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在天光在地,君妾相係哪得棄。


    巫山台上雲雨露,他人侍寢吾獨處。


    鶯聲燕語心怡爽,嬌娥嗔聲惹人煩。


    春風嫋嫋生繁枝,徒向君前作歌舞。


    風和日麗的晨間,一匹全身烏黑的雄駿,高頭大馬沿著行旅稀少的“燕山”山緣小道,疾如一道黑練迅速馳往“幽州”。


    在黑馬後方二十餘丈,也有六匹駿馬疾馳緊追。


    但是六匹駿騎卻不時的忽前忽後的爭道,且不時聽見一些嬌脆的呼喚聲及相互爭執聲。


    前騎黑馬上也是一身黑的騎士,似乎有意擺脫後方六騎,雖然偏僻的鄉道中少有行旅,奈何鄉道較官道狹窄,且時有泥濘水坑,不適快馬奔馳。


    再加上偶或遇有載著莊稼收成的騾車,在狹窄的道路中緩行擋道,唯有待騾車靠邊讓出些許路麵,或是策馬由兩側荒草迂回,才能返回道中續馳,因此頻頻被後方六騎追及。


    也唯有在六騎追及黑騎時,馬上六名年輕貌美的姑娘才會止住相互爭執之言,默默的尾隨在黑騎之後,但是偶或尚有瞪目噘唇的互鬥情景。


    而七騎,正是小飛以及莊秀雲、小雀主婢、江天鳳、小萍主婢,還有金秋雪與一名年約二九,鵝蛋臉大眼,神色嚴肅,身材高挑的姑娘璞玉娥。


    馬行迅速,但是前方有一條寬河橫過,阻止了七騎,雖然不見渡船,但是順著道路必可到達村鎮,因此小飛未曾停頓的順著道路轉西續行。


    此時突聽江天鳳央求的說著:“小飛哥,我們天剛亮便結賬上道,到現在已有兩個時辰了,因此我們皆甚為疲累,可否先停騎休歇一會兒,也讓座騎休歇一會兒,然後再上路。”


    然而卻聽小飛冷聲回說道:“你們想要休歇,隨時都可以呀,隻不過我可是勞碌命,尚有要事未了,因此急須趕路。”


    “你……”


    此時金秋雪已噘嘴嬌嗔的接口說道:“哼!鳳姊,方才是誰說得如此可憐哪?可是不知道是誰每天晚上不但有人打水伺候著入浴,而且上了床之後還有人掐肩捶背的,像是勞碌命的人嗎?而我們日夜尾隨在人家身後,尚要不時受人冷言冷語的譏諷,看來我們才是可憐蟲呢!”


    “對嘛,也不知我們何時成了人家兩口子的眼中釘?一個是自大的男人,一個是恃寵而驕,自認是大婦的女人……”


    “哼……”


    小飛聞言,頓時冷哼一聲!但是尚未開口,已聽莊秀雲怒聲說道:“哼!江姊姊說話可要憑良心喔?甚麽恃寵而驕且自認是大婦的惡女?小妹早在三年多前便已與飛郎有了夫妻名分,並且同甘共苦的親手建立了家園。為人婦者自應懂得四德,如今夫婦同行,當然要全心全意的伺候夫君羅。


    雪妹雖然與飛郎有了婚約,並且被王後逐出王族之列方可同行離族,可是在途中小妹何時曾以大婦之態低視或支使雪妹?隻因年齡較雪妹大了兩歲,所以稱她為妹,這又有何不對?再者,雪妹雖與飛郎有了夫妻名分,可是尚未正式迎娶入門,行夫妻之實,又怎可委曲雪妹先行伺候飛郎?如果雪妹並不顧忌外人非議,那麽……今夜便請雪妹及玉娥伺候飛郎,我與小雀便可樂得輕鬆一夜。


    至於江姊姊……說句不客氣的話,小妹不知你是以何等身份,可涉入我夫婦的家務事?”


    (古時的婦女皆要懂得三從四德,且要注意莫犯下七出之條,以免遭夫君生怒,若被寫下一紙休書趕回娘家,那可是天大的恥辱。


    因此有甚多遭夫君休返娘家的婦女,一則不肯背負身犯七出之條的汙名,二則也不想在返回娘家之後遭受四鄰的風言風語,因此尚未離開夫家便懸梁自盡,寧肯生為夫家人,死為夫家鬼也不願離去。


    有些婦女則是哭哭啼啼的返回娘家後,卻承受不了娘家的異樣眼光以及四鄰的非議,因此還是懸梁自盡了,但是此時自盡,卻已無夫家妻室名分了。


    所以古時的婦女,在夫君之前皆是甚為順從,萬一夫君另娶妻妾之時,有些婦女雖不敢反對,可是或多或少會有排斥新人的反應。


    尤其是醋意甚重的婦女,可能會有激烈的反應,也有些婦女在夫君麵前,明著裏,相安無事,暗地裏,舊妻新婦則是撒嬌爭寵編排不是,或是欺淩或是互鬥。)


    話說回頭!當小飛與金秋雪返回山下會合了莊秀雲、江天鳳主婢及護衛軍士,迅速趕返“遼陽”,並且在途中,三女及三婢已在眾多珍寶及兵器中,各自挑選一些喜愛之物。


    首先,江天鳳在數柄寶劍中搶先挑得其中一柄女子施用的“淩風劍”。


    待莊秀雲也欲尋一柄趁手寶劍時,剩餘的三柄寶劍皆屬男子使用,並不適合女子執用,因此莊秀雲未能挑得趁手寶劍。


    尚幸金秋雪自幼便習練族人慣用的刀法,對長劍甚不趁手,於是便將先前選中的“靈月劍”送給了莊秀雲,自己依然使用族人巧匠打造,不輸漢人精煉寶劍的狹長精煉彎刀。


    另外,小飛又將一株老參及一片靈芝由五女分食增功,而自己僅是食用那些小片靈芝。


    待一行人安然返回“遼陽”之後,不到兩日,“女真族”全族為族王遺骸舉行哀典,並且依遺囑定妥族中大事。


    金秋雪因為心中有私,於是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了母後。


    爾後王後便借故留下小飛及莊秀雲、江天鳳主婢四人,似乎有軟禁不容離去之意。


    爾後才以族王遺囑以及半逼脅的情況下,將金秋雪在王室中除名,報答小飛尋獲族王遺骨的恩情。


    小飛甚為無奈的隻好用地底異域中攜出的一些珍寶及鋒利兵器,還有兩株千年老參,兩片千年靈芝當為聘禮,使金秋雪與小飛有了婚約,才使莊、江主婢四人恢複了自由之身,從此之後,小飛便多了一個有了名分的未婚妻室。


    金秋雪與小飛有了名分之後,當然欣喜無比的要跟隨小飛遠行中原,可是王後心疼愛女,於是便將金秋雪自幼相處最知心,感情最好,也是內宮女侍衛的小隊長璞玉娥貶為婢女,隨行照顧金秋雪的安危。


    小飛與六女離開“遼陽”返回中原的途中,小飛又將一株老參及一片靈芝再由六女分食增功。


    因此,莊秀雲、金秋雪及江天鳳三人的功力皆已突飛猛進,此時皆已身俱四、五十年左右的功力,已然邁入一流高手之境,便連三婢也至少有三十年的功力了。


    眾女的功力皆已暴增甚多,乃是好事,理應俱是心中欣喜才是,可是萬萬沒想到一行人趕返中原的途中,卻發生了爭風吃醋之事!莊秀雲對夫君離家期間,又在外認識了幾個美貌姑娘之事,雖然在內心中有些酸意,但是她出身書香門第,懂得三從四德,夫唱婦隨,而且心性溫柔,甚易交好,因此並無任何排斥兩女的言語及舉動。奈何返回中原的途中,夜夜皆與夫君同宿,看在情有獨鍾的江天鳳及金秋雪眼內,當然是醋意盎然的對莊秀雲甚為不滿,因此一路上皆有誌一同,冷言冷語的同聲譏諷。


    莊秀雲心性溫柔,雖然一路上連遭受兩女的譏諷,依然不願與兩女鬥口。


    可是小雀卻難以忍受主人受欺,於是開始反唇相向,但是又怎鬥得過江天鳳及金秋雪還有小萍的譏諷?


