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畢竟也是看著席冠長大的,怎麽會不知道這孩子心裏在想什麽呢?


    聽言,席望懷似乎是不相信,畢竟自己的孫子平日裏是什麽德性,他清楚得很!


    “真的?”席望懷看向席冠,半信半疑的問道。


    “假的!”席冠聲音拔高,沒想到這老頭不識好歹也就算了,竟然還懷疑自己!


    席望懷看著席冠這熊樣,雖然說很不想哄,但還是昧著良心說:“好了,你哥不想要你這個弟弟,你爺爺我要你這個孫子!”


    席冠心情好了一點點,嘴角也慢慢浮上絲絲笑容。


    “話雖然是這個話……”


    “但怎麽感覺在罵人呢……”


    蕭陸小聲吐槽道,而席望懷卻是一記眼刀看了過來。


    “蕭家小子,你可別拱火了,爺爺我哄孫子呢!”


    席冕無奈一笑,抱著柒柒便往禪房裏麵走。


    “多大年紀了不知道,總是和小孩子一樣。”


    席冕說完,長歎一聲氣,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席爺爺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雖說席望懷紅光滿麵,看上去狀態不錯。


    但柒柒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病氣隻是被壓製,並未得到緩解。


    “嗯。”席冕把柒柒放了下來,目光看向燃燒中的香燭。


    “腦袋裏麵的子彈壓迫了神經,並且淤血混合在一起,把子彈都凝固了起來。”


    “我隻能稍微疏散一點淤血,讓他可以輕鬆一點……”


    “顱內血壓一高,就會造成頭暈眼花,嚴重的話……”


    “可能老頭就沒命了……”


    “他一年比一年的年紀大,淤血麵積也隻會越來越多。”


    柒柒聽著席冕的話,腦袋一歪不解問道:“那為什麽不幫席爺爺把彈珠珠給取出來呢?這樣的話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啊!”


    席冕緩緩搖頭,“子彈打進腦袋裏,還有把子彈從腦袋裏取出來,都是很危險的事情。”


    “如果簡單且安全的話,就不會等到這個時候才來考慮做開顱手術。”


    “風險係數太大,沒有醫院敢做,我也不敢讓爺爺冒這個險。”


    柒柒苦惱的五官都擰在一起,“可是席爺爺……”


    柒柒欲言又止,而席冕已經猜到了柒柒要說什麽。


    “命數將盡。”席冕並沒有避諱,說完便苦笑一聲。


    “有一線生機,但九死一生。”


    席冕說完,柒柒點點頭,“也許這一線生機,就是把彈珠珠從腦袋裏麵取出來呢?”


    聽言,席冕依然是一臉糾結。


    “不上手術台,至少還能體麵安詳的離開。”


    “但為了那一線生機上手術台……”


    “柒柒……”


    “大師兄不知道該怎麽抉擇。”


    雖說席冕不像席冠,常年都是待在爺爺身邊,但他們爺孫倆的感情,也沒有因為聚少離多而變淡。


    甚至席望懷對席冕,比對席冠還要好得多。


    畢竟席冠從小到大順風順水,而席冕卻因為命裏有劫,所以被季年帶去丹陽山避劫。


    對於這個不在身邊長大的長孫,席望懷牽掛在心不說,甚至他隻要回一次家,席望懷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給摘下來。


    這樣一個好將軍、好老人、好爺爺……


    要來討論他的生死,席冕做不到……


    第227章 拯救席爺爺行動


    席冠扶著席望懷,蕭陸跟在身後。


    見幾人進來,席冕與柒柒心照不宣的不再討論。


    “聊什麽呢?”


    蕭陸摸了摸柒柒的小臉,環顧四周打量起這間古色古香的禪房。


    席冕一身白色長袍似是隱居仙士,蕭陸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柒柒師父的模樣。


    能帶出這樣的大徒弟,他老人家應當也是一位仙風道骨,白發白胡老態龍鍾的隱世仙人。


    “沒什麽沒什麽,我們什麽都沒說。”


    柒柒一臉天真的搖頭,欲蓋彌彰的表現讓蕭陸生出一絲狐疑。


    “小寶有秘密喔……”


    蕭陸有些吃醋,沒想到小家夥一見大師兄,就和自己不親熱了……


    席冕淡淡一笑,“確實沒什麽。”


    “特殊部門馬上要技能大比武,我們在聊那個林峰會怎麽樣被鹿山打臉。”


    大概是席冕的形象看上去太過穩重可靠,蕭陸一點疑心都沒有,聊了會天後,他與席冠勾肩搭背的就去打電玩了。


    席望懷見倆小子離開,也不藏著掖著,直接看向席冕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席望懷從軍幾十年,手下養兵千萬,戰場閱敵無數。


    怎麽會看不出這倆孩子在刻意隱瞞呢……


    “爺爺。”席冕欲言又止,平日裏灑脫隨意脫俗肆意,但對上席望懷的眸子,席冕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見席冕不說,席望懷又看向柒柒。


    “小柒柒,你和席爺爺說說,你剛剛和你大師兄在說什麽啊?”


    柒柒看看席望懷又看看席冕,小嘴巴一動一動的,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席望懷彎下腰,摸了摸柒柒的小腦袋瓜。


    “席爺爺知道柒柒最乖了,肯定不會騙爺爺的。”席望懷循循善誘。


    席冕見柒柒糾結起來,歎了聲氣,左思右想下,還是把席望懷的身體情況如實告知。


    “小冕,不管是穩操勝券還是九死一生,爺爺都願意試試。”


    “昨晚你那麽辛苦,給爺爺紮了一晚上的針。”


    “總不能以後每天都讓你整宿不睡覺吧?”


    席望懷看著席冕,嘴角上揚一臉慈愛。


    “爺爺雖然已經是半個身子進了閻王殿的人……”


    “但爺爺還沒看到你成家立業,還沒看到小冠長大成人,怎麽舍得就這麽離開。”


    席望懷渾濁的雙眼中氤氳著絲絲霧氣,作為軍人鐵骨錚錚,隻流血不流淚。


    但作為席家的家長,作為席冕席冠的爺爺。


    他可以煽情,也可以哭泣。


    “爺爺知道,你是怕那一線生機如果抓不住,爺爺就會死在你手裏……那樣的話,你會一輩子寢食難安。”


    “但小冕你是道士,你知道人死了不是完全死了,他們還會有來生來世。”


    “就算爺爺沒那個好運氣,沒能活下來。”


    “那也是爺爺提前去給你布置下一輩子的家了。”


    “因為爺爺下輩子……”


    “還想做你的爺爺。”


    席望懷一字一句聲聲肺腑。


    “爺爺……”席冕輕聲喚道。


    柒柒大眼睛中閃爍著淚花,不帶猶豫的牽起席望懷的手。


    “席爺爺你放心,柒柒和大師兄都很厲害,柒柒的二哥哥也是很厲害的醫生。”


    “一定會把你腦袋裏麵的彈珠珠取出來的。”


    席望懷爽朗的大笑出聲,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那所謂的九死一生。


    ……


    “什麽?”


    京都中醫研究院,蕭星辰今日不在醫院坐診。


    此時穿著一身白大褂,泡在研究院裏研究中草藥。


    聽席冕提出要他親自操刀,為席望懷做開顱手術,蕭星辰略顯訝異。


    “星辰,這事要慎重。”


    許河風看了眼席冕,總覺得這孩子看起來怎麽都不靠譜。


    穿著奇奇怪怪也就算了,竟然連想法都這麽奇奇怪怪。


    竟然讓一個中醫來做開顱手術,並且對方還是一個將軍!


    這不是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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