默不吭聲的分立軟榻兩側。


    田慕男眼見之下,微微一笑,立即脆聲問道:


    “現在是甚麽時辰了,為何會響起求見玉鈴聲?”


    八個昆侖奴聞言,俱是搖首未語,其中一人則是連比手勢……


    田慕男眼見之下,頓時雙眉緊蹙的沉思著,半晌後,才微揮玉手,八個昆侖奴眼見手勢,立即各伸一手,將軟榻抬起,肩不搖、身不晃,步伐整齊,抬著平穩不顛的軟榻快步行入通道,眨眼間便在通道中消失不見了。


    在此同時。


    離“集仙峰”僅有二十餘裏地之處,有一座林木蒼翠的無名小峰,峰腳下有一群多達上千人的男男女女,正相繼往西麵“集仙峰”之方迅疾飛掠而去。


    在人群中的男子俱是頭戴黑麵罩,不知年齡及容貌如何,差別僅在分別身穿寬大黑袍及勁裝,而人群中的女子皆是身穿勁裝,背背寶劍,個個都突顯出巾幗英氣及美妙的身材,雖然其中有數十人麵罩薄紗,看不出年齡及容貌,還有十多名年有七旬之上的老婦之外,其餘的人皆是年輕貌美的姑娘。


    而二十餘丈高的峰腰處,有一株斜伸出山壁,枝葉如蓋的盤鬆,在鬆根上方兩丈之處則有一個將近兩人高的岩洞。


    沿著洞道深入,可發現岩洞內甚為寬闊,而且曲折不斷的洞道中有不少岔洞,每個岔洞內貼著洞內石壁的地麵上,皆鋪有不少毛氈被褥,似乎曾有不少人在此夜宿。


    此時靠近洞口之處的第一個小岔洞內,小菁、小蓉、春花、夏嵐四個俏婢皆是麵浮怪異笑意的不時望向洞內,並且偶或嗤笑的低聲竊語著。


    頗為深長的洞底是一片雜亂峻岩散布的大洞穴,因此甚難望見洞穴內的景況,可是卻見內裏靠近岩壁之處,竟然有一片五彩光華閃爍。


    隻見底端的岩壁之處,已被清理出一片約有七丈寬闊的平地,而地麵上也鋪有不少毛氈及被褥。


    在被褥上則有五位美貌姑娘,麵朝內裏、手牽手的圍坐成一圈,由左至右是蕭金鳳、蕭玉鳳、王秋香、張美芸、劉婉琳,而圈內正中的的一男則是陳騰雲。


    此時圍坐成一圈,手牽手,互通真氣的五女身周皆湧溢出一片蒙蒙白光,並且由微張的檀口內皆噴出一團白氣,同時湧向陳騰雲的頭頂上方。


    而盤坐圈內的陳騰雲則是仰首張口,噴出一股紅得發紫的氣團,與頭頂上方的五股白光相合相融,閃爍出一片紅白相間的光華,約莫刻餘之後,隻見六人口中噴出的氣團已逐漸薄弱,並且逐漸淡消不見。


    未幾,六人皆是麵浮笑意的相繼睜目。


    而陳騰雲環望五女嬌顏之後,已欣悅的笑說道:


    “我們真氣互通,陰陽相融,由昨日至現在,已然有六個時辰了,不但使我體內殘餘的炙熱丹氣全然煉化,也使琳姊及香妹的功力皆增進不少,可惜鳳姊及玉鳳、小芸三人卻損失了兩成的功力,但是鳳姊你們別耽心,此乃權宜之策,待爾後大仇已報之後,我會全力補償你們的!”


    陳騰雲的話剛說完,卻聽蕭金鳳柔聲說道:


    “雲郎,雖然賤妾姊妹尚未與雲郎成婚,可是昨日婆婆已親口確定了夫妻名分,待大仇已報之後再行婚典,因此實則已屬夫妻,姊妹一體,不分彼此的親人了,而且這也是賤妾及玉瑤……玉鳳及美芸心甘情願之事,雲郎又何須必存愧意?否則豈不令賤妾姊妹心中不安,況且隻待血仇已報之後,夫妻、姊妹便可安心的合藉雙修,必然皆可修達金丹境界。


    如今婆婆與‘牡丹夫人’還有諸位姨皆已前往‘九幽宮’了,賤妾耽心婆婆她們……


    因此我們莫再浪費時辰,還是盡早將所獲法物的馭禦之技習練熟練,便可及時趕往‘九幽宮’,否則誤了親刃‘幽冥真君’的時機,便將成為爾後的遺憾之事了。”


    陳騰雲耳聞蕭金鳳之言,立即頷首說道:


    “嗯……鳳姊所言甚是,夫妻及同堂姊妹已是命脈相息,確實無須分彼此了,我們在之前皆已悟通了禦劍之技,而現在皆已功力增進甚多,足可施展禦劍之技了,隻差是否能施展純熟而已,因此我們就及早勤習熟練吧。”


    “雲郎,我們是在洞內還是出洞習練?”


    “這……就在洞內吧!”


    “嗯!賤妾遵命……”


    □□□□□□□□二月初五,卯時初。


    緩緩東升的朝陽,逐漸驅逐了大地的陰黯,開始吱喳的林鳥以及鑽出巢穴咆哮奔竄的山獸,也驅逐了山區中的沉寂,再度使山區顯現出無限的生機。


    廣闊的“九幽宮”內,眾多的使女及仆役也往來穿梭的開始了一日的繁忙。


    但是在宏偉的“紫微殿”內,突然傳出了冷森的怒斥聲:


    “哼!快詳細稟報!”


    “是!”


