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浮光打著哭腔求饒:“還請王饒恕賤奴一命,賤奴都是被殷夫人指使。”


    “賤奴不願見殷夫人一錯再錯,才冒死稟明王後,還請王念在賤奴有功,饒賤奴不死!”


    浮光說完,便趴在地上大聲嚎啕起來。


    秦天憤恨的看了慶崇一眼,腦袋上都寫著——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王強搶民女為妾,卻不珍不疼不愛,讓十娘被困在這金絲籠宮,像隻等待主人逗弄的羽雀!”


    “賤奴雖出身卑微,但卻能給十娘想要的一切。”


    “十娘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十娘想要的粗茶淡飯恩愛一生,賤奴都能給!”


    “王若是厭棄了十娘,賤奴願帶十娘離開王城!”


    殷十娘被浮光與秦天你一言我一語弄得一頭霧水,她不知道為什麽一覺睡醒,他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誰?


    到底是誰!


    殷十娘看向王後,卻見她正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此刻,殷十娘心中的迷霧散去,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王後!真的是王後!


    “不是的!不是的……”殷十娘喃喃自語,接著看向浮光與秦天,活像隻發怒的獅子,“閉嘴!你們都給我閉嘴!”


    殷十娘艱難地手腳並用,跪爬至慶崇腳邊,並滿心期待地想伸手拉住他的衣擺,尋求一絲慰藉,“王……”


    然而,慶崇卻未給她任何機會。


    突然間,慶崇眉頭一皺,一腳踹在殷十娘的胸口之上。


    習武之人雖非個個力大無窮,但慶崇這一腳用盡全力,對準弱女子施展,仍足以讓她痛苦不堪。


    殷十娘感到一陣劇痛,身體如遭重擊,不禁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起來。


    慶崇的心狠嫌棄暴露無遺,而殷十娘的傷心失望也達到了頂點。


    她無法相信,曾經深愛之人會如此對待自己。


    胸口的疼痛讓殷十娘喘不過氣來,突然,她猛地吐出一口心頭血,仿佛將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一同吐出。


    血染紅了地麵,殷十娘的淚水也隨之滑落。


    她望著慶崇,眼中盡是哀傷與絕望。


    而慶崇卻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仿佛對她的痛苦毫不在意。


    曾經的恩愛化作如今的冷漠與殘酷,殷十娘自嘲的笑出了聲,看向慶崇時,眼底盡是破碎的珠光。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你就當真不相信十娘嗎?”


    “都不願意聽十娘解釋嗎?”


    “往日對十娘說的,都是誆騙之言嗎?”


    “王說過,一輩子都會信十娘愛十娘,不讓十娘垂淚,更不讓十娘受半分委屈。”


    “王是九龍天子,也會說謊嗎?”


    聽到殷十娘這大不敬的話,王後瞬間惱怒起來,“放肆!”


    “王對你說的那些話,哪句不是真心!”


    “你不僅辜負了王的心意,竟還說出這般瘋魔且恬不知恥之言!”


    “虧在本後還見你身懷王裔,對你悉心照料,未曾想到你竟毫無感恩之心,不僅攀誣本後,更是不敬大王!”


    崔王後被氣得七竅生煙,而慶崇顯然不想再看到殷十娘……


    他傷神的站起身子,冷冷看了眼殷十娘後,又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天……


    第689章 山珍海味與茶花餅子


    “寡人的羽雀也好,絲雀也罷,那都是王城裏的女人。”


    “即使寡人不要,也輪不到你這下作東西。”


    說完,慶崇又心疼的看向王後,眼神中都是懊悔不已。


    “寡人本以為山間鄉野女子老實淳樸,未曾想到殷氏如此不知羞恥,倒是找來麻煩給王後了。”


    崔王後連連搖頭,並伸手虛虛遮住慶崇的唇瓣。


    “王不許如此說,賤妾不願聽。”


    “賤妾無法為王分憂朝堂之上的事情,更無法陪伴王行軍打仗。”


    “賤妾整日在這王城之中,自當為王清除後宮的醃臢之事,讓王不用分神在此。”


    “王沿途勞累,讓侍女服侍王好生沐浴休憩,這裏的事情,就交給賤妾了。”


    慶崇點點頭,輕蔑掃了地上的三人一眼後,又欣慰拉著崔王後的手,眼中柔情千萬,讓崔王後受寵若驚下,露出小女子的嬌羞。


    “說到底還是王後識大體,善解人意為寡人分憂,更是善良溫厚,就連殷氏這般女子都願留在王城。”


    “更是體恤她生子受苦,如此上心的照料她。”


    歎了聲氣後,慶崇正要說話,卻被殷十娘打斷。


    “王!十娘沒有做過對不起王的事情!”