    莊秀雲自身受欺尚可忍,但是連小雀也已被羞辱得成為與主爭寵的淫娃蕩婦,莊秀雲縱然有再好的心性也忍耐不住了,因此也開始反唇相譏鬥口,如此一來,已使得小飛更為不悅且懊惱。


    身為一家之主,當然要有一家之主的威嚴,要剛強嚴訓,或是柔懷是非,將妻妾治理得服服貼貼才能一家和樂,但是此時小飛尚不能算是一家之主,而且其中尚有江天鳳主婢在內!尤其是當兩個女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鬥口之時,男人千萬不能插口,否則不論那一方的對錯如何,必然會落個厚彼薄此的哭鬧,以及爾後哀怨悲寂的在耳旁喋喋不休,因此唯有遠離她們才能落個耳根清淨。


    可是以小飛的功力,雖然有蹄聲遮掩,但是在後方十丈之內的話聲,依然可清晰聽清,又豈會心靜平和?因此隻能策騎疾馳遠離。


    尚幸三女也看出小飛的不悅,因此在小飛麵前皆不敢吭聲,唯有在遠離小飛時才會又展開一場口舌之爭,可是十之八九,皆是溫柔的莊秀雲主婢鬥不過兩女的夾攻。


    可是現在莊秀雲似乎已忍無可忍了,因此當著小飛之前滔滔駁斥兩女,而且所說的一番話甚為合情合理,因此已使得江天鳳及金秋雪俱是麵浮羞愧之色,在心上人麵前抬不起頭。


    尤其是最後一句語話,更使江天鳳羞得低垂螓首,哪還敢開口?


    而金秋雪心知確實如莊秀雲所言,為婦者應有婦德,她可以名正言順的與心上人同榻而眠,而自己雖然已與心上人有了夫妻名分,一顆心也已全放在心上人身上了,可是自己尚未被迎娶入門,敢不畏人言的陪侍床榻嗎?


    再者,若論及身份,在情理上莊秀雲確實已是大婦的身份,自己憑甚麽與她爭強?而江姊姊更無名分可言,縱若有心幫助自己,也是理不直氣不壯,反而更易遭人口實。


    而且心上人是在娘親略帶威脅之下,又為了維護莊、江主婢四人,才勉強答應了自己的親事,因此內心中或許已然對自己有些厭惡。


    金秋雪思忖及此,心知自己處於劣勢,若再爭鬧下去必然對自己甚為不利,因此已雙目泛紅的幽幽說道:“雲姊……聽雲姊方才之言,且使小妹茅塞頓開,體會到雲姊的維護之心,之前是小妹的不是,請雲姊莫怒,並饒恕小妹的無知。


    雲姊……小妹以後一定會多向雲姊請教,也希望雲姊以後隨時指正小妹,小妹皆願聽從雲姊的教導……”


    眾人萬萬沒料到事情會急轉直下,原本貴為郡主的金秋雪竟然會立即開口認錯道歉?因此聞言後俱是一怔!而莊秀雲原本便溫柔善良,當然不願與往後將要同事一夫的金秋雪,有了芥蒂之後引生不和,因此耳聞她自承過錯之言,頓時心中欣慰,也立即策騎靠近金秋雪,並且伸手握著她手笑說道:“傻妹妹,你我已是即將共事一夫的姊妹了,爾後皆要以夫君為依歸,共同為飛郎持家,若是你我之間不能和樂相處,日日爭口,如此豈不是將令飛郎心煩?


    你想想這些日子中,他為何不理會我們而頻頻策騎疾馳?不就是受不了我們之間的鬥口嗎?還有……我告訴你,依姊姊與飛郎相處三年時光中的心得,他……”


    兩人並騎娓娓低語時,小飛已然策騎馳出數丈之外。


    而江天鳳則是被冷落在兩人之後,爾後兩人逐漸開心的笑語時,更令後方的江天鳳心頭發酸,淚水已不由自主的滴垂雙頰……


    半晌才對身後的小萍低聲說道:“小萍……我們……我們回家吧。”


    “小姐?你……”


    “不要多問,待會兒若有岔路時,我們便離去吧。”


    正說時,突聽小萍驚叫著:“啊?許公子……小姐,許公子被好多人圍住了呢!”


    江天鳳聞言一驚!立即抬首觀望,隻見遠方數十丈外,先行馳離的心上人被一大群人攔擋住,而且還有兵器映光閃爍,前麵的莊秀雲及金秋雪主婢四人,此時已然催騎馳往增援,因此芳心甚為耽心,也急忙招呼小萍策騎趕去。


    當莊秀雲、金秋雪及江天鳳主婢六人先後急趕至人群之處時,隻見小飛已被三十餘名身穿一式青衣勁裝,手執各式兵器的大漢圍困住,並且與兩個年有五旬餘的老者相對,不知在說些甚麽?


    雖然小飛的功力已高達頂尖,但是在三女的內心中依然甚為耽心,因此迅疾縱下座騎,毫不猶豫的衝向青衣大漢,並且不約而同的嬌叱怒喝著:“飛郎,賤妾來了……”


    “小飛哥,別伯!我們來了……”


    “叱!賊子,快滾……”


    在三女叱喝聲中,眾青衣大漢眼見來人,竟然是三個貌美如仙的嬌滴滴姑娘,因此俱是麵浮驚豔且帶有邪色的哄笑著。


    “唷……哪裏來的這些美嬌娘……”


    “哈……哈……哈……諸位小娘子,動刀動槍的豈不有損如花之貌?何不與哥哥我……”


    “喲嗬……好帶勁的美姑娘!來……來!哥哥與你相好的大戰三百回合如何?”


    “哈……哈……大家快圍住她們熱呼熱呼……”


    “大家小心,帶刺的!”


    就在二十餘名大漢迅疾迎向三女欲圍之時,芳心中甚為悲戚的江天鳳耳聞眾大漢的調戲笑言,突將內心中的悲戚化為一股怒火,欲在此時發泄一番,因此吭也不吭一聲的立即掣出腰際寶劍,勁疾斜削向最近的一名大漢。


    那名大漢沒想到對方竟然不畏己方人多勢眾,且不吭不響的驟然出劍攻至,因此立即慌急的揚起手中大刀迎擋。


    可是此時江天鳳的功力已然接近甲子之境,手中又是由小飛攜回的十餘柄寶劍中,挑選的一柄可削金斷鐵的“淩風劍”,而且心中有一股悲怨之氣難宣,因此驟然出手時,已然提聚了七成功力勁疾攻出!如此一來,一個僅有三流武功的大漢,又如何能擋得住功達一流高手,且是功提七成的江天鳳攻勢?


