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的那個孩子是你的不?她倒貼?她倒貼你沒手啊?你不會把人推開啊?現在孩子來了又沒了你開始嫌棄上她了,你也是個男人?!”


    “對唄,這大姐說的對,同樣是男人我就沒見過這麽沒擔當的,還人家女同誌貪圖你家條件好貪圖你工作好……”


    說話的大哥搖頭失笑:“她要是真貪圖你工作好,你工資一分錢都不給她她怎麽不和你鬧?”


    “不僅不鬧,我剛才聽這女同誌話裏的意思,她還淨給你兒子女兒花錢了是不是?”


    真給他逗笑了,二婚媳婦花娘家的錢幫男人養原配孩子。


    這要是還叫貪圖男人錢,那他活這麽大歲數可讓他多遇上幾個這樣的傻姑娘‘貪’女人吧。


    “她貪圖你家條件好?是,你家條件好,你家洗衣服都不舍得燒熱水讓人家拿大涼水一盆盆給你全家洗衣服,你家條件是真好!”


    任誰都能聽出來這大哥是在反諷,裴岩本就像被打翻了調料瓶一樣的臉色,被這群人擠兌得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


    情急之下他隻能矢口否認:“你們都是讓這賤人給騙了,她剛才說的那些全是假的……”


    “真的!”郭婉扯個嗓子喊,“不信你們去打聽去,再不信你們看看我手,我手上的凍瘡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凍出來的吧?”


    “還有我是怎麽流產的,你們盡管去打聽,都能打聽著……”


    一個臉紅脖子粗無憑無據就說別人說的是假話。


    一個看著就可憐且口口聲聲不怕他們去問去查。


    兩相對比,誰更可信一目了然。


    眾人都恨不得再去圍毆裴岩一頓。


    陳主任聽著身邊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給她講來龍去脈,饒是再在心裏暗示自己要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也免不得眼裏帶火。


    她狠狠瞪了還在狡辯的裴岩一眼,伸手扶住光是站在那兒就虛弱得直打擺子的郭婉。


    柔聲道:“同誌你放心,我們婦聯肯定會給你做主的,你現在身體虛弱成這樣,我先送你去醫院。”


    郭婉反手扣住陳主任胳膊,雙目含淚堅定搖頭:“我不回醫院,今天我走了明天我男人就能和我離婚,我不想離婚,我今天就是跪,就是求,都得從我男人嘴裏要一句準話。”


    “要不然我這心裏不安啊,讓我離婚我寧可去死啊!”


    她借著擦眼淚的動作遮住眼底的陰霾,她這話可不是假話,是完完全全的發自內心。


    隻要想到一旦離婚她就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和裴家人‘糾纏’,沒辦法仗著身份理直氣壯的折磨繼子,報複裴家人的事兒更是遙遙無期。


    隻要一想到這個,她就恨得目眥欲裂。


    所以哪怕讓她給裴岩跪一個小時,跪一天,隻要能把裴岩架在火上烤,讓裴岩不敢再跟她提離婚。


    哪怕跪廢這一雙腿……她都覺得值!


    臥薪嚐膽嘛。


    她心裏有成算,今天不管受多大的苦,日後早晚都要百倍還給裴岩!


    這麽想著,郭婉眼淚流得更凶,拉著陳主任的手求她幫忙調解一下自己的家庭矛盾。


    郭婉:“陳主任您幫幫忙,我不想離婚,以後我肯定加倍對我婆婆還有我繼子繼女好,我肯定讓我男人滿意隻要他不和我離婚……”


    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更能顯示她現在有多無助。


    這種情況要是放在後世,大家夥兒看見一個人這麽戀愛腦還怎麽勸都不聽,大家肯定是要尊重祝福盼鎖死,不願意再介入別人的因果的。


    可這個年代人心樸實又軸,大家雖然恨郭婉不爭氣,可既然幫了,哪怕再憋氣也一定會幫到底。


    陳主任扶著郭婉滿臉心疼:“行,隻要你趕緊回到醫院,你的事兒保準包在主任身上!”


    第264章 什麽東西呀!


    郭婉一臉感動的看著陳主任,仿佛在看拯救自己的神明。


    陳主任腰杆子不自覺繃直,責任感油然而生!


    “同誌你放心,婦聯就和自己娘家一樣,你就把我當做你娘家人。”


    “現在你‘娘家人’在這兒,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不就是不想離婚嗎?好,我去和你婆家談……”


    她大手一揮,頗有一種你的權益我肯定給你守護得明明白白的氣魄!


    郭婉笑中帶淚看向裴岩。


    裴岩:“……”這和當眾逼他吃蒼蠅有什麽兩樣?!


    “陳主任,你聽我給你講,事實根本就不是她說的這樣,這婚我是肯定要離的……”


    都不用他把話說完,不單單是陳主任,周遭所有視線投注在他身上,全都帶著批判。


    把裴岩看得頭皮發麻。


    陳主任更是打斷他道:“裴同誌是吧?你的事我會找你領導談一談的。”


    “工作重要,家事同樣重要。”


    “像有些男同誌仗著自己工作好,無視家庭分工以及妻子的付出,在家裏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更甚至壓迫、暴力妻子,這樣的人就應該被打回原形去好好照照鏡子!”


