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山四千仞,三十二蓮峰;


    丹崖夾石柱,菡萏金芙蓉。


    不到“黃山”,不信天地間有此奇景:到了“黃山”更不信眼前所見乃是天地間之奇景。


    “黃山”的山區約有三百餘裏之闊,山區中的山勢奔騰磅礴,峰巒散秀萬壑屯雲,雲海茫茫,如虛如幻,奇石古鬆處處可見,造化玄妙各有神姿,飛瀑泄泉,如絲如帶,其景之美難以形容。


    “黃山”中的美景眾多,但以雲海為最,因為山區中多雲,每每雲起之時,山區中一片迷蒙,秀峰、奇石、古鬆似虛似幻,若立身凸出雲海之上的峰巔,更有一種身處天際虛無仙境的飄逸。


    也因此,山區中的各方美景皆以雲海為名,分別為“前海”、“天海”、“後海”、“西海”、“北海”五處,而其中以“北海”為最。


    “黃山”山區中的峻秀聳峰眾多,其中最有名的三十六峰,名為“浮邱、雲門、芙蓉、大悲、鱉魚、錫杖、仙掌、天都、玉屏、美人、仙都(又名散花塢)、獅子、天柱、探珠、麒麟、上升、逍遙、青潭、白鵝、軒轅、鬆林、天馬、飛來、采石、翠微、石床、雲際、筆架、引鐵、雲外、聖泉、飛龍、桃花、紫雲、始信、朱砂”。


    群峰中的“天都峰”峰頂,乃是山區中最高之處,次為“蓮花峰”,“光明峰”又次之,三座山峰鼎足而立,合稱為“天外三峰”,皆是眺望山景群峰的最佳之處,但因地勢方向,“光明峰”較兩峰為佳,而“光明峰”峰頂又稱為“光明頂”,可俯瞰群峰羅列,或前或後或隱或現。


    時約午後未時!小飛站立在罡風強勁的“光明頂”,遙望四周姿態萬千的群峰,以及遠方尚有一些隱於雲霧之中依稀可見的重重峰影。


    在心曠神恰的心境中,卻又感歎人之渺小,短短的數十年歲月之後,便將屍埋黃土,而山川大地在千萬年後,依舊聳立於天地之間,令萬世世人景仰。


    小飛在峰頂停留半個多時辰後,已然盡興的下至峰腳,在峰腳西方有兩座小山峰對峙如同城門,乃是“西海門”。


    相傳此門之內的深處有遠古異獸盤據,由此進入的遊人十之八九有進無出,因此久而久之之後,已少有人敢進出此西海門,並且謠傳此門為仙凡分界之處,可經由此門內的山路前往群仙聚會的“仙都峰”。


    小飛仰首望了望天色,辨明了方向之後,認為由此西行下山,橫越“黃山”,便可減少迂回山區的路途,至少可提前六、七天到達“九華山”。


    因此,不在意危言聳聽的謠傳,便大膽的往石門內行人,欲往“仙都峰”之方遊覽。


    “咦?他是……兄台,且留步!”


    突然由身後響起驚疑的呼喚聲!小飛聞聲立即頓足回首望去,隻見是兩名年約二旬左右的青年男女,兩人身後尚有六名身佩狹刀,神色威棱,年約四旬之上不到五旬的魁梧壯漢。


    “啊?果然是……”


    小飛心中疑惑不解中,突然聽那名少婦打扮的女子口中響起一聲驚呼聲!但是那名青年卻是雙眉一皺,似是責怪的盯望了那少婦一眼,才含笑抱拳的說道:“請恕在下冒昧,請教兄台可是許鴻飛許少俠?”


    小飛聞言頓時心中一驚的忖思著:“咦?自己幼年在關外之時,除了已然命喪胡匪的親人及屯民之外,僅有少數人知曉自己的姓名,再者,自己在關內僅認識少數幾人,大多也僅是知曉自己叫小飛,並不知曉自己的姓名,而眼前這對似是夫婦的青年,為何乍見之下,便能說出自己的姓名?他們究竟是甚麽人?”


    沉思不語中,僅是怔望著兩人……


    可是眼見那名頗為豔麗的少婦,竟然麵浮鄙視厭惡之色的望著自己,因此心中甚為不悅的冷聲說道:“然也!在下正是許鴻飛,但不知尊駕為何知曉在下姓名?並且有何見教?”


    那青年耳聞小飛已然承認是許鴻飛,因此,立即欣喜的急聲說道:“太好了!果然是許少俠!快……快……少俠快隨小弟前往‘邯鄲城’!雲妹為了你的離去,險些哀傷欲絕,命喪黃泉!尚幸小弟夫婦受雙親之命前往‘太行山’探視雲妹,並且欲拜見許兄時,才發現雲妹已然枯瘦如材,奄奄一息,卻不見許兄蹤影,因此小弟夫婦便將雲妹接返家中醫治照顧。


    爾後雲妹雖然僥幸恢複生機,可是從此之後日日哀傷垂淚,且隱於房中不出,並且數度欲辭行踏入江湖尋找許兄。


    可是小弟雙親認為一個姑娘家,豈可獨身浪跡江湖?且又憐惜昔年同朝為官的好友僅餘此孤女,因此便好言撫慰,並且吩咐小弟夫婦出門代為尋找許兄,才使雲妹安心的在小弟家中養病……”


    說及此處,那少婦也已忿恨的開口說道:“哼!許……許少俠,你好狠心哪?你也知曉雲妹原本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雖然經你調教,習得一些膚淺武技,但是尚不足以護身,然而你卻不吭不響的離去,竟然將雲妹一個人丟在荒山之中不聞不問,你還算是男人嗎?”


    那青年聞言,立即拉扯少婦並且製止的說道:“慧妹,你別胡言亂語……許兄!小弟姓邱名振德,嚴親乃是一名武將,原本與莊大人以及拙妻……嶽父李大人,皆在同朝為官,且是好友,因此我等自幼便屬熟識玩伴,爾後因莊大人外放燕州為知府,我等才因此分離,沒想到半年多前,小弟由‘太原’返家的途中途經山道之時,座騎蹄鐵突然脫落,尚幸在一處山窪發現了一幢山居木屋,心喜中便前往求助,也因此才驚喜巧遇幼年的玩伴雲妹,當時小弟欣喜無比中,也曾……”


    小飛至此已然恍悟眼前這對夫婦,竟然是莊秀雲親長世交好友的子女,也是幼年的熟悉玩伴,並且也因此才知曉當日自己所見到的俊逸青年,便是眼前這位邱姓青年。


    如此一來,小飛心知當日乃是自己誤會了雲妹,而且因為自卑心作祟,並未詳問內情便留書而去,以致雲妹……


    雖然內心中已然湧生出懊悔及愧疚,並且有些感傷,但是事已至此……


    況且雲妹已然有了世交長輩以及幼年好友的照顧,不再是舉目無親的孤女了,而自己……


    因此沉思一會兒後,便故作無情的冷聲說道:“哦?原來邱兄伉儷的親長皆與雲……莊姑娘的親長是世交好友,你們也因此成為青梅竹馬的好友!既然如此,尚請邱兄回複莊姑娘,在下原本便喜愛孤獨一人,且喜好浪跡江湖,遊曆山河,並不願被一個女子拖累,成為一個日日辛勞的山野之人,因此早已有心離開她了,但是因礙於她是個孤身女子,所以才忍耐陪著她,當時在下不告而別之時,雖然心中也有些歉意,但是如今莊姑娘已有世交長輩及幼年好友的照顧,如此倒使在下甚為放心了,因此請她忘了在下,莫再糾纏了!”