    霎時便聽一聲金鐵交鳴聲脆響,接而一聲慘叫乍響……


    “鏘……”


    “啊……”


    “唉呀!老吳……天……老吳被賤婢殺了。”


    “不好!大家快圍住這凶婆子……”


    “呔!賤婢,找死……”


    “斃了這臭娘們……”


    雖然此乃江天鳳出師之後首度殺人,眼見眾青衣大漢已狂怒喝叫的齊揚兵器圍至,但是芳心中的怒火已掩蓋住內心中的驚惶,而且內心中尚有一股悲怨的呐喊聲響起:“殺吧……殺吧!便是死了也好,就不必再為……為情悲傷了。”


    因此,江天鳳恍如得了失心瘋一般,毫不畏懼十餘名大漢同時圍攻而至,也不顧自身安危,手中寶劍已勁疾淩厲的飛旋向眾青衣大漢。


    侍女小萍驚見十餘名大漢同時圍攻小姐,當然是又驚又急的立即掣出腰際長劍增援小姐。


    莊秀雲及金秋雪兩人雖然也憤怒眾大漢的調戲之言,可是眼見夫君尚與兩名老者對話中,因此隻能忍下心中的憤怒,尚無意與對方拚鬥。


    但是當江天鳳迅疾執劍殺了對方一人後,立即引起十餘名大漢狂怒喝叫的揮揚兵器圍攻江天鳳,因此也隻好立即掣出寶劍及彎刀迎戰。


    莊秀雲初與江天鳳、金秋雪相處的時光雖不長,但是女人的心思甚為敏感,對夫君身周的女子特別注意,尤其是容貌美麗的女子。


    因此,已由她的言行中知曉,江天鳳及金秋雪兩人似乎皆對夫君懷有深情。


    當夫君與金秋雪單獨遠赴“徒太山”之時,隻有自己主婢及江天鳳主婢四個漢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女真族人之中,相互依賴相互照顧的等候夫君返回,期間已逐漸熟識且有了甚厚的情感。


    雖然返回中原的這段時日中,江天鳳與金秋雪時時冷言冷語的譏諷自己,內心中已對她們兩人甚為不滿,但是心知乃是醋心使然,可是如今金秋雪已與夫君有了夫妻名分,爾後即將同處一屋簷下,自己怎好與她爭執引起夫君不快?因此獨對並無名分,卻又幫助金秋雪譏諷自己的江天鳳甚為不滿。


    可是眼見眾大漢同時圍攻她時,又回想到與江天鳳主婢,相互依賴相互照顧的情景,芳心中又甚為回憶,不忍破壞那份共患難時的情感,因此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圍攻?於是立即執出“靈月劍”,與金秋雪同時接應江天鳳。


    當莊秀雲與金秋雪兩人不約而同的掣出兵器接應江天鳳時,侍女小雀及玉娥眼見小姐已然執劍前撲,當然也毫不猶豫的立即執出兵器攻向眾大漢,於是六女已與二十餘名青衣大漢展開一場拚鬥。


    江天鳳突然獲得五女的增援,已然無須獨力應戰,而且也無須顧慮背腹受敵,因此芳心百感交集中也甚為感激莊秀雲及金秋雪兩人。


    而此時,正與兩名老者對峙交談的小飛,突聽身後響起慘叫聲!並且在怒喝叫罵聲中,心知六女已與眾大漢展開了拚鬥,已不可能息事寧人了,而且其中一名老者已怒喝道:“小子!那些丫頭都是你的人?她們已傷了老夫一名手下,你還有何話可說?二弟,先拿下這小子。”


    “哼!大哥,小弟早就說先斃了這小子,你卻猶豫不決!”


    先前的老者話聲方落,另一名早已有意動手的老者,立即開口回應,並且身形疾掠右掌勁疾拍向小飛,並且冷聲說道:“……小子,接招!”


    小飛早已在途中落宿時,聽山緣百姓說過“燕山門”的惡行,而且方才那些大漢竟穢言穢語的調戲三女,因此哪還有心再與兩個老者贅言?


    雖然錘、盾皆懸在“黑驪”鞍上,但是小飛自信憑自己的掌上所學,定可戰勝兩名老者,因此毫不猶豫的立即揚掌迎戰。


    這兩個老者乃是“燕山雙雄”兄弟兩人,也是“燕山門”三大堂之一的正副堂主,功力高達四、五十年,已邁入一流高手之境。


    因此心性甚為高傲且自視武功高明,對麵貌醜陋的小飛甚為低視,認為一個年僅雙旬左右的醜鬼,有甚麽高明的武功?大概三、五十招便可擊敗他。


    因為“拒馬河”以北的燕、冀一帶,如今已屬遼人轄地,若非必要,少有漢人願意往來番境,自找沒趣,因此燕地武林與中原武林已然少有往來,當然對中原武林的傳言不甚清楚,隻知曉在近年中,中原武林出了一個功力高深,心狠手辣的“鬼麵修羅”。


    但是燕、冀武林卻不知曉“鬼麵修羅”有多大年紀?長得是甚麽樣子?若是功力高深,想必至少年有五旬之上吧?因此“燕山雙雄”當然不知曉眼前這個年輕的醜鬼便是中原武林盛傳,功力高深,心狠手辣的“鬼麵修羅”。


    先行出手的“燕山雙雄”老二掌勢剛出,卻見一道掌影疾如迅電,後發先至的迎向自己掌勢,頓時心中一驚!右掌迅疾功加兩成,左掌也迅疾拍出一片掌影擊向對方。


    “哈……哈……哈……來得好!”


    小飛大笑聲中,右手掌勢驟然幻出難分虛實的一十二片掌影,恍如十二隻手掌同時迎向對方雙手的掌勢。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旁默立觀戰的“燕山雙雄”老大,驚見外貌不揚的醜漢,竟然出手如此迅疾?心中一驚!已知對方絕非泛泛之輩,因此立即脫口叫道:“啊?二弟,小心!這小子的功力不弱……”


    也就在此同時,倏聽另一方慘叫聲連響,心中驚疑的轉首望去,隻見圍攻六女的手下,竟然已有數人倒地,不知死活?


    而六女手中的兵器俱是閃爍著森森鋒芒,勁疾淩厲的攻向駭然閃避的手下,因此心中又是一驚!回望二弟與對方的拚鬥,隻見二弟的招式有攻有守,毫不淩亂,似乎兩人的功力相當,可能一兩百招中尚難分勝負,頓時心中一寬的立即掠向手下之方。


    而此時,小飛雖然不滿三女在途中的明爭暗鬥,但是當她們與敵交手時,也甚為耽心的頻頻分心轉望,因此才與對方鬥得不分上下。


    尚幸三女主婢六人,雖然在途中相互鬥口,但是此時已拋開芥蒂互倚互恃,在眾大漢的圍攻中,攻勢淩厲的連傷不少人,因此心中一鬆。


    可是眼見另一名老者已掠向六女,續又心中一緊!其實小飛明明知曉六女此時的功力已然邁入一流之境,自保足足有餘,可是關心則亂,唯恐她們受到些許傷害,就如同三女眼見心上人遭數十人圍困,明明知曉憑他的武功必然無恙,可是依然耽心他受到傷害,慌急趕至增援。


    六女的功力雖然皆已突飛猛進,可是往昔各有不同的環境,除了曾是內宮女衛小隊長的璞玉娥之外,主婢五人皆未曾真刀實槍的與人以命拚鬥過,因此功力雖高,芳心中卻是有些膽怯。