    循聲往“紫微殿”內望去,隻見麵對殿門的殿堂底端,數級石階上方的高台上,有數張雕龍刻鳳的金質大椅,可是僅有“幽冥真君”端坐在正中大椅上,神色冷漠的望著台階下方三十多個下屬,耳聽“白虎堂”劉堂主詳細稟報著:


    “啟稟道主,雖然早在旬日之前,本堂星宿便已察覺山區中的遊人較往昔多出不少,然而本宮位處風光明媚的山區之中,時有遊山之人誤行至本宮附近,此乃習已為常之事,因此並未在意。


    可是數日之前,本堂星宿又察覺往來穿梭的遊人中,有不少行跡可疑的人,看似沿途遊賞著各處風光,實則皆在本宮四周留連不去。


    屬下知曉山區中除了少數的數十家獵戶以及幾家野店之外,各方勝景附近並無可供歇宿的村鎮,而且離‘奉節’及‘秭歸’兩城鎮甚遠,因此遊人理當在黃昏之前便該折返或續行至奉節或秭歸落宿,或是搭船出峽才是。


    然而每每黃昏已臨,即將入夜之時,那些遊人明知山區中蟲蛇凶獸甚多,不適野宿,卻依然悠然自得的留連徜徉,若非身懷武技,又豈會無懼?


    因此屬下心中生疑,便命所屬星宿四處暗查,果然發現那些來曆不明的遊客十之八九皆是圍繞在本宮數百丈之外往來穿梭,於是立即下令擄捉那些來曆不明的遊客,欲逼問來曆及來意。


    雖然所屬星宿順利擒得四人,可是僅逼問近刻而已,萬萬沒料到那些來曆不明的遊客俱皆毒發身亡,因此屬下研判這些來曆不明的三教九流遊人,定然別有企圖,為欲對本宮不利的武林人,因此立即稟報兩位殿主……”


    “白虎堂”劉堂主說及此處,新上任不到一年的“太微殿”石姓殿主立即接口說道:


    “啟稟道主,三位堂主皆曾將此事稟報屬下及丘殿主知曉,因此屬下立即親自率星宿前往查探,也如劉堂主之言,待擄捉一人欲逼問來曆及來意時,那人卻立即毒發身亡,屬下詳查屍身之後,卻找不到有何能查出來曆的線索,僅能查知應屬西南一帶武林人物而已。


    可是依他們寧肯毒發身亡也不肯回答一言一句的情況看來,已可斷定他們唯恐忍刑不住,泄漏出何等密謀,而且甚有可能是對本宮不利之事,故而屬下才求見道主定奪,是否應全力清查山區中的可疑之人。”


    “太微殿”石殿主的稟報之言方止,卻聽“幽冥真君”陰森森的怒聲叱道:


    “哼!無用之輩,既然你們已察覺有異,便應及早下令查探清楚,縱然須殺個一兩百人,也要查個水落石出,豈可拖延至今才求見本道主下令?否則要你們這些殿主、堂主又有何用?”


    “是……是……屬下愚昧……”


    “太微殿”石殿主聞言,頓時心中惶然的立即躬身應是。


    可是身側也是新任的“天市殿”丘姓殿主立即躬身說道:


    “啟稟道主,屬下等人在兩天前才知曉此事之後,也曾立即與石殿主研商過,議定分別負責一方,分派所屬星宿四處詳查,可是那些來曆不明別有企圖的人,雖然功力皆不弱,可是卻甚為奸狡,每每皆是不戰而逃,縱若全力圍困,擒捉到手,可是皆已服下劇毒,不到片刻便已身亡,因此皆無法查出他們的來曆及企圖。


    除此之外,此時山區中不但多了不少來曆不明的遊人,而且常有官府軍將往來巡曳,屬下唯恐追擒之舉過於張揚,萬一落入官府軍將眼內,必將為本宮惹出麻煩,因此甚為顧忌……”


    “哦?山區中還有官府軍將往來巡曳……昔日並無如此情景呀?


    這是怎麽回事……”


    “幽冥真君”聞言,心中甚為疑惑的沉思著,可是突然有一名職司“九幽宮”安危,隸屬“太微殿”所轄的三十六天罡星宿迅疾掠至殿門外,並且慌急稟報著:


    “啟稟道主及諸位殿主、堂主,在宮外巡曳的星宿發現宮外山腳下的樹林內聚集了難以數計的武林人,似乎欲前來本宮……”


    殿堂內的兩殿殿主、三堂堂主、還有兩殿“三十六天罡”星首及“七十二地煞”星首,以及四堂“二十八宿”星首,耳聞殿外星宿的慌急稟報之言,俱是大吃一驚的望向殿門外,接而又回首望向高坐上方的“幽冥真君”


    “幽冥真君”聞聲之時雖然也是心中一驚,然而不愧是一宮之主,也不愧是閱曆甚豐的絕頂高手,因此心思疾轉後,立即冷聲說道:


    “嗯……你們方才所提的人,如今已然明目張膽的聚集宮外,而且確實是欲不利本宮,可是當今天下已有近半武林皆已成為本宮外幫的‘天地幫’香堂,已掌控本宮之手,雖然大江以北尚有不少門幫與本宮為敵,可是除了‘地靈門’或是‘百花穀’之外,尚有何門何幫敢自不量力的聚眾前來?


    然而‘百花穀’遠在千裏之外的太行山,若傾巢渡河前來,途中必然難逃‘天地幫’各地香堂的耳目,可是‘天地幫’各地香堂至今皆無訊息傳來,因此必非‘百花穀’的那些淫婦,唯有一峽之隔的‘地靈門’才能藉著地利之便暗中前來。


    雖然‘地靈門’尚屬武林三大秘門之一,然而息隱數十年之後,門下早已凋零,又豈是本宮之敵?


    至於‘地靈夫人’的功力縱若已高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可是在本道主眼內,也僅屬尋常之輩,待本道主擒住她,或是取她首級之後……”


    “幽冥真君”說及此處,尚未說完,突然又有一個星宿疾掠入殿,並且急聲稟報說道:


    “啟稟道主及諸位殿主、堂主,聚於宮外山腳下的武林人乃是‘地靈門’的‘地靈夫人’以及‘百花穀’的‘牡丹夫人’同時率眾前來,並且已向本宮下戰帖……”


    “甚麽?是‘地靈夫人’與‘牡丹夫人’同時率眾前來……拿來!”


    “是!”


