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掉眼淚了,眼瞳深邃漆黑。


    “我沒有靠爸爸養大,這些年,是陳兮月阿姨一直資助我。”


    “我知道。”


    “他是海難裏意外身亡的,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是不難過而已。”


    “嗯。”


    “我沒有親人了。”


    她咬字很淡,浸在槐花中,甚至有一點濕潤的快意。


    江衍鶴知道她並沒有表麵看上去沉靜,她的手指都在顫抖。


    唯一血緣關係的親人去世,就算再怎麽恨啊怨啊,還是會悲傷侵襲。


    江衍鶴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隻是緊緊地擁住她。


    “我救了你。”“嗯。”


    “你現在的命是我的。”


    他脅迫性質地逼著沒有任何情緒的人,仰起雪白的下頜。


    江衍鶴用力桎梏著她的側臉,逼迫禮汀和他對視:“而我期盼你活下去。”


    禮汀顫抖著眼睫。


    她的雙眼在迷離中,深深地,把他看進了她的心底。


    利眉眸冷,鼻梁很高,嘴唇很薄,宛如藝術品中的天神雕像,潔淨,高貴,端立,一絲不苟。


    外麵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驚雷就像一種皮開肉綻的陣痛,劃破天空的臉頰,帶來一種遲鈍的破碎。


    可是在他的懷裏,卻非常地安寧。


    他說,是他救下了她。


    她的命都是他給的,所以他一定不會傷害她。


    沒有著落的小貓又享受又恐懼。


    她的聲音很細弱地問:“那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江衍鶴的聲音充滿著鄭重。


    他收斂起一切漫不經心,幾乎一字一頓的告訴他。


    “每個下雨天,我都回來陪你。”


    “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旁,為你人生的每一個選擇保駕護航。”


    “複仇是我的心願。”


    英雋的男生喉嚨微動,聲音有些啞:“不是你的,你必須要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


    江衍鶴箍緊的懷抱就像一個讓她安心的港灣:“你還有我,所以你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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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我恨趕榜,其實這章沒有寫完我爆哭,還有一半,會解釋禮銳頌的事情。


    每一個惡人都會被報複,因為複仇暗黑向。(樹:私密馬賽寶寶們,瓦達西真滴是陰暗b)


    隻能下一章更新了,我盡量周五。


    以及,所以平行世界裏,帶她回家那天下的的雨(就是第二章 ,他說你要不去我家坐坐的雨),是一樣的,他總會在雨中出現在她的生命裏,讓她安心。


    第123章 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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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誰都能在二十多歲的年齡,招架住千萬的財富。


    可是禮桃偏覺得自己可以勝任。


    因為她很清楚,誰都不能相信。


    包括她的母親姚世玫。


    十七歲那年的初夏,禮桃已經很熟練地彰顯自己的美。


    校服銘牌上掛著prada的吊墜和毛絨小熊。


    領結換成珍珠點的日牌,穿很薄的深藍色毛衣。


    紅寶格毛料校服裙擺往上卷三圈,束高琥珀色的長發。


    a-level的教材和塞著滿滿當當化妝品的小包放在一起,鬆垮地背在身後。


    很輕鬆地就能挑起男生之間的戰爭。


    學校不怎麽愛學習的混混,也大多來自於非富即貴的家庭。


    她一直來者不拒,和各種男生曖昧。


    前段時間,她們周六約著參加完音樂節,開包廂放縱喝酒。


    圈裏的男生叼著煙,要求她約點女生出來陪他們玩玩。


    她把通訊錄裏,沒什麽家底的女孩子電話通通打了一遍。


    語氣半威脅半誘惑,最後來了七八個左右逢源的女生。


    最後一個推開包廂的,穿著並不屬於德威英的藍白夏季校服。


    這個女孩子是半路從柳州那邊轉學過來的,臉上長滿青春痘,講話有很細微的口音。


    當然這顯然成了他們一行人在學校裏霸淩她的理由。


    禮桃記不住她的名字。


    她總是看不起她,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種酸筍的惡臭味。


    班上,李絮和一群男生,用廣西當地的方言,在澳方老師詢問女生的名字的時候,叫她“嗎嘍”。


    外教不明就裏,用蹩腳的中文認真重複道:“那現在請我們嗎嘍同學來來背誦課文。”


    全班爆發出哄堂大笑。


    而且老師為了照顧他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養成了一個受害者有罪的邏輯。


    如果有被霸淩的學生要求他們主持公道,他們就會問。


    “他們為什麽隻孤立你,難道你不應該反思嗎?”


    短短一年半,班裏就以禮桃為絕對的中心。


    她不是最有錢的學生,偏偏那些人都能對她的人格魅力馬首是瞻。


    人是會迷戀過度自信的同齡人的。


    她我行我素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稍微看誰不爽,別人都會幫她懲罰誰。


    霸淩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單純就是需要一個載體,來襯托自己的受歡迎程度。


    細長的女士煙。


    在胳膊上並不會留下多深的燙傷,隻會有淺淺的一圈痕跡。


    這點,禮桃在另一個霸淩對象。


    ——禮汀手腕上嚐試了幾次。


    禮汀在課桌上寫著密密麻麻的求導壓軸題。


    漆黑的眼睛,是如水一般的波瀾不興。


    “姐姐?你怎麽不理我啊。”


    禮桃聞著衣料和皮肉燒焦的味道,自顧自地笑起來。


    她跳下課桌,擋住鼻翼上的小雀斑。


    她每天都會用遮瑕,隔離,防曬,自然越看禮汀越不爽。


    禮汀根本沒把她放肆的瘋狂大笑放在眼裏,疼了傷了也不哼一聲。


    可是這次,事情卻鬧大了。


    他們霸淩團體中,有個男生叫褚澗,得罪了附近職中的混混。


    混混來收取保護費,他實在沒辦法交上去。


    於是趁著那天在包廂聚會,拍攝了幾個女生的私密照片。


    打算用照片抵消一部分錢。


    裏麵有個比禮桃小一級的女生,把這件事告訴了男朋友。


    這個年紀,和父母都存在隔閡,遇到難題也不會讓他們解決,都靠著叫來的人數,來判定誰更有排麵。


    很快就誘發了三方混戰。


    一群人很快約好。


    這周周五,叫人約在學校後巷的小路裏,一絕死戰。


    這幾天,禮桃不敢待在學校,遞交了申請書,去了港大遊學,是學校裏自發報名參加的。


    當然禮汀沒資格去。


    禮桃想法設法逃避了一周。


    那天飛機剛落地。


    她和李絮沒坐學校的大巴,提前和老師報備了,去apm購物去了。


    傍晚,兩人提著大包小包的紙袋,剛打上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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