    正因為心中有怯意,因此各個皆是功提八成出招,而且是以自保為主,攻敵為次。


    雖是如此,功貫八成的鋒利兵器以及玄奧的招式,又豈是一些功力低微的大漢能抗拒?因此已有數人相繼傷亡在六女兵器之下。


    如此一來,六女心中的怯意大消,信心則增,攻勢更為淩厲的攻向四周大漢,不到片刻又有七個大漢相繼慘叫倒地,僅餘十餘名心中駭然的大漢惶恐閃避六女的淩厲攻勢。


    “賤婢,找死!老夫劈了你們……”


    一聲怒喝響起!”燕山雙雄”老大已然淩空下撲,一股狂猛掌勁已勁疾罩向江天鳳及身側的小雀。


    “啊?小心……”


    在小雀的驚呼聲中,心存一死之心的江天鳳,毫無畏色且毫不猶豫的前掠數步,右手收劍左手疾揚,一股掌勁已勁疾迎向淩空而下的掌勁。


    “轟……”


    兩股掌勁相觸,霎時響起一聲轟雷暴響。”燕山雙雄”老大淩空下撲的身軀,被劇震之力震得倒翻之時,突聽兩聲脆喝相繼響起:“打你這老頭……”


    “老鬼!你也接姑奶奶一掌。”


    隨聲隻見一股掌勁由小雀的左掌勁疾湧出,而一退再退的江天鳳左掌也再度拍出一股掌勁,一左一右同時擊向淩空翻飛,尚未落至地麵的“燕山雙雄”老大。


    “燕山雙雄”老大萬萬沒料到,一個年僅雙旬不到的姑娘,功力竟然會如此高?身軀被掌勁震得倒翻之時,才心中震驚的急忙沉氣下落。可是身軀尚未落地,已有兩股掌勁相繼湧至,心中更是驚駭的急忙淩空提氣,迅速下沉,兩股勁氣已由頭頂迅疾湧過,險險的未曾被擊中。


    “老鬼,膽敢欺負小姐?殺了你……”


    但是腳尖剛落地,倏聽一聲怒叱,並且眼見左側有一道劍影勁疾刺至,已然來不及出招封檔反擊,頓時驚急的再度腳尖急點地麵,斜竄閃避。


    正當小萍劍勢落空,再度變式追擊之時,緊臨右側的玉娥,正揮揚彎刀削向一個大漢,突見一個身軀由左方斜竄至大漢身前,雖然不知是甚麽人?但是眼前這些臭男子沒一個是好人,因此勁疾淩厲的刀勢依然不變,疾狠的斜削向那人右肩頸。


    曾是內宮女衛小隊長的璞玉娥,昔年曾隨著皇上、王後遷移轉戰之時,曾與宋軍、胡匪、狼群拚戰過,曆練數次拚戰之後,表現優於同儕才升至小隊長,因此膽識及閱曆乃是六女中最高的,加之如今已然功力大增,當然出手更為勁疾淩厲。


    “燕山雙雄”老大剛避過凶狼又遇猛虎,倏覺森寒淩厲的刀風迎頭疾削而至,可是連連閃避數女的攻擊無暇調息,已然是真氣不繼,哪還有能力反擊?因此心中狂駭的暴然落地,迅疾在地麵上旋身翻滾,閃避刀勢。


    功力高深且經驗老道,狂急旋身時果然及時避開了臨頸的刀勢,但是倏覺背脊一涼!接而足踝一陣火辣辣的劇痛,背脊已然遭刀尖削出一道尺餘長的傷口,而右腳踝則被尾隨追擊的小萍一劍砍斷。


    尚幸在一陣驚急喝叫聲中,有五個大漢及時狂猛攻擊玉娥及小萍,使兩女無暇再追擊。


    另有兩個大漢則慌急的拉抱著「燕山雙雄”老大遠離,才在驚險中及時救回了他一命。


    與小飛交手的“燕山雙雄”老二,當然也在手下的驚急喝叫聲中,望見了大哥的驚險之狀,頓時心中駭然的狂急搶攻數招,隨即暴然退身,並且大喝道:“住手!快退……”


    小飛頻頻分心觀望六女之時,已然望見六女逐漸占了上風,因此逐漸心中大寬且不再耽心,待對手暴然搶攻數招且退身喝止時,已知對方喝停之意。


    可是小飛自幼便遭到強人殺燒毀家,義父也因惡人強取豪奪而命喪,自身也曾遭貪婪之人圍攻,所以內心中對恃強為惡的人甚為痛恨,因此聞聲不但不退,反而暴掠追擊,並且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你們這些惡人還想在‘鬼麵修羅’麵前安然退身?那麽豈不是有辱本少爺的名聲?殺……殺……雲妹、雪妹、鳳妹,殺光他們!為此地百姓除惡。”


    莊秀雲及金秋雪兩人此時已然信心大增,毫無畏意,待耳聞夫君之言,哪敢不遵?因此立即應聲,加緊攻勢。


    “是!夫郎……”


    “飛哥,放心!小妹……賤妾,饒不了他們。”


    而江天鳳耳聞心上人竟然也稱自己為“鳳妹”?而且是與心上人相識以來首度聽到的親匿稱呼,難道他對自己……頓時芳心大喜得精神一振!之前的哀怨立即化為一陣輕煙,消逝無蹤,並且欣喜的脆笑應道:“賤妾,遵令!”


    當主婢六人同時發動狂狠攻勢,同時撲向僅餘的十餘名大漢時,小飛已然淩空撲向正掠往“燕山雙雄”老大之處的老二,並且狂笑喝道:“殺!殺!殺!殺光你們這些恃強淩弱的惡人,使天下百姓少些禍害。”


    正當小飛的笑叫及三女相繼應聲之時,正巧河中有一艘北行大船駛過。


    一個在船麵觀景的人,突然驚呼一聲!並且急忙朝船艙內急聲喚道:“咦?‘鬼麵修羅’……吳老弟,吳老弟,你快出來!岸上有不少人在拚鬥,而且人群中有人自稱是‘鬼麵修羅’,不知你閨女是否也在其內?”


    當船艙內有人聞聲急掠而出時,大船已然遠離十餘丈,因此並未望清岸上有甚麽人在拚鬥,而且距河岸甚遠,也無能上岸查望。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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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不算小的渡口處,有專供往來兩岸行旅簡便吃食的兩家小飯館,以及一家供渡河行旅夜宿的小客棧。


    雖然時僅午後未時初,但是小飛與六女已然落宿小客棧內,分別居於三間上房,使得風餐露宿疲累數日的六女,終於有了休歇梳洗的機會。


    時至申末,六女已然換妥了亮麗衣衫,精神煥發的相繼步出上房,滿麵笑顏的尾隨著小飛行往一家小飯館中點肴用餐。


    七人剛用餐不到片刻,店門外突然出現了三十餘人,其中四個四旬之上的人,立即步入店門觀望各桌食客,其中一人,突然怒容滿麵的行向小飛與六女的一桌。


    此時小飛也已望清來人麵貌,頓時不由自主渾身一顫!脫口驚呼道:“啊?吳……吳夫子……您……您老怎麽也來此地了?”


    來人正是“逍遙書生”吳啟明。


    隻見他環望六女一眼後,略有失望之色,於是咬牙切齒盯望著心中驚畏的小飛,陰森森的問道:“大妞呢?”


    “啊?大妞……她……她不是已回去了嗎?”