    “啊?許兄,你……”


    “甚麽?你……哼!夫郎,我一眼就看出這人不是個好人!雲妹不知看上他哪一點?竟然對他日思夜念的!哼!如此也好,憑雲妹的身世及才貌,在‘邯鄲城’城中,要找何等的青年才俊還怕沒有?這人又豈配得上……”


    “住口……慧妹,不許胡說!”


    邱振德怒斥嬌妻之後,立即麵顯歉色的朝小飛揖禮說道:“許兄!婦道人家不知好歹,尚請許兄大量莫怪,小弟之意是……”


    然而小飛早已有了心意,因此耳聞少婦之言正中下懷,不待邱振德說完,已開口冷笑說道:“哼……哼……因為方才邱兄客氣,因此小弟也不得不敬你三分,其實……嘿……嘿……她乃是小弟以钜金由青樓中贖出的,因此隻能算是小弟的一個婢女罷了,既然你們是世交好友,那就送給你們吧!以後她與小弟已無瓜葛,也不必再尋小弟了,告辭了!”


    邱振德聞言一怔!尚未及開口,卻聽少婦怒叱道:“呸!無情無義的醜鬼,雲妹為你受了多少的苦及委曲,你竟然如此的詆毀雲妹!先殺了你之後,再回去告訴雲妹,吳叔!你們快殺了他……”


    “不許動!慧妹,你若再胡言亂語,莫怪我……”


    然而此時卻聽小飛狂笑說道:“哈……哈……哈……大爺是醜鬼又如何?在亂世之中隻要有銀子,要買多少年輕貌美的孤女都不難,哈……哈……哈……大爺身邊常有貌美如仙的姑娘,喜歡,便同行一道:厭了,便一拍兩散,隻要不是誘拐強擄,官府也不能斷大爺一分罪行,因此你們又奈何大爺我?哈……哈……哈……告辭了!”


    說完,隻是朝兩人冷笑一聲,便轉身跨步行入“西海門”內。


    “許兄……許兄,且留步!”


    “夫郎,你聽他說的是人話嗎?如此之言,又豈是正人君子能說出口的?如此心性的人,十之八九皆是個邪惡之人,尚幸雲妹沒跟著他,否則……夫郎不必理會他了,我們盡早回去告訴爹娘及雲妹,而且吳叔他們也以可做證。”


    兩人身後六名身佩狹刀的魁梧壯漢,自始便未曾開口,隻是默默的聽著三人的應對之言。


    待耳聞少婦之言後,為首的吳姓壯漢望了望身周同伴,才開口沉聲說道:“公子,少夫人,屬下六人僅是跟隨將軍出入沙場的粗漢而已,雖然家中皆也有了燒鍋的,可是依然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悲歡為何?不過……”


    說及此處,話聲一頓,又說道:“屬下乃是粗人,雖不懂男女之間的情愛為何,但是卻由那位少俠的言語中聽出,他雖然像是甚為無情,而且無視莊小姐的名聲,可是……


    依屬下旁觀,之前他的神色上,已然顯露出欣喜及懊悔之狀,卻不知為何,似乎有意斷絕與莊小姐之間的關係?且不論爾後他的言語虛實如何,屬下卻看出他並非無情無義的人!因此……”


    此時另一名壯漢也已頷首說道:“嗯……吳大哥說得對!公子、少夫人!這位許少俠可能是因為容貌醜陋,心存自卑,因此才……


    不怕公子及少夫人生怒,屬下兄弟跟隨公子及少夫人至山間木屋帶莊小姐回府之時,在木屋中收拾需用之物時,竟然在可輕易隨手翻找的木櫥內,尋得甚多價值不菲的珍寶以及一些珍貴書冊。


    由此可知,許少俠不告而別之時,並未將珍貴之物攜走,依然留予莊小姐收藏。


    可見許少俠乃是有心使莊小姐能用這些珍寶,更換钜金過著好日子,因此許少俠絕非無情無義的人。


    而且屬下也曾由燒鍋的口中,知曉莊小姐與許少俠在青樓及山居中,共居一室已然有三年餘的時光,然而莊小姐至今尚是完璧之身,由此可知許少俠對莊小姐頗為尊重,絕非邪惡小人可做得到的……”


    可是話未說完,突聽另一名壯漢皺眉說道:“三哥,咱們是平日隻會耍弄刀槍的粗人,而且皆是跟隨將軍在軍營中渡過了二十年左右的軍士,難道還不懂得多聽多看少吭聲的道理?回府之後若將軍詢問,隻要據實回稟便可,莫要加入自己的拙見,誤導了將軍及老夫人的研判。”


    此話一出,先前兩名壯漢果然訕訕的不再開口。


    但是兩人之前的言語皆已聽在邱振德耳內,因此默思一會兒後,便無奈的說道:“嗯……既然我們已尋到了許少俠,而且也已聽得他的心意,已然任務達成,因此已可回府將此中經過稟告爹娘,爾後如何,隻有待爹娘與雲妹商議之後再做道理了。”


    於是八人便迅速下山趕返“邯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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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之後的午未之時!小飛由驚險的絕崖陡壁以及深穀、湍澗、險峰處處的廣闊山區中,蓬頭垢麵且衣衫破損數處的狼狽情況下,終於風塵仆仆的安全到達了山腳平地。


    凝重的神色終於舒解,但是雙目中尚有驚色的回身遙望山區,鬆了一口氣的歎息一聲後,不禁搖頭自語說著:“唉……怪不得傳說中‘西海門’之內凶險無比,原來內裏不但少有路可行,甚而青苔密布,濕滑不堪,稱有不慎便將失足墜入萬丈深穀或山澗之中,我自恃內功高深,大膽深入,竟然也險狀百出,並且費時六日才出得山區。


    一路上見到的無數屍骨以及零碎枯骨,想必皆是大膽進入‘西海門’之內的尋常百姓,縱然未失足墜入萬丈深穀山澗之中,也會被山中濕寒的罡風凍死,或是命喪難以數計的凶獸毒蟲口吻下,若是要我再依原路走一趟……嗤!我寧肯多繞遠路,也不願輕易涉險了!”