    在“幽冥真君”的冷森喝聲中,“五行精星”中輪值的“太白星”立即掠至那個星宿麵前,由他雙中接過一張紅色戰帖,可是雙手剛將紅色戰帖高捧過肩,正欲行往平台之時,“幽冥真君”突然伸手微招,霎時便見“鎮星”雙手中的紅色戰帖疾如一道紅光,穿過三十多丈寬的大殿,電射入“幽冥真君”的手中。


    “幽冥真君”緩緩掀開戰帖,精光閃爍的雙目迅速觀閱之後,頓時冷笑說道:


    “哼……哼……哼……不知死活的無知賤人,憑你們兩人也想挑戰本道主?待本道主一一擒下你們之後,定將令你們求生無門,求死不得,心畏臣服本道主胯前。”


    冷笑之言方落,立即朝殿下眾人說道:


    “出宮迎戰!”


    “是!屬下遵命!”


    “是!”


    “遵命!”


    兩殿殿主三堂堂主以及眾宿星首的應喝聲中,立即迅疾掠出殿外,並且相繼召喚所屬星宿出宮列陣迎戰。


    但是在此同時……


    又高又闊的宮門外,是一條約有十丈寬的石板路,在僅有三十餘丈長的石板路盡頭,是兩座大山相連的山腳。


    兩座相連的山腳已被鑿成一條約有三十丈寬,兩片山壁夾峙的平坦石路,並且在兩側山壁外麵有一座四根巨木柱搭成的紅漆巨牌坊,牌坊上的橫匾刻著四個金漆大字“地闕冥宮”,而兩側木柱則有一幅金漆對聯:


    九州浩浩紅塵皆凡俗


    幽冥無垠地闕俱仙靈


    在巨牌坊外是一片約有六七十丈寬闊的空曠石地,四周尚圍繞著石柱石欄,在石欄石柱的正中有處缺口,缺口下方則是一條約有兩三百級的石階梯道,穿過雜木林立的山坡,再經由雜木林中的曲折黃土路,便可通往遠方的山區官道。


    此時身穿勁裝、麵蒙薄紗的“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已率著所屬由石梯道登達牌坊前,並且迅速穿過牌坊及兩山夾峙的平坦石路,並肩站在石板路中,遙望著三十餘丈外石板路另一頭的“九幽宮”。


    隨後掠至的蓮、菊、雨、嵐、雪五使以及八名年約七旬左右的老婦,還有十二名年約花信的勁裝使女,立即排列在“地靈夫人”身後。


    而身穿黑袍、頭戴麵罩的鬼主、魄主、魂主三人則率領五百多名頭戴麵罩,身穿黑袍及勁穿的鬼首鬼卒、魄首魄卒、魂首魂卒,迅速往右側的山腳移動。


    至於左側麵蒙薄紗的“牡丹夫人”身後也迅速排列著三名年約八旬之上的老婦,還有麵蒙薄紗的“四妍”春蘭、夏桂、秋菊、冬梅以及五十六名“花媚”。


    而麵蒙薄紗的“七嬌”秋蓮、芍藥、海棠、水仙、臘梅、杜鵑、玉蘭,則與二十多名身穿黑衣麵蒙黑紗,看不見麵貌及年齡的女子也已率著四百多名“花媚”迅速往左側山腳移動,雖然不見“十二姿”及“十二豔”,想必皆留守“百花穀”未出。


    當上千名“地靈門”及“百花穀”的人順著兩側山腳逐漸移動之時,牌坊外突然又掠入兩名年約七旬左右的老者,並且尚有不少人隨後相繼掠至。


    兩名老者身形方定,並未開口,立即朝“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抱拳為禮,待“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頷首回禮之後,便朝隨後而至,年齡及穿著打扮不一的男女揮手示意,於是八九百名群雄皆默不吭聲的往兩側山腳疾掠,不到片刻,已分別穿插在“地靈門”及“百花穀”之間,沿著山腳迅速列成八字形麵對“九幽宮”。


    似是黑白兩道為首者的兩名七旬老者,眼見黑白兩道群雄皆已與“地靈門”及“百花穀”的人列陣待攻,於是又向“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抱拳為禮。


    而“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見狀,也立即福身為禮,便靜默望向高闊的“九幽宮”宮門。


    □□□□□□□□“幽冥真君”率著宮內所屬迅速掠往宮門,可是尚剛掠出宮門,便已望見遠處牌坊下已站立著數十人,因此一出宮門便停步定身,並且迅速環望圍立四周的來敵。


    緊隨身後的人一出宮門,便已望見來敵已然布妥陣勢,因此八名高巨護衛也立即在“幽冥真君”身後排列站定,而太微、天市兩殿殿主與“五行精星”中未輪值的歲、熒、鎮、辰四星則是立即分立左右兩方。


    而白虎、玄武兩堂堂主,則是立即分率五百多名四堂星宿,與太微、天市兩殿的“三十六天罡”及“七十二地煞”星宿,一左一右的沿著宮牆迅速列為一字陣,與一門一穀及群雄對峙,可是卻不見“玉衡樓主”、“開陽樓主”以及“搖光樓主”三人,莫非她們皆留守在宮內?


    在對峙中,雖然雙方皆是神色嚴肅的無聲無息,可是沉悶的肅殺氣息已然逐漸湧生,使得四周皆籠罩在蕭蕭殺氣之中,似乎隻要某一方略有挑動,必將勾動起一場慘烈無比的殺伐。


    寂靜無聲的對峙片刻之後,“幽冥真君”已朝“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陰森森的說道:


    “哼……哼……哼……兩位夫人竟然率大批門下前來本宮挑釁?


    難道自認有能力與本道主力敵嗎?”