    “哼!你還想狡辯?三個多月前,你……”


    莊秀雲及金秋雪眼見四旬餘的文士神色不善的站在桌前叱問,卻見夫君似有畏懼之狀的結舌回應,芳心中雖然不解?但是豈肯容夫君受委曲?因此俱都神色不悅的脆聲說道:“夫郎,他是甚麽人?為何說話如此凶狠?”


    “喂!你說話客氣點,難道你想找死呀?”


    江天鳳曾見過“逍遙書生”吳啟明,也知曉金秋雪下書誘引大妞之事,已恍悟他為何而來,因此立即含笑說道:“前輩,莫怒!有說好說……”


    兩女不約而同的對“逍遙書生”吳啟明叱責之時,小飛已慌急的製止兩女,並且囁嚅的解釋說道:“你們不可無禮,這位是吳夫子,也就是大妞的嚴親……”


    莊秀雲聞言並不知大妞是甚麽人?也不知其中有何內情?


    但是金秋雪知曉了來人的身份後,立即知曉對方為何而來,因此,已然心中有愧的不敢吭聲了……


    而此時小飛的心中也是又疑又畏……大妞不是聽從自己之言返家了嗎?吳夫子為何還會遠行至此,而且神色如此不善?


    莫非大妞已將自已誘淫她的事說出了嗎?所以吳夫子才如此憤怒!因此急忙恭敬的說道:“吳夫子,晚輩三個月前曾在‘濟寧縣’的渡口遇見大妞,並且已勸她回家了,但不知夫子您……”


    “咦?大妞三個月前便已回家了……你此話可真?”


    小飛聞言一怔!難道吳夫子尚未見到大妞?如此說來吳夫子並不知曉自己與大妞……心中一鬆!但是立即恭敬的說道:“是……是!確實如此。夫子,晚輩由‘濟寧縣’搭船北行,沒想到船行至‘東阿鎮’鎮北渡口休歇一夜,卻發現大妞也在渡口搭船北行,所以……後來經晚輩勸導之後,大妞便在‘聊城’下船,再搭南行渡船返家了,莫非大妞並未曾返回‘濟南’?”


    “哼!你的話沒一句可信,除非……除非先拿下你,返回‘濟南’,如果大妞真的已回家了,那麽老夫便放了你,否則……哼……哼……”


    小飛聞言,立即正色說道:“夫子,晚輩可指天立誓,所言是真,若有虛假,當遭天打雷劈!”


    此時陪同“逍遙書生”吳啟明入店的三人,其中一名年約六旬出頭的黑膚老者,已插口說道:“吳大俠,你已親耳聽見這位‘鬼麵……’許少俠之言了吧?兩相對照之下,已可相信老夫所屬之言並不假吧?令嬡確實是與許少俠同行一段船程,然後在‘聊城’轉搭回行客船,並且確實在‘東阿鎮’下船了。


    因此,令嬡的下落已與老夫船行毫無幹連了吧?爾後令嬡的去向……哼!如果吳大俠尚要無的放矢,牽扯至老夫船行,那就莫怪老夫不顧往昔情麵了,恕老夫告辭!”


    黑膚老者的話聲一落,另一名不到六旬的短髯老者立即打圓場的笑說道:“嘻……曹老哥,請息怒!吳老弟隻是耽憂閨女的去向及安危,才會請曹老哥大力相助,查明閨女的去向,並無牽連老哥之意,因此……”


    此時“逍遙書生”吳啟明也神色有愧的立即揖禮說道:“曹兄!一切皆是小弟的不是,小弟在此向你賠罪……”


    然而黑膚老者毫不理會“逍遙書生”。


    僅向短髯老者冷聲說道:“哼!洪老弟,不必多說了,老夫並非初上道的雛兒,吳大俠的心意,老夫心知肚明,當初吳大俠不肯相信老夫之言,且當著眾多行旅之前言詞甚為淩厲強悍,毫無轉圜的餘地,硬逼老夫交出她閨女的下落,如此已然有損老夫的顏麵及船行的信譽,雖說吳大俠乃是心憂愛女的安危,可是卻不能因私便有違江湖道義。


    而洪老弟你‘五河神拳’也是頗有名聲之人,不但未曾勸阻吳大俠強逼老夫,甚而還從旁添油加醋的逼老夫同行,哼……哼!如今爾等已聽許少俠親口說明,爾後若再牽扯至老夫船行,哼!老夫也隻好以身家與爾等一爭長短了。告辭!三弟,我們走。”


    “噯……噯……曹老哥,言重了,曹老哥,請留步!曹老哥……”


    黑膚老者招呼另一名身穿水夫短裝老者同行時,雖然耳聞“五河神拳”洪姓老者連連呼喚,但是毫不理會的依然快步出店,並且朝門外的三十餘名大漢沉聲說道:“傳令下去!爾後吳大俠及洪大俠若再上門,僅是行旅而已,不必再客套招呼了,若有挑釁之意便依行規處理,我們走!”


    與屬下的一番話,已等於與兩人決裂了,爾後再也無情分可言。


    因此使得“逍遙書生”及“五河神拳”兩人麵麵相覷,神色尷尬的望著黑膚老者率眾離去。


    但是“逍遙書生”吳啟明突然神色一變!立即朝小飛怒聲喝道:“小子,一切皆因你而起,老夫劈了你!”


    喝聲未落,右掌已疾狠的拍向小飛左胸,似乎恨不得一掌擊斃小飛。


    小飛的武功雖然高出“逍遙書生”甚多,可是內心中卻對他有些畏懼,因此眼見掌勢拍至,立即身形一晃的暴移數步,並且慌急叫道:“夫子,莫怒……且聽在下……”


    可是站立兩側的三女,眼見“逍遙書生”吳啟明一進入店內便神色凶狠的怒叱心上人,雖然心上人低聲下氣的笑顏相向,可是依然未能使對方息怒,因此芳心中皆甚為不悅,礙於心上人麵前隻能忍氣未發。


    可是現在眼見他竟然凶狠的擊向心上人,因此哪還忍得住?


    也不管他的名聲及來意如何,已然不約而同的驚急出手,分別封擋“逍遙書生”吳啟明的掌勢及攻向“五河神拳”。


    並且怒聲叱道:“老匹夫,大膽!”


    “狂徒,住手……”


    “你這老兒也不是好東西,接本姑娘一掌!”


    三女同時出手,站立一側的三婢護主心切,眼見小姐出手,立即移身在側提功戒備,準備隨時出手接應,頓時形成六女圍攻兩人之勢。


    因此逼得“逍遙書生”及“五河神拳”兩人立即退避。


    雙方雖然一觸即退,尚未真正交手,但是飯館內有不少用餐的行旅,已然嚇得紛紛慌急走避!因此,店主及夥計已惶恐的大叫道:“客官……客官,請住手!小店……”


    “客官!客官!小店禁不起諸位打鬥……”


    店主及夥計的慌急叫聲相繼響起之時,小飛也已急聲叫道:“雲妹、雪妹、鳳妹,不可無禮,快住手……”


    “逍遙書生”及“五河神拳”兩人皆知在店堂內動手會擾及店家營生,萬一傷及食客也不妥,因此“逍遙書生”已怒聲喝道:“小子,我們到店外再說。”


    莊秀雲、金秋雪及江天鳳三女當然也知曉,在店堂內動手會擾及店家生計。


    可是由心上人方才的舉止中,心知到了店堂外,心上人可能也會低聲下氣的息事寧人,絕不會容許自己三人出手,如此豈不是又要看著心上人受氣?