    搖頭苦笑的自語聲中,疲累的尋到一條小山溪,立即欣喜的解衣入水洗滌,舒解一身的疲累及塵垢。


    爾後在山林中打得兩隻肥大山雉,終於有了一次舒爽的飽餐,並且在樹林中尋得一處柔軟草地,四肢大張的仰躺草地,片刻之後便已沉沉入睡了。


    這一覺竟然足足睡了九個時辰,才被透入枝葉照射在麵上的烈日光芒刺醒!四肢伸展的伸伸懶腰且睜眼一望,才知已然將近正午了。


    但是也因為這寧靜無擾的一覺,已然疲色盡去,又是容光煥發、精神抖擻的挺身坐起,辨明方向後便往西南方的“九華山”行去。


    翌日午時剛過,小飛已然渡過了兩山分野的“青弋江”,進入“九華山”的地界。


    預估大約黃昏之時便可到達義父詳說的居處了,因此心中歡愉的思忖著,見到義父之後,兩人會如何的歡樂?突然!隻聽前方遠處依稀傳至一些怒叱叫喝聲,而且似乎逐漸朝此方接近著……


    雖然不知發生何事?但是已知有兩方人在叫罵打鬥著,是鄉間兩村不合的紛爭?還是發生了甚麽財物糾紛?小飛心中雖好奇,但是並未停步的續往前行,爾後除了怒叱叫喝聲愈來愈清晰,且愈來愈近之外,竟然尚有兵器交鳴之聲傳至,這時才知可能是武林人的拚鬥。


    武林人?小飛倏然心中一跳的脫口叫道:“啊?是武林人在拚鬥……這……這兒離義父家……難道……不好!快去看看……”


    心意一起,立即施展輕功狂急飛掠,霎時便見身軀幻為一道黑線,疾如箭矢般朝打鬥之處飛掠而去,然而心中焦急中,卻覺掠速為何如此緩慢?因此便提聚了全身功力飛掠。


    不到片刻,已然見到前方百餘丈之處,有一片不知有多少人的身影晃動著。


    心中雖擔心,但又期望並非如自己的猜測,而且為了不輕易卷入武林人的紛爭之中,因此立即藉著樹木山石為掩,逐漸接近人群之處。


    突然!隻聽一聲狂笑及大喝聲傳至:“哈……哈……哈……黃老兒已然身受重傷,逃不了了!大家先圍住他,逼他交出玉佩再說!”


    “林兄說得沒錯!大家先困住他,若不先逼出玉佩,縱然殺了他也是白搭。”


    接而又有人陰森森的說道:“嘿……嘿……嘿……黃兄,事已至此,你也看出廖老兒他們的貪念了吧?他們白道之人,平日皆是滿口仁義道德,但是遇到利益之爭,比我們還惡行惡狀,因此你還等甚麽?何不答應我等的前議,由同道之人護著你與他們一拚?爾後大家共享所獲如何?”


    “喋……喋……黃老弟,曹老哥說得沒錯,再怎麽說,你我皆同屬黑道中人,盜亦有道,因此方才我等皆留有三分情,未曾施煞手圍攻你,比他們白道之人有情有義多了,因此黃老弟你還顧慮甚麽?難道你真要拚著一死,也要將玉佩與你沉埋嗎?”


    又聽一陣粗喘且無力的聲音說道:“你……你們……曹兄、王兄!小弟之前已然立誓明說……玉佩上並非是內功心法,僅是一幅……咳……咳……隻是一幅隋代之時,陳國亡國皇室隱遁所在的……的圖形……而且老夫因為把玩不慎已摔碎了,因此懊惱無比中,已將破碎的玉佩拋棄了,你等縱然殺了老夫……也找不到一塊碎片……”


    “啊?義父……天哪……果然是您!”


    就在蒼老無力的粗喘聲,斷斷續續的說著時,突聽一聲悲急且狂怒的叫聲響起,並且隨聲隻見一道黑影由人群外淩空疾掠人人群之中。


    圍立四周的人群,突然耳聞驚叫聲乍起,尚不知來人是何人?驚異張望之時已然來不及攔阻黑影,況且隻要正主兒尚在又何慮?因此皆未曾貿然出手攔阻。


    黑影正是逐漸迂回接近人群的小飛,雖然在遠處看不見四十多人圍繞的人群內景況,但是已由蒼老無力的粗喘聲,聽出正是義父“八臂修羅”黃天豪的聲音,因此心中悲急的立即施展全身功力,淩空掠入人群之中,落至義父身側。


    “八臂修羅”黃天豪也被驚急大叫聲驚得轉首急望,而且已由來人的聲音聽出正是自己的義子許鴻飛,雖然心中甚為驚喜,但是心中又是一震!立即驚急的大叫著:“飛兒,快走!不要過來,他們……”


    但是為時已晚,小飛的身影已立於身側,並且伸手扶著他身軀,焦急的問道:“義父,您還好吧?身上有何傷勢?要不要緊?他們為何……”


    “八臂修羅”黃天豪心中一歎!但是麵浮慈愛之色的笑說道:“飛兒!這些日子中,義父天天都盼望著你能早日來探望義父,然而三個月迅疾消逝了,卻不見你來,還以為你忘了義父了?可是今日不希望你來,反倒見你突然出現,唉……咱們父子兩人的兩次會麵,竟然全是在義父危急中相見,老天爺真是作弄人哪!”


    “義父,您說這些幹嘛?且待孩兒……”


    小飛見到義父心中雖是欣喜無比,但是在此等情況下,心中也憤怒無比,因此便欲叱斥圍攻義父的四周人群。


    然而“八臂修羅”黃天豪此時突然製止了小飛,並且朝四周人群說道:“各位,這孩子在數月前才與老夫相識,因為甚為投緣,便收為義子,但也僅相處不足一個月便又分手了,今日乃是第二次相逢,因此老夫與各位之事與這孩子無關,尚請……”


    可是小飛年紀雖輕,但是閱曆漸豐,一聽便知義父是怕自己受到這些人的傷害,才有意為自己開脫,因此立即搶口說道:“義父!虧您是個老江湖了,難道還看不出這些人已被貪念蒙蔽了良心嗎?孩兒無須多問,便已知曉他們與四個月前打傷您的人一樣,隻為了一片甚為平常的玉佩,便謠傳為內功心法,甚至有如強盜流寇一般的強取豪奪!在江湖武林中,人人皆將黑道之人視為為私為利,不顧善惡貶褒的惡人,因此心生貪念,足可理解,也不足為奇,而且其中有些人,僅是因為心性孤僻,行事怪異不符白道心意而已,實則是心存公理,所做所為也盜亦有道,因此值得敬重。


    反之!白道中人在江湖武林中,皆自我標榜心存仁義道德,然而眼前的眾人之中,竟然還有白道的人!他們若因貪念便有如此所為,那麽他們又與黑道何異?甚而是披著白道之名實則為惡,較黑道之人更為可惡。


    他們因為心中的貪婪,縱然是強取豪奪的殺了我們父子,大概以後尚可在江湖武林中誇言,是為了江湖安寧才大義除惡,因此您想他們會因為您的一番話,便輕易放過您與孩兒嗎?所以您也不必多費唇舌了!”


    “呔!小子,胡言亂語,老夫又豈是……”


    “放肆!年輕人莫要狡言曲扭……”


    “喋……喋……喋……小娃兒夠膽識!隻憑你中肯的這番話,已使老夫對你另眼相看,且心生好感了。黃老弟,老夫不知你何時收了這麽一位義子,但是衝著他,老夫今日便做壁上觀,除非你有意答應老夫之請,或是玉佩已落入他人之手,否則老夫已不會出手了。”


    “八臂修羅”黃天豪眼見說話之人,竟然是最令自己顧忌,心性孤邪,手段凶殘的“烈火狂屠”路玉明,因此心中大喜的立即拱手笑道:“路兄果然不愧是我道中名聲震響的盛名之人,如此小弟就敬謝路兄的大義了,不論爾後結果如何,路兄的大義,小弟皆銘記在心!”


