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鳴盛感覺快把牙咬碎了,他恨,也氣紅了眼睛:“誰說我們分手了!”


    烏月鼻子越來越酸,“你要不要臉!”


    “我不要臉,我要你。”


    就在這時,烏月的手機震起來,江鳴盛不想讓她接,烏月手快,先接起來,一把推開他。


    江鳴盛後退了幾步,跟她拉開距離。


    “哥!”


    聽到這聲哥,江鳴盛靠在牆壁,劍眉微蹙。


    傅長逸靠在座椅裏,“剛剛在開會,助理手慢沒接到,有什麽事?”


    “蘭月在‘意歡’喝多了。”烏月開門見山,“她明天真的要走,很多人來送行。”


    “你們分手也好,道歉也好,好好道個別不好嗎?”


    傅長逸直接掛了電話。


    江鳴盛終於琢磨出味來,看烏月握著手機發呆,他上前用力攥住她的手腕。


    “哥?”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縈繞在烏月周身,她覺得臉熱,奈何心裏有脾氣。


    “你們和好了?昨天也是,耍我玩?”


    “烏月!”門外的走廊裏,響起段茂的聲音。


    想來段茂是半響沒等到她回來,便出來找人。


    烏月剛要應聲,被江鳴盛一把拉住手走出包廂。


    “烏……”段茂轉身看到兩人,聲音堵在喉間。


    “找我女朋友幹什麽?”


    段茂被他氣笑了,“你要不要臉?連她手術都不知道,還女朋友。”


    這當然也是江鳴盛十分惱火生氣的一個原因,他用力咬著牙,壓住滿腔的疑問,“狗改不了吃屎,跟你有什麽關係?”


    “男小三,撬兄弟牆角,算什麽男人!”


    “彼此彼此,你還不是一樣糾纏兄弟女朋友。”


    “你終於承認你有多無恥了。”


    “沒有你無恥。”


    烏月聽不下去倆小學雞鬥嘴,她煩躁地對江鳴盛說:“段茂說你是娘炮,還說你戴耳釘,還說你長得醜,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


    江鳴盛本就惱怒,聽到這話,壓了一天的火找到發泄契機,兩個在一瞬之間扭打了起來。


    烏月一副料到的神情,繞過他們疾步下樓。


    江鳴盛煩他挑撥離間,烏月走了他不想糾纏,揍一頓就要跑。


    可段茂記著上次被打的仇,下手沒留情,也不讓他走。


    “看到你就火大!”


    烏月下樓編輯了一條短信給蘭月,坐上了回家的網約車。


    她叫出手機語音助手,問:“幾點了?”


    【現在是二十三點二十八分。】


    烏月抱出小區的名字,“司機師傅,您開快一點,謝謝。”


    話音落,她的手機響了。


    語音報出來電顯示名[蕭琳]。


    烏月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她接起來,不等說話,對方便迫切的詢問:“是烏月嗎?”


    “我是蕭琳,是蕭晨的妹妹。之前你跟江鳴盛路過j城,來家裏做客。”


    烏月想起來了,她記起那個被她毀掉的小雪人,一時愣怔。


    “蕭琳你好,我記得你,請問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江鳴盛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烏月一時沒說話。


    蕭琳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能猜出一二。


    “是這樣的,江鳴盛跟我哥蕭晨在包頭合作了一個項目,已經在建廠環節了,原定了今天簽合同,但江鳴盛昨天非要回一趟北城,蕭晨本來不讓他回,江鳴盛著急,魂不守舍的,說是要去見你一麵,見了就回。


    說是就去一天,但這都兩天了,也沒見到人,他是老板,簽合同這事沒人做得了主,現在合作方答應簽約儀式可以推到明天,可這個點了,我們還是聯係不上江鳴盛,電話不接,消息不回,這的時候玩消失……”


    “烏月,如果他跟你在一起的話,你能不能勸勸他,他如果不回內蒙了,包頭那幾百億的項目可能說扔就扔了,你勸勸他……”


    掛了電話,烏月抬手,撓了撓下巴,她扭頭麵向車窗的方向,神色淡然,指尖摸到按鈕壓下車窗,夜晚的風灌進來,她聞到生命力,是春日裏的綠意盎然。


    傅長逸趕到‘意歡’時,江鳴盛捂著腹部,彎腰在地上找東西。


    段茂瘸著腿,靠在牆壁上幸災樂禍,還想戲謔什麽,被江鳴盛一個眼刀射過去,段茂到底是有點犯怵,鼻腔裏哼出個音調,‘切’了一聲。


    江鳴盛黑色的瞳仁盯著傅長逸從電梯裏出來,他的眸子暗沉沉的,傅長逸看到他,並沒有很意外,在看看他跟段茂的狼狽狀態,更像是意料之中。


    傅長逸是衝著蘭月來,江鳴盛在他進包廂之前腳步一轉,攔下即將要跟他擦肩而過的人。


    “車鑰匙丟了,你的車借我。”江鳴盛沒多廢話,言簡意賅。


    傅長逸抬眼看他,眸色深邃沉穩。


    “哥。”江鳴盛喊他,“車鑰匙借我,我要去找烏月。”