    “為何王就是不信!王!你為何不信十娘啊!”


    “十娘滿心滿眼都是王,等待王歸來的數月,十娘每日都在思念王!”


    “這麽莫須有的事情,為何王都要相信?”


    “這都是王後指使這二人攀誣十娘啊!”


    曾經的殷十娘淡雅從容舉止得體,然而如今,她在痛苦與絕望中掙紮,再也無法保持從前的風度。


    麵對被汙蔑,她百口莫辯,卻又不得不辯。


    她不願相信,慶崇會對自己如此絕情,更不相信慶崇真的厭惡自己到這種地步。


    她的眼中滿是絕望,淚水在不經意間流淌下來。


    她渴望下一秒,慶崇會笑出聲來,告訴她這隻是一場玩笑。


    或者……她可以從夢中醒來,發現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然而,現實卻殘酷地擺在眼前,慶崇冷漠的眼神猶如一把利劍,刺痛了她的心。


    她忍受著無盡的折磨,疑惑與失望交織在她心頭。


    曾經的恩愛,如今變成了無盡的痛楚……


    “到了現在,你還想汙蔑王後。”


    “看樣子寡人一直就錯了……”


    慶崇拉著崔王後的手,居高臨下的看著殷十娘。


    “錯在不該把你帶回王城,不該給你夫人的殊榮,讓你忘記了,你曾經隻是一個身穿粗布長衫,靠著吃糠咽菜度日的低賤之奴。”


    慶崇的話打破了殷十娘最後的希望,低賤之奴……


    好一個低賤之奴……


    曾經他說……


    不要妄自菲薄,無人天生高人一等,這世間人人平等,追根溯源無貴無奴,生來隻是一副軀殼,死後隻是一把黃土……


    但現在,他卻如此說道……


    “剩下的事情便交由王後來處理,此處烏煙瘴氣,寡人著實不想待下去了。”


    “王後莫要與往常一樣優柔寡斷太過良善,很多人不處理,隻是助長了王城中的不正之風,時日一久,更是讓寡人淪為整個秧越的笑話。”


    聽到慶崇的話,崔王後臉上露出不解,“處理?王是說……”


    慶崇神情冷漠的環顧四周,最後視線定格在窗台的喚雲上。


    “連喚雲這般惡劣環境下都能生存的茶花,在這裏都養不活。”


    “足以可見這所謂喚雲殿是何等不祥……”


    “即使如此,那便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莫要讓這不祥之氣再汙染王城。”


    “連殿帶人……”


    “一同燒得幹幹淨淨。”


    慶崇說完,殷十娘直接癱軟在地,而崔後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繼而又轉為一臉的憂心忡忡,“王,小王子還在喚雲殿,奴妾先差人把他抱走。”


    說罷,崔王後正要離開,慶崇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無須。”


    “王室血脈需澄澈明淨,此等賤奴生出來的嬰孩,難免不會是她與花匠的野種。”


    “寡人想要多少女人生孩子,就有多少女人來生孩子。”


    “既是寡人之恥,那便隨一把火去了,省得日後看了煩心。”


    聽到慶崇的話,殷十娘像是瘋了一般朝著慶崇跪爬而來。


    “王!不可啊!小王子是王與十娘的孩子!”


    “即使十娘要吞下這把黃連,也不能牽連孩子啊!”


    “王!那是你的孩子!那是你第一個孩子!那是秧越王室的血脈!你怎可無情!怎麽要燒死他啊!”


    殷十娘嚎哭不止,但慶崇卻不為所動,與之前那般把她一腳踢開後,又滿眼溫柔的看向崔王後。


    “王後,處理好後便來乾坤殿,寡人已有幾月未見你,甚是想念。”


    崔王後嬌羞一笑,應了聲‘諾’後,便屈膝送別慶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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