    小飛雖然不知那位身材削度,神色陰森冷酷的六旬餘老者是甚麽人?但是心中已湧生起一絲敬意,雖然並未開口道謝,僅是默默的望著他,欠身為禮。


    然而僅是如此,六旬餘老者“烈火狂屠”路玉明,突然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悸!竟然也默默的注視著他。


    半晌!才由陰森冷酷的麵容上浮顯出一絲少有人見過的笑意,並且朝小飛微微頷首的說道:“娃兒!老夫雖然是初見你之麵,也未與你交談過,但是不知為何?竟然使老夫心中興起一絲憐才之意!嗯……或許冥冥之中你與老夫有緣吧,然而老夫方才話已出口,因此今日之事,也隻能依言而為了,或許今日之後若有緣再見,老夫將會與你好好談談。”


    此時四周黑白兩道的群雄,沒想到功力高深且心性凶殘的路老邪,竟然會突然興起收手之意!雖然俱是好奇不解?但是在內心中則是暗喜無比,如此一來不但可避免與“碧玉門”結仇,也可少了一個功力高深的爭奪者,增加獲得遠古心法的機會。


    因此雖憤怒小飛之言傷及自尊,但是皆忍住怒火不願打岔,以免使路老邪心生不悅而反悔。


    然而不知是因為小飛的一番話,或是因為“烈火狂屠”路玉明突然說出出人意料之外的心意,四十餘名黑白兩道的人群中,突然有十餘人麵有愧色的迅疾離去。


    有些人則是默默的退至數丈外,不知是欲做壁上觀?還是別有心意?但是如此一來,尚有意搶奪玉佩的人隻餘二十七人了,已使“八臂修羅”黃天豪心喜的鬆了一口氣,但是依然不敢大意的說道:“老夫深信天下公理皆在人心,雖然強奪他人之物不符道義,但也僅是私心貪念所驅,因此老夫已無話可說……飛兒!待會兒你跟在義父身後……”


    但是話未說完,卻聽小飛豪氣的說道:“哈……哈……哈……義父!雖然孩兒以往並不以武林人自居,所學也大多非您所傳,但是您也知道孩兒的功力如何?也知曉孩兒行道江湖為的是曆練,況且上陣父子兵,因此先由孩兒打頭陣試試,您且在旁掠陣,若孩兒不行,您再出手也不遲。”


    話聲一落,也不待心中驚急的“八臂修羅”黃天豪開口製止,便已跨大步前行數步,並且震聲說道:“在下年僅雙十不到,雖然習有些許薄技,卻非武林人,在江湖中也隻認識少數幾位武林人而已,也未曾與武林人有過紛爭,但是爾等不顧江湖道義及武林規矩圍攻在下義父,因此在下為了親情,不得不向諸位討教一番了,爾等是要依武林規矩單打獨鬥?或是要一湧而上?”


    麵對二十餘名年已五旬之上,各個皆是黑白兩道中頗負名聲的高手,但是麵上毫無一絲畏色的朗聲挑戰,不論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或是高傲自大不知死活,至少已使在場之人皆是心中驚愕,且暗中讚賞他的膽識。


    但是在場之人皆是心存得寶,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不知來曆的醜少年,竟然敢大膽的出麵挑戰?而“八臂修羅”黃天豪明明知曉在場之人的身份來曆,麵上雖然有些擔心之色,但是卻無製止之意,似乎認為這個醜少年的功力,足可與在場任何一人拚個幾招!依一般情況來說,一個雙十不到的青年,功力再高也不過二、三十年的功力吧,又如何能高過在場的任何一人?因此心中皆猜測,或許他習有甚麽玄奧無比的淩厲招式?方能彌補功力的不足與人一搏。


    雖然有此猜測,但是皆自認隻要自己出手,定然可輕易製住或擊敗他,可是在場之人,有誰願意因為一時的憤怒而搶先出手?否則豈不是為人作嫁了嗎?因此大部分的人皆想保存實力,用在奪寶之上。


    但是也有人另存心意,認為醜少年既然與“八臂修羅”黃天豪乃是義父子,如果能搶先出手製住醜少年,豈不是便可用醜少年的性命逼脅“八臂修羅”黃天豪交出玉佩了?因此,立即有一個身材矮胖,滿麵笑顏的老者,哈哈一笑的掠入場中,並且笑說道:“哈……哈……哈……這位少俠果然豪氣,因此老朽……”


    然而此人一出,“八臂修羅”黃天豪已驚急的叫道:“飛兒,小心此人,他名號是‘袖中刀’顧名思義你要……”


    小飛雖然年輕,但是十三、四歲時便浪跡關外的冰雪荒原中尋找仇蹤,爾後入關,又在青樓屈身,三教九流之人見識甚多,因此一眼便看出此人必是奸狡之人,當然也已心生戒心了。


    而且又想起昔年在“徒太山”的冰穀中,“邪丐”說過的一段話:“……若與凶邪奸狡小人為敵,不出手則已,隻要一出手,最好以雷霆之勢猛攻,使對方落於下乘,才有利自己,若不敵,最好及早逃離,否則十之八九必將遭致危險……”


    因此當耳聞義父之言,頓時心中一轉,且故意回首笑說道:“義父您放心!他身軀矮小,手腳自是甚短,因此不易擊中孩兒……”


    四周之人聞言俱是一愣!雙方拚鬥時與身材及手腳長短何幹?如此豈不是外行人說的話?也就在小飛回首笑說以及眾人怔愕之時,那滿麵笑顏的矮胖老者,已然有如大球一般迅疾掠至小飛身前,左手如爪,迅疾扣向小飛右腕,才開口笑說道:“哈……哈……少俠!老夫陪你玩個幾招……”


    “啊……飛兒,小心……”


    “哼!張老鬼……”


    然而小飛早已有備,並且已提聚了八成功力運行“五行神功”護身,而且已然心存除掉一人便少一個敵人的心意,因此雙掌也貫注了從未曾用以拚鬥,威猛霸道的“雷霆神功”。


    回首笑說時,倏覺護身真氣波動,便知對方已然中計,不吭不響的逼近攻擊,因此心中冷笑的立即回首迎敵。


    當“袖中刀”先出手後發聲,義父的驚急叫聲,以及“烈火狂屠”路玉明的怒哼聲,不約而同的同時響起時,小飛已迅疾揮揚貫注“雷霆神功”的雙手,右手爪勢疾迎對方爪勢反扣,左手拳勢則勁疾狂猛擊向滿麵邪笑之色的圓臉,而且右足也疾狠的同時上撩挑向他下陰。


    “哈……哈……小子……”


    “嘿……嘿……”


    “袖中刀”在對方似是毫無防備之下驟然出手,左手爪勢已然接近對方右腕不足三寸,因此心中得意的剛大笑出口,倏聽一聲冷笑也已響起,對方雙手竟然疾如迅電的一閃而至,勁疾猛烈的拳勢已擊至麵前!”啊……”


    “袖中刀”見狀頓時大吃一驚的驚叫一聲!但是已來不及頓止身軀衝勢,隻得狂急揮揚雙手,同時封向迎麵拳勢,並且頸首疾閃。


    然而倏覺左掌一緊,已與對方的爪勢緊緊抓扣住,尚幸右手已拍至對方左臂,而且頸首疾閃已避開對方拳勢,危險已去,可是……


    “啊?張老弟,小心……”