    因此,莊秀雲、金秋雪、江天鳳三人此時雖然心中尚有些許芥蒂,但是一顆心全放在心上人身上了,因此暫時拋開心中的芥蒂,互望一眼,傳遞眼色之後,莊秀雲立即朝小飛說道:“夫郎!咱們別理他們,先用餐之後再說。”


    江天鳳也立即接口說道:“對嘛!連連趕路數日,好不容易才休歇半日,享受一餐菜肴,卻被他們招惹得不能好好用餐……”


    而此時金秋雪也沉聲說道:“飛哥!聽他們方才之言,已知‘逍遙書生’為了她女兒‘大妞’之事,對你有了誤會,此事乃是賤妾所為,因此不願牽連飛哥,不如由賤妾出店與他們詳說內情,況且賤妾乃是一個女子,想必他們不會過於計較吧?”


    “噯……對耶,小飛哥,不如由雲姊陪你繼續用餐,小妹陪雪妹出店與他們解說便可,你別耽心,還有玉娥及小萍兩人,相信我們不會吃虧的。”


    然而小飛卻笑說道:“我並非怕他們,而是不願與吳夫子再生紛爭,憑你們現在的功力,我當然甚為放心,可是我怎麽可能坐在店內用餐,卻由你們去應付他們?因此還是由我去,你們在店內慢慢吃,等我回來便可。”


    正說時,突然有一個用繃帶包紮著右臂的大漢,在店門前往內觀望一會兒,接而神色大變的立即朝街道驚叫著:“在這裏……門主,他們都在裏麵……”


    右臂包紮著繃帶的大漢驚叫聲一起,立即引起店堂內的食客俱都循聲外望!而此時街道中也已傳至一陣呼喝叫喚聲,已有不少人迅疾圍聚至店門外,而且各個皆是手執兵器的高大壯漢。


    “就是他們!那一個醜鬼及六個女子。”


    右臂包紮著繃帶的大漢再度叫著。


    如此一來,店堂內的眾食客,皆知又是與一男六女有關。


    小飛眼見那個驚急呼叫的青衣大漢右臂尚包紮著傷處,已然恍悟是與“燕山門”的人拚鬥後惶恐散逃的漏網之魚,並且已找來了同門之人尋仇,因此無奈的朝六女苦笑說道:“是今晨的那些人,看來今日別想安穩用餐了,不過由我出去應付他們便可,你們繼續用餐,不必理會他們。”


    然而莊秀雲、金秋雪、江天鳳三女,豈肯容心上人獨自一人麵對那些人?


    因此金秋雪立即掏出一錠碎銀放在桌上,然後笑說道:“飛郎,你一個人要去應付他們,雲姊及賤妾尚能安心的用餐嗎?看來也隻好先解決紛爭之後再用餐吧。”


    此時莊秀雲也接口笑說道:“對嘛……夫郎!你留我們在此用餐,我們定然是食不知味,還不如一同出去,心中也踏實些,再說……賤妾與小雀在山裏日月勤修武功,但是從未曾與人拚鬥過,但是經過了晨時的那一戰後,已對自己的所學更有信心了,因此我們正好可利用那些賊人曆練曆練武技,不是嗎?”


    小飛聞言心想也對,並且眼見金秋雪及江天鳳嬌顏上皆也有希求神色,心知她們絕不可能安分的待在店內,隻得頷首說道:“好吧,不過你們可要注意些,我們走吧。”


    三女聞言頓時欣喜的連連應是,立即隨著小飛行出店外。


    “出來了……出來了……門主,就是這個小子及那六個丫頭,殺了陸堂主及副堂主,還有屬下二十餘人。”七人剛步出店門,立即聽見有人急聲說著。


    小飛緩緩環望街道,隻見吳夫子及那名洪姓老者,此時站在街道右方,而左方近門之處則有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滿麵虯髯,年有六旬左右的錦衣老者。


    老者身後另有三名年約五旬之上的老者,以及十餘名年齡不等的青衣所屬,在兩側尚有四十餘名青衣壯漢。


    因此小飛有些顧慮的回首望著三女,並且正色說道:“你們要小心,這些人的武功可能都不弱,不同於今晨的那些低下之人,待會兒若有拚鬥,你們須互倚互恃同進退,千萬不可逞強。”


    三女及三婢聞言,果然皆已收起嬉笑之色,開始緩緩調息,隨時應變。而此時小飛已朝“逍遙書生”及“五河神拳”之方揖禮說道:“吳夫子,在下該說的方才皆已詳說過了,如果您先回家一趟,或許便可見到大妞,也可知曉在下所言不假。


    如果您對在下所言尚不滿意,那也隻好等在下與那些人解決一些恩怨之後再說了。”


    “逍遙書生”吳啟明聞言正欲開口,但是卻被身側的“五河神拳”製止,並且拉扯著他退向圍觀人群之前。


    此時左方身材高大魁梧,滿麵虯髯的老者,神色凶厲的率眾行近小飛七人,並且凶狠的喝道:“醜小子,你們是甚麽人?為何膽大妄為的殘害了本門兩個正副堂主?要知殺人償命,你等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老夫尚可給你一個全屍,並且饒了這些丫頭,否則……哼!絕不輕饒。”


    小飛聞言頓時一笑,且慢斯條理的回說道:“這位前輩,想必便是‘燕山門’的熊門主羅?在下許鴻飛,江湖武林為在下冠了一個不登大雅之堂,‘鬼麵修羅’的醜號。


    這三位……兩名乃是在下妻室,還有一位是拙妻同行友人,至於為何殺了貴門的正副堂主,哼!那是他們自己找死,熊門主不必多說廢話了,你若不顧忌後果如何?那就盡管出手吧。”


    “啊?是‘鬼麵修羅’……你就是中原武林傳言中,心性凶殘狠手段毒辣的‘鬼麵修羅’?”


    “啊……想不到‘鬼麵修羅’竟是個年輕人?”


    “門主!這小子一定是胡扯,據中原武林的傳言……”


    “小子!管你是甚麽‘鬼麵修羅’,你殺了本門之人就要償命……”


    正當“燕山門”的人驚呼及怒叱聲中,突聽金秋雪嬌叱著:“呸!甚麽殺人償命?那是他們習藝不精,才在拚鬥中命喪,若是我們命喪你們手中,你們可會自盡償命?還有你們可曾為以前被你們殺害的人償命?”


    溫柔且不喜多言的莊秀雲,似乎也忍不住的接口叱道:“對嘛,難道惡人害人便是應該的?而好人殺惡人卻要償命?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心性好動的江天鳳也不屑的說道:“哼!這些惡人心中本就毫無公理,也不遵守江湖道義,一動手便是一擁而上,不殺他們,又殺誰?小飛哥,多殺一個惡人,便是救了一些好人,你不必與他們多說廢話了。”


    “燕山門”門主耳聞三女之言,頓時怒火大熾的怒睜雙目叱道:“無知丫頭,想找死不成?你們一個個皆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找個俊逸的青年才俊,卻跟著一個醜陋如鬼的小子鬼混,不可惜了你們的容貌嗎?聽老夫相勸,盡早離開他……”


    “呸……呸!呸!你胡說甚麽?姑奶奶愛跟誰便跟誰,輪不到你這大狗熊開口。”


    “哼!夫郎貌醜心不醜,比那些外貌一表人材,內心中卻奸狡齷齪的人好上數百倍,更比你這個凶惡狂徒好上千百倍……”


    “雲姊、雪姊,何必與這個老賊費唇舌鬥口?隻要殺了他們,便可為附近百姓除惡,而且也可回店好好用餐。”


    “燕山門”門主聞言,更是怒火高熾,立即朝身後所屬喝道:“上……上……將他們全殺了!”


