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良唯唯諾諾不敢回答,看起來馬小飛打死這個士兵給了佐佐木霸占煤礦的機會了,雖然平時他看不慣馬家父子在日本人麵前拍馬溜須的做派,但是這次馬小飛一反常態打死了那個傷兵倒出乎他的意料,就衝這一點,他也要想辦法把馬小飛救下來。


    “呃!有件事我想告訴隊長。”慕容良說。


    佐佐木看著他說:“說。”


    “我父親從日本回來了,他帶來了家裏的情況。”慕容良說。


    “哦!慕容老先生他在哪裏?你怎麽知道的?”佐佐木用急切的口氣問慕容良。


    慕容良說:“因為家裏情況不太好,他來到沙吉浩特後不敢來看您,看望了舅舅直接回去了,給我留了一封信。”他從父親的書信中得知了佐佐木家裏的情況,父親讓他在適當的情況下把實情告訴佐佐木。


    “進去說。”佐佐木說。


    二人進了辦公室後,慕容良說:“您叔叔佐佐木三郎先生去世了,他接到雅美小姐輾轉兩年的信,看了信中內容吐了血,三日後去世的......”


    佐佐木震驚了,他叔叔的身體一向很好的,怎麽會突然死了呢?“信的內容您父親知道嗎?”佐佐木問。


    我父親在日本辦完事後,直接去了鄉下您叔叔家,家裏已經沒人了,房門的鎖扔在一邊,屋裏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能用的東西全被偷走了,米缸裏沒有一粒米,就連屋子外的柴火都沒有剩下一根。我父親出了屋子遇到兩個手裏拿著砍柴斧子的老頭正向院子走來,他們以為我父親也是去偷東西的,竟然大聲斥責我父親離開,說那屋子是他們自己的,要拆了。我父親說出主人的名字,阻止他們拆掉屋子,警告他們屋子的主人馬上回來,他們才悻悻的離開,臨走還戀戀不舍回頭看著屋子。我父親尋思那兩人等他離開肯定會返回去拆掉屋子燒火用的,他返回東京見到了您父親老人家......”


    慕容良低下頭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佐佐木老先生老淚縱橫,他說‘拆吧,沒等拆掉整個中國,自己的屋子早已當柴燒了,人都沒啦,留屋何用?’我父親問他何出此言?他說您叔叔死的時候已經骨瘦如柴了,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信讓我父親看。”


    佐佐木盯著他不說話,見慕容良不說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問了一句:“信的內容!”


    “雅美小姐遇到了和昌幸君一起參軍的織田,織田告訴雅美小姐昌幸君在一次戰鬥中被炸斷了一條腿,但他依然樂觀的說能活著回到日本。可是...他的長官下令把他和陣亡的戰士一起澆上汽油,大火燃燒起來後昌幸君在大火裏一直嘶喊媽媽,長官為了結束他的痛苦便對他開了一槍......”


    “那封信不敢讓軍部的人看到,她托了織田想辦法把信捎回日本,織田也死了,臨死前把兩封信交給一個過命的朋友,這個朋友曆經千辛萬苦,兩年後才交到織田家裏,織田給家裏寫的信說天皇欺騙了整個日本民眾,說...說...說日本老百姓才是最愚蠢的人。織田家人把雅美的信轉交給您叔叔,想不到您叔叔他一口血噴出來當場就暈了過去......”


    “......”


    佐佐木麵露痛苦許久說不出話來。


    “信中沒說雅美在中國什麽地方嗎?”他極力抑製自己的情緒問慕容良。


    “她信上說在奉天,但是馬上又要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她也不知道具體要去哪裏,隻聽說繼續向北。我父親把您給的錢給了您父親,他說即便有錢也買不到緊缺的生活用品。”


    佐佐木一聲不吭,停頓一會兒說:“那些錢大部分是馬隊長給的,這你是知道的。你不要認為日本人都是沒良心的,良心和戰爭無關,戰爭屬於國家,良心屬於個人。戰爭需要馬家煤礦,良心就得服從戰爭,在國家利益麵前,良心是奢侈品,它甚至是不存在的。就比如昌幸,作為帝國軍人成了殘廢,再無法為國效力,他的唯一選擇便是殉國,他自己的命運必須服從國家的命運,國家代表著整個大日本民族的百姓,而他,隻代表他自己。”


    慕容良明白了佐佐木說這番話的意思,看起來馬家煤礦和馬小飛,兩者之間馬彪隻能二選一了。他暗暗為馬彪感到不值,為了保住自家煤礦利益,他點頭哈腰當了這麽多年哈巴狗,又是送車又是送錢,投其所好到處給佐佐木踅摸春藥,家裏的好酒自己舍不得喝也要給佐佐木送來,一刀宰了多年的看門狗隻是因為山本說了一句狗肉好吃,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又說:“雅美小姐還提到一件事,她在信裏說了這麽幾句話:“爸爸,幸福於我已經遠去,曾經想到自殺的我是多麽恨你,我恨你為了家族榮耀讓我參軍,來到支那才知道參軍這個詞是多麽滑稽,這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別說了,別再繼續說了,雅美她是個女人,她不懂得戰爭沒有兒女情長,戰爭隻講國家利益。”佐佐木不讓慕容良繼續說下去了。


    他久久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把你父親那封信拿給我看。”


    慕容良出去後佐佐木痛苦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緊緊閉上眼睛。


    慕容良拿著一封信進了佐佐木的屋子,這時小漢奸齊耀祖在院子裏探頭探腦,正在掃院子的稻田很反感的問他有什麽事?他說有要事向佐佐木隊長匯報。稻田敲門進來匯報後,佐佐木讓齊耀祖進來。齊耀祖聽說馬小飛被抓起來後覺得機會來了,他開始了落井下石的卑鄙行為。


    “報告佐佐木隊長,我知道沙吉浩特誰私通抗聯。”他說。


    佐佐木兩眼一亮說:“誰?”


    “馬家父子!”齊耀祖說。


    佐佐木很討厭這個齊耀祖,覺得他就像是專幹壞事的老鼠,為了當上沙吉浩特縣警察大隊隊長,他沒少在他麵前說馬彪的壞話。


    慕容良說:“你他媽想當官想瘋了,逮誰咬誰。”


    齊耀祖說:“不不不,慕容翻譯,我說的千真萬確,你們聽說馬家小姐投抗聯的事了嗎?肯定沒有聽說吧?馬彪不會說的,說了可是掉腦袋的事。”


    佐佐木現在已經有點兒懂中國話了,有時候還能說上幾句,所以,慕容良不敢像從前一樣糊弄他了。他一字不差的給他翻譯,他沒翻譯完,佐佐木就直接用中國話問齊耀祖:“你怎麽知道?”


    “是馬家丫鬟親口告訴我的,她說馬小燕領回家一個野男人是個抗聯,他們騙馬彪要回省城學校,走到半路,用刀逼著司機拐了彎兒在一個荒坡地下的車,他們還劫持了石家少爺。”齊耀祖說。


    “哪個石家少爺?”慕容良問齊耀祖。


    齊耀祖說:“就是你表哥石俊!”


    “啊?他們挾持我表哥幹什麽?”慕容良大驚失色。


    齊耀祖說:“你表哥運氣差了點兒,他想搭車回省城,趕巧遇上此事。我覺得你表哥凶多吉少了!他們擔心你表哥回來出賣他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做了個用刀抹脖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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