    “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聞言,俱是心中一怔,眼見對麵那一個發挽道髻,身穿銀白錦衫,外罩寬袍,似道非道,年約四旬出頭的俊秀文士,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就是“九幽宮”的宮主“幽冥真君”。


    可是心中皆甚為疑惑,因為“幽冥真君”乃是年已八旬之上的老輩邪魔,雖然可如同“百花穀”的花魁一樣,隻要功力高深且習有異功,便可駐顏或是返老還童,可是他不但是年僅四旬左右,而且聲如少年男子脆如女人,因此“牡丹夫人”在心疑中並未回答,僅是盯望著「幽冥真君”不眨。


    雖然“地靈夫人”的心中也甚為疑惑,可是血海深仇的仇人已在眼前,因此哪有心細思?僅是冷冷的說道:


    “‘幽冥真君’,本夫人此來乃是欲報你毒謀暗害本夫人夫君及公公,甚至還縱火焚堡的血海深仇,而穀主夫人一則是欲報貴宮暗遣‘天地幫’侵犯‘百花穀’之仇,二則是以兒女親家的身份,協助本夫人報仇雪恨,至於各方同道,則是為了貴宮驅遣‘天地幫’為禍江湖武林各門各幫的惡行,因此我方殊途同歸,唯有全力殲除貴宮,方能解決一切的罪行。


    至於穀主夫人及本夫人是否有能力與你一敵,隻要交手一試便知,又何須傲言自誇?”


    “地靈夫人”的話聲方止,卻聽“牡丹夫人”咯咯笑說道:


    “咯……咯……咯……大妹子,你無須與這個假貨多說廢話了。”


    “地靈夫人”聞言一怔,尚未領悟“牡丹夫人”的言中之意時,“牡丹夫人”已朝“幽冥真君”略帶譏諷的笑說道:


    “嗤……你語聲雖然略帶男音,然而十之七八應屬女子之聲,因此絕非‘幽冥真君’本人,你是甚麽人?為何假扮‘幽冥真君’出宮迎戰?莫非蕭老兒心怯畏懼,龜縮不出,卻要你假扮頂替……喔……


    莫非你是並未現身的某一樓主不成?”


    可是“牡丹夫人”的話似乎激怒了“幽冥真君”,因此甚為憤怒的叱道:


    “賤婦住口!你胡說甚麽?本真君並未將你們放在眼內,又何須找人假扮本真君出戰?廢話少說,你們誰想先赴陰司就先出列吧。”


    “嗤……嗤……你不必替蕭老兒強辯了,要知蕭老兒年已八旬之上,已然入土及頸了,又豈會有脆如女子之聲……”


    “牡丹夫人”嗤笑的笑說之時,身後三名年約八旬之上的老婦之一突然低聲說道:


    “喔?莫非他……嗯……大概就是他了,穀主,隻因本穀之人甚少涉足江湖武林,也不與各門各幫牽扯瓜葛,因此二、三十年前,雖已知曉有個‘幽冥真君’在巫山創立了‘九幽宮’,可是卻不知曉此人的來曆,直至方才前來‘九幽宮’的途中,本長老覺得路徑有些眼熟,才想起此座‘九幽宮’的所在應是昔年的‘合和宮’宮址。


    早在百年前,武林中有一個三清敗類‘合和神君’,他乃是極端異邪的淫魔,不但善於禦女之技,而且喜好龍陽之風,雖然是此叢林道觀的觀主,明著是供奉三清,實則在地底有一座極度淫亂的‘合和宮’。


    當年與‘合和神君’交好往來的人全屬淫邪惡徒,並且時常至地底的‘合和宮’淫樂。


    約莫六十多年前,‘合和神君’收了一個徒弟‘陰陽童子’,但是五十多年前‘陰陽童子’出道時,卻自稱為‘幽冥童子’,時隔數年之後,‘幽冥童子’被黑白兩道追殺之後,便生死不明,不知所蹤,而他的師父‘合和神君’也從此無蹤無息。


    由此可知,如今這個細聲細氣的‘幽冥真君’可能就是昔年‘合和神君’的徒弟‘陰陽童子’,也就是自改名號的‘幽冥童子’。”


    居中的老婦話聲方落,另一名老婦也接口說道:


    “對耶……穀主,若非六長老提及‘陰陽童子’之名,本長老還難想起數十年前的一樁舊事呢。


    記得在四十多年前,本長老職司接待外穀賓客之責時,曾有幾個黑道邪魔結伴至本穀尋樂,有一天在飲酒作樂的笑鬧中,其中一人曾不屑的笑罵一個人,待其他的人好奇的追問之下,他才說出一段少有人知的秘聞。


    原來在……大概是七十年前吧?‘合和神君’曾對他誇言已尋得一個自幼便身具陰陽兩性,可承傳他一身所學的好徒兒,可是那個黑道邪魔不喜龍陽之風,因此並未在意。


    爾後那黑道邪魔又從一個常在‘合和宮’出入尋歡的好友口中得知‘合和神君’自誇的徒兒,清秀的麵貌中略帶女子的姣美,並且聲脆如女子。


    尤其是其胯間不但俱有男子玉莖,而且尚有女子玉門,確實是身具陰陽兩性,因此常在‘合和宮’出入尋歡的人,在淫樂笑謔之中便將‘合和神君’的徒兒取號為‘陰陽童子’。


    據那個黑道邪魔又說‘陰陽童子’似乎是因為身軀的異端以及在‘合和宮’內日日承受的淫行,因此心性逐漸變得甚為淫邪,且甚為乖張冷酷,當他十七歲踏入江湖時,卻自改名號為‘幽冥童子’。


    他行道江湖數年間,不但謀害了幾個曾在他身上肆淫的人,也殘害了不少年輕俊美的青年,甚至還奸殺了不少的年輕俠女,據說十之八九皆是被盜吸元陰元陽而亡。


    也因此,終於引起天下武林的共憤,群起追殺,待他四處竄逃返回‘合和宮’之後,又暗害了‘合和神君’,才潛隱失蹤。


    時至四十多年前,就是那個黑道邪魔偕友前往本穀之前,曾有一個自號‘幽冥真君’的人邀約他共創門幫,稱霸武林,可是那個黑道邪魔知曉‘幽冥真君’的來曆,因此甚為不屑的未曾接受邀約,據說那個‘幽冥真君’便是昔年‘合和神君’的徒兒。


    當時本長老詳聽那個黑道邪魔的述說之後,因為與本穀毫無關連,故而並未在意,爾後也忘了此事,待方才六長老提及‘陰陽童子’及‘幽冥童子’的名號,本長老才突然想起昔年聽得的秘聞,也才恍悟這個‘幽冥真君’便是昔年的‘幽冥童子’,也就是‘陰陽童子’。


    如果昔年聽得的傳聞是真,‘幽冥真君’自幼便身具陰陽兩性之事也屬實,那麽他聲如女子,也非不可能之事呢!”