    倏然聽見一聲驚叫聲傳至,並且見對方醜陋如鬼的麵貌上,突然浮現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殘狠笑意,尚未及反應時,胯間驟然遭擊,一股錐心入骨的劇痛由下陰驟然湧生,霎時痛得全身一顫,連慘叫聲尚不及出口,腦中轟然,眼前一黑,已然痛得昏迷不醒了。


    小飛右手緊握著對方左手,拉扯住昏迷軟垂的圓滾身軀,殘狠的一笑,左拳再度勁猛擊向對方圓臉……


    “小子,住手……”


    突然一聲怒喝響起,眼角已然見到左側有一個身影疾掠而至。


    而此時左拳已勁猛的擊實在圓臉上,隻覺拳勢內陷,並且已感覺內裏有骨裂之狀,心知“袖中刀”已然麵骨碎裂,因此心中篤定的右手振抖,霎時圓滾身軀淩空飛撞向左側來人,並且冷聲喝道:“那就給你……”


    一個成名數十年的一流高手,終日暗施奸狡,算計他人,想不到今日卻八十歲老娘倒蹦孩子,方一出手,連出第二招的機會皆無,便已命喪小飛的狡計之下,真乃是終日打雁卻遭雁啄瞎了眼!而此時由左方疾掠而至的人,是一個壯實的五旬餘老者,身形疾掠中,倏見好友的圓滾身軀已淩空飛至,因此驟然停步斜身,雙手前迎欲接。


    就在此時!倏聽數聲驚喝響起:“小子,大膽……”


    “胡老兒,快閃……”


    “年輕人,住手……”


    壯實五旬餘老者的雙手剛接到淩空飛至的身軀,目光已被胖大身軀遮擋,看不見對麵的景況,但是耳聞驚呼聲,頓時心知不妙!雙手接抱之勢驟然改為推震,並且藉著反震之力暴然倒縱。


    倏然見到被反震之力震飛的好友身軀下方,有個黑色身影貼地飛竄接近,不須多看便已知是那個醜少年,因此心中驚急的便欲出招攔擋。


    然而身形正後仰倒縱著,雙手已然難以拍擊貼地飛竄迅疾接近的人影,因此雙腿連連踢踹而出,同時急旋身軀,麵向地麵,雙手也朝後迅疾拍出兩股掌勁。


    “喝!好……”


    “好功夫……”


    “果然不愧是……”


    “啊?小心……”


    壯實老者如此靈敏迅疾的反應,果然獲得一些讚賞聲,但是在讚賞聲中似乎也聽見不同的驚叫聲,可是此時身軀已然旋轉麵地,望不見雙腿之後貼地疾竄而至的身影,因此心中不但不敢大意,反而更加速衝勢,遠避身後不明的危險。


    小飛抖手將已然命喪軟垂的“袖中刀”身軀拋出,並且身形尾隨疾掠,正當胖大身軀的飛勢驟震頓止,已知被來者接住,因此立即身形下沉貼地前竄,雙手也已前伸抓向前方出現的雙腿。


    然而沒想到旁觀之人的驚喝聲壞事,對方竟然已機警的暴然倒縱,使得自己的爪勢落空,心急疾追時,對方雙腳腳尖又連連踢踹而至,並且身軀疾旋,兩道倉卒拍出的掌勁也已迎麵湧至。


    在如此近的距離,且是貼地疾竄的身形,因此已來不及出掌迎擊了,尚車身軀距地麵僅有半尺多高,因此前伸的雙手倏然下沉拍向地麵,兩腳也朝地麵疾蹬,霎時利用四肢彈蹬之力,身軀有如虎豹縱撲之勢,迅疾往上縱升,不但避開了對方的踹勢及掌勁,而且有如竄撲獵食的凶猛虎豹一般,淩空撲向尚在狂急前竄的身軀。


    因此當壯實老者耳聞讚賞聲及驚叫聲同時響起時,小飛已然淩空撲向老者貼地前竄的後背上方,壯實老者當然看不見小飛的身影何在?”小心背後……”


    “小子,住手!老夫……”


    “快往兩側移……”


    壯實老者驚急前掠時,突然又聽數聲驚急大叫聲傳至,霎時心知不妙,更是狂駭的施展全身功力朝左斜竄,但是倏覺背後一震且劇痛,已被重物撞壓下墜,而且頭部也被一雙剛爪緊緊抓扣住,霎時驚駭的尖嗥一聲,並且身軀狂猛掙動……


    “啊……呃……”


    但是驚駭尖嗥聲驟頓,狂亂掙動的身軀也突然靜止,並且翻轉身軀,驚恐雙目大睜的盯望著……啊?不……不是翻轉身軀,而是頸骨已被大力扭斷,使得麵部轉至後背之方了。


    如此情況,壯實老者還能活命嗎?小飛再度擊斃一人,但是毫無得意之色,而且身軀剛挺立而起之時,已然見到前方及右方各有一人疾撲而至,因此再度狂笑一聲迎向麵前之人。


    “哈……哈……哈……來者不拒,少爺再接你……”


    “飛兒小心……仇老鬼,你想接老夫的暗器嗎?”


    狂笑聲中,突聽義父的驚急叫聲,轉首急望,隻見右側來人已狂急定身閃避,心知是畏懼義父的暗器而不敢撲擊自己,因此心中大寬的續迎眼前之人。


    小飛的輕功及招式雖差,也缺乏曆練,可是內功真氣已不輸在場的任何一人,甚至還高過不少人,正因為如此,“八臂修羅”黃天豪才放心的由他出手。


    但是方才除了施計之外,以及施展出有如狼竄、虎撲的身形動作,以及對方大意之下,竟然僥幸連連得功,而現在則是正麵相對,已然無計可施,隻有施展所學與對方硬拚了。


    眼見來人乃是一個神色嚴肅的錦衣六旬老者,似乎武功比方才兩人還高,因此與老者迎麵疾掠迅速接近時,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運行“五行神功”護身,並且也將威猛霸道的“雷霆神功”運行十成貫注雙臂,咬牙睜目不吭不響中,右手已驟然擊出一股淩厲勁疾的拳勁。


    此名六旬老者乃是出身“少林寺”的“鐵掌托天”姚天長,掌上功夫頗為高明,已然身俱一流武功,並且在武林中頗負名聲。


    但是因為心性高傲且暴躁,加上有師門為後盾,因此黑白兩道之人若非深仇大恨,皆不願得罪他,以致使他有種目中無人的狂傲,便連白道中也有甚多人不滿他的為人,故而時常與黑白兩道引起紛爭,以致仇家甚多。


    “鐵掌托天”姚天長心性高傲,雖然眼見醜少年輕而易舉的連傷兩人,但是心中卻甚為不層的嗤之以鼻,認為醜少年心性甚為奸狡,擅用毒謀且出手毒辣,先前兩人便是因為高傲大意,且不察之下才會中了對方狡計,以致先機盡失,相繼失招命喪,若是自己出手,早已震傷對方,又豈會像他們一樣落得命喪黃泉?原本隻是心中不屑,但是突然又想到,自己若出手傷了醜少年,或是一掌震斃他,豈不是便能顯現自己的能耐?而使在場之人皆敬服自己。


    有了如此心意後,“鐵掌托天”姚天長立即掠身而出,但是尚未及開口,卻見醜少年也已迎麵掠至,而且突然不吭不響的出拳擊至,因此立時麵浮不屑之色的大笑說道:“哈……哈……來得好!老夫便接你幾招又如何?”


