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心裏有了底,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裴波算得上心情大好。


    見自己傻妹妹一臉的糾結,他看著好笑:“糾結什麽?覺得你三哥這麽做太狠了?”


    裴紅頭皮發麻說了實話:“……是有點太狠了。”


    “三嫂到底對你全心全意,你哪怕讓她掏心掏肺她都能給你掏……哥,咱沒必要把人坑那麽狠吧?”


    裴波可太知道自己妹妹是什麽德行了。


    哼了一聲,威脅道:“那你就站在顧藝那邊,等回頭你哥我把大領導家的閨女娶進門了,你可別改口叫人家三嫂。”


    “你不是心好骨氣硬嗎?那你就認顧藝這一個三嫂就得了,正好你以後的新三嫂也不用費心對你好了,誰都省心。”


    “等等!”裴紅敏銳的從她哥的狗嘴裏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大領導家的閨女?”


    “三哥!你沒逗我?什麽大領導家的閨女?”


    “誒呀我說呢,我說你怎麽這麽著急離婚,敢情是你連下家都找好了?”


    裴波:“我也不瞞你,隻是你聽完之後先別張個大嘴往外胡咧咧。”


    “等事情徹底定下來你再嘚瑟,要不然壞了t?你哥我的好事,看我怎麽收拾你!”


    裴紅:“我不往外說,哥你快給我講講,我新三嫂真是大領導家的閨女?是我以為的那種大領導嗎?”


    “是,就是你以為的那種,能甩顧家十幾條街的大領導。”


    “還有你未來三嫂,你不是也覺得顧藝上去台麵嗎?等你見著你新三嫂就知道了。”


    裴紅:“知道什麽了?”


    裴波得意:“知道什麽叫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人長得好不說,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為人處世,人家都夠你學一輩子的。”


    第343章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裴紅簡直不敢想自己要是有了一個那樣拿得出手的三嫂,自己該是多麽快樂的小姑娘。


    哪怕拿出去說,拿到顧家去顯擺,顧家那倆老不死的怕是都得高看她一眼。


    而且按她哥說的,她新三嫂出身那麽好,為人處世也不差,這麽說來……


    是不是她這個小姑子隻要嘴甜點,她新三嫂對她就必不能差了?


    想通這些,剛才還覺得顧藝可憐,覺得自己哥哥未免有些太狠了的裴紅,現在隻關心一件事——


    “三哥你什麽時候再嚇唬顧藝啊?”


    她這下連三嫂都不叫了,直接改叫顧藝大名了。


    裴波無語,他就知道以他妹的德行,是會見風使舵的。


    裴紅:“要不然我再去多弄幾張窗花,哥你盡管往玻璃上貼不夠再跟我說。”


    她就是不朝郭婉要,不打草驚蛇,可對麵蘇歲那兒不還有一摞子呢嘛。


    管夠!


    裴紅一點兒不知道自己招人煩,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對於自己新三嫂的期待。


    恨不得顧藝趕緊給她新三嫂騰地方。


    她知道顧藝對她三哥用情至深,可就因為用情至深,顧藝總不能阻止她三哥奔赴更好的人吧?


    顧藝該是能理解的。


    就像她和顧周的感情,愛情嘛,哪有什麽先來後到,顧周原配就是再不甘心,不是也阻止不了顧周要娶她?


    不過她三嫂姓顧,顧周也姓顧,這麽偏的姓都能撞到一塊兒去,倒是巧了。


    兄妹兩個在屋裏小聲密謀,都覺得除掉顧藝宜早不宜遲。


    門外。


    顧藝安靜得嚇人。


    她沒有發瘋,也沒像往常那樣沒有腦子的選擇推開門大喊大叫。


    蘇歲遠遠的看著裴波婚房門前那道胖胖身影,隻覺顧藝周遭仿佛肉眼可見的罩上了一層黑氣。


    她納悶地撐著下巴有些想不明白。


    按理來說,顧藝應該是聽到了裴紅在屋裏說窗花的事兒了。


    所以現在氣成這樣……是衝著郭婉?


    可不大對啊。


    要是衝著郭婉,顧藝怎麽不推門進去和那兄妹倆一塊兒聲討郭婉?