    “喔?原來他自幼便身具陰陽兩性,怪不得聽他之言……”


    “牡丹夫人”聞言,這才心中恍悟的低語一聲……


    可是“地靈夫人”已與仇人當麵,又豈會在意他的出身來曆如何?


    因此立即正色說道:


    “親家母,不論他的出身如何,他乃是毒害我夫君及公公並且縱火焚堡的大仇人,而且是為禍江湖武林的惡賊,今日要誅除他已是勢在必行之事了,因此請親家母且為小妹掠陣,待小妹先與他一決勝負。”


    “哦……大妹子,你且稍待,且容姊姊先……”


    可是“牡丹夫人”的話尚未說完,卻見“地靈夫人”已跨步前行,因此隻好止口不語。


    正當“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兩人在細聽兩名老婦之言時,另一方的“幽冥真君”眼見對方皆是竊竊低語著,以為對方是在研商應由何人出戰,於是趁機環望四周列陣對峙的情勢。


    待仔細望清雙方的實力之後,頓時心知一門一穀早有預謀,雖然並非傾巢而至,可是率來的屬下再加上群雄人數已比己方高出倍餘,而且個個的功力似乎皆不弱,可能皆在一流身手之上。


    由雙方的人數及實力看來,如果雙方群起互拚之時,十之八九必是己方吃虧,也必將損及己方的聲威,若想掌握勝算,唯有施展禦劍術,先將那兩個賤女人除掉,對方的門下及群雄必將心怯畏退,便有利眾星宿擊潰對方了。


    心思已定,已有先聲奪人屈人之兵之意,可是尚未及開口約戰,卻見身穿黑色勁裝,麵蒙黑紗的“地靈夫人”已然邁步行至,頓時正中下懷的陰森森的冷聲說道:


    “哼……賤婦,今日爾等聚眾前來,要與本道主一決死戰,既然如此,本道主也無暇與你等多費唇舌了,為了能及早將你等一一送往冥司,因此你就接本道主一劍吧。”


    “幽冥真君”陰森森的話聲一落,右手一揮,霎時便由他袖口內飛出一道烏物?淩空疾射而上時,已隨風暴漲的幻出一片淩盛烏光。


    “啊……是……是禦劍術?”


    “天……是百丈之外能取……取人首級的馭劍術?”


    “噫……是禦劍術?……糟了!快走……”


    (禦劍術是以金丹元神精氣禦劍,而馭劍術則是以內功真氣馭劍,兩者的的境界差之千裏,可是在群雄所知中似乎相同,因此有人稱為禦劍術,也有人稱為馭劍術。)


    混雜在一門一穀所屬之間的群雄眼見淩盛烏光一現,頓時大吃一驚的驚呼連連……


    “幽冥真君”聞聲,心中甚為得意,立即馭禦鳥劍在空際飛旋數匝,以達先聲奪人、屈人之兵之利。


    可是驚呼連連的群雄眼見身側“百花穀”的年輕姑娘以及“地靈門”的門人俱是毫無驚色的佇立無聲,因此心中雖驚畏,可是皆是麵有愧色的逐漸寂靜。


    但是也有人由“百花穀”的姑娘以及“地靈門”門人的鎮靜神色中猜測出他們似乎早已知曉“幽冥真君”身具馭劍術,而且已方之人中也有人身具馭劍術,可與“幽冥真君”馭劍交鋒,因此毫不心畏,而己方身具馭劍術的人可能就是武林三大秘門之二,一門一穀之首的“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因此又驚又疑且期待的靜默詳觀。


    果然!


    “地靈夫人”耳聞群雄的驚呼聲,頓時雙眉一皺,雖然早已知曉“幽冥真君”身具馭劍術,可是萬萬沒料到對方毫不重視名聲,僅在短短幾句話之後,不待己方應聲,便搶先出手,而且是施展絕頂的馭劍術搶攻。


    雖然心中又驚又怒,尚幸前來之時已然有備,而且先行出陣挑戰時,也已提聚了功力待變,因此眼見對方禦出烏光,並指握劍訣的右手立即伸往後背,再往上空一揚,霎時強勁的如絲真氣已引馭背後寶劍疾射升空,淩空飛旋中,精光暴漲,已然幻為一團白色光華迎向烏光,霎時一黑一白兩團精光,已開始在空際絞擠纏鬥著。


    “啊?馭劍術……好哇……”


    “太好了!不愧是武林三大秘門之一的‘地靈夫人’。”


    “好!太好了……如此便不畏‘幽冥真君’猖狂了……”


    原本心生畏意的群雄眼見“地靈夫人”也已馭劍迎戰“幽冥真君”,頓時驚喜無比且興奮的大叫連連,而且還有一個也是三大秘門之一,尚未出手的“牡丹夫人”可能也身具馭劍術,因此俱是心中大寬,且雄心萬丈的摩拳擦掌,準備隨時進攻敵陣。


    “幽冥真君”萬萬沒料到“地靈夫人”也已身具馭劍術,因此眼見之下,頓時心中一驚,並且不由自主的望向“牡丹夫人”。


    雖然“牡丹夫人”麵蒙薄紗,看不見她麵上的神色,可是外露的一雙美目中毫無驚異之色,由此可知,可能也已身具馭劍術了,如此一來,原本欲仗以取勝的絕頂馭劍術,在“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眼內豈不是如同尋常之技?


    而且除了“地靈夫人”及“牡丹夫人”之外,對方陣勢內尚有不少身份不明的女子,萬一她們其中也有人身具馭劍術,並且馭劍圍攻,那麽自己豈不是弄巧成拙,自陷困境之中?


