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泠京把白襯衣的肘邊卷起,順著扶梯,走到江衍鶴身邊。


    相比江衍鶴,賀泠京還要更陰沉喪氣一些。


    他一雙狹長的上挑的眼睛,看似慵懶淡漠,其實弧線鋒利,執念深的驚人:“在資本市場更自由,你看我這樣不是更好嗎,在美村挺瀟灑的,無聊地時候還能回耶魯上上學,研究無人觸碰領域的數學和天文曆法。”


    “嗯,自由。”


    “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賀泠京問:“下個月我打算陪海霓,去澳洲看螢火蟲,淨水洞穴,聽說一年就出現兩三天。你們結完婚就直接來找我們一起蜜月旅行啊。海霓今年下半年,都不接新戲了。”


    “競選後,立刻結。”


    他眼底浮出淡淡地希冀,遠眺著海天相接的島嶼:“我和她準備海上婚禮。”


    江衍鶴說完,薄唇勾勒出一絲笑意:“她穿婚紗給我看了,很美,我在塞納河船上看到的一瞬間,心髒都快融化了。”


    那一刻,他就想讓禮汀永遠屬於他。


    同一天晚上,禮汀幫他填上了五年的不圓滿。


    他救下她,兩人一起相擁在新橋下跳舞,擁吻。


    就像《新橋戀人》故事裏的一樣,“夢裏夢到的人,醒來就應該去見她。”


    他應該回到京域,披甲上陣,為她進行最後一場戰鬥了。


    --------------------


    其實我覺得我寫得蠻好的嘿嘿嘿。


    我愛寫文!


    狀態回來了,


    努力一下隔日更!


    第99章 歸汀


    =====================


    八月初,季候風過境,潮濕的風穿過樹梢,濃陰在長滿汀草的湖邊搖晃。


    官山道的花架上的紫藤花肆意開放,花瓣是柔軟的深藍淺紫色。


    除了樹頂的蟬音,這裏安靜極了,靜謐地能看見細小的微塵在光暈裏浮遊。


    保鏢宋桀在下麵等了很久。


    禮汀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彈琴。


    她今天彈奏了一下 seine at dust。


    被風揚起的裙擺緩慢地撩撥著她的腳踝。


    午後的陽光伴隨著音符跳動。


    她的手指在太陽的光線下顯露出剔透的白,玫紅的指尖在琴鍵上停頓了片刻。


    禮汀的身影落寞又孤獨。


    宋桀看見她顫抖著,肩頭一聳一聳的,鋼琴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哭了。


    宋桀在被江衍鶴親自告知,讓他好好禮汀的時候。


    他在祁彌那裏,拿到了雇主的資料。


    知道禮汀很少安分的待在一個地方。


    宋桀在年輕的時候,曾經保護過江成炳。


    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特地多辦了幾個地方的簽證。


    為了保證禮汀要出國,宋桀擔心自己不能好好保護她的安全。


    但令他意外的是,禮汀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家裏,哪裏都沒去。


    最遠的地方。


    就是她買花,站在方蘭洲的墓前站了很久。


    走出墓園,她穿著清冷的黑色長裙,緩慢地向宋桀走過來。


    雪白的皮膚,漆黑的頭發,眼睛暈紅,靜美姝麗,易於折墮。


    宋桀的心髒猛地一顫,有幾份像對待女兒似的憐愛。


    這麽美的人,怪不得江衍鶴在國內,恨不得和她寸步不離。


    漂亮易碎,讓人從骨子裏疼惜。


    宋桀以為她會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樣,輾轉各個美容院保養一下。


    誰知道,禮汀睜開水汽朦朧的眼睛,輕輕地說:“直接回家,哥哥今天會回國,他要是沒看到我,一定會著急的。”


    宋桀點頭。


    他在副駕駛端正坐著。


    聽到後排的禮汀在低聲囈語:“我是不是有點太黏人了。”