    段茂擦掉鼻血,聽到這個稱呼,沒忍住,白眼差點翻上天。


    傅長逸把手裏的鑰匙攤開。江鳴盛一把拿走,轉身就走“謝了。”


    “嗬嗬。”


    傅長逸聽到這聲冷笑,扭頭看段茂。


    段茂目不斜視,彎腰在走廊垃圾桶後的夾角裏撿起一把車鑰匙,“那孫子眼瞎,車鑰匙不就在這兒。”


    傅長逸沒理他,轉身推開包廂門。


    楊崢在那兩人打架的時候就到了,都是兄弟,勸哪個都不好,所幸躲包廂裏,看著蘭月。


    “你真要出國?不能不去嗎?國外有什麽好!”包廂裏音樂聲太大,楊崢隻能靠吼。


    蘭月拿威士忌調酒,喝的很快,“賺錢啊,飽漢不知餓漢饑,我這種階級,不像你們公子哥,去哪兒都有人點頭哈腰,海外公司缺個執行總裁。”


    “別逗了行不行,你家缺那三瓜兩棗了?”楊崢開玩笑的語氣問:“你該不會是為情所困,找借口療傷吧?”


    蘭月一杯酒就朝著他臉潑過去,“我療你大爺的傷!”


    楊崢被潑了冷酒,白色襯衣暈染了一大半,透心涼。


    他拿手帕擦掉臉上的酒,任由酒水在身上滴滴噠噠,一把攥住蘭月的手腕,“我說對了是不是?你生什麽氣?”


    “跟你有關係嗎?”蘭月反問。


    “是沒關係。”楊崢一把扔掉手帕,看向進來的人,目光敵視陰沉。


    包廂裏,男男女女,有唱歌的,有喝酒劃拳的,還有抽煙泡妞的,傅長逸劍眉豎著,神色不愉。


    多少年了,他已經很久沒來過這樣烏煙瘴氣的地方了,一時有些難以忍受。


    他進來,氣場太足,周身瞬間靜下來,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個個都停了手裏的動作,直勾勾瞧著這個不速之客。


    楊崢握著蘭月的手,靠坐在沙發裏,盯著他,沒動。


    蘭月喝得很醉,看到他人,有一瞬覺得自己出現幻覺,整個人在天上飄著,眩暈。


    她笑,“呦,這不是傅總嗎?稀客啊。”


    傅長逸目光掃過桌上地上,躺了一地的空酒瓶,凝眉,“跟我出來。”


    蘭月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的手腕一緊,扭頭看向楊崢,她眼前一片模糊,人都有點認不清,“楊崢,送我回家。”


    傻子都能察覺到兩人的微妙氣場,楊崢又怎麽不知道自己是被當了工具人。


    他卻什麽都沒說,撿起沙發上她的衣服,給她披上,“我們走。”


    腳邊和茶幾的空檔堆了一地的酒瓶,蘭月繞過茶幾,正好經過傅長逸。


    擦肩時,傅長逸一把攥住蘭月的肩膀,手裏的紙袋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他將袋繩塞到她手裏,看了蘭月一眼,黑漆漆的眸子似海似淵,“對不起。”


    蘭月的心髒像被他的手用力捏住。


    “一路順風。”


    傅長逸說完,沒再言語,轉身走了。


    蘭月站在原地,酒意在跟他皮膚相貼的一瞬,就散了大半。


    她垂眸,手裏的袋子在指尖上晃了又晃,她又開始心煩。


    用力掰開楊崢的手,肩上的衣服掉落,蘭月粗暴地打開袋子包裝,掀開套盒。


    竟是一整盒同一色號的口紅。


    蘭月笑了,比哭還難看,“神經病。”


    -


    兩部電梯都在樓上,江鳴盛沒有耐心,咬牙一路狂奔走樓梯上樓,到烏月家門口,舉起的手又停在半空,停滯不前。


    劇烈跳動的心髒不斷震動著他的胸腔,他喘著粗氣,飛速運轉著措辭。


    就在他準備敲門時,麵前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入眼,是昏暗房間。


    lucky悄悄立在門後,麵色鄭重,小眼睛卻斜睨著江鳴盛的臉色。


    黑暗中,一束火光慢慢填滿玄關,燭光映襯著一隻蛋糕,還有她麵帶笑容柔軟的臉。


    烏月眼上的紗布絲毫不影響她的腳步,仿佛已經練習上千遍般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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