    在場的人都能聽懂陳主任話裏的譏諷,話落頓時掌聲雷動。


    孫婉容鼓掌鼓得手心都紅了,小臉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興奮的,也是紅撲撲的。


    這場鬧劇最後以裴岩領導終被驚動,出麵平息局麵,郭婉抓著裴岩領導的手哭到昏過去才算徹底落幕。


    郭婉被送去了醫院,眾人沒了熱鬧可看,大家散開的時候一個個還在津津樂道。


    說的當然都是裴岩如何如何不是東西,郭婉又是如何如何的可憐……


    可以說這一場鬧劇顯而易見是郭婉大獲全勝。


    蘇歲搖搖頭正要跟著老鞋匠往回走,不想沒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邊叫住了腳。


    她回頭:“……裴岩?”


    裴岩臉色難看:“我剛才就看人堆裏有個人影像你,沒想到還真是你。”


    蘇歲莫名其妙:“是我又怎麽了?”


    郭婉鬧這一出又不是她指揮的,和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就是碰巧遇上了跟著看個熱鬧。


    咋了?


    蘇歲理直氣壯地叉起腰,孫婉容倒是上前一步擋在了蘇歲身前,一臉防備又鄙夷的t?看著裴岩。


    這樣的眼神裴岩剛才見多了,也談不上生不生氣了。


    他視線從蘇歲的臉上,下滑到蘇歲的肚子上。


    眼神頓了頓,眼底浮現出一抹遺憾。


    鬼使神差的,他開口說了句讓蘇歲恨不得再拿皮鞋砸一次他腦袋的話。


    裴岩說:“如果當初沒有換親,嫁給我的是你就好了。”


    他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對,本來就應該是你嫁給我。”


    假如當初換親沒成,郭婉那賤人就該嫁給魏肆那個二流子,賤人配二流子才是絕配。


    而他裴岩,就應該娶蘇歲這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開個包子鋪都能日進鬥金的漂亮姑娘。


    這麽一想,蘇歲真是哪哪都配得上他,也就應該配他。


    再者說,她本來就該是他的……裴岩眼裏有遺憾、有貪婪、有懊悔,更多的是對郭婉換親毀了他一輩子的恨。


    “蘇歲,假如沒有郭婉那賤人橫插一手,現在我們兩個就是夫妻,我們才是最般配的,是郭婉和裴岩那二流子強搶了原本屬於我們的姻緣……”


    他堅信如果當初沒換親,蘇歲順利嫁給他了,那麽以蘇歲的能耐和討喜,他現在的日子不知道能過得有多滋潤多輕鬆。


    什麽婆媳矛盾姑嫂矛盾,就看魏肆那邊,蘇歲輕輕鬆鬆就能把徐麗芬那個老潑婦還有魏然個小姑子哄得服服帖帖的就能看出來蘇歲的手腕有多厲害。


    更別提給他三個孩子當後媽了,上次張建業和郭家人打起來,他三個孩子不還滿地打滾的要蘇歲給他們當後媽嘛。


    蘇歲和郭婉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蘇歲在天上,郭婉在泥裏。


    假如當初沒有換親那一碼事,現在的一切都會完全不一樣……


    他滿眼不甘:“蘇歲,你真的願意和個沒有正事兒的二流子過一輩子嗎?”


    蘇歲被他惡心得直往上反胃,一時間根本沒辦法開口說話,她都怕自己一張嘴直接對著裴岩吐出來。


    吐裴岩是可以的,裴岩欠吐。


    但她大美女當街嘔吐到底不美觀,玩的怪惡心的,還給掃大街的添麻煩,她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兒坎兒。


    裴岩不知道蘇歲忍吐忍的有多難受,倒是把蘇歲的‘默然不語’當成了和他一樣的不甘心。


    他上前一步:“蘇歲,你本來就該是我媳婦,那賤人和二流子才應該是一對兒。”


    “一切從最開始就被搞亂了,我試過捏著鼻子認了,可我認不下去了,這不是我該過的日子,這不是我裴岩該有的順順利利和和美美的人生!”


    他說得慷慨激昂,蘇歲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智障。


    裴岩:“咱們應該撥亂反正了!”


    他又上前一步朝蘇歲伸過手:“蘇歲,咱們讓一切回歸正軌吧。”


    “我和郭婉離婚,你和魏肆離婚,我不嫌棄你嫁過人,也不嫌棄你肚子裏帶著那二流子的孩子,我隻要一切回歸正軌,我們雙方錯位的家庭各歸各位……”


    蘇歲:“嘔……”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她推開孫婉容幹嘔一聲抬腳照著裴岩下三路就是一個狠踹!


    什麽東西?!


    還不嫌棄她肚子裏有別人的孩子?她呸!


    到底誰該嫌棄誰?


    聽著裴岩變了聲的慘叫,蘇歲一臉嫌棄:“你還不嫌棄我有孩子?我的天啊,你可快照照鏡子吧,陳主任剛才說的可真沒錯,你是不是沒照過鏡子?”


    “我家魏肆長什麽樣?你長什麽樣?你以為我瞎?”


    “而且你不嫌棄我我嫌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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