    “幽冥真君”心中懊惱的急思之時,在右側山腳列陣待攻的“鬼主”眼見門主已與“幽冥真君”禦劍交手,因此立即揚手猛揮,並且率先飛掠衝向敵陣。


    “魄主”及“魂主”眼見之下,也立即揚手下令攻殺,於是早已蓄勢待發的門人及群雄皆喊殺連連的隨後衝向敵方。


    在左側列陣蓄勢待攻的“七嬌”以及二十多名身穿黑衣麵蒙黑紗的女子,還有四百多名“花媚”及三百多個群雄眼見在右側列陣的“地靈門”門人及群雄已然搶先攻向敵方,因此也喊殺連連的相繼衝出。


    在宮牆列陣的“九幽宮”星宿見狀,也相繼飛身迎戰,霎時在“九幽宮”前展開了一場殺聲震天的慘烈拚鬥。


    靜立牌坊下的蓮、菊、雨、嵐、雪五使,眼見己方門人已然開始進攻,立即與身側八名年約七旬左右的老婦低語數句,待那八名老婦皆頷首示意之後,蓮、菊、雨、嵐、雪五使立即飛身前掠,可是並非參入混戰之中,而是淩空掠入“九幽宮”之內。


    “牡丹夫人”眼見之下,立即朝身後的“四妍”低語數句,於是春蘭、夏桂、秋菊、冬梅四人也相繼掠出,尾隨在五使身後先後掠入“九幽宮”內。


    此時且說馭劍相搏的兩人!


    雖然“地靈夫人”已身具馭劍術,然而不知是因為功力尚不足,還是因為初踏馭劍之境,尚不純熟,馭禦的寶劍光華與烏光相比差之甚多,而且有些飄浮不穩,因此“幽冥真君”眼見之下,已是欣喜無比的心知勝券在握了。


    在如此優劣情況之中,“地靈夫人”也心知肚明,知曉自己並非對方之敵,可是為了血海深仇,拚了性命也要與對方一搏,因此毫無畏意的全力施功馭劍。


    靜立觀戰的“牡丹夫人”當然也已看出優劣,心知“地靈夫人”功差數籌,並非“幽冥真君”的敵手,並且也有自知之明,雖然自己的功力較“地靈夫人”略高,可是至多僅高出一兩籌而已,若是單打獨鬥,也非“幽冥真君”的敵手,唯有合手夾攻,方有勝算,然而礙於“地靈夫人”與自己的名聲,若非萬不得已,絕不能出手聲援,因此僅能靜觀戰況,並且提聚功力隨時應變。


    “牡丹夫人”心中思忖之時,倏覺空際白芒暴漲,仔細一看,果然發現白芒已淩盛得與烏芒相當,已無敗象,而且劍勢也甚為穩定,已非先前飄浮不定的景況。


    心中疑惑的望向“地靈夫人”時,這才發現原本站在身側的八名“地靈門”長老不知何時已行至“地靈夫人”身後兩丈,而其中兩人已分立“地靈夫人”身後,一望便知她們兩人已同時渡氣協助“地靈夫人”馭劍對抗烏光。


    至此,“牡丹夫人”已鬆了一口氣,心知“地靈夫人”已無敗象,可是若想誅除“幽冥真君”也非易事,除非多人同時馭劍合攻……


    說巧也真巧。


    “牡丹夫人”的心中正思忖著,突然望見那六個黑衣老婦之處有兩白一青三柄寶劍已衝升而上,淩空幻為兩白一青三團光華,勁疾淩厲的射向烏芒,與白芒夾擊著烏芒。


    “牡丹夫人”眼見之下,心知此行勝券在握,鏟除“幽冥真君”及“九幽宮”已是輕而易舉之事了。


    可是不知是見獵心喜還是為了名聲,“牡丹夫人”隻覺背後有真氣波湧,尚不知是怎麽回事時,倏見背後衝升起一紅兩綠的光華,仰首上望,竟是一隻紅玉環及兩片碧綠玉玦淩空飛旋光華暴漲,立即知曉是隨行而來的三位長老所馭禦。


    “牡丹夫人”雙眉一皺,尚未及開口製止,一紅兩綠三道光華已同時飛射入戰圈。


    就在此時,突聽“幽冥真君”又急又怒的憤聲叱道:


    “你們這些賤人,竟然不顧名聲,相繼禦馭法物圍攻本道主,難道不怕江湖武林恥笑嗎?”


    當兩名長老渡功協助,其他六名長老也已合功禦出寶劍圍攻,甚至連“百花穀”的三名長老也已禦出法物助戰,已使“地靈夫人”心中甚為慚愧,原本想開口製止,可是又自知功不及人,若無人協助,自己不但無能報仇,甚至可能敗亡對方劍下。


    心中甚為矛盾的難以抉擇之時,“幽冥真君”的怒叱聲已傳入耳內,心中更是覺得無顏,因此暗歎一聲,便欲請八位長老以及“百花穀”的三名長老收功。


    可是卻聽“牡丹夫人”已嬌笑說道:


    “咯……咯……咯……名聲?本穀有甚麽名聲?是淫賤無恥的名聲嗎?真君覺得江湖武林各門各幫往昔可曾尊重過本穀的名聲嗎?也僅有‘地靈夫人’及門人不鄙視本穀,也不畏受本穀名聲拖累,願與本穀結為親家。


    嗤……嗤……再者,‘地靈門’的名聲確實甚高,而‘地靈夫人’也甚為愛惜名聲,可是‘地靈夫人’為了江湖武林各門各幫的安危以及自身的血海深仇,大義凜然的邀約天下武林共剿危害武林的‘九幽宮’及‘天地幫’,又豈會為了些許名聲,便放棄誅除武林禍患的機會!


    而本穀追隨驥尾,隻要能殲除為禍武林的‘九幽宮’,不但無損本穀名聲,說不定本穀也將因此獲得天下武林的好評及美名,本穀又何樂而不為?


    方才本夫人正想出手之時,可是卻被本穀三位長老搶先出手,若本夫人再出手,那就覺得未免太抬舉你了,因此隻得做罷,怎麽?莫非你覺得‘地靈夫人’應該顧及名聲,與‘地靈門’長老皆退出戰圈?


    嗤……嗤……本夫人不知‘地靈夫人’及八位長老是否會為了名聲便放棄大局,退出戰圈?!


    也不知曉你是否寧肯拚著一死,也不願怯戰而逃,自毀名聲,可是本夫人及穀中長老卻不在乎你說甚麽,隻要除掉你之後,不但可報爾等欲滅本穀之仇,而且必可獲得江湖武林齊聲讚賞,使本穀本名聲震響武林,因此本夫人已迫不及待了,你就接劍吧!”


