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呀別呀,嫂嫂,你怎麽恁滴小氣哩,我逗你呢。”


    “不許打斷我。”


    宋令抿住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點點頭。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一旦愛上,就如同著了火,猴急猴急的,但火雖濃烈,卻燒的最快,是以愛你時候可以為你不顧一切,不愛之時便翻臉無情。女人又不同了,女人情感如細水長流,雖然一開始並未多麽喜愛,但細流成河,時間久了,便會越陷越深。所以相愛之時,你得好好拿捏,需得守好本心,不要迷失於男人初初待你的好。”


    宋令驚歎於嫂子的聰明睿智。


    “第三階段便是相處階段,兩人熱情褪了,男人依然可以花街柳巷,三妻四妾繼續尋找熱情,女人如此便是不守婦道。”


    “如此說來,愛情稍縱即逝,反而一個人更自在,要什麽男人。”


    房秀搖頭:“男人愛你之時也是真愛你,這一生若未被人真心愛過,也甚是遺憾,倆人相愛之時,好好經營,熱情褪了,親情尤在,也有長久之誼。”


    “那嫂嫂可是深愛我哥哥哩?”


    房秀點頭:“我自幼喪母,父親又娶妻妾,我這前半生無人疼愛,是以十分渴望找一個亦父亦兄之人,你哥哥雖不善言辭,卻真如我心中曾經期盼那般,十分的疼愛我,是以我常覺得十分幸運。你呢,可有想過未來之人?”


    宋令點頭:“想過,我與嫂嫂不同,半生幸運,自幼便得許多疼愛,是以我十分不喜歡悶頭之人,不喜無趣之人,不喜年長之人,我心中之人,必要溫潤如玉,是個翩翩少年郎,即便他不愛我,我也自會好好愛他。”


    “憐兒,莫說胡話,若是你找個不愛你之人,少不得糟心之事,待到心碎之時便悔之晚矣。”


    “他即使起初不愛我,也會因我的付出而感動到愛上我吧。”


    “ 不要提攜男人,他一旦高升了,伺機突圍,你便危險了。每個人心中皆有一個夢寐以求之人的影子,他也許會因你的付出愛上你,可一旦心中之人出現,便難保他不會翻臉而去。是以,不要為男人付出所有,好好愛你自己,等待珍愛你之人出現才是最重要的。”


    “嫂嫂,你好厲害,為何活的如此通透,如此明白。”


    “自幼無人照扶,凡事多看多學多想,便通透了,閑來無事也讀了許多話本子,便更通透了。”


    “哎呀,不提這茬我差點兒忘記了,這都一個多月了,桃園遺夢還未有新章回嗎?”


    “以後都沒有了,他們說徐都傳出來的,朝堂有人嫌這書太汙,給禁了。”


    “啊!這幫官家人,管的也忒寬了?食色性也!不讓女人逛窯子,還不能讀點兒小黃書啦!”


    “又在胡言亂語!手擺正,線快纏一起了!”


    “好嘞!……嫂嫂,你讀過的話本,還有哪本如桃園遺夢這般好看?”


    “多著呢,一時該從哪本說起呢……”


    “快給我推薦推薦!晌午無事正好去買!”


    宋令覺得這樣下去十分不妥貼十分不安全。


    因魏鸞如今對她的階段,應是熱情之火剛起,正是越燒越旺之時。


    二人獨處,免不了會有身體親近。


    她自是曉得公子的貼身丫鬟默認便是他的人,就連妻子的陪嫁丫頭也是如此。


    所以於魏鸞來說,她入魏府時身份暫不提,既然他已挑明對她的男女之意,便就是默認倆人可以有肌膚之親。


    所以他這樣想的,自然也會這樣做。


    現下他倆,她對他的畏懼遠遠大於喜愛,甚至從未想過喜愛他一事。


    所以她是十分萬分排斥這樣事情發生的。


    是以她雖嘴上服軟,卻身體力行的踐行了,絕對絕對絕對不與此人獨處。


    宋令因常和周雲周雨混在一起,一直以來,沒事兒之時,不是她長在他們院中,便是他倆常在她院中。


    現下更甚,她自是恨不得每日十二個時辰皆待在兩人院中,甚至還拐彎抹角的說最近噩夢頻發,一人住實在有些怕怕,可否在周大哥屋中打個地鋪哩?


    自認識周雲以來,頭一次見到他臉紅拒絕:“於理不合!”


    她轉而看周雨,周雨避她如蛇蠍,好像要被她折辱一般雙手交疊護胸道:“你敢!”


    宋令心知倆人誤會了,忙解釋道:“是,是,我也覺得於理不合,我隻是轉念一想,我在軍中與其他兄弟同吃同住半年多,在書院也是一屋數人皆為男子,我都不介意,你倆個何須如此介意耶?”


    周雲歎氣:“那是別人不知你是女子,若知道還如此,便是占你便宜了。”


    周雨哼道:“大哥,何須與她廢話,我看她此行必是故意占你我便宜,這個色胚!”