    怎麽自己悶不吭聲地站在門口搞陰鬱,怪嚇人的……


    不止是蘇歲覺得顧藝搞這一出看著嚇人。


    之後的幾天。


    每每遇上陰沉著臉不發一語的顧藝,裴紅也覺得挺嚇人的。


    她老感覺顧藝看她的眼神陰沉沉的,和以前不大一樣。


    就像陰溝裏的老鼠一直盯著她,隻等著她一個疏忽好撲到她身上狠狠咬掉一塊兒肉一樣。


    她和裴波說這些。


    裴波就說她心理素質不行,壞事還沒怎麽幹呢自己先心虛疑神疑鬼了。


    說得裴紅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看錯了。


    就像她三哥說的,就顧藝那個腦子,真要是對她有什麽惡意,怎麽可能憋這麽長時間。


    還背地裏陰沉沉的盯著她好像要對她不利?


    不可能!


    以顧藝的性格,看誰不順眼當場就能動手把人摁到地上打。


    壓根就不會搞什麽迂回。


    所以裴紅這麽說顧藝,在裴波看來……太高估顧藝了。


    被裴波這麽一說,裴紅心裏的最後一絲警惕到底在她哥的嘲笑下盡數消散。


    兄妹倆大張旗鼓的貼起窗花來,從蘇歲那邊要不到,裴紅罵完蘇歲摳後,幹脆借裴二寶的手從郭婉櫃子裏偷。


    害人害得正大光明的。


    有外人路過,看見兄妹倆吭哧吭哧的往窗戶上貼窗花,不禁納悶問——


    “你倆這是幹嘛呢?這年都要過完了你倆想起來貼窗花了?”


    這不馬後炮嗎!


    裴紅不搭理人。


    裴波倒是好脾氣地笑道:“這不咱家過年發生這麽多事兒,怪不吉利的。”


    “我爸媽到現在還下不了床呢,我這也是拄拐才勉強能動彈,我尋思弄點喜氣東西衝衝喜。”


    “咱也不分什麽過沒過完年了,貼上這紅彤彤的東西心裏看著都舒坦。”


    裴紅腹誹:能不舒坦嗎?這貼的哪是窗花,貼的分明就是他三哥未來的‘坦途’啊!


    兄妹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遠處,顧藝黑著臉盯著他們一聲不吭。


    一切……也盡在不言中。


    當天夜裏。


    熟悉的慘叫聲再一次響徹整個大雜院。


    所有人聽見聲音後有的被從夢中驚醒,有的則反應更快一點兒,立馬猶豫都不帶猶豫的,趕緊下床把門給反鎖得嚴嚴實實。


    蘇歲白天看到裴波兄妹兩個貼窗花就已經是察覺到了不對。


    入夜後特意留了個心眼。


    等看到裴紅鬼鬼祟祟拿著個手電筒,大半夜的裝神弄鬼在窗戶後邊照窗花後,蘇歲原本輕鬆等著看好戲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這不對。


    和她預想的不一樣。


    或者說,在她看到這一幕後,之前覺得不對的地方,比如裴紅去找裴波告狀的時候,顧藝為什麽站在門外臉色那麽難看?


    蘇歲之前還以為顧藝是被氣糊塗了,這才一直杵在門外忘了進去和裴波兄妹倆一塊兒聲討郭婉。


    可現在。


    在看到這一幕後,蘇歲倏的恍然大悟。


    裴波和裴紅這一手……分明就是衝著顧藝去的!


    他們如果是為了想拆穿郭婉,那就不可能往裴波婚房玻璃上再貼窗花,別的屋子玻璃上的窗花可還沒拆呢。


    他們要是想大晚上讓鬼‘顯形’好引出郭婉這個罪魁禍首,他們照別人屋的窗戶好不好?


    裴波但凡想護著顧藝,他就不會讓顧藝有第三次經曆傷害和刺激的機會。


    可現在,他卻在和裴紅親手主導著,想再一次用窗花鬼影刺激顧藝……


    這明擺著就是衝著顧藝去的!


    所以……顧藝當時站在門外,怕是不止聽到了裴紅告狀說郭婉的窗花有問題。


    而是更讓人心驚的……


    顧藝該是聽到了裴波和裴紅想要順水推舟,利用窗花對她不利。


    所以才沒有推門進屋,所以當時才會一直杵在門外表情越來越難看……


    想通這些,蘇歲心都跟著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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