    “牡丹夫人”嬌笑之言方落,玉手僅是隨手微揚,霎時便見背後的寶劍勁疾衝升而上,淩空飛旋中,精光暴漲,已幻為一團如雪的蒙蒙白芒,勁疾射向烏光。


    而此時“幽冥真君”所禦的烏劍已被七道光團緊緊圍困猛攻,已然使得真氣波動,氣血翻騰,心知憑一己之力,無能招架幾個賤人的圍攻,因此已心生暫且退離,爾後再逐一鏟除她們之意。


    然而沒想到“牡丹夫人”話聲方落,竟然也禦出寶劍圍攻而至,雖然又驚又怒,且有意及早脫身,可是卻被“牡丹夫人”的笑語套住,豈能怯戰而逃,自毀名聲?因此隻得急忙全力施功迎戰,並且憤怒無比的怒叱著:


    “你……你……你這個無恥賤人……本道主跟你們拚了……”


    原本心中慚愧,有意退出戰局的“地靈夫人”待耳聞親家“牡丹夫人”之言,頓時心中一震的迅速思忖著:


    “咦?親家怎會如此說……八位長老皆是高出自己一輩的長者,又豈會不知名聲重於性命?


    但是她們耽心自己的安危,所以並不在意名聲,出手解圍,此乃危中出手,救助同門,在江湖武林中尚說得過去,可是親家及‘百花穀’的三名長老她們為何要如此?


    憑自己及八位長老同時出手迎戰對方,已然有十成勝算了,可是‘百花穀’的三名長老為何也不顧名聲,隨後出手?而且親家在笑語之後,也毫無顧忌的立即出手,如此不但有仗著人多勢眾圍攻之惡,似乎還有落井下石之意,難道她也……”


    “地靈夫人”思忖及此,並且疑惑的詳思親家之言,突然靈光一現的思忖著:


    “哦……是了,親家明著是回答‘幽冥真君’的叱斥之言,實則是語含雙關,說予自己聽的,唯恐自已顧忌江湖道義及名聲而心慚退怯,因此明知已然勝券在握,尚不顧名聲,出手圍攻……


    嗯……親家說得沒錯,是自己的名聲重要,還是自己的血仇及天下武林的安危重要?


    絕不能為了些許虛名便縱放他,否則不但對不起親家的善意,而且勢必將成為武林罪人。”


    心中悟通了此中道理,頓時精神一振的全力施功,並且沉聲說道:


    “親家說得甚是,為了血仇,也為了江湖武林的安危,隻要能除掉他,已無愧天地,又何須在意區區虛名?老魔,納命來吧!”


    如此一來,“地靈夫人”已擺明了毫無收功退身之意,而八名長老耳聞門主之言,俱是麵浮欣慰之色,也是全力施功,頓時使得已然捉襟見肘、甚為吃緊的“幽冥真君”壓力驟增,所禦的烏劍光芒已被八團光華逼壓得逐漸束縮黯淡,因此有些慌亂的不知在想些甚麽?


    此時突然又聽“牡丹夫人”嬌笑的說道:


    “大妹子,雖然看似我們合力欺淩他,可是他是一個大男人,而我們皆是婦道人家,再怎麽說,也不算他吃虧呀!


    況且當今武林之中有哪一個門幫之首能值得我們一門一穀之主以及十一位長老同時出手圍攻?


    雖然他是為禍武林的老邪魔,可是此事若傳入江湖武林,定然會使他名聲大噪,令人刮目相看,曲指讚揚,因此實則是給足了他麵子。


    可是怕隻怕給他麵子,他卻不敢要,卻要如同縮頭烏龜或是如鼠輩一般伺機竄逃,到時反而落個遭人鄙視吐唾沫的罵名。”


    “地靈夫人”聞言,心中竊笑,並且也呼應的笑說道:


    “大姊你說得甚是,據小妹所知,江湖武林數百年中的曆代邪魔,除了昔年的‘魔祖’之外,恐怕無人比得上眼前這位‘幽冥真君’了,因此他縱然命喪我們劍下,反而是為他造就了名聲,爾後必將如同昔年的‘魔祖’一般,名聲不朽,久傳後世,所以他應該含笑受誅才是。”


    兩人促挾的一拉一唱,頓時使逐漸難以支撐,心中焦急無比的“幽冥真君”更為憤恨的疾思著:


    “哼!無須細思,便可知曉她們乃是唯恐自己棄戰而逃,才口出譏諷的激將之計,可是此時自己所禦的法劍已被八團光華逼壓得逐漸束縮,若再不及早脫身,勢必命喪此地。


    好不容易才創出的局麵,即將毀於她們之手,爾後的霸業也將成空,因此唯有及早脫身,爾後再逐一誅除她們,報仇雪恨,可是此時法劍遭束,難以突圍……


    也罷,留得青山在,還怕沒材燒?況且宮底秘室中的珍寶無數,爾後還怕沒上好法物可用?噫……對了,懷中尚有一隻修煉不久的法物……”


    “幽冥真君”思忖及此,已然有了心意,因此立即提聚全身功力,並且大喝一聲:


    “賤人,納命來……”


    諸女聞聲,倏見八團光華內的烏芒暴漲,似乎欲強行突圍,因此俱都立即增功鞏固罩束光團,可是卻見烏芒暴漲之後,隨即又黯淡,而“幽冥真君”之方突然有一道紫光閃爍,並且光華暴漲的勁疾射向“地靈夫人”。


    “啊?大妹子,小心……”


    “老魔,大膽……”


    “啊?門主,快閃……”


    諸女皆沒料到“幽冥真君”乃是聲東擊西之計,雖然驚見紫芒勁疾射向“地靈夫人”,可是先後慌急禦劍迎擊紫芒之時,紫芒已射至“地靈夫人”身前不足十丈之距,眼看紫芒即將由“地靈夫人”身軀穿體而過了。


    就在此時!