    小飛原本便無息事寧人之意,因此耳聞“燕山門”門主的喝聲,立即伸手取下背後盾、錘,並且哈哈大笑的說道:“哈……哈……哈……既然如此,那麽在下就不客套了,熊門主!在下就向你討教幾招吧。”


    “呔!小子大膽!憑你也想與門主交手?本堂主一人便可斃了你!”


    “燕山門”門主身後的三名老者之一,已然在怒喝聲中迅疾掠出,雙掌振揚中,霎時拍出八掌勁疾罩向小飛中上盤。


    小飛曾數度遭人圍攻,已然知曉對付人多勢眾之戰,唯有迅疾淩厲的放手搶攻,除掉一個便少一分威脅,因此眼見對方揮掌攻至,頓時狂笑一聲,揚盾疾迎而上。


    身軀驟然縮小至盾後,迅疾前掠,就在掌擊盾麵的沉悶轟聲連響,連連劇震中,小飛已連人帶盾逼近對方身前不到三尺之距,尚不待對方再度出掌,右手中的“霸錘”已勁疾的由側方橫掃向對方腰際。


    那名老者的掌勁連連擊中“虎麵盾”,不但未曾傷及對方,甚而連對方的衝掠之勢也未能震止,頓時心中震驚且自覺顏麵無光,正欲再度出掌拍擊之時,倏見左側有一道烏影勁疾接近,立即朝右斜移兩步避開烏影,並且再度揮掌攻向對方。


    小飛盾、錘齊出之時,早已料定無能傷及對方,但是必能逼得對方閃避,因此錘勢方出,左手“虎麵盾”也隨即往左方斜削,盾緣如同銅錢般的鋒利圓刃,勁疾削向迅疾移掠的老者右腰。


    五旬老者剛閃過錘影,卻又見盾牌斜削而至,不由心中又驚又怒,身形暴縱而起,雙足勁猛的踹向盾麵,已然蓄勁的雙掌則猛然拍向盾後的醜頭。


    小飛錘勢落空,眼見對方暴縱而起,踹向盾麵,掌勢也已當頭拍至,因此身形疾如幻影般的旋身避開對方攻勢,且已旋移至對方左後側,手中錘勢再揚,又疾又狠的砸向對方下落的身軀。


    五旬老者隻見下方黑影一晃而逝,頓時心中一怔!待發覺不妙之時,拍擊而下的雙掌,驟然變勢朝兩側拍出……


    兩人相繼出手之後,隻見兩人俱是出手迅疾,看在雙方及旁觀者的眼中,想必至少也要數十招之後才能看出雙方武功的優劣。


    但是萬萬沒料到,僅是眨眼間的兩招時光,五旬老者已然身陷危境!就在此時倏聽一聲驚急大叫聲響起:“啊?黃堂主,小心……小子,接老夫一拳!”


    隨聲隻見“燕山門”門主身後迅疾掠出一個身形,並且有一股拳勁已勁疾湧向小飛左側身軀。


    但是那個身影剛撲出,另一方也迅疾掠出一道紫影,也迅疾擊出一股掌風迎向拳勁,並且有嬌叱聲響起:“老兒,大膽,姑奶奶接你幾招!”


    “啊……”


    雙方兩道身影疾掠而出,尚未接近之時,與小飛交手的老者隻覺左掌拍中一物,但是左腰驟遭強勁“霸錘”砸中腰際,劇痛中驚嚎慘叫聲乍響,身軀已淩空飛出,在空際灑下一片血雨……


    此時倏聽陣陣驚駭尖叫及狂怒暴喝聲連響!”燕山門”門主以及所有的“燕山門”所屬,已不約而同的分別湧向小飛及莊秀雲、江天鳳與三婢。


    小飛剛砸斃了對手,眼見神色憤怒的“燕山門”門主,已與身後兩名五旬之上的老者迅疾撲掠而至。


    因此正中下懷的哈哈大笑說道:“哈……哈……哈……來得好!在下便接你們幾招。”


    而此時,莊秀雲、江天鳳及三婢皆已迅疾振抖兵器前迎,會合了接戰一名老者的金秋雪,霎時與“燕山門”所屬展開了一場混戰。


    小飛身形迅疾迎向“燕山門”門主三人之時,眼見三女及三婢也已與對方展開了拚鬥,雖然心知三女及三婢的功力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可是眼見她們被四、五十人圍困住,內心中依然甚為耽心,唯有速戰速決,前往接應,或是伺機從旁協助才能解圍。


    思忖及此,立即將“五行神功”提聚至十成,手中盾、錘已勁疾淩厲的分別砸削向對方三人。


    “燕山門”門主的身材魁梧,力大勁猛,手中執著一柄又厚又長的沉重“鬼頭刀”,一看便知乃是勁道渾猛,甚難硬碰硬架的重兵器。


    另兩名老者乃是“燕山門”門主的護衛,身軀並不高大,雖然手中皆也是執著一柄“鬼頭刀”,然而卻是平常尺寸且輕薄的“鬼頭刀”,並不適合力道沉猛的人施展,似乎是以輕靈迅疾為要。


    小飛手中的“霸錘”便是沉猛的重兵器,如今遇到一個也是以重兵器見長的人,那麽此戰可真有看頭了!身形疾掠中,“虎麵盾”已迅疾迎向“燕山門”門主的厚長“鬼頭刀”,手中“霸錘”剛揮揚欲擊之時,卻見左右兩方皆有人影疾撲而至!”鏘當……”倏然,一聲金鐵巨鳴乍響!霎時一陣劇震由盾麵震傳入手臂,將小飛震得身形一頓,右手“霸錘”也隨之一頓,並且眼見由兩側夾攻而至的“鬼頭刀”,已然臨近不到兩尺之距了。


    “噫?哈……哈……原來如此!”


    小飛眼見剛與“燕山門”門主硬拚一招,卻見另兩名老者驟然由兩側攻主,頓時心中恍悟的脫口笑叫著。


    原來“燕山門”門主身練外門神功,以及與兩名護衛的合擊之技取勝,與敵交手,全仗狂猛淩厲的威勢,又厚又長且沉重的“鬼頭刀”一出手,縱然不將對方砍得一刀兩半,至少也將對方震得真氣散亂倒退,甚有默契的兩名隨身護衛,便可趁機由兩側搶攻製敵。


    然而沒想到一刀砍實盾麵,不但未將對方震退,自己竟然被劇震之力震得虎口發麻,刀勢倒揚,身軀也隨之倒退兩步,不由心中震驚的驚呼怒喝道:“啊?好小子,有你的,再接本門主一刀……”


    就在此時,如同往昔一般,已隨著門主的刀勢由兩側搶攻的兩名護衛,已然迅疾夾擊至小飛身側,兩柄輕靈的“鬼頭刀”,一左一右的分別砍向小飛中、下盤。


    但是小飛是何許人?功力已然高達“天地雙橋”貫通,而且又曆經過數場大陣仗,因此反應迅疾,身形疾如迅電的倏然右移三尺,已然閃過左側老者刀勢,疾幻至右側老者之前,左手“虎麵盾”猛然迎向對方“鬼頭刀”,右手“霸錘”則斜砸向對方胸腹。


    “唉呀!不好……老二,快退!”