    怎麽會呢。


    宋桀想,江少恨不得把你揣在掌心裏,和你寸步不離。


    之前聽說過一些風聲,說禮汀從來不肯好好待在家裏,讓那人操碎了心。


    但其實,隻要江衍鶴回家,她就很乖地從嵐頤居那邊回來。


    她會在門口迎接他。


    纏綿的紫藤花開滿她身後的柵欄,夕陽灑在禮汀的臉上,她黑發上有金色閃耀的碎光。


    看見江衍鶴的車從遠處駛來,看見愛人回家,她睫毛顫抖,神情羞澀。


    任何人隻要多看她幾眼,就會覺察到她的可愛。


    江衍鶴心裏柔軟極了,他會吻她的頭發,把她抱起來,看她驚慌失措地摟住自己的脖頸。


    “汀汀,怎麽不敢正眼看我啊。”男人沉聲笑了。


    禮汀臉上的緋紅燒到了耳背,白色的耳垂泛起誘人的紅,江衍鶴眼神很暗,喉結微動。


    就像剛出生不久的小羊羔一樣依賴他。


    她很乖地黏著他,讓他根本無暇去計較她沒去考狩獵執照。


    他隻想好好寵她,庇護她。


    她就安心地做她喜歡的事就好。


    所有的腥風血雨,就快要結束了。


    他一定會選擇一個豔陽天,和她攜手走向婚姻的殿堂。


    這段時間,禮汀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嵐頤居。


    看著柯伯侍弄花草,她買來了一些珍惜的花草種子。


    但是夏季暴雨驟至,再加上白天的曝曬。


    她之前就在花店工作過,柯伯也給她介紹了一些經驗。


    沒想到認真學的施肥方法,竟然一株花也沒有活。


    倒是花園裏的雜草,經曆了一場暴雨以後漲勢特別好。


    禮汀在花壇裏仔細檢查了一圈。


    她白裙的鑲邊上染上薄薄一層灰,沒舍得除掉那些倔強的野草。


    禮汀:“其實仔細一想,這裏的土壤不太適合養花,所以有心栽種也不會開的。”


    柯伯一邊澆水,感歎道:“主要是現在是盛夏,熱起來,水蒸氣就像蒸籠,這些花都活不下去的。現在這個季節啊,也就草還在瘋長。”


    他搽了搽汗,對禮汀笑:“禮小姐,這人的一生長著呢,十五歲種的樹,能給五十歲乘涼。命運回饋給我們的東西啊,向來不能心急,慢慢地走,一步步穩妥地來。”


    “我想給哥哥留下一些......能陪伴他的....”


    纖瘦的人說到這裏就安靜了,遮擋住了眼裏的刻骨銘心的愛。


    “這裏的土質不適合種樹,禮小姐你也別太失望。”


    “就在市郊,毗鄰亦莊那邊,老爺子江成炳買下了半山腰的別墅,那裏長年生長著黃櫨和烏桕,康夫人覺得那處位置太偏了,沒什麽人氣,偌大的院子,現在還閑置著呢。那裏才是最適合種樹的地方。”


    “到了秋天,就是接天蔽日無窮盡的紅色煙雲,那座山啊,古人譽之“秋勝楓葉映天紅”。


    柯伯放下手裏的花鋤,他給禮汀準備了一大袋花肥。


    他示意禮汀放鬆一下心情:“明天你去看看吧,那裏現在的樹還是綠色,也放鬆一下心情。”


    禮汀不說話,悶在一旁。


    這段時間她格外安靜,也沒有社交,會很經常地一個人待著。


    之前被她給予幫助過的人背刺這件事,對她的傷害依然存在。


    別人看不出來,她好像又默默地藏起來了。


    看見禮汀正在給那些長不出來的花澆水。


    柯叔無奈地搖頭笑笑:“你把這個口袋拿上吧,我是不懂花青素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適合黃櫨一類漆樹科落葉灌木的肥料。”


    第二天。


    江衍鶴走後。


    禮汀就和宋桀來到這座院子。


    她本來打算找康佩幗詢問保管鑰匙的是誰,沒想到物業看見她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似鶴歸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野藍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野藍樹並收藏似鶴歸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