    宋令氣的一瞪眼:“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被女人占了便宜?”


    “我當然怕,我還是童男哩!”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一愣。


    然後宋令和周雲爆發出一陣猖狂的大笑。


    ……她和周雲就被惱羞成怒的周雨給趕出來了。


    剛出門周雲就被家丁喚走了。


    宋令又敲敲周雨的門,換來門內那人氣急敗壞的吼聲:“滾!”


    她揉揉耳朵道:“小哥,聽你聲音中氣十足,果然童男就是氣血旺盛……”


    宋令一見“謔!”不得了了,氣瘋的周雨已經帶劍竄出來了,惹不起了,趕緊躲吧。


    回到自己院內閑來無事她在院中練習龍拳和點穴。


    勤能補拙,她一定得出師。


    她正揩汗之時,魏鸞獨自踏入她的小院。


    她看到也隻當沒看到,有時候比語言更有力量的是無言,冷著也能將其勸退。


    到底他也是主子,還能一直覥著臉跟個不搭理他的下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嗎?


    世上就沒有這回事兒!


    她扔下汗巾,起身繼續練習,把人晾在一邊,權當他是空氣。


    他一反常態的坐了下來,還倒了杯涼茶,自飲自酌。


    喝畢涼茶,又倒一杯,悠悠問道:“你喝嗎?”


    宋令仍是當做未聽到,不予理睬。


    沒成想,茶杯卻被他一手逝出,直取宋令肩膀,宋令不及躲避,被茶杯咂的肩膀一麻,茶水濺了一頭一臉一身。


    伴隨“嘩啦!”一聲,茶杯也掉地碎成片片。


    “你!”宋令停身怒斥道!


    魏鸞悠哉的起身踱步到她麵前,傾身對她道:“宋令,敬酒不吃就該吃罰酒了,這杯喝完可還解渴?”


    這樣的人,哪怕長的再傾國傾城,性格如此惡劣,陳薑到底是如何看上他的,還真是宋令活到現在遇到的五洲十國第一大謎題!


    她本來氣上心頭,正欲跟他硬杠,卻猛地一驚,她驚訝於自己都被他氣糊塗了,竟和他硬碰硬起來了,實非明智之舉。


    遂抹抹臉上的茶漬回道:“剛剛是我不識抬舉了,謝公子賞賜。”


    “宋令,你還當真知曉如何激怒於我!”他狠狠道。


    又捏她下巴!又捏!


    宋令痛叫:“快鬆手,下巴捏斷了!”


    真是恭敬也不行不恭敬也不行,世上之人千千萬,就屬他最難相與。


    魏鸞鬆開宋令的下巴,冷冷問道:“你幾日沒洗澡了?”


    宋令還未反應過話題為何忽轉,傻乎乎回道:“怎麽了,我身上有味?”言畢還抬胳膊嗅了嗅……


    額!


    還真未冤枉她,好像是有那麽一丟丟氣味。


    本來前幾日她就想洗來著,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之事,哪裏顧得上。這幾日練功又投入,也出了不少汗,香汗不洗也得變臭汗,有味道實屬正常不過。


    “熏的我頭疼,滾去洗澡,洗完來我屋中。”


    宋令爽快答著:“那我去打水,公子先去忙!”


    扭頭飛一般跑了。


    本來打算留著不多的存貨去申一下榜,竟然人氣太低都沒上榜,淚奔……


    可以日更了夥計們!


    榜單什麽的它也看不上咱,咱也不上啦,反正此文完結之前絕不入v(也可能永久不入,但不敢把話說死),給不離不棄追文的乃們一丟丟心理安慰。


    給你們吃個定心丸吧,小魏子25章下線,送他離開,千裏之外……


    第22章


    鳳惜


    宋令拎著桶回來後,果然人已不在她院中。


    她暗自得意,輕輕將桶踢翻,水灑了一院。


    還多虧魏鸞提醒,她在軍中數月,曆經春夏兩季,卻一次也未洗過澡,遠看背影纖細,適合蹂躪,近看……,額的天呐!


    這也是她自保的一種方式。


    這種方式,今日看來,依然適用。


    宋令覺得自己好傻,之前竟被自己的思維限製住了,這世上自保方式千千萬,實在不行她就換。


    當年她能在蕭昭業的壓迫下找到蕭昭文這顆大樹,自然也能在魏鸞淫威下尋到更佳的自保之法。


    晚膳後,她跑去廚房往衣服上灑了好多陳醋,味道極佳,悠哉悠哉又去見他了。


    正好周雨從魏鸞房中出來,碰到她一捂鼻後傾道:“什麽味道?你打翻醋壇子了?”


    宋令故意大聲說道:“是啊,不小心,不過有如此誇張嗎?我覺得還好呀?”


    周雨道:“太難聞了,我提醒你別進去了。”


    宋令仍大聲道:“不行,今日若不見公子一麵,我會想念的難以入眠。”


    周雨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門開了,魏鸞站在門內,果然也是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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