    另一名護衛在驚急大喝聲中,依然迅疾掠身追擊!但是已來不及了,霎時便聽一聲刀盾交鳴聲,及一聲痛呼聲同時響起。


    “鏘……”


    “啊……”


    就在眨眼之間,原本屢戰皆得功的合攻之勢,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首度遭人破解,而且一名護衛已然身遭重創,踉蹌倒退。


    左側護衛眼見同伴遭創倒退,唯恐再遭對方追殺,頓時心急得繼續追擊,並且怒叫著:“小子,納命來……”


    可是左側護衛心焦追擊時,卻阻礙了門主隨後再攻的追擊身形。


    而此時小飛身形不退反迎,且身軀驟然仰倒地麵,手中“虎麵盾”迅疾迎架對方疾砍而至的刀勢,右手“霸錘”則迅疾掄砸向護衛雙膝。


    就在此時,“燕山門”門主已然隨後追至,並且已望見危急之狀,手中大刀立即狂猛的淩空砍向“霸錘”。


    “鏘當……”


    “當……鏘……”


    倏聽兩聲金鐵交鳴劇響,護衛的刀勢已砍在“虎麵盾”之上,而厚長沉重的“鬼頭刀”則砍中錘身,為護衛解了雙腿遭擊之危。


    而此時,小飛右手虎口劇震,“霸錘”已被劇震之力震得砸入地麵半個錘身,但是臨危不亂,右足猛然踹向正由身軀上方掠過的護衛胯間,左手盾緣則勁疾橫削向“燕山門”門主雙腿。


    “碰……”


    “啊……”


    “天……仇明……”


    “燕山門”門主眼見對方盾緣橫削向雙腿,立即狂急暴退閃避!退勢未止時,倏聽一聲慘叫乍響!隻見護衛的身軀淩空飛起,並且也見對方挺身暴彈而起,頓時又驚又怒的狂叫一聲,身軀剛站穩,再度暴然前衝,並且雙手執刀狠劈而下的狂怒叫道:“小子,納命來……”


    “啊……”


    在此同時,又聽一聲慘叫響起!隻見先前掠出增援,卻被金秋雪迅疾攔擋迎戰的老者,已然被狹長彎刀由左胸斜削至右腰,血水狂噴而出的慘叫倒地。


    小飛連創兩敵,貼地挺身,暴彈而起之時,耳聞另一方慘叫連響,立即趁機轉望向六女之方,目光過處,頓時心中一鬆!隻見金秋雪擊斃一名老者後,迅又勁疾的攻向圍攻小雀的五名大漢,立即替小雀解了捉襟見肘的危急情勢,並且插入小雀及玉娥之間,形成六女皆是主婢共處,並且形成三角之狀互恃。


    此時,六女早已忘了之前的芥蒂,隻想到要同心協力反擊敵人,因此,隻要兩側有危急?必然由側搶攻解危。


    六女互峙與敵交手刻餘之後,招式出手已愈來愈沉穩,而且也逐漸有了攻守默契,一進一退攻守呼應,似乎逐漸形成一種合擊陣式。


    再者,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因為人數過多,兵器施展不開,因此有近半之人皆在外圈呼叫呐喊及搶救傷者。


    僅有二十人不到,能分成三方與六女交手,而且地麵上已然倒著十餘個大漢,可見六女的戰況逐漸占了優勢。


    況且莊、金、江三女此時的功力,皆已高達一流,又有三婢在旁互恃,手中的鋒利刀劍毫不留情,俱是勁疾淩厲的連連攻向眾大漢,因此功力低微的大漢又如何能抗衡?


    因此雙方進退攻守出招迅疾,不到兩刻,又有十餘個大漢相繼慘叫哀號倒地,僅有一些功力略高的為首老者及壯漢,尚能率眾支撐對抗,但是人數已然愈來愈少,看來已無能力圍困住六女了。


    此時另一方的小飛,已然與“燕山門”門主又展開了一場狂烈的激戰。


    隻見“燕山門主”形如瘋虎一般,雙手緊握著厚長沉重的“鬼頭刀”,狂猛淩厲的狂掃狠劈,恨不得將對方劈砍成兩段。


    然而小飛毫不畏縮也不閃避,連連狂笑聲中,手中“虎麵盾”及“霸錘”硬接硬架,因此金鐵交鳴的劇響有如驟鑼般的連響不斷,竟然壓製了另一方的慘叫哀號聲。


    倏然!在一聲劇鳴聲中,隻見一道精光淩空飛射,接而便見“燕山門”門主狂急暴退,正當小飛毫不放鬆的正欲追擊時,倏聽遠方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接而便聽有人驚聲大叫著:“啊?不好了……門主,是遼軍來了!”


    “門主!有數百名遼軍騎隊馳至……”


    拚鬥中的雙方,聞聲俱是不約而同的停止拚戰,並且循聲望去。


    隻見百餘丈外的官道中,正有一大群快馬往渡口之方迅疾馳至,並且尚可見到槍戈閃光!渾身汗水淋漓,鼻息粗喘如牛的“燕山門”門主,驚見遼軍騎隊迅疾馳至,因此立即揮揚手中已然斷飛一截,刀鋒也已崩卷的半柄大刀,怒聲咒罵一聲之後,又朝小飛瞪目喝道:“甚麽?遼軍來了?他xxxx的……小子,你已與本門結下深仇大恨,爾後本門主誓必尋你報仇……我們走!”


    “燕山門”門主話聲一落,也不管小飛及六女的反應如何,立即呼喝所屬帶著傷亡者慌急往渡口處急奔,並且迅速轉入河旁的草叢樹林內消失不見。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如今燕、冀之地已屬遼人所轄,漢人時遭欺淩卻不敢抗拒,唯有逆來順受,尚可保住性命及家產,否則失財事小,甚有可能遭毆打成傷或是遭殺害。


    因此在四周圍觀的人群,眼見遼軍即將到來,俱都慌急走避一空,唯恐遭遼軍凶狠的驅打,或是藉機勒財。


    不到片刻,街道中僅餘小飛及六女。


    便連“燕山門”所屬的屍身也未曾留下一具。


    而“逍遙書生”及“五河神拳”兩人,也不知避往何處了?


    小飛望著「燕山門”門主率著所屬迅疾離去後,才仔細檢查手中盾、錘,發現遭對方厚重大刀連砍連劈的盾麵,竟然毫無一絲刀痕,錘身也一樣,頓時心中大喜得脫口笑叫著:“哈……哈……哈……好寶貝!真是我的好寶貝!我真愛死你們了……”


    遙望軍騎逐漸接近的六女,耳聞小飛的欣喜笑叫聲,俱是心中一怔!接而芳心又羞又甜且嬌靨發燙,且不約而同的羞望向小飛。


    且聽金秋雪羞聲啐道:“你……你怎麽在大街之上胡言亂語,你羞不羞呀?”


    小飛聞言一怔!不知她為甚麽責怪自己?而且兩旁的主婢五人,俱是神色怪異且羞笑的望著自己!心中雖然不解?但是眼見遼軍已然接近不到三十丈了,為了避免遭遼軍盤問,因此立即招呼六女迅疾返回客棧。


    返回客棧後,已無心至外間用餐,於是便在客棧定來一桌美酒佳肴,七人同在小飛居宿的上房中飲酒用餐,並且歡愉的笑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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