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答應我,笨蛋小貓不許離開我半步。”


    江衍鶴揉著她的頭發,黑眸裏思維很散,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鋒利的冷白下頜線就像夜霧中的輝月,近乎窒息的英俊。


    “當然了,很黏你,絕不分開。”


    她心虛地提高了聲音,動作幅度比較大。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


    江衍鶴用西裝把她裹緊,在她並起來的細腿上搭上小毯子。


    被他安頓好後,她很乖地在他懷裏找到了一個舒服地姿勢,企圖閉上眼睛。


    周圍很安靜,她能聽到他一起一伏的心跳。


    “等幾天我要去康涅狄格州,我沒在,你要乖一點。”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黑發,做出以退為進的姿態,揉著她的發旋。


    感覺到禮汀安心了不少。


    江衍鶴一點點舔吻她之前被他吸到充血的嘴唇:“跟在我身邊很危險,我不能把你置於險境。”


    “我去考!”


    禮汀眼睛濕漉漉地撲閃了著,聲音很細卻很篤定:“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危險的......我會好好守護你。”


    她挪動身體,咬住了他凸起的喉結,聽到對方性感地悶哼一聲。


    男人悶悶地低笑道:“既然答應我了,不去考會被懲罰的。”


    兩個人擁吻在了一起。


    他輕柔含住了她的耳垂。


    禮汀就先卷入了一場滅頂的漩渦裏。


    她的身體顫栗起來,就像在春風中抽芽的新葉。


    “別動。”


    他拖住她的後腦勺,更深入病態地去探尋他的舌尖:“別說守護這種話。”


    江衍鶴嗓音沙啞地歎息道,:“汀汀,如果誰敢碰你,我一定讓他加倍奉還。”


    朱茵敏就像受虐一樣,聽完了全過程。


    她氣得臉色發白。


    想起之前她和蔣嘉禾對禮汀做的事,嘴唇幾乎被她咬出血。


    有一種令她血液倒流的恐懼感。


    江衍鶴一定會對傷害禮汀的人,睚眥必報。


    自己當然不會例外。


    她走了出來,慌忙地收拾放在會客廳的紅木食盒,手指在發抖。


    蔣嘉禾給她打電話,問詢她,需不需要來接她。


    他打來電話。


    手機發出清脆的鈴聲。


    位於裏麵的江衍鶴,還是敏銳地發現了,外麵的動靜。


    “是誰。”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但是帶著警惕的冰涼。


    朱茵敏慌不擇路地從走廊出去。


    穿過那些緊閉的玻璃隔間,電梯還沒有到。


    她害怕江衍鶴追過來,但她心已經在萬丈深淵了。


    她根本不知道。


    她到底應該期盼,他把她當成一個打擾和窺探者一樣追過來。


    還是他撫慰著懷裏那個蒼白易碎的人,舍不得離開她半步。


    她是從樓道裏下三十樓的。


    因為沒有電梯梯卡,她在亮著冰冷寒光的樓梯裏繞了一圈又一圈。


    朱茵敏活了二十多年,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剛去英國,遇到沒禮貌的闖入者挨家挨戶的敲門。


    那時候她對黑人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是江衍鶴幫她報警解了圍。


    她不習慣隻穿著絲襪走路。


    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有些輕微的潔癖。


    可是換上高跟鞋,連續地走樓梯,腳趾前麵來回摩擦,疼得難受。


    手機鈴聲在樓道裏悠揚,蔣嘉禾又打來了電話。


    朱茵敏在冰冷單調的樓道裏走了太久。


    她害怕紮到腳,又穿上鞋。


    她扶著牆下樓,高跟鞋發出啪嗒的聲響。


    眼下蔣嘉禾的電話,就像一道治愈的春雨,滋潤著他的心田。


    “小敏。我已經在明旭樓下等你很久了,需要我上來接你嗎。”


    蔣嘉禾明知道她想和江衍鶴獨處的,依然不合時宜地想來接她回去。


    平時,她一定會對他態度惡劣,指責他就是不願意放任自己,去追逐江衍鶴。


    但今天不一樣了。


    自己出門的時候,隨口交代的地址。


    蔣嘉禾也亦步亦趨地跟著找來了。


    這個男人,這個一直被自己揉圓搓扁,當成替身。


    根本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


    可是除了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隨時確認自己的位置,來找到自己呢。


    “我在明旭的樓梯裏。”


    朱茵敏艱澀的自圓其說道:“走樓梯很累,我餓了,我不想送粥給他喝了。”


    她提醒他:“你順著樓梯走上來找我。”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是哪一層。


    風把門吹得發出“砰隆”轟鳴聲。


    朱茵敏本來就怕黑怕鬼,怕一個人獨處。


    她不禁小聲尖叫起來:“啊——”


    手機掉落在地上。


    撿起來的時候,屏幕亮了一下。


    “yumine,出來喝酒,老地方,到時間不來的話,你得給我們點單。”


    朱茵敏:“我現在被困了,不方便。”


    那邊的朋友:“裝呢?誰不知道你以後是首席太太,這麽高的地位,誰敢困你?”


    是回國後融入的那幫圈子。


    他們嘴上叫著寶寶老婆,一杯一杯地給她灌酒。


    這幫朋友,蔣嘉禾說過他們勢力虛偽,讓她少和她們結束,當時她極度不耐煩。


    是啊,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蔣嘉禾,誰來關心她絲毫。


    蔣嘉禾不讓她碰那些迎來送往,隻會勸她別喝酒了,傷身體。


    甚至,他混跡在她的那些賓客之間,幫她擋酒。


    可是這些她沒有放在眼裏的小事,已經是蔣嘉禾能做到的極致了。


    蔣嘉禾不知道爬了多少層樓梯,反正他很快就找到了她。


    現在是夏季,他的額頭上浸滿了汗水。


    他看見朱茵敏正灰頭土臉地坐在樓道裏,一勺一勺地往嘴裏喂自己喝粥。


    蔣嘉禾不禁心疼了起來,他聲音顫抖地蹲了下來:“小敏,害怕嗎,對不起,剛才我........”


    “我好餓....”


    朱茵敏嘴角的口紅已經花了,睫毛也掉下來一半。


    她無聲地掉著眼淚,一直不停地喝粥。


    眼淚無聲地滑落。


    其實,她在箱根看見江衍鶴對禮汀身體病態的渴求,她已經知道了他對禮汀的執著。


    可是,看著他幸福,她的心裏就像填不滿的千條溝壑。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被嫉妒蠶食腐蝕著。


    “我沒事.....我就是很餓.....”


    自己深愛的人,已經在做另一個女人的蓋世英雄。


    她年輕氣盛,無法從這個得不到的心癮裏,給自己開脫出來。


    “哐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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