    站立“地靈夫人”身後渡功的兩名長老之一,真氣驟收再吐,立即將“地靈夫人”震出四丈之外,並且張口疾噴出一團白光迎向紫芒。


    在此同時,略微落後的另一名長老也突然揚手伸指,霎時由五指尖同時噴出五道凝聚如劍的雪白霧氣,也隨後迎向紫芒。


    “啊?三昧真氣……”


    “聚氣成劍……”


    “啵……啵……”


    在“牡丹夫人”身後一名長老驚呼出聲的同時,白光已與紫芒相迎,霎時便聽連連啵響,白光及紫芒的光華俱都一黯,可是紫芒光華雖然已黯淡不少,可是依然勁疾前射……


    “呃……哇……”


    倏聽口噴白光的長老突然悶哼一聲,並且張口噴出一片血雨,而白光也迅疾消逝,但是五道如劍霧氣也已迎向紫芒,迅疾將紫芒攔住。


    “滋……滋……滋……滋……”


    恍如水澆烈火,火燒水霧的滋響聲,連連不斷的傳出,雖然使得如劍霧氣逐漸散消,可是那名長老的五指不斷湧出雪白霧氣,終於使得紫芒逐漸黯淡無光,墜落地麵,而那名長老已是麵滲汗水,神色萎糜了。


    “啊……糟了!老魔趁機脫逃了!”


    “甚麽?快追!”


    “糟了!千萬不能讓他逃走,否則爾後……”


    “咦?有人迎向老魔……”


    “啊……是……是……太好了,是少主他們及時趕至了。”


    “咯……咯……是雲兒,大妹子,你可放心了,有雲兒他們小夫妻幾人攔住老魔之後,老魔定死無疑。”


    “長老……長老,你的傷勢如何?可要緊……噫……甚麽?是雲兒及幾位兒媳來了?”


    驚喜聲中,隻見聲東擊西之計的“幽冥真君”待眾女皆驚急注視“地靈夫人”及紫芒之方時,立即斷止了祭禦法物的真氣,連禦出的兩件法物也不要了,便趁機疾幻而去!


    在此同時!


    在“九幽宮”的地底九宮秘室內,位居中樞的“黃庭宮”內,有四個女子圍立一圈,乃是“地靈門”的蓮、菊、雨、雪四使。


    而圈內,嵐使則抱摟著一個身受重創的四旬婦人,那名婦人乃是“搖光樓主”,也就是“飛花仙子”姚玉娥,另外在旁邊尚有兩具女屍身,竟然是“玉衡樓主”也就是蕭玉鳳的親娘,還有一人則是“開陽樓主”,莫非她們皆傷亡在五使的掌下?


    可是卻聽身受重創的“飛花仙子”姚玉娥有氣無力的斷斷續續說道:


    “……雖……雖然上代‘魔蠍夫人’與陳……陳老堡主有仇……


    可是她卻遭那惡……惡賊狡騙誘奸……因此心中積……積恨……加之她與我們……原本便……便勾心鬥角,暗植勢力,因此也恨我們……


    你們前來之時……我們三人原本欲……欲趁此時機反……反正……可是卻遭她發覺……於是她……她便趁機下毒……欲將罪名推……推至你們身上……呃……我……我不……不行了……托你們之事……千萬要……”


    眾女聞言及此,蓮使立即說道:


    “其實令徒白姑娘早已被本門門主也就是少堡主夫人納為兒媳之一了,因此你大可放心,至於‘魔蠍夫人’毒害你們三人之仇……雖然她已逃逸無蹤,可是她乃是狡謀毒害‘天星堡’的主謀之一,因此本門及少主伉儷還有令徒皆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定會尋她為你們報仇的。”


    “地靈門”的蓮使尚在說著時,卻見“飛花仙子”姚玉娥麵含微笑的緩緩閉目,並且氣息逐漸靜止的魂歸西天了。


    因此菊使已歎聲說道:


    “唉……我們在昔年便已見過她,也知曉她與姑爺之間的情意頗深,當小姐與姑爺成婚之後,雖然她悲戚遠離,可是與姑爺的舊情依然難斷,而且為了姑爺的血仇,竟然不畏‘幽冥真君’的淫毒,毅然舍身混入‘九幽宮’,時至今日才脫出苦海……


    唉……不但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人,而且舍身噬魔,因此應是個堅情不移的貞節女子。”


    月使聞言,也立即接口說道:


    “就是嘛,雖然她身曆如此坎坷的劫難,可是如今唯一的心願竟然隻是想求小姐收她徒兒為媳便足願了……我……我真為她難過……”


    “小月,豈隻你難過,我何嚐不為她的遭遇感傷,可是難過又有何用?還是好好照顧她屍身,待爾後再厚葬她吧。”


    “對呀!我們已在此地底秘室詳搜數次,並無岔眼之處,也無人藏身暗處,因此我們走吧。”


    “嗯……走吧!”


    當五使分別抱著三具屍身迅速離去之後,一方石壁上的八卦圖右側突然緩緩張開了一扇石門,並且由內裏迅疾掠出一名婦人,竟然就是五使皆認為早已逃逸的“天機樓主”。


    “哼!憑你們也想與本夫人鬥?”


    “天機樓主”的冷笑話聲方止,卻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脆笑,並且有人笑說道:


    “嗤……你真認為別人鬥不過你嗎?”


    “天機樓主”聞聲倏然一驚,迅疾轉身望去,隻見身後並列著四人,竟然是“百花穀”的“四妍”?因此又驚又怒的張口欲叱:


    “你們……”


    可是剛張口,倏又聽方才五使逝去之方也響起一聲冷笑,並且有人冷森的說道:


    “四位大姊,且將這賤人交由小妹五人應付,萬一小妹五人無能製她之時,再有勞四位大姊如何?”


    “四妍”中的春蘭聞言,立即笑說道:


    “這有何不可?蘭大妹子,為免夜長夢多,徒增枝節,因此你們請動手吧。”


    此時“天機樓主”已是心中生寒的緩緩轉身,果然是方才抱屍離去的五使,雖然心中又驚又怒,但是時已至此又奈何?於是冷叱一聲,右手欲揮,可是早已有備的五使不待她右手揚起,已然同時抖手射出一道白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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