    大笑聲中,左掌疾揚,已拍出一股勁猛掌勁迎向對方拳勁,並且右掌一揮,又是一股掌勁拍向對方左肩之處。


    小飛並不知曉他的來曆,當然也不知曉他的武功如何,隻是因為心中認定對方的武功甚高,因此心中不敢大意,一出手便是施展全力狂猛擊出。


    待耳聞老者之言中,似乎有種低視的不屑之意時,心中突然有種被辱的感受,因此已興起了一股狠勁,右手拳勢依然,左手也與對方一樣擊出一拳,迎向拍向左肩的掌勢!”轟……霹靂靂……轟……”


    “咦?是‘雷霆拳’……”


    “啊?好狂猛的拳勁……”


    兩人四道拳掌勁氣相迎,霎時連連響起一陣有如轟雷般的暴響,頓時引起圍觀眾人的驚異之色及驚呼聲。


    隻見勁氣狂散飛卷中,兩人的身軀同時暴震而退,但是小飛僅被震退四尺餘,而“鐵掌托天”姚天長卻被震得踉蹌倒退六步,似乎已居於下風。


    “鐵掌托天”姚天長被強勁的反震之力震得連連倒退數步,頓時心中一羞且自覺顏麵無光,但是尚未站穩身軀時,突聽喝聲傳至:“老兒再接少爺幾拳試試……”


    聞聲,隻見醜少年竟然一退再進的又跨步逼近,而且又有一股狂猛拳勢勁疾湧至,因此心中又驚又怒中隻得迅疾提功揚掌,立身不動的推出一股掌勁前迎,並且怒喝道:“哼!莫說幾拳,便是百拳又如何?”


    “霹靂靂……轟……轟……”


    於是又聽一聲霹靂雷聲暴響,勁氣狂飆四散中,飛沙走石,塵土飛揚,而兩人身軀再度各自震退數步,但是小飛竟然右拳回收,左拳再度擊出,又是一股拳勁擊向“鐵掌托天”姚天長。


    “鐵掌托天”姚天長續接一拳再度震退,但是尚未及調息,又是一股拳勁擊至,因此驚急中已無暇開口,再度推出一掌迎擊拳勁。


    於是小飛兩手交替,似乎毫無力歇之狀,一左一右毫不停頓的連連擊出如雷拳勁。


    而“鐵掌托天”姚天長也連連出掌迎擊,一聲聲的如雷轟響也連連暴響不止,看得四周眾人俱是麵浮驚異之色!在四周內外兩圈圍觀的四十多個黑白兩道高手,俱都震驚這個默默無聞的醜少年,不但連連擊出含有悶雷聲的拳勁,而且次次進逼,逼得“鐵掌托天”姚天長不得不出掌迎擊硬拚。


    兩人連連硬拚十餘拳卻毫不失色,似乎功力並不在“鐵掌托天”姚天長之下?眾人內心震驚中,這才恍悟醜少年已然身俱一流功力,之前相繼命喪醜少年之手的兩人,並非僅是大意輕敵而已,而是因為遇到功力相當且手段殘狠的對手,先機盡失,難以脫身之後才埋恨而亡,因此已對醜少年興起戒心,並且有了伺機誅殺,以除後患之心!初時!”鐵掌托天”姚天長雖然也震驚對方的拳勢甚強,但是卻認為對方僅是年輕氣盛且不服輸,才連連全力出拳攻擊,隻須待數拳之後,他功力消耗過钜,後繼無力,到那時自己便可輕易擊敗他了,因此尚是不在意的連連出掌迎接筆勢。


    可是對方連綿不斷的狂猛拳勢,已然連連擊出十餘拳了,勁猛的拳勢不但未見衰弱,甚而還有些增強之勢!因此連連出掌迎擋了二十餘拳後,不知是功力略差一籌或是年老氣衰?已然被連連不斷的拳掌反震之力震得氣血翻騰,雙臂酸麻,雙腿定身不住的開始連連倒退!至此!”鐵掌托天”姚天長才麵浮難以置信之色,震驚對方的功力並非想像中的低弱,可能已不在自己之下,自己縱若獲勝,恐怕也將勝得甚為艱苦。


    若是兩敗俱傷或是萬一敗在對方拳下,不但未掙得麵於,甚而要將數十年闖出的名聲毀於一旦了,因此心中已然興起了退縮之意!心虛之人必然勢弱,“鐵掌托天”姚天長心中一興起退縮之意,當然會保留部分功力,以便伺機脫身。


    如此一來,頓時氣勢更為衰弱,當然更難抗拒對方依然勁猛淩厲的拳勢。


    因此,爾後便被連連擊至的勁猛拳勁震得頻頻退怯,敗像已顯。


    但是圍觀眾人中,為了私心貪欲便恃強豪奪的人又豈會有好人?便連白道之人十之八九,皆對高傲自大的“鐵掌托天”姚天長並無好感,甚至有些仇視,更何況是黑道之人?況且不論兩人何者敗亡,皆對眾人有利,因此黑白兩道之人皆是冷眼旁觀,皆有坐山觀虎鬥之意,當然無人願意出麵插手,為“鐵掌托天”援手解危。


    甚而有人眼見“鐵掌托天”姚天長頻頻退怯,敗像已顯之時,竟然冷言冷語的譏諷著:“咦?姚老兒,你怎麽了?莫非手下留情,想套交情……”


    “嘿……嘿……看來姚老匹夫的武功,並不如傳言中的高明嘛!”


    “姚老兄!你可是成名數十年且名聲鼎盛的高手呀!怎麽連個年輕人也製不住?快加把勁斃了對方呀……”


    “哼……姚老兒的雙掌怎麽如此稀鬆?武林傳言過於誇大了……”


    “哈……哈……哈……甚麽‘鐵掌托天’?看來並不怎麽樣嘛……”


    原本已有退縮之意的“鐵掌托天”姚天長,突聽冷言冷語的譏諷之言,頓時心中又羞又怒,為了聲譽及顏麵,因此高傲且暴躁的心性已被激出一股凶性,立即強提功力振作精神,且睜目大喝道:“小子!老夫隻守不攻,讓你連連攻了四十多拳,現在該換你接老夫幾掌試試了……”


    就在此時,突聽一聲喝叫聲響起:“姚大俠,且住!飛兒,回來……”


    小飛以往何曾與人有過如此狂烈的拚鬥?因此初上陣時街有些心虛不穩,但是之前連除兩人,又與這老者硬拚二十餘拳之後,發覺對方並不比自己高明嘛,因此心中大定的愈戰愈勇。


    而且年少氣盛,敢衝敢拚毫不退縮,因此氣勢上便已勝過對方,爾後待對方氣衰勢弱的頻頻退怯時,當然更是信心十足,雙拳威勢也愈來愈強了,因此愈打愈興起的步步進逼。


    待耳聞義父喝止之聲傳至,原本尚不願停手,但是想到此時尚被數十人包圍著,唯恐義父又遭人圍攻,隻好依言收拳暴退,神采飛揚,毫無一絲倦色的退至義父身側。


    原來小飛施展“雷霆神功”擊出第一拳時,拳勁中便含有些許霹靂雷鳴聲,不明內情的圍觀眾人聽在耳內,並未注意震暴聲中有異,也不覺得有何不對!待拳勁與與“鐵掌托天”姚天長的掌勁相觸,在壓縮絞擠後,產生有如霹靂雷鳴的如雷暴響,也僅認為隻是一般勁氣相觸的如雷暴響。


