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點點頭,雙手接過玻璃瓶,對席冕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謝謝大師兄!”


    柒柒打開木塞倒拿玻璃瓶,血液順著瓶口慢慢滑落到柒柒手心。


    一陣溫熱感傳來,像是在寒冷冬日裏,被人塞上一個溫度剛好的熱水袋。


    一滴兩滴三滴……


    柒柒感覺身體暖洋洋的舒適不已,腦袋也從多日的迷糊變得清晰。


    撥開迷霧見太陽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


    ——柒柒,我就知道你能救我的!


    腦海深處,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柒柒露出笑容,紅撲撲的小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正想和靈根樹說幾句,但那種神話般虛幻的感覺,又從腦海中消失……


    第504章 問鬼查往事


    “沒想到時慢真是被奪舍的。”


    柒柒讓靈根樹再煥生機的間隙,席冕也和季年在一旁聊了起來。


    季年點點頭,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為師嘴碎事兒多愛得罪人,但該說不說,教出你們這些徒兒倒是個個明事理,與人為善純良謙遜。”


    “不僅如此,咱們柒柒還是個這麽可愛的小姑娘。”


    “怎麽會有人奪舍尋仇呢?”


    “還計劃得這麽周密,完完全全是想要了柒柒的小命兒啊!”


    “並且還思路這麽清晰,給計劃留了後手。”


    “就算柒柒沒死成,都要用顧印的死來給柒柒沉重打擊。”


    “這這這……”


    “殺父之仇也不過如此吧?”


    聽言,席冕上下打量季年,那探究的眼神讓季年驟然生出幾分毛骨悚然。


    “你這孩子,這麽看著為師做什麽?”季年搓了搓胳膊,感覺被盯出了點兒莫名其妙的心虛。


    席冕雙眼微眯,試探性的問道:“會不會是……師父的仇人?”


    “沒辦法報複師父,就隻能找年紀最小的柒柒下手。”


    季年‘嘖’了一聲,態度明顯不耐煩了起來。


    “為師都說了!為師隻是嘴碎事兒多愛得罪人!”


    “但為師還沒和誰結過這麽大的梁子!”


    兩人正說著,柒柒就走了過來。


    靈根樹再煥生機之後,小家夥看上去都有精神多了。


    柒柒:“師父,柒柒現在就能問出緣由了。”


    季年與席冕互看一眼,正想問問柒柒是用什麽辦法,就見這小家夥氣勢恢宏的燃符喊咒。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鬼門一開,神鬼聽言!”


    通陰符在柒柒指尖燃燒,而明亮的房間也慢慢昏暗下來。


    一束白光打來,須臾間,鬼大鬼二便滿臉喜色的出現。


    鬼大飛快飄到柒柒麵前,見柒柒還是全須全尾的,他瞬間就放心下來。


    “小仙姑啊!你都好久沒找我們了!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想你!”


    鬼二較為含蓄,雖說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但明顯沒有鬼大那麽熱情。


    季年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雖然早就知道柒柒開鬼門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但他著實沒想到,下山這麽久的時間,她已經和這地府的鬼差混得這麽熟了。


    “鬼大哥哥,鬼二哥哥,柒柒想問你們一些事情。”


    小孩不是大人,見到許久不見的人,不會那麽客套熟稔的寒暄半天。


    柒柒比一般小孩懂事聰明,但同樣也玩不明白社交這一套。


    鬼大和鬼二互看一眼,像是已經知道了柒柒想問什麽。


    “小仙姑,你的很多問題我們隻能算是知道一半。”


    “還有一半,隻能由這位來為你解答了。”


    鬼大說完,和鬼二一起看向身後……


    白光下,一位精神奕奕的老太太緩緩走來。


    她的眼神明亮,皮膚不算緊致但勝在光滑。


    一頭白發梳理得恰到好處,保持著獨有的優雅與高貴。


    她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長袍,上麵繡著精美的花卉圖案,色彩搭配得體,既不過於豔麗,也不過於保守。


    老太太的舉止優雅得體,透露出一種從容與自信。


    她麵帶微笑顯得和藹可親,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地府中專司……”季年雙眸露出震驚,然後抬起手擦擦眼,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眼前這被季年稱為中專司的老太太,正是奈何橋上的孟婆。


    柒柒想象中的孟婆,是個支著小攤穿著碎花布衣,凶神惡煞不修邊幅的老嫗。


    沒想到親眼一見,她竟是個精致美麗的老太太。


    “小祖宗,好久不見。”


    “看你這個樣子,倒是不認識老婆子了。”


    明明是相同的樣貌,但孟婆卻感覺現在的柒柒與以前相比起來,氣場眼神完全不一樣了。


    柒柒歪歪頭,似乎有些雲裏霧裏。


    “孟婆婆,你認識柒柒嗎?”


    孟婆一怔,似乎有些訝異。


    以前鬼大鬼二說小祖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她還不相信。


    今日一見……


    這兩隻鬼果然沒有唬人啊!


    要知道,從前的小祖宗叫自己,從來不會叫孟婆婆啊!


    老太婆……


    老女人……


    賣湯的……


    還有……


    喂!誒!那個誰!


    “鬼大鬼二,她她她……剛剛叫我什麽?”


    孟婆脖子僵硬的轉頭看向鬼大鬼二,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麽。


    “哥就喜歡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鬼大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絲毫不避諱的調侃道。


    柒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實在不明白說的都是什麽意思。


    “孟婆婆,鬼大哥哥鬼二哥哥。”


    “咱們現在是要說時慢的事情。”


    “這對柒柒很重要。”


    “你們把你們知道的那一半都告訴柒柒吧!”


    鬼大點點頭,說起時慢,他那張鬼臉上立馬布滿了嚴肅。


    “帝君和閻王爺特意交代過,很多事情我們不能主動告訴你。”


    “但隻要你問,那我們就得事無巨細的都說出來。”


    鬼大說完,微微的歎了一聲氣,然後眸中含笑的看著柒柒。


    “柒柒,你可知道你是誰?”


    柒柒疑惑地‘啊’了一聲,幾乎不假思索的回道:“柒柒就是柒柒啊!”


    “是丹陽山的小道士,師父的小徒弟,師兄們的小師妹。”


    “爸爸媽媽的女兒,哥哥們的妹妹。”


    “還有還有!柒柒現在還是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柒柒一臉天真的把自己所有的身份都搬出來,但鬼大卻隻是緩緩搖頭,這神秘的樣子倒是讓季年與席冕都好奇了起來。


    “柒柒,這隻是你今世的身份。”


    “而我問的,是你前世的身份。”


    柒柒的前世不可查不可算,今世的命理也僅僅隻能看到三歲半。


    所以,她自然是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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