    但是聽在“烈火狂屠”路玉明耳內,已然發覺乃是拳勁一出,便含有些許霹靂雷鳴聲,待勁氣相觸壓縮絞擠後,也非一般的沉悶轟響聲,而是含有雷擊的霹靂聲,因此大吃一驚的脫口叫出“雷霆拳”!”烈火狂屠”路玉明又驚又疑的怔望著小飛,初時尚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爾後已注意小飛的拳勢,發覺他的記記拳勢皆含有霹靂聲,待勁氣相觸壓縮絞擠後,也是含有雷擊的霹靂聲,這才篤定小飛施展的拳勁,確實是已在武林中消聲匿跡已有近百年之久,現今武林中少有人知的“雷霆拳”!但是……”八臂修羅”黃天豪僅是個暗器高手,拳掌武技平平,這個令自己欣賞的醜少年,是從何處習得的?莫非昔年的“雷霆門”並未全遭仇家殘害,尚有人存活隱跡,將“雷霆門”延傳至今?若真是如此,那麽他可能是“雷霆門”的後人,與自己“碧玉門”……


    “烈火狂屠”路玉明又驚又喜中,對小飛又多了幾分好感,因此與“八臂修羅”黃天豪一樣,皆是雙目緊盯著鬥場不眨,唯恐小飛有甚麽危險!尤其是當小飛毫不畏縮的連連出拳進逼,那種迅疾火爆且毫不留情的手段,看在“烈火狂屠”路玉明的眼內,竟然如同家門長者口述的情況一模一樣,因此心中有些事急欲詢問小飛,並且也開始擔心小飛的安危。


    也因此,心中不希望他與“鐵掌托天”姚天長拚得兩敗俱傷,而且與“少林寺”結下怨仇,因此立即傳音與“八臂修羅”黃天豪交談,詢問他與小飛的關係及小飛的來曆。


    可是“八臂修羅”黃天豪不明白“烈火狂屠”路玉明是何用意?因此僅是推拖的略說一些而己。


    “烈火狂屠”路玉明心知此時詢問並不恰當,於是便說明己見及厲害關係。


    在江湖武林中,除非是名聲頂盛的頂尖高手,否則一般武林人若非深仇大恨或逼不得已,大多不願與人多勢眾的名門大派為敵,以免以後遭對方挾名門大派的威勢,恃眾尋仇。


    “八臂修羅”黃天豪當然也知曉此中道理,當“烈火狂屠”路玉明傳音交談之後,認為他的心意甚有道理,自己雖然不在乎“少林寺”的名聲及勢力,卻不能不顧慮義子爾後行道江湖時的安危。


    因此“鐵掌托天”姚天長被人譏諷,正欲不顧一切的反擊之時,“八臂修羅”黃天豪便及時開口喝退了小飛。待義子安然退至身前,才欣慰的朝“鐵掌托天”姚天長冷聲說道:“姚大俠,雖然你也是圍攻老夫之人,與老夫算是仇敵,但是老夫卻不得不勸止你,姚大俠你是聰明人,難道尚看不出是遭人故意譏諷利用嗎?不論你與老夫義子的勝負如何,得利的是甚麽人……”


    “呔!黃老鬼,胡說甚麽……”


    “哼!‘八臂修羅’莫挑撥……”


    “八臂修羅”黃天豪的一番話,當然立即引起心虛之人的怒叱。


    “鐵掌托天”姚天長雖然心性高傲自大且火爆,但是也是閱曆甚豐的老江湖了,因此又豈會不知此中道理?況且方才早已心生退身之意,此時不正是一個下台階嗎?因此“鐵掌托天”姚天長緩緩的環望四周之人,並且冷“哼”一聲說道:“哼!老夫當然知曉他們坐山觀虎鬥的惡毒心意,自是無須黃老兒你指點,方才老夫乃是見這位小哥兒的手段甚為凶厲殘狠,所以才會搶先出手一戰,但是現在……老夫更不恥他們的奸狡邪惡,因此正好就此打住,爾後……若你等僥幸逃出重圍,老夫自會在江湖中隨時候教,到時再好好的拚鬥一場。”


    說完!又冷冷的望了望四周二十餘人,也不顧爾後的冷言冷語,便迅疾掠身離去了。


    當然,他並未詳思為何同為白道之人士見然無人肯出手為他解圍?也未反省自己的人緣為何如此差?隻知他們皆想看自己的笑話,因此內心中已然恨死他們了。


    此時在場的群雄,已然知曉醜少年的年歲雖輕,但是功力及身手皆不弱於在場的任何一人,縱然低也低不到一兩籌,因此沉寂了約有一刻時光,尚無人肯自視武功高人一等,欲搶先出手爭功了。


    可是貪欲難泯,無人肯放棄奪取玉佩的機會,因此已有人相互示意,其中五人似乎皆有了相同心意,因此同時邁步逼近“八臂修羅”黃天豪及小飛。


    而其他人眼見之下,也不約而同的跨步圍逼,似乎已有一擁而上的圍攻之意。


    “八臂修羅”黃天豪眼見之下,頓時心中一緊,但是立即冷笑的朝小飛說道:“哼……飛兒!對付人多勢眾的圍攻,最有效的方法便是以暗器遙攻反擊,而且以淬有見血封喉劇毒的暗器為最佳,義父教你的各種暗器手法,這幾個月中你練得如何了?”


    小飛耳聞義父之言,頓知義父是有意嚇阻,所以故意詢問自己,而且眼見有些人,果然心有顧忌的開始放緩腳步,因此立即麵浮冷酷之色的冷笑說道:“嘿……嘿……嘿……義父,您之前曾與孩兒提及江湖中有十餘種見血封喉的劇毒,而您的暗器中,便淬有其中兩種劇毒,但是甚少使用,可是孩兒認為有些見血封喉的劇毒,或許武林中無藥可解,可是功力較高者,或許能以內功逼毒,然後再尋高明醫家去毒,如此又豈能勾消一命?不過孩兒也知,不論任何人,隻要被淬毒暗器射中,除了服用獨門解藥解毒外,便是行功調息製止毒性擴散,或是緩緩行功逼毒,因此……嘿……嘿……有人被淬毒暗器射中時,必然須耗費功力逼毒,隻要趁機與他交手,不容對方有逼毒解毒的時機,便可使對方血脈循行迅疾,劇毒迅速進入心脈而亡,義父!您說孩兒之言……”


    “八臂修羅”黃天豪聞言,心中欣喜義子聰慧且機靈,但是卻故意說道:“飛兒……唉!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見識尚差,要知義父淬有劇毒的暗器,乃是天下少見的兩種劇毒合而為一,除非服用獨門解藥,否則中者絕無幸免!現今武林中稍有名聲的人有誰不知,因此又何須耗費功力與身中劇毒暗器的人拚鬥?”


    “嘻!義父,您雖然身列黑道卻顧慮甚多,若非深仇大恨者絕不肯輕易施用那種劇毒暗器,但是他們皆無視武林道義及規矩,圍攻咱們父子兩人,因此您還有甚麽顧忌?爾後他們中了劇毒暗器時,也不能責怪咱們了。”


    “嗯……說得也是!飛兒……好吧!”


    “八臂修羅”黃天豪似乎已被小飛說動,因此立即由懷內取出一雙皮手套迅速載妥,並且伸入腰際皮囊內握出一些外人不知的暗器,冷冷的環望著四周眾人。


    父子兩人一搭一唱的對話,當然皆已聽在眾人耳內,而且眼見“八臂修羅”黃天豪也已載上施展淬毒暗器時專用的鹿皮手套,可見他手中取出的暗器,十之八九必是淬有見血封喉劇毒的暗器!雖然方才小飛已說出如何逼毒的方法,但是武林人早已知曉,“八臂修羅”黃天豪有一種見血封喉的劇毒暗器,而且若非獨門解藥必然毒發身亡。


    如此一來果然使得眾人俱是心存警惕的停下腳步,皆不敢貿然搶先出手,內心中皆想等候別人先出手後再伺機跟進。


    “八臂修羅”黃天豪眼見圍攻之勢果然已頓,因此心中暗喜的望了望小飛一眼,並且立即傳音說道:“飛兒,他們人多勢眾,不利我們,因此待會兒先趁機脫身隱入山林中,爾後再伺機逐一除掉他們。”


    小飛的心中也有如此想法,因為不懂傳音入密之功,因此聞言後隻能立即頷首回應。


    在此同時,“八臂修羅”黃天豪突然聽到“烈火狂屠”路玉明的傳音。


    於是兩人暗中交談數句之後,“八臂修羅”黃天豪已欣喜的立即傳音吩咐小飛應變。


    果然在片刻後,“烈火狂屠”路玉明的身形突然朝左方斜掠丈餘,接而便朝右側三丈外一名白道之人怒聲喝叱,並且雙掌一提便欲撲擊……


    “鮑老匹夫,你竟敢偷襲老夫……”


    那名鮑姓老者聞聲頓時一怔!立即驚急閃避且提功戒備,並且怒聲叫道:“甚……甚麽?路老邪莫胡言亂語,老夫與你相距數丈……而且憑老夫的名聲又豈會偷襲你?”


    “烈火狂屠”路玉明聞言身形一頓!似乎覺得對方說得有理,因此續又怒目轉望左側之人,但是左側之人也急聲說道:“路兄,小弟的為人你也知曉……”


    “烈火狂屠”路玉明的突發之事,立即引起眾人的好奇?不由自主的轉首觀望……


    而此時“八臂修羅”黃天豪突然揚手揮射出一片暗器,漫天罩向右側數人,並且身隨暗器疾掠,而小飛也同時尾隨疾掠。


    倏然一陣怒喝聲、驚恐尖叫聲,以及大笑聲先後響起……


    “啊?小心……不好,他們要逃了……”


    “嗯……暗……暗器……‘八臂修羅’你無恥……”


    “咦?呔!黃老兒,休走……”


    “啊……”


    “呃……黃老鬼,你……快交出……交出解藥……”


    “嘿……嘿……你們已中了老夫的‘七步斷魂針’!要命的快閃開!否則怪不得老夫……”


    “哈……哈……哈……義父,您僅管射暗器,擋我者死……”


    “八臂修羅”黃天豪真不愧是“八臂修羅”,也不知他在身上何處?究竟藏有多少暗器?雖然僅有一雙手,但是如同真有八隻手臂一般,在狂笑聲中,雙手振抖迅疾,一片片各種不同的暗器勁疾四外飛射!霎時,便見四周人影驚急閃避,並且慌急拍出拳勁、掌風震飛暗器。


    而此時小飛也已提聚全身功力尾隨在義父身後,右手偶或振射出數粒勁疾尖嘯的五花石,左手則凝聚了;十成功力的“雷霆拳”,也偶或擊出勁狂威猛的拳勢,迎向趁隙撲攻的人。


    如此,義父子兩人一前一後,一個施展暗器開道,一個全力殿後。


    而且尚有“烈火狂屠”路玉明故意找碴,以及利用交情拖止了七人圍攻,因此,不到片刻,父子兩人已衝出了圍勢,迅疾掠往山區之方。


    但是貪念高熾的人,依然不死心的在後緊追不舍,於是雙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山林之中。


    在“八臂修羅”黃天豪的心意中,隻想帶著小飛盡速逃避眾人的追逐,而山林中當然是最易擺脫追逐的人,可是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因為山林中樹木雜草密布,也是最不利施展暗器的地方,因此……


    □□□□□□□□


    翌日清晨,六更的卯時初!在一片山岩之下的一個小岩洞內,雙眼紅腫的小飛,身上衣衫破裂數處,且有幹硬血塊,但是未曾療傷,僅是默默望著趺坐行功的義父,內心中雖然又急又擔憂,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未幾!”八臂修羅”黃天豪行功已畢,緩緩睜目,並且嗬嗬笑說著:“嗬……嗬……飛兒!義父內傷……咳……咳……已然好多了,隻須尋一安全之地,行功療傷數日……咳……便……便可複元……”


    “義父您別開口了!還是由孩兒陪您尋一名醫……”


    “嗬……嗬……傻孩於!城邑中的大夫僅能醫治尋常百姓的病痛,對於武林人的內傷……咳……咳……至多僅能在把脈之後,配些止傷益氣的藥方,除非是珍藏有甚麽稀有珍貴的藥材,否則與武林人自身攜有的療傷藥相差不多,甚或不及武林人專門治療內傷的丹藥有效,之前義父已服用了數次傷藥,因此傷勢已然好轉,隻要調息靜養一段時日便可康複了!”


    小飛聞言頓時心中大寬,但是依然有些擔憂,並且恨聲說道:“哼!那些惡人……若下次再遇到他們,定然一一全力誅除……”


    “八臂修羅”黃天豪聞言心中一痛!心知自已內腑傷勢甚重,已然性命難保,但是為了義子往後的安危,也為了安撫義子,因此強忍內腑的抽痛,故作傷勢好轉之態,慈愛的笑說道:“孩子!江湖歲月便是如此,隻要一踏入江湖,為了維護性命或名聲,爭強鬥狠之事在所難免,日日刀頭舔血也是常有之事,不知何日便將命喪黃泉?而今……咳……咳……


    咱們父子兩人雖然皆身有傷勢,但是已連連除掉了十餘個名聲不弱的高手,若傳入江湖武林必然造成轟動,使咱們父子兩人的名聲震響,因此你還有甚麽怒氣可言?況且天下雖大,江湖路卻也甚為狹窄,咱們父子兩人先隱息一陣子,待義父靜養傷勢,且將一身所學傳授於你,爾後再踏入江湖時,必然有機會遇到他們,到那時你還伯沒有報仇的機會?咳……咳……”


    小飛並不知義父已然傷重難複,因此聞言後心知也對,如今首要之務乃是先讓義父療傷,待康複之後再重踏江湖尋